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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8n7小说网 > > 在凶案现场说点八卦有错吗 > 在凶案现场说点八卦有错吗 第92节
    “好吧。”沈惟慕一口气把猪肉脯吃完,顿了片刻后,才缓缓道,“她没洗澡。”

    “什么?”宋祁韫还是不解。

    第69章

    沈惟慕:“我比你先一步进明月楼,当时她背对着我匆匆上楼,便闻到了她身上有股子红烧狮子头、油焖虾和莼菜鲈鱼羹的馊味儿。”

    宋祁韫十分惊讶,这都过去多久了,一天半?沈惟慕居然还能闻到她身上的菜汤味儿?

    他现如今正对着赛飞燕,只看到她的袍角和鞋面上有脏污,倒没闻出来什么特别的味道。

    “还有茉莉花茶味儿,与四喜茶铺的茶味道一样。”

    宋祁韫佩服地对沈惟慕竖起大拇指,这些都能闻到,沈二三可以改名叫沈小狗了,简直比狗鼻子还灵。

    将赛飞燕押解回大理寺后,便立即进行审讯。赛飞燕但是坦率,对自己杀害徐绘和贾二的罪行供认不讳。

    杀贾二的动机大家已经知晓,对于为何杀徐绘,赛飞燕也道出一样的理由,是为了杀负心汉。

    “负谁的心?他妻子?徐绘之妻素有贤名,从不管他在外的风流事,你不问人意愿就杀其夫君,岂不比负心汉更大奸大恶?”

    赛飞燕嘴唇嗫嚅,欲反驳,最终却没出声。

    宋祁韫从她这些反应推敲出,徐绘之妻应该不是唆使赛飞燕为她报仇的人,也就是说另有女子在怨恨徐绘是负心汉。

    结合当时案发现场的情况,宋祁韫猜测,这女子对徐绘定然痴情已久。而案发当夜,徐绘当是与另一名女子有了缠绵,才诱发赛飞燕出手。

    这就解释了那一晚的徐绘为何会在度完春宵之后被杀死,又被赤身悬挂在明月楼上。

    依着赛飞燕的性情,她应该不会轻易供出是那女子是谁。

    “徐绘寒门出身,难得考取功名,全家都靠他俸禄养家。他死了,一家子当如何?他的六名子女以后若在街上冻死了饿死了,便都是你害的!”

    “你不问人家妻子意愿就多管闲事,杀人夫君,害人一家,行的是什么武林大义?帮的是哪一位姐妹?

    这根本不是为弱者出手,不过是为满足你自己可笑虚伪的意淫,你这等行径比奸恶的小人还无耻,下十八层地狱都不为过!”

    宋祁韫一通强压责骂赛飞燕,令赛飞燕忍无可忍。

    “我杀的就是负心汉!你以为那徐绘所负之人只有她妻子?不,还有别的女子,被他骗得连赎身钱都给他花光了!

    说什么等他高升之后,功成名就之时,便娶她回家,可不可笑?他家中有妻有儿,如何能娶一个青楼妓子回家?

    偏那姑娘单纯,竟信以为真了,说除其妻之外,若只有她一个女人,她也心甘情愿了。甚至不惜为他筹谋,为他引荐权贵,四处寻文人雅士帮忙赞扬他的诗作。

    他呢,干了什么?回报了什么?见到更漂亮的女子,浅谈两句风月,便经不住诱惑,当场跟人缠缠绵绵去了。这样的男人,不该死吗?”

    这番言论里的线索非常多,宋祁韫当即就锁定明月楼内长期与徐绘有亲密来往的□□黄灵。

    徐绘死亡当晚,在明月楼这边的记录是并未叫女子作陪,也就是说那晚他是与一名楼外女子在明月楼的房间内缠绵。

    “你为了让黄灵对徐绘心生怨憎,故意挑唆二人感情,用别的女人去试探徐绘,令黄灵亲眼目睹二人亲密的场面?”

    宋祁韫斥赛飞燕用心险恶,故意诱人走入歧途。

    世人多凡俗,最经不起试探的便是人性。

    “你们男人果然只会为男人说话,还总是爱讲一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

    赛飞燕哈哈大笑,眉梢眼角尽是讥讽。

    “我们所求的不过是像男人要求女人一样,忠贞不二。对方既然骗我们,我们反过来试探他们又有什么错?

    即便我没带人试探,他本性如此,或早或晚总会发生,我不过是提前让事情发生,让她早点看清罢了。

    就算有错,也错在那徐绘心性不定,言而无信,背叛了黄灵,他该死!”

    “试探可能没错,但杀人一定有错。若非你挑唆,黄灵将来就算被徐绘骗了,最多熬过一段伤心的日子也就过了,说不定日后还会遇到一位真诚待她好的人,为她赎身,带她好好过日子。何至于落得如今与你同谋杀人,被判死罪的下场?”

    赛飞燕与黄灵共谋所杀的是朝廷命官,罪加一等,皆难逃死罪。

    宋祁韫不认为赛飞燕想惩罚负心汉的想法有问题,但她惩罚的手段是杀了对方就有问题了。

    “是我引诱徐绘背叛黄灵,也是我亲手杀了徐绘,跟黄灵半点关系都没有。”赛飞燕急忙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宋祁韫叹了一声,敛眸不语。

    赛飞燕:“你叹气什么?不信我说的?这些我都能心甘情愿画押,你们要杀,杀我一个就好。”

    “你当大理寺断案跟菜市场买菜一样可以商量讲价?你话里句句透着包庇,是个查案的都能听出来有问题,别说废话把我们当傻子糊弄了。”

    沈惟慕等着吃鲜拉面,怕赛飞燕再多念叨几句,耽误他开饭时间。

    宋祁韫还要从赛飞燕身上探知绑匪和蘑菇教的消息,自然要更用心一些。

    他知道沈惟慕肯定急吃饭了,打发他去取食材来,他边做边审问就是。

    “好!”

    只要接下来有的吃,沈惟慕全力配合。

    赛飞燕反而很惊讶,打量宋祁韫,“你这样的人居然会做饭?”

    “有何不可?”

    是啊,有何不可?但赛飞燕还真没见过。

    沈惟慕将山药、面粉以及面盆放到桌案上,又去外面提了一壶水来。

    宋祁韫坐在桌案旁,调和好了山药、面粉与水配比后,一边揉搓面团一边跟赛飞燕用闲聊语气说话。

    “我很为你们不值。”

    赛飞燕觉得十分好笑,“你?还为我们不值?”

    “是啊,就是为你们不值。既然明知道对方是负心汉,品行有失,不是良配,不值当你们为之付出,为何还要为了杀他们,脏了自己的手?脏了自己轮回的路?把自己最宝贵的性命搭进去?”

    赛飞燕沉下脸来,也觉得宋祁韫说的有道理,为个臭男人把自己的命搭进去确实不值。

    “会灵观的道童才不过八岁,也成了你眼中的负心汉?”

    赛飞燕拧眉,不解宋祁韫为何要这样说。

    “江涛江河兄弟认罪了,供述是你教唆他们去会灵观杀人。”

    沈惟慕将证供展开,放在赛飞燕面前。

    赛飞燕在看过证供之后,发疯喊道:“放屁!胡说八道!男人的话果然都不可信,都是畜生!”

    “你们教主也是?”宋祁韫立即顺话问她。

    赛飞燕眼波平静,没有太大反应。

    宋祁韫揣测赛飞燕一定见过蘑菇教教主了,而且蘑菇教的教主很可能是女子,所以赛飞燕的反应才会如此平静,否则她的眼神应该会先迷茫或疑惑一下。

    当然这只是揣测,并不准确,只能说存在更大一点的可能性。

    赛飞燕直接忽略了宋祁韫提问的教主问题,只骂江涛江河俩兄弟不是东西。

    “这兄弟二人跟我吐苦水,说他们母亲掌管了他们兄弟挣下的所有辛苦钱,但前不久她被会灵观的道士骗了,倾尽家财只为寻回五年前跟人私奔离家的丈夫,完全不管他们兄弟的死活了。

    所以我才给他们出主意,让他们趁着晚饭的时间,杀死骗他们母亲的道士,要回钱财。”

    “噢,那你被骗了。”

    沈惟慕跟赛飞燕介绍兄弟俩的情况。

    “江涛江河兄弟自小父母双亡,八岁入草莽帮,混迹江湖。现如今他们没有母亲和私奔离家的父亲,这只是他们针对你这个人,故意编出的故事。

    可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骗你?”

    “因为成功加入蘑菇教,每个人有赏金。”

    赛飞燕要被气死了,咬牙憎恨地喊着要杀了这对兄弟。她最讨厌被男人骗!

    宋祁韫将面揉好之后,放到一边醒面,去洗了手。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我可以让你亲手杀了他们兄弟报仇,只要你告诉我们是谁绑走了苏世子。”

    赛飞燕移开目光,避开宋祁韫的注视,“你们别白费工夫了,我是不会说的。反正这兄弟俩都是死,是不是我杀都无所谓,我何必非要脏了自己的手。”

    “你为何不敢直视我了?莫非苏世子绑架案另有内情?”宋祁韫抓住破绽,便紧迫追问。

    “我说了,我不会说,你不要再妄想从我嘴中套话!”赛飞燕不耐烦地吼道。

    “那状元楼的案子呢,可是你挑唆初入江湖的杨盈去杀人?”

    “一个恶霸纨绔罢了,杀他是为民除害。”

    “这金牌你从何处得来?”宋祁韫亮出杏花楼的金牌,质问赛飞燕。

    赛飞燕冷笑,对宋祁韫挑衅地挑眉,一字一顿道:“我、不、知、道!”

    “什么时候吃饭?”沈惟慕突然插嘴问宋祁韫。

    宋祁韫:“还剩一点问题,问完就做。”

    沈惟慕不知声,坐在宋祁韫的右下首旁边盯着赛飞燕看。

    赛飞燕依旧是之前那套说辞,让宋祁韫别白费功夫了,她什么都不会说。

    宋祁韫将金牌放在桌上,带着疑惑语气揣测道:“这金牌在苏世子身上,大家都知晓。你们既然绑架了苏世子,大可以告知我们金牌是从苏世子身上搜查而来,可刚才你为何突然态度刚硬,什么都不肯说了?”

    赛飞燕吼道:“我是被你问这问那问烦了,才干脆拒绝,什么都不回答!”

    “既然什么都不想回答,为何我刚才不过猜测一句,你就着急解释,对我这般吼?因为心虚吗?”

    “你——”

    赛飞燕气得干脆闭嘴,扭头闭眼,真一句话都不说了。

    屋内一瞬间陷入了寂静,宋祁韫在仔细回忆整个问话经过,忖度他考虑到的哪一种可能性更大。

    安静等待的时间永远是最漫长的,沈惟慕很担心他无法按时吃到鲜拉面。

    “那吃一碗鲜拉面呢,你吃完就如实交代所有情况,好不好?”沈惟慕突然开口,问赛飞燕。

    赛飞燕像笑话傻子一样笑话沈惟慕,这厮长得挺好看,脑子有病吧。

    赛飞燕张嘴就骂沈惟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