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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8n7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褰裳 > 第23章
    “你跟郑祈编排我什么了?”他仍为刚才的事感到得意、好笑。在萧府他都没这么嚣张过,萧伯母院子是她的地盘,如今当了一县之长,在衙内就横行无阻了。

    “没有。”她否认。

    “倒是你,干嘛和郑祈不对付?现在凶手死了,万一他把我身份供出去...”说着突然紧紧抓住身边人的手臂,“干脆我们一不做二不休,把他偷偷绑了,催眠、下药亦或威胁。”

    “我是朝廷任命的县令。”萧椯淡淡提醒道。

    是了,这个人根本不在乎,巴不得‘甄圆’赶紧消失,温萦心里窝火得很,脸上却挣扎着露出理解的神色,不再作声。

    萧椯有些意外,换作以往她早头也不回,怒气冲冲离开,“出去一趟,脾气倒是渐好。”他评价。平乐小步凑上来说:“表小姐出去一趟,懂事了许多,下午见匣子里的绢帕都泛陈,还特地为郎君新绣一条。”

    “是么?”

    “你拿着看看,有什么不合意的,我再改。”

    他嘴角笑了笑,牵过她的手,手指修长而有力,温热而细腻,只有握笔处有浅茧。抛开他爱捉弄人的一面,也算是一个温润疏朗的君子,她暗想。

    快走回院里,走廊笼子里的鹦鹉都放飞了,方才她出来时是蒙着大衫一路小跑走的。她想着鹦鹉的尖喙,满是细羽的脖子就浑身发麻,没有比鸟更可怕的生物。

    没有鹦鹉的存在,院里也变得清晰起来,绿竹如碧,黄菊鲜妍,小池映月,彩绘的房檐上挂着连环小人彩画,随风缓缓转动,或惊或讶或笑或喜,虽然把她脸画的圆滚滚的,但配色极美,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屋门敞开着,灯火通明,在她离开期间,书案铺摆好笔墨纸砚及厚厚一沓卷宗,熏炉里新点了香,白色烟气袅袅直上,弥漫着灵犀香味。

    萧椯在门前拉她停下。“先去沐浴过罢。”左侧厢房已经弥漫着热气花香。“我早上才洗过。”她惊道,入秋后泡澡最是麻烦,长发难干不说,人还特别容易无力犯困。

    他眉头微蹙,突然凑近了她脖子。“可还有一股松香味。”无奈说。

    温萦一凛,心里泛起恶心,立马就跟平乐去了。他看见案角放着的箱笼,松了一口气。

    第13章 :病倒了

    杜管事已经把清洗过箱笼拿进书房,只是放在案角,温萦刚才没来得及发现,竹编焕然一新,散发出清新竹香,书本也都拿笔刷蘸药粉仔细刷过,缝隙里还残留些微粉末。

    “没有夹藏罢?”他问。

    “见她丫鬟又收了起来。”杜管事说。

    “她明白就好。”萧椯略嫌说,随手翻开其中一本笔记,字迹修长险劲,有神有骨,看来这两年有苦练过,扔了就太可惜,只是沾染风尘味令人膈应。

    “收进库房,此事不必告诉萦儿。”随即抚平宣纸,酝酿了一会儿,方下笔。

    “白玉茶杯可是要一并收着?”杜管事虽知少主人脾气,仍不免问上一句。凶案屋的物品都要登记造册、封存入库,但陆公公今日所用茶杯是萧椯私人珍藏,玉料是他亲手所选,白兔绕桂图样也是他亲手所画,原本是要拿给温萦赏玩的,不料被陆公公的人征用茶水室,直接端去。

    “都封。”萧椯说。即使没发生命案,他也不打算再要。“另抄录两份,连同此文书,分呈羽林左监、右扶风。”

    片刻,文书即成。

    杜管事见其字疏朗开阔、端雅逸趣,比往日还好,不免发愁:“郎君此字,如今更得罪人了。”自萧椯到心都后,其呈上的文书就得到尚书丞程桐之赏识,而后传阅到其他世家公族那里就名气更大,贵族子弟为得其字,甘以百金相求。

    右扶风、大理寺及御史台派来的员吏为得他亲笔所写文书,几度在扶风县衙内发生争执,偏偏他又不是在意和气之人,任由外界如何喧闹,上官如何明示渴望,绝不多写一字。

    “给羽林左监。”

    “右扶风想求郎君的字多时,以往总是争不过大理寺、御史台,他是顶头上司,年终的上计考核还得由他写评语...”

    “一个草包耳。”

    杜管事叹了叹气。“到底是心都,郎君也该学着圆滑才是。三年前,若非拒绝大司徒之女婚事过快,断不至于在殿试上吃闷亏。”

    萧椯食指拈过白玉兔镇纸在案桌转玩,这件事他可没忘。

    温萦穿着宽大的燕居袍进来,一脸热气,连打了几个哈欠,见着萧椯还坐在书案前翻阅案宗,顿时打起精神,笑盈盈走到他身旁坐下。

    头发尚且有些湿,有着芍药花露的馥郁香气,自然而然靠在他肩上,双手还紧搂着他手臂。

    李萝菡前些天就是这样待她的,可她是女子,连忙借口抽开手臂。

    萧椯没有拒绝,任由她靠着,看来名伎的招数对男子很有效。

    平乐像是见了什么喜事,悄然退出屋,把门轻轻合上。

    “椯,要不要看我新绣的帕子?”

    他微微颔首,原本专注的目光瞬间转移到她身上,略微有些异样,脸感觉比刚才泡澡时更烫了,她匆忙打开匣子,拿出鹅黄色帕子,绣得图样是雪天折枝梅花,既雅致又简洁。

    “萦儿还是最喜欢梅花。”萧椯笑说。

    他所有梅花样式的衣物都是她所绣。在士族家,女红是女眷每日必做功课,远比琴棋书画来得重要,萧伯母常敦促她绣花养性,其中绣梅是最省力讨巧的,为此她对外都说自己喜欢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