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过三个月亮后抵达春天》 “不想睡兄弟的女人吗?” 程汐被言溯离吻得喘不过气,喉咙里溢出一声低哼,身子软成了一滩甜腻的蜜水,腻得人心尖发颤,仿佛一碰就要化开,淌进骨缝里叫人神魂颠倒。言溯离吻得沉迷,起初那霸道的唇舌像要碾碎她似的,带着股不容反抗的狠劲,可渐渐地,力道放缓,变得春风化雨,细细密密地落在她的唇角、眉梢、眼睑,最后停在她莹白如玉的肩窝。他的鼻尖轻蹭,像在描摹一幅珍藏已久的画,虔诚得近乎病态。 程汐眼里却没半分柔情,想用出轨来报复男朋友的女人,此刻只想快点进入正题,她的手指攀上他的肩膀,指甲掐进他皮肤,留下几道浅红的痕。是无声的邀请,却又裹着几分催促的急切。 她的指尖冰凉,摸索着滑向他的腰带,纤细的手指在金属扣上笨拙地摸索,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却让他突然顿住。 “我来”,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冷冽,像被谁泼了盆冷水,烫热的欲望被浇得滋滋作响。那是深陷爱欲的男人被这么提醒着,仿佛在嘲笑刚才视若珍宝的怜惜是一场失心疯。 他垂眸掩住那丝裂缝,手指却不由自主地加快动作,裤子滑落,露出那根早已硬得青筋暴起的鸡巴,龟头胀得紫红,马眼渗出几滴黏液,腥甜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他低腰身猛地一挺,鸡巴狠狠捅进她的骚逼,龟头挤开阴唇,直撞到最深处,顶得她子宫口一颤。 她尖叫了一声,“啊……太深了……” 声音黏腻又嘶哑,带着哭腔,又裹着情欲的湿热,听得人骨头都酥了。他低头咬住她的耳垂,牙齿碾磨着软肉,嗓音低哑得像从胸腔里挤出来,带着几分愤恨的意味:“深点才爽,不是吗?” 他一边说,一边挺胯猛撞,每一下都撞得她身子往床头滑,奶子晃得像要甩出去,骚穴被操得“噗嗤噗嗤”响,白璟烨留下的东西全都被挤了出了来,淫水混着精液溅到床单上,湿了一片。 世间情欲,总要粗暴些才真切,那些轻柔温存倒是像装样子。他的肉棒粗长,插得她腿根发颤,穴口被撑得几乎要裂开,可那股胀痛却夹着快感,像电流窜过脊椎,直冲脑门。 程汐的手攥紧床单,指节泛白,腰肢不自觉地往上挺,像是想逃,又像是主动送上去。她喘得急促,胸前那对奶子随着呼吸起伏,乳头被他咬得红肿不堪,泛着湿亮的唾液,在灯光下晃得刺眼。 言溯离低头,牙齿再次叼住一颗乳头,用力一吸,舌尖绕着那硬挺的小点打转,吸吮声“啧啧”作响,躁得人耳根发烫。她喘着气,眼神迷离地盯着他,眼底还挂着泪光,却透出一股让人心悸的媚态:“你……慢点……要坏了……”那声音泛着哑,像是某种发酵过的酒浆,从瓮底漾上来,呻吟中氤氲着酸涩的醉意,勾得言溯离简直要疯了。都说美人如妖,看她这副模样,分明是拿钩子往他魂里掏阳气,叫人忍不住信服“做鬼也风流”。 看着她泪光潋滟,言溯离动作缓下几分,真是又娇又浪。他阅女无数,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不愧是他惦记五年的尤物。 看着她的泪光,言溯离动作缓了下来,真是又娇又骚。他阅女无数,就没见过这样的女人,不愧是他惦记了五年的女人。五年啊,像是根刺扎进他心口,疼得他喘不过气。明明是他在背着白璟烨操他女朋友,可这股郁气却像白璟烨带了他五年绿帽子似的,一股郁气憋在胸口,像块烧红的炭,烫得他嗓子发干。他嗓音沙哑,带着咬牙切齿的狠劲:“这么紧,白璟烨操了五年,怎么还跟没开过苞似的?” 程汐被他这话刺激得身子一抖,骚穴猛地一缩,紧紧裹住他的鸡巴,像在无声地回应。她的脸颊烧得通红,声音断断续续:“他……没你疯……啊……” 这话像火上浇油,言溯离眼底的疯狂彻底炸开。他一把捞起她的腰,将她翻了个身,膝盖顶着床沿让她跪趴着,臀部高高撅起。他眯起眼,手掌死死钳住两团艳肉,视线落在她跪趴的背影上。那腰肢细得像一掐就断的柳枝,却偏偏托着圆润饱满的臀,勾勒出一道致命的弧线,美得叫人牙根发痒。 烟灰缸不知何时翻倒,污浊渗进地毯织纹,像洗不净的罪。仿佛再洗不干净了。禁忌一旦开尝,谁还能装作无事发生? 他蓦地一滞,目光锁在她臀上,那片白腻的臀肉上还留有白璟烨掐出的红痕,像烙印似的刺眼。更扎心的是她腰侧的纹身——细小的藤蔓缠着一朵半开的蔷薇,墨绿枝叶蜿蜒而上,像一柄尖刀刺进他胸口。 那是她和白璟烨定情时纹的,他知道——五年前,他在圈子里听那群混账调笑白璟烨时,有人醉醺醺地拍着桌子嚷:“老白,你家小妖精腰细得跟水蛇似的,纹上花不怕被你操散了架?”当时白璟烨剜了那人一眼,像是独属于他的珍宝被人偷看了。 如今这朵花却在他眼底盛开,像根钢针刺进他心口,疼得他喘息都带了血腥气。言溯离喉咙一紧,手掌“啪”地一声拍下去,臀肉颤巍巍地抖着,激得她低哼一声,骚穴又淌出一股水。 感情这回事永远是对等的刑罚,他盯着那片泛红的皮肤,眼底烧着暴戾,手指狠狠掐进她的臀肉,指节用力到泛白,嘲弄道:“这花还挺艳,是不是每次被他操得浪叫时,都得摸摸这玩意儿提醒自己是谁的人?” 程汐根本没有听出他语气里的情绪,喘着气,声音断续得像风里的絮:“你……别提白璟烨……” 白璟烨的名字从她嗓子里喊出来,软得像是仍余情未了,言溯离挺胯狠狠一撞,鸡巴整根没入,龟头撞在她子宫口,顶得她尖叫一声,身子往前一扑,脸埋进枕头里,呜咽着喘不上气。 言溯离却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手掌掐住她的腰,像拎小猫似的把她拽回来,胯部撞得又快又狠,每一下都像要把她捅穿,肉棒在骚穴里进进出出,带出一股股黏腻的淫水,仿佛刚经历过暴风雨的花苞,正滴滴答答渗出新鲜汁液,手指按上去便是一汪,最深处还在不断吐露甜腥,溅得他大腿根都湿透了。 “啊……太快了……要死了……”程汐的呻吟断断续续,夹着哭腔,奶子被撞得甩来甩去,乳头蹭着床单磨得发疼,像两颗熟透的樱桃。她抓着床单,指甲几乎要抠破布料,腰肢弓得像张拉满的弓,骚穴却贪婪地裹着他的鸡巴,紧缩得让他头皮发麻。 言溯离看着程汐被他操得浪叫连连,心里却像有种被刀剜了块肉的痛感——她这副模样,白璟烨见过多少回?他被这个念头弄的心烦意乱,只想把她操成只记得他一个人的骚货,“死不了。”言溯离咬着牙,嗓音里透着股暴戾的快意,手指掐进她腰侧嫩肉,留下几道青紫的指痕。他狠狠盯着她被操得发颤的背脊,细腰如束,臀却圆得像满月,颤巍巍地晃着,每一次撞击都激起一圈肉浪,腰间那朵蔷薇花随着他的撞击微微抖动。 身下撞击愈凶悍,掌心贴合处就越贪恋,他喘着粗气,手指滑到她腰侧,按住那朵蔷薇花,指腹用力碾磨,像要把那墨绿的藤蔓连根拔起,连同她身上白璟烨留下的每一寸痕迹从她身上抹去,低哑道:“这花真碍眼。” “深点才爽,不是吗?” 程汐被言溯离吻得喘不过气,喉咙里溢出一声低哼,身子软成了一滩甜腻的蜜水,腻得人心尖发颤,仿佛一碰就要化开,淌进骨缝里叫人神魂颠倒。言溯离吻得沉迷,起初那霸道的唇舌像要碾碎她似的,带着股不容反抗的狠劲,可渐渐地,力道放缓,变得春风化雨,细细密密地落在她的唇角、眉梢、眼睑,最后停在她莹白如玉的肩窝。他的鼻尖轻蹭,像在描摹一幅珍藏已久的画,虔诚得近乎病态。 程汐眼里却没半分柔情,想用出轨来报复男朋友的女人,此刻只想快点进入正题,她的手指攀上他的肩膀,指甲掐进他皮肤,留下几道浅红的痕。是无声的邀请,却又裹着几分催促的急切。 她的指尖冰凉,摸索着滑向他的腰带,纤细的手指在金属扣上笨拙地摸索,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却让他突然顿住。 “我来”,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冷冽,像被谁泼了盆冷水,烫热的欲望被浇得滋滋作响。那是深陷爱欲的男人被这么提醒着,仿佛在嘲笑刚才视若珍宝的怜惜是一场失心疯。 他垂眸掩住那丝裂缝,手指却不由自主地加快动作,裤子滑落,露出那根早已硬得青筋暴起的鸡巴,龟头胀得紫红,马眼渗出几滴黏液,腥甜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他低腰身猛地一挺,鸡巴狠狠捅进她的骚逼,龟头挤开阴唇,直撞到最深处,顶得她子宫口一颤。 她尖叫了一声,“啊……太深了……” 声音黏腻又嘶哑,带着哭腔,又裹着情欲的湿热,听得人骨头都酥了。他低头咬住她的耳垂,牙齿碾磨着软肉,嗓音低哑得像从胸腔里挤出来,带着几分愤恨的意味:“深点才爽,不是吗?” 他一边说,一边挺胯猛撞,每一下都撞得她身子往床头滑,奶子晃得像要甩出去,骚穴被操得“噗嗤噗嗤”响,白璟烨留下的东西全都被挤了出了来,淫水混着精液溅到床单上,湿了一片。 世间情欲,总要粗暴些才真切,那些轻柔温存倒是像装样子。他的肉棒粗长,插得她腿根发颤,穴口被撑得几乎要裂开,可那股胀痛却夹着快感,像电流窜过脊椎,直冲脑门。 程汐的手攥紧床单,指节泛白,腰肢不自觉地往上挺,像是想逃,又像是主动送上去。她喘得急促,胸前那对奶子随着呼吸起伏,乳头被他咬得红肿不堪,泛着湿亮的唾液,在灯光下晃得刺眼。 言溯离低头,牙齿再次叼住一颗乳头,用力一吸,舌尖绕着那硬挺的小点打转,吸吮声“啧啧”作响,躁得人耳根发烫。她喘着气,眼神迷离地盯着他,眼底还挂着泪光,却透出一股让人心悸的媚态:“你……慢点……要坏了……”那声音泛着哑,像是某种发酵过的酒浆,从瓮底漾上来,呻吟中氤氲着酸涩的醉意,勾得言溯离简直要疯了。都说美人如妖,看她这副模样,分明是拿钩子往他魂里掏阳气,叫人忍不住信服“做鬼也风流”。 看着她泪光潋滟,言溯离动作缓下几分,真是又娇又浪。他阅女无数,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不愧是他惦记五年的尤物。 看着她的泪光,言溯离动作缓了下来,真是又娇又骚。他阅女无数,就没见过这样的女人,不愧是他惦记了五年的女人。五年啊,像是根刺扎进他心口,疼得他喘不过气。明明是他在背着白璟烨操他女朋友,可这股郁气却像白璟烨带了他五年绿帽子似的,一股郁气憋在胸口,像块烧红的炭,烫得他嗓子发干。他嗓音沙哑,带着咬牙切齿的狠劲:“这么紧,白璟烨操了五年,怎么还跟没开过苞似的?” 程汐被他这话刺激得身子一抖,骚穴猛地一缩,紧紧裹住他的鸡巴,像在无声地回应。她的脸颊烧得通红,声音断断续续:“他……没你疯……啊……” 这话像火上浇油,言溯离眼底的疯狂彻底炸开。他一把捞起她的腰,将她翻了个身,膝盖顶着床沿让她跪趴着,臀部高高撅起。他眯起眼,手掌死死钳住两团艳肉,视线落在她跪趴的背影上。那腰肢细得像一掐就断的柳枝,却偏偏托着圆润饱满的臀,勾勒出一道致命的弧线,美得叫人牙根发痒。 烟灰缸不知何时翻倒,污浊渗进地毯织纹,像洗不净的罪。仿佛再洗不干净了。禁忌一旦开尝,谁还能装作无事发生? 他蓦地一滞,目光锁在她臀上,那片白腻的臀肉上还留有白璟烨掐出的红痕,像烙印似的刺眼。更扎心的是她腰侧的纹身——细小的藤蔓缠着一朵半开的蔷薇,墨绿枝叶蜿蜒而上,像一柄尖刀刺进他胸口。 那是她和白璟烨定情时纹的,他知道——五年前,他在圈子里听那群混账调笑白璟烨时,有人醉醺醺地拍着桌子嚷:“老白,你家小妖精腰细得跟水蛇似的,纹上花不怕被你操散了架?”当时白璟烨只是笑,笑得轻佻又得意,像炫耀一件独属于他的珍宝。 如今这朵花却在他眼底盛开,像根钢针刺进他心口,疼得他喘息都带了血腥气。言溯离喉咙一紧,手掌“啪”地一声拍下去,臀肉颤巍巍地抖着,激得她低哼一声,骚穴又淌出一股水。 感情这回事永远是对等的刑罚,他盯着那片泛红的皮肤,眼底烧着暴戾,手指狠狠掐进她的臀肉,指节用力到泛白,嘲弄道:“这花还挺艳,是不是每次被他操得浪叫时,都得摸摸这玩意儿提醒自己是谁的人?” 程汐根本没有听出他语气里的情绪,喘着气,声音断续得像风里的絮:“你……别提白璟烨……” 白璟烨的名字从她嗓子里喊出来,软得像是仍余情未了,言溯离挺胯狠狠一撞,鸡巴整根没入,龟头撞在她子宫口,顶得她尖叫一声,身子往前一扑,脸埋进枕头里,呜咽着喘不上气。 言溯离却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手掌掐住她的腰,像拎小猫似的把她拽回来,胯部撞得又快又狠,每一下都像要把她捅穿,肉棒在骚穴里进进出出,带出一股股黏腻的淫水,仿佛刚经历过暴风雨的花苞,正滴滴答答渗出新鲜汁液,手指按上去便是一汪,最深处还在不断吐露甜腥,溅得他大腿根都湿透了。 “啊……太快了……要死了……”程汐的呻吟断断续续,夹着哭腔,奶子被撞得甩来甩去,乳头蹭着床单磨得发疼,像两颗熟透的樱桃。她抓着床单,指甲几乎要抠破布料,腰肢弓得像张拉满的弓,骚穴却贪婪地裹着他的鸡巴,紧缩得让他头皮发麻。 言溯离看着程汐被他操得浪叫连连,心里却像有种被刀剜了块肉的痛感——她这副模样,白璟烨见过多少回?他被这个念头弄的心烦意乱,只想把她操成只记得他一个人的骚货,“死不了。”言溯离咬着牙,嗓音里透着股暴戾的快意,手指掐进她腰侧嫩肉,留下几道青紫的指痕。他狠狠盯着她被操得发颤的背脊,细腰如束,臀却圆得像满月,颤巍巍地晃着,每一次撞击都激起一圈肉浪,腰间那朵蔷薇花随着他的撞击微微抖动。 身下撞击愈凶悍,掌心贴合处就越贪恋,他喘着粗气,手指滑到她腰侧,按住那朵蔷薇花,指腹用力碾磨,像要把那墨绿的藤蔓连根拔起,连同她身上白璟烨留下的每一寸痕迹从她身上抹去,低哑道:“这花真碍眼。” “言溯离……我真的要坏了” 程汐喘着气,声音断续得像是哭:“言溯离……停下……我不行了……” 她的嗓音娇得要命,像求饶,又像在勾魂。言溯离俯下身,拨开她汗湿黏在脸上的发丝,手掌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侧仰起头对上他的视线。那双泪光潋滟的眼,让他心底像被什么烫了一下,而他却硬生生压住那丝动摇,唇狠狠压下来。 那是暴风再次掠过残花,像要把她吞入腹中,吮得她唇舌发烫。言溯离吻得发了狠,动作也丝毫不停,胯下猛撞的节奏像擂鼓般急促,房间里满是肉体撞击的“啪啪”声,像是背叛者同盟在狂欢。 程汐的意识被快感冲得七零八落,她的呻吟全被他吞进喉咙,脑子里只剩他的鸡巴在骚穴里进出的感觉,胀得她腿根发麻,穴口被撑得几乎要裂开。这个姿势扭得她脖子疼,她呜咽着挣扎,试图挣开他掐着下巴的手,她指尖抠进枕头,终于拉开了一点距离,唾液拉出细丝淌在下巴上,泛着暧昧的光。 言溯离眼尾发红,正要将她拽回继续操弄,却听见她细若蚊吟的喘息:“言溯离……你轻点……我真的要坏了……” 这声含糊的呼唤如春雷炸响,让男人浑身一震,掐在她胯骨上的手骤然卸了力道,他的心被这声“言溯离”烫得一塌糊涂,眼底的暴戾裂开一道缝。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能被她叫的这么好听,甜得像裹了层糖霜的马卡龙,软得像春水淌过枯枝,虽带着哭腔,却又蕴含着几分依赖。 他的低头再次吻下去,却不再是掠夺,而是轻轻碾过她的唇,像在安抚一头受伤的小兽,这般悖逆的姿态,倒比狂风骤雨来得更令人心惊。 他松开她的腰,手臂一捞,将她从跪趴的姿势翻过来,直到把人面对面圈紧在怀里的瞬间喉结才动了动,低声道:“好,不弄坏你。” 她的脸正对着他,眼角挂着被快感逼出的泪珠,唇瓣被吻得红肿,湿发黏在额侧,像一朵被暴雨打散又小心捧起的花。她的腿软得发颤,被他大手拨弄,露出那片被操得红肿不堪的花穴,阴唇湿漉漉地颤着,像是被雨浇透了的花瓣。 言溯离低眸看着程汐,并不知道自己此时的眼神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他鼻尖蹭过她的额发,嗓音低得像耳语:“别怕……”手掌温柔地抚上她的脸,力道轻得像怕碰碎她——这具身体太像春汛时的桃花瓣了,稍用力就会揉碎飘散在水腥气里。他的鸡巴再次顶进去,却不再是先前的狠劲。他缓慢地挤开阴唇,龟头一点点碾过那块软肉,止住欲顶胯的本能反应,克制着要把人重新掀翻操干的恶欲。 他眼底的火光渐渐柔化,胯下节奏加快却不失温柔,像在安抚她被操得发颤的身子。慢慢的,她的呻吟越来越激烈,手无意识地压在他的腰上,“啊……言溯离……我……”快感像潮水漫过她的脊椎,她抓着他的肩膀,指甲掐进他皮肤。那灼痛让言溯离猛然惊觉,这哪里是猎物的姿态?分明是蜘蛛在缠绕最后的丝茧。 他突然想起圈子里流传的笑谈:说白璟烨豢养的蔷薇带毒刺。现在荆棘正穿透胸骨往心脏深处扎去,而他竟甘心做那只自投罗网的蝶。 程汐腿根猛地一颤,骚穴紧缩着痉挛起来,一股热流喷出,淋在他鸡巴上,湿得黏糊糊的。她高潮了,而小穴还一抖一抖地吸着他的肉棒,言溯离只觉得爽得得头皮发麻,胯下几下深顶,精液喷射而出,烫得她低哼一声,腰肢又是一抖。 程汐的身子还软着,像被抽去了骨头,整个人瘫在言溯离怀里,胸口剧烈起伏,气息还未平复。她的脸颊泛着潮红,汗珠混着泪水淌过下巴,洇湿了言溯离的胸膛。那双被情欲浸透的眼半睁半闭,眼睫湿漉漉地颤着,像雨后沾露的蝶翼,美得叫人心尖发痒。她喘息着,唇瓣微微张开,露出一点舌尖,吐出的热气拂在他颈侧,带着股甜腻的余韵。 言溯离他大手抚上她的背,手掌轻轻托住她的后颈,指腹摩挲着她汗湿的发根,顺着脊椎滑下。他的呼吸也不稳,胸膛起伏间夹着粗重的喘息,他垂眸,鼻尖蹭过她的额角,轻得像怕惊醒一场梦,低声道:“舒服了?”嗓音沙哑,尾音却缠绵得像绕指柔。 程汐没答,只是懒懒地哼了一声,身子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餍足的小猫。她的大腿还搭在他腰侧,腿根黏糊糊地沾着两人的体液,骚穴被操得红肿不堪,精液混着淫水淌出来,顺着臀缝滴到床单上,湿了一片。 她懒得动弹,甚至懒得去管那片狼藉,只是闭着眼,享受着高潮余韵里那股酥麻的倦意。手指却时不时地在他腰侧划了又划,像猫爪子挠过,痒得他心尖一颤。 言溯离喉结滚动,正要低头再吻她时,一阵刺耳的铃声骤然炸响,像是利刃划破这片刻的宁静,是言溯离的手机,屏幕亮起后刺眼的白光映出“白璟烨”三个字,让程汐身子一僵,原本软得像化开的奶油的模样瞬间凝住。 言溯离的眼神也冷了下来,他瞥了手机眼屏幕,唇角扯出一抹嘲弄的弧度,嗓音低沉得像从喉咙里挤出来:“他还挺会挑时候。” 程汐撑着言溯离的胸膛坐起身,汗湿都头发滑过肩头,遮住半边脸,露出那双春水潋滟的眼,媚得像刚从山里化形的妖。她指尖点了点他的胸口,挑眉看向言溯离,声音低哑却带了点戏谑:“接啊,别让人家等急了。” 言溯离眯起眼,盯着她看了片刻,才伸手拿起手机,指腹在屏幕上划了一下,开了免提。低沉的嗓音透着几分不耐:“什么事?” 电话那头,白璟烨的声音急促而沙哑,带着彻夜未眠的疲惫:“溯离,程汐不见了。她手机关机了,我找了她一晚上……”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像被什么哽住了,末了又补了一句,“拜托你,帮我找找她。” “好,我给阿路说一下,有消息给你回复”言溯离嗓音低哑,撒谎时眼都不眨,手掌却不由自主地攥紧她的腰,指节用力到泛白,像要把她揉进骨头里。 言溯离有个助理叫阿路,以前是非常厉害的黑客,白璟烨是想让阿路帮他定位一下程汐,要是能追索一下监控就更好了。言溯离挂了电话,随手将手机扔到床尾,屏幕“啪”地暗下去,像熄了一盏刺眼的灯。他低头看向程汐,唇角微扬,带着几分玩味:“他找了一晚上,真可怜。” 多荒缪,此刻正白璟烨寻而不得的女朋友,就在他身下绽成一滩湿红的花泥,情爱博弈里没有赢家只有幸存者。 程汐哼笑了一声,身子往他怀里靠了靠,腿根还黏糊糊地沾着两人的体液,她抬眼瞥他,声音带着几分嘲弄:“那你拍张照片给他看看吧。”她顿了顿,指着两人刚分开的下体,语气轻飘飘地透着股恶劣,“就拍这里,挺刺激的。” 他明白她的心思——她要拍下这艳照扔给白璟烨,让那男人尝尝被背叛的滋味。更妙的是,被兄弟和女友双重背叛,报复快感翻倍。 程汐的手滑向床头摸索手机,言溯离的瞳孔猛地一缩,手掌攥住她的手腕,力道重得像要把她捏碎,他喘着粗气,手掌掐住她的下巴,指腹摩挲着她的唇角,低哑道:“程汐,你真要这么干?”他的声音里带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 程汐没挣开他的手,只是歪头看他:“怕什么?不就是玩玩。”她轻笑出声,笑意浮在冰面,凉薄而诛心,声音缓慢:“你不想给他看看,他的女人被你操成这样,多有面子?” “光明正大地踩碎他的心,如何?” 黑夜最知人心险恶却闭口不言,月光染透第四十三层落地窗时像撒了层银霜药末,融进汗津津的皮肤烧得人神志恍惚。刚才那句“玩玩”,叫言溯离被这女人气得肝疼,眼底郁气如墨汁泼开,最后一丝理智被她那凉薄的挑衅碾成齑粉。 他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手机,扔向床角,机身撞在软垫上发出闷响。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手掌掐住她细软的腰肢,指节用力到泛白,像要将她揉碎嵌进骨头里。青筋暴起的鸡巴硬得发烫,龟头挤开她湿漉漉的阴唇,恶狠狠地撞进最深处,拇指还要按着敏感珠往死里搓碾,激得她在灭顶快感中浑身剧颤,尖叫出声:“混蛋……轻点……” 他低头咬住她胸前那片白腻,用尖牙碾磨着早就红艳烂熟的茱萸,又用指尖掐住另一侧乳头,拇指恶意揉捏,嗓音低哑阴鸷:“玩玩?你当我是工具?”他挺胯猛撞,动作发了狠,每一下都像要把她操进骨髓,操成一滩烂泥。肉体撞击的“啪啪”声在房间里回荡,混着她骚穴里淌出的淫水声,甜腥又淫靡。 程汐喘息着,低声道:“难不成你还想跟我长相厮守?”她的声音裹着嘲弄,眼底那股狠劲如刀锋般藏不住。她要将白璟烨踩进泥里碾碎,至于言溯离,不过是她用来碾白璟烨的一枚棋子罢了。她可不在乎这棋子是否会因她鲜血淋漓。 言溯离眯起眼,盯着她被操得颤巍巍晃动的乳肉,咬牙切齿道:“程汐,你他妈……”话未说完,喉咙里涌起的血腥气呛得他喘不过气。言溯离突然笑出声,低哑而自嘲,像个自矜的傻子作茧自缚。他多想揪着她问,言家少爷何时缺过女人,非要睡兄弟的?又或者,他言溯离什么时候对女人这么有耐心过!如果不是……算了,说了她岂不是更得意! 两人有些较劲,她声音也像裹着毒一般,刺得他心口一缩。“不如把这段录成小电影发给他——”尾音被骤然凶狠的顶弄撞碎成浪喘,“嗯啊…你这疯狗…” “嘘——”男人噙着半真半假的怒意,将食指探入她嘤咛不休的口腔搅动黏稠春潮,“别说话,我的狐狸精。” 挺胯频率倏而放慢却是更深更沉的研磨,他拿起手机,指腹在她臀缝间那片未干的白浊上抹了一把,黏稠的液体拉出细丝,腥甜得刺鼻。“录影多寒酸。”喘息裹挟恶意在她耳畔低语,濡湿舌尖勾描她耳廓蜿蜒的血脉纹路,“不如让我买下天幕投屏广告,轮播你我翻云覆雨?” 他半是诱哄半是嘲弄:“想拍多狼狈的都行,可你想过没有?” 指尖顺着她腰窝划了个圈,停在那朵蔷薇纹身上,指腹碾过墨绿藤蔓,像要将它连根拔起。他在她陡然紧缩的骚穴里狠顶一记,激得她惊喘连连:“若只是暗地里几张床照,哪比得上当我明面上的女人来得刺激?”他的嗓音喑哑,尾音落进她肩头,带着惩罚意味般,轻咬出一圈齿痕,像是也想烙下归属的印。 床上这点腌臜事,哪算得上刻骨铭心的报复?言溯离心底冷笑,手指攥着手机,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颤。他知道,真正剜心剖肝的,从来不是这片刻的肉欲放纵,而是将这偷来的欢愉堂而皇之地摆上台面,让白璟烨眼睁睁看着她被另一个男人拥入怀中,日夜相守。那才是一场无声却致命的凌迟,比几张艳照更能将人逼入绝望深渊。他要的不是暗巷里的苟且,而是将她彻底据为己有,用将白璟烨的心碾成齑粉的名字,拿到光明正大的名分。背叛这东西,藏在暗处不过是瘙痒,摆上台面才叫剐心啊。 他屈指夹住手机,斜斜探入两人交合处下方,取景框里溢满靡丽风光——湿滑的花穴紧裹着硬得发紫的肉棒,抽插间带出一道道透明的汁液,顺着腿根淌下,淫靡得让人血脉贲张。他低笑一声,将镜头翻转,对准她潮红的侧脸:“真舍得让那蠢货看见你被我干得神魂颠倒?”他托起她的膝弯,将她悬空抱起,性器相接,一动一耸,走到落地窗前。程汐背后整座城市的霓虹都在流转,恍若千万看客举着道德的火把审判这场苟且。“啪嗒”,蕾丝帘幔的系带被生生扯断,裂帛声染着无耻,撕开了谁的遮羞布。 他忽而他托着她浑圆翘臀往玻璃上狠掼,龟头抵着宫口恶意碾转,逼出她破碎的哭吟:“要拍你是怎么夹着我的鸡巴浪叫的吗……”灼热的掌心猝然握住她持手机的腕骨,抬高对准她被操得发颤的身影,奶子甩得晃眼,骚穴淌水如注。 远处商厦外墙上巨屏轮播的白家珠宝广告恰巧映出蔷薇系列的新品海报正是那支以程汐腰间刺青为灵感的高定款项链。言溯离骤然俯身叼住她颈侧动脉处的肌肤...如同猛兽确认猎物归属般,贴着耳垂游走的热气裹挟戏谑:“快说台词啊,女主角。说我操得你舒不舒服?”下身狠狠贯入,几乎将她撞向虚空中漂浮的城市光海。言溯离满意地看着她尖叫弓腰喷涌更多蜜液,下方车流编织的金线仿若地狱引魂灯带,玻璃映出两人的情欲,仿佛爱侣般密不可分。 她呻吟着,声音媚得叫人酥了骨头:“啊……舒服……太深了……”尾音撞碎在骤雨般的挺弄里变成黏腻水声。 操!怎么就这么妖!操!小穴也会吸!录什么录,干死她算了! 言溯离大开大合,一点都不怜惜地撞着,引得她喉间溢出幼猫似的呜咽。程汐后背就是玻璃,心底隐隐发怵,生怕这薄薄一层面玻璃不经撞,被操得坠下楼去。两条腿死死环着言溯离的腰,颠得淫水淌成了河。 高潮余韵里,她的身子还一抖一抖地痉挛着,骚穴紧缩得像要榨干他。他喘着粗气,眼底的暴戾却骤然褪去,窗外霓虹淌过他绷紧的下颌,光影明灭间,那双浸透欲望的眼忽而温柔得可怕,像冰湖下噬人的漩涡。 他突然掐灭手机屏幕,扔回床头,“啪”地一声暗下去,像熄了一盏罪恶的灯。“不逗你了。”他的声线褪去戾气,低哑中透着温柔,又有些正人君子的模样,“想报复他有的是法子,何苦糟践你自己?我帮你,嗯?” 言溯离望着怀里雪肌沁汗的女人忽然想起去年在拍卖会上见过一尊元代霁蓝釉梅瓶:素胚经窑火焚炼方成这般惊心动魄的美——此刻她眼角含春的模样,恰似那薄胎瓷器。指腹拂过她被咬肿的红唇,轻颤着,像怕惊碎一场梦。他换了只手托着他的臀,另一只手摸索到她冰凉的指尖,扣紧,十指相缠,嗓音缠绵如水:“这场戏,跟我唱全本,做我的人,你想怎么对付白璟烨,对付白家,我都帮你。光明正大地踩碎他的心,如何?” 言溯离垂眸看着她,眼底揉着月色,映着她汗湿的发丝和泪痕。今夜像古希腊神话里帕里斯抢走海伦的那天,不同的是,他明知道有些事情做了,特洛伊就会付之一炬,却毫不可惜。他可不是帕里斯——至少那个抢掠美人的特洛伊王子远不及他懂得如何将战利品永久收藏。 可惜他尚未察觉这场战争的对手从来不是沉溺旧情的懦弱墨涅拉俄斯,真正的阿伽门农正在暗处擦拭金冠,等待渔翁得利之机。命运纺车已悄悄绞紧三股丝线:一缕是妒火,一缕是妄念,还有一缕已然是埋在蔷薇藤下的枯骨。 “这么嫩的小猫儿就该关在金笼子里叫春—— 夜色无意与人间的悲欢纠缠,自顾自的将浓墨泼开,浸透了暮春的尾巴。窗外,霓虹灯的光晕被揉碎成胭脂,涂抹在城市的脊背上,热闹得刺眼,又寂凉得刺骨。 套房外那点昏黄的灯光顺着门边摸进卧室,映着程汐熟睡的脸。她蜷在丝被里,睡姿看似温驯,却藏着满身的冰棱,尖锐得让人不敢触碰。 房间静得只剩中央空调换气扇叶的微响,低低的“嗡嗡”声,像一只困倦的虫在角落呢喃。她的呼吸浅而均匀,仿佛累得连梦都不愿多做。言溯离坐在床沿,手里攥着一块温热的湿毛巾,指腹轻得像在擦拭元代霁蓝釉的薄胎瓷,生怕一用力就捏碎了她。他低头擦去她腿根那片黏腻的痕迹——精液混着淫水早已干涸,凝成薄薄一层,黏在她雪白的大腿内侧,像一幅残破的春宫图,艳丽又狼藉。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细腻如瓷的皮肤,眉头微皱,眼底却淌出一抹说不清的怜惜,像月色揉进了深海。 他扔下毛巾,手掌撑在床边,低眸打量她。睡着的程汐少了那股勾魂摄魄的媚态,眉眼间多了几分安静,仿佛从花妖变成了一捧初雪,蒙昧而脆弱,清清冷冷,像一碰就要散。 操,更想弄脏她了。 这念头像毒草在心底疯长,烧得他眼底一暗。他起身拿起床头的烟盒,抽出一根点燃,火光在指间跳跃,映出他绷紧的下颌。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她的轮廓,像一层薄纱隔开了两人。言溯离想起刚才性爱时,他低声哄她喊一句“男朋友”,她却只是哼笑,懒懒阖眸,压根不搭理。那股冷淡劲儿,气得他抓心挠肝。 他自嘲地扯了扯唇角,暗想,要让这女人心甘情愿当他女朋友,真是难如登天。哄都哄不来,拿他当枪使都不物尽其用。早知今日,五年前就不该——错过她。这念头像一场天降的惩罚,罚他如今在这张床上,得了她的身,却贪心地想摸她的心。 他吐出一口白雾,目光落在她腰侧那朵蔷薇纹身上,墨绿藤蔓蜿蜒如蛇,刺得他胸口一闷。闭上眼,记忆如潮水漫上来,将他拽回六年前那个喧嚣的夏夜。 --- 那是个燥热的夏天,暑气才刚入夜,空气里满是酒精和香水混杂的味道,腻得叫人头昏脑涨。 玉沉香酒吧坐落在城市最繁华的商业区,玻璃幕墙折射着对面高楼的LED屏,屏幕上循环播放着某奢侈品牌的广告,模特的脸被放大到畸形,像在嘲笑这灯红酒绿下的众生相。酒吧内部装潢极尽奢靡,水晶吊灯洒下碎光,照得大理石地面泛着冷艳的光泽。舞池里,女郎们穿着暴露的紧身裙扭动腰肢,汗水混着荧光粉在皮肤上闪耀,像一群活在幻境里的妖精。吧台后的调酒师甩着银瓶,火光在他指间跳跃,映出一张张醉态可掬的脸。 不到十七岁的程汐站在吧台后,身子瘦得像根风干的芦苇,营养不良的痕迹写在身上——锁骨凸得硌手,脸颊没多少肉,皮肤却白得晃眼,像张薄纸,透着股倔强的清冷。她刚高三开学,成绩拔尖,可家里只有她一人,生活都艰难的不行,大学学费更是像座山压在她肩上。白天上课,晚上兼职,她没多少地方挑,只能硬着头皮进了“玉沉香”——城里最顶级的酒吧之一,消费高得离谱,来客非富即贵,连端盘子的服务生都得签保密协议。她能来这里,还是拿着重点高中第一名的成绩单做保,经理才勉强点头。 那时的程汐还没长开,五官青涩得像没熟的果子,远不如那些风月场里的女人风韵十足。制服是统一的,黑裙紧裹着细腿,白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端着托盘时低眉顺眼,带着点不自信的怯,像只误入狼群的小鹿。可那双眼睛,黑得像深潭,偶尔抬起来,亮得能勾魂,哪怕裹在再朴素的壳子里,也藏不住天生的媚。酒吧里混迹的老手们一眼就瞧中了这点,暗地里打赌,看谁能先把这块嫩肉叼进嘴里。 那晚,吧台旁挤满了人,喧嚣得像个煮沸的锅。程汐端着马提尼,穿梭在人群里,她手指总是泛着青白,像是被冻坏的花茎。 一个醉汉靠在吧台上,满身酒气,西装歪歪扭扭地挂在身上,眼珠子在她身上转了好几圈,终于忍不住伸出手,醉鬼在觊觎,想要那指尖温度消融在自己掌中,然后搓揉发烫直至渗出羞赧粉意。 粗糙的掌心直接往她屁股上摸,嘴里骂骂咧咧:“小骚货,走路不长眼?”程汐吓得盘子一抖,酒瓶摔在地上碎成渣,红酒溅了她一身,像血似的淌下来,顺着黑裙渗进鞋里,黏得她脚底发冷。她低头道歉,眼眶红得像要哭,却死死咬着唇不吭声,手指攥紧托盘,指节泛白,像攥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赔酒?你赔得起吗?”醉汉不依不饶,踉跄着起身,手又伸过来,嘴里还嚷着:“这么嫩的小猫儿就该关在金笼子里叫春——”周围几个看热闹的男人哄笑起来,有人吹了声口哨,有人起哄:“小丫头,陪哥哥们喝一杯不就完了?”程汐低头往后退,肩膀撞上身后的桌子,托盘“哐”地掉在地上,酒杯摔得粉碎。她咬着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没掉下来。这倔强的模样,像一株被风吹弯的野花,根却死死扎在土里,无辜又有劲,想连根拔起,揉烂在掌心。 二楼的贵宾区,言溯离和白璟烨照例带着一帮狐朋狗友来厮混。二十岁的言溯离刚摸到家里产业的边,是一群人里最先接班的,傲得像只开屏的孔雀,眉眼间全是睥睨天下的劲儿。他穿着一身深灰西装,马甲敞着,领带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他靠在皮沙发上,手里捏着威士忌杯脚,冷眼扫视着一楼舞池里扭动的女人,像是看一群无聊的玩偶。女郎前仆后继往他身上扑,他却懒得正眼瞧,随手一挥就是几万块的酒钱,眼皮都不抬一下。 白璟烨坐在他旁边,温润如玉,笑起来嘴角弯得恰到好处,衬衫熨得一丝不苟,领口敞开一颗扣子,露出一小片锁骨,透着股让人安心的暖意。两人一个冷得像冰,一个热得像春风,偏偏都俊得叫人挪不开眼。那时陆子昂总喜欢把头发染成张扬的金色,他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吊儿郎当地靠在栏杆上,眯着眼打量舞池,嘴里还不忘调侃:“大白,今晚带个妞回去吧?别老装正经。”旁边的周芷宁穿一身紧身红裙,腰肢细得像一掐就断,手里端着杯马提尼,斜眼瞥着陆子昂,冷哼道:“你少恶心人,白少只喜欢清溪姐。”陆子昂哈哈一笑,转头冲言溯离挤眉弄眼:“言少,今晚看上哪个?” 言溯离没理他,杯子里的冰块撞得“叮叮”响,白天的财报让他看的心烦,眼神冷得像结了霜。二楼的镜面天花板倒映出无数扭曲的人影,像地狱绘卷,言溯离低头瞥了眼,小姑娘的缩着肩的样子怎么就让他生起了烦闷。他眉头一皱,懒洋洋地开口:“刘总,别搞得乌烟瘴气,扫兴。”嗓音低沉,年轻的脸庞带着股不怒自威的味儿,连眼神都没抬,手指却在酒杯上敲了敲,像在敲谁的棺材板。 醉汉一愣,抬头看了眼二楼,认出是言家少爷,顿时酒醒了三分,讪讪缩回手,嘴里嘟囔着什么,灰溜溜地滚回了座位。周围的起哄声也散了,像是被泼了盆冷水。程汐低头捡起地上的托盘碎片,手指被玻璃划出一道细口子,血珠渗出来,她却像没感觉似的,继续收拾。 白璟烨却站起身,走下楼梯,捡起掉落的托盘递给她,低声道:“没事,别怕。”他的声音柔得像春雨,落在程汐耳里,像一捧温水浇在她紧绷的心上。他掏出一块丝绸手帕,替她擦去腕间的红酒渍,动作轻软得像在擦拭碎瓷片。他抬头看她,笑意里带着雾气,比当季的冰镇杨梅汁更沁脾:“新来的?”程汐抬头看了他一眼,眼泪没掉下来,却被他的温柔弄得有些懵。她低声“嗯”了一声,手指攥着手帕,指尖发凉。 陆子昂在楼上看热闹,吹了声口哨:“哟,大白又发善心了。”周芷宁冷笑:“白少才不是你这种人。”言溯离没说话,眼底闪过一抹不屑——在他眼里,这种干瘪的小丫头,连当开胃菜的资格都没有。可那句“扫兴”,却不知为何脱口而出,像是不经意丢了颗石子,砸进了一潭死水。他自己都没察觉,那一刻,他惯常的冷漠裂开了一道缝,像月光漏进了深渊。 这样的场景,后来又发生了几次。每次程汐被醉客骚扰,言溯离总是冷眼旁观,随口一句警告打发麻烦,语气里带着不耐,却总能让那些醉鬼收手。他从不走近,更别提伸手帮忙,像个高高在上的看客,随手扔块骨头打发野狗。可白璟烨不同,他总会走过去,温声安慰,递块手帕,或是帮她擦掉裙摆上的酒渍。他的手从不逾矩,指尖却总带着股让人安心的温度。 圈子里的人瞧见了,心知肚明。白璟烨的初恋青梅,两年前出国留学,据说跟个外国佬好上了,电话里甩了他,连句解释都没留。他从不提,可谁都看得出,他心里那块空缺还没填上。而程汐的声音,清脆里带着点软,像极了那个远在异国的女孩。每次他低头跟程汐说话,眼神里总有几分恍惚,像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大白这是拿小丫头当药呢,治相思病。”陆子昂私下调笑,撞了撞言溯离的肩:“你说是不是?”言溯离冷哼一声,懒得搭腔。可他没说出口的是,每次看到程汐低头咬唇忍着眼泪的模样,他心底总会泛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像有根刺扎着,拔不出来,也按不下去。 六年前的程汐,不过是想攒点学费,就这样撞进了这群天之骄子的世界。 “再缺女人也不至于饥不择食。” 那时的程汐,心里透亮得像面镜子,映得出这酒吧里每一个人的嘴脸。她知道,这酒吧里随手拎出一个人,都不是她能招惹的主儿,更别提二楼贵宾包厢那几位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在他们眼里,她不过是一碟凉拌小菜,随时能被夹走尝个鲜。她不是傻子,更不是会做灰姑娘嫁入豪门的白日梦。近十七年的野蛮生长,她早已学会透过霓虹灯影看透世界虚妄的本质——她不过是被困在这座浮城里的影子生物罢了,她从不指望谁来救她,只想着攒够钱,逃出那泥泞的深潭。 白璟烨像个不速之客,硬生生挤进她小心筑起的壳里。那整个八月,他几乎夜夜守在“玉沉香”,挑了靠吧台最近的位子,手里端一杯威士忌,像一株栽进声色场的君子兰般格格不入。每当她的身影掠过吧台时,总能接住他那双沉郁而温驯的目光。 他不急着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穿梭在人群间,眼神柔得像一泓秋水,沉甸甸地压下来,叫人心底发紧。“累不累?”她端着托盘穿梭时,他的声音时常融在蓝调萨克斯尾音里飘来。她低头将碎发拨到耳后,露出凝脂般的耳垂,指尖搭在木制托盘的边缘,如同白玉蝴蝶停驻于枯枝:“还好。”轻软得像一团随时会碎的雾气散去。他递来一块丝帕,她接过擦了手,低声道谢,眼底却沉着一潭死水。他不急不躁,像在等一株野草开花。 酒吧里的人渐渐瞧出端倪——这是白家大公子盯上的猎物,谁还敢动歪心思?有个醉客私下嘀咕:“这丫头命好,攀上白少,怕是要一步登天了。”这话飘上二楼贵宾区,陆子昂吹了声口哨,吊儿郎当倚着栏杆,冲白璟烨挤眉弄眼:“大白,你这是动真格了?一个乡下丫头,值得你这么费心思?”白璟烨只是笑笑,眼底掠过一抹晦暗,像是湖面被风吹皱。他自己也弄不清,为何每次见她咬唇忍泪,胸口就揪得像被谁攥住了命根子。或许是她那嗓音,清泠泠的,软得像风拂竹梢,隐约带着几分熟悉,勾起他心底那个远去的影子。他不承认,却骗不过自己。 周芷宁斜眼瞥着陆子昂,捏着手机把玩亮钻美甲,嗤笑出声:“要不是她嗓子像清溪姐,白少会多看她一眼?”细眼吊梢瞥过斜倚沙发把玩打火机的言溯离。陆子昂哈哈一笑,转头冲言溯离挤眼:“言少,你说大白这是不是自找麻烦?这么个瘦得跟芦柴棒似的小丫头,连塞牙缝都不够,值得他天天跑这儿献殷勤?” 火星忽明忽暗间,言溯离唇角挂着一丝倦怠刻薄的笑意:“放心”,钢轮擦出幽蓝火焰照亮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再缺女人也不至于饥不择食。”指节漫不经心磕烟灰的动作却透着难解的焦躁——每次见白璟烨低头与她说话的模样,心底总会烧起一股无名火,像被人点了堆柴,烧得他胸口发闷,连自己都觉莫名其妙。 暑气渐退那天傍晚,“玉沉香”偷偷上演着一场悄无声息的告别。经理递给程汐一沓崭新钞票时的惋惜眼神活像目送雏鸟坠崖:“真要走?大学生遍地都是……” 程汐一句话不吭,拿了钱,头也不回地离开玉沉香。这一个多月满勤的薪水,加上攒下来的一沓小费,已经够她大学一年嚼用。她推着老旧单车穿过梧桐路,碎金疏影打在她松竹般挺直的背脊上,她不需要,也不屑跟谁道别,这个暑假的经历,连一丝痕迹都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开学后晚上扎进自习室,把心思重新放回书本上。她走得干脆,像一粒沙沉进河底,连泡都没冒一个。可白璟烨却照旧夜夜泡在酒吧,目光总往吧台后瞟,空落落的,像丢了魂。他问过经理,经理摊手:“那丫头不干了,学生,开学了回去读书去了。”他没再追问,只是低头笑了笑,眼底沉得像压了块铅,手指攥着杯子,指节微微发白。这痴态落进他人眼中,活脱便是豪门公子戏假情真的荒诞剧码。 他连她的全名都没问出来,只照着工牌上的“xixi”喊了一个月。她从不主动开口,他嘘寒问暖,她也只是低声应个“嗯”,偶尔加句“谢谢”。他说送她回家,她总是摇头,说有车——不过是辆破自行车,链条吱吱响。他给她留电话,她笑笑,没接。他低声下气,她却像块冻硬的石头,半点缝隙都不露。人性真是可悲又可叹,他以为自己在怜香惜玉,可她从不需要谁来解围。她不过是借着这群天之骄子的光,攒够了逃出去的柴禾罢了。 陆子昂看不下去,私下撞了撞言溯离的肩:“大白这是撞了鬼,一个村姑,连名字都不给,吃力不讨好。”言溯离冷哼一声,懒得搭理,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却觉胸口堵得像塞了团棉花。陆子昂不懂白璟烨心里的弯绕,调侃道:“问问经理她叫什么,在哪上学,又不是什么难事。”白璟烨摇头,他想听她亲口说出自己的名字,像一场无人知晓的仪式。 言溯离没吭声,目光落在杯中摇晃的冰块上,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程汐就这样从这群人的世界里抽身,像一缕烟散进风里,抓不住,也留不下。白璟烨在这个夏天给予的温柔,像一场薄雾,落在她身上,湿了衣角,却渗不进她心底的荒凉。 蝉鸣消弭于秋雨时谁也没料到这一别竟是许久。 次年五月,暮春褪尽,初夏的风裹着燥热的湿意,像情人吐出的喘息,黏腻地拂过皮肤,激起一阵细密的颤栗,仿佛连空气都在低语着欲望的呢喃。白璟烨带着白予澈拜访那所重点高中,百年老校的红砖墙上爬满墨绿藤蔓,像老者的皱纹,沉默地注视着浮世喧嚣。校门口的梧桐树筛下碎金光影,洒在兄弟俩肩头。 白璟烨穿一身熨帖的衬衫西裤,领口松开一颗扣子,露出锁骨一角,笑意如春风拂面,举手投足间透着世家公子的从容。他身旁的白予澈却像一株还未舒展的竹,单薄却挺拔,皮肤白得近乎透明,眉眼间与兄长有几分相似,却蒙着层少年人独有的阴翳,像雨后湿墙上攀生的苔,湿冷中透着股说不出的孤寂。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青筋微凸的手腕,指节修长却苍白,像刚从冰窖里捞出的玉雕。一个温润如玉,一个冷锐如霜,各自身上都带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像两柄并排放置的刀,一柄鎏金温软,一柄寒光凛冽。 白氏兄弟的父母早年离异,各自另组家庭,父亲忙于新妻幼子,顾不上这对兄弟。于是,白璟烨成了白予澈半个监护人,倾注了所有心血。他深知弟弟的聪慧,也知他骨子里那股算计劲儿——9岁那年,白予澈在客厅摆弄国际象棋,他问弟弟怎么解局,“黑方必死七步内”,少年指尖点在王座残骸上抬眸一笑:“最好的棋是让敌人以为自己有生路。”这孩子冷淡如冰,却藏着常人难及的隐忍与心机。白璟烨带他来这所竞赛闻名的重点高中,不止为学业,更盼他能在公办学校里结交几个寻常朋友,磨掉那身孤僻的刺。 校长办公室里,白璟烨与校长寒暄,茶香氤氲,杯沿腾起薄雾。他端着茶盏,笑容温润如春水:“予澈这孩子从小聪明,就是性子冷了点,学校多担待。”校长笑得满脸褶子,连连点头:“白少爷放心,这孩子一看就是块璞玉,我们最擅长雕琢。”白璟烨笑而不语,眼底却闪过一抹复杂的光,他疼这个弟弟,却也隐隐察觉,那双冷眼底下藏着什么,连他都未必能看透。 隔壁办公室,白予澈埋头解题,笔尖在纸上飞舞,发出“沙沙”的轻响,像风掠过枯草。竞赛班的老师在一旁监考,偶尔轻咳几声,嗓音干涩,像老树皮摩擦。白予澈个子已蹿得很高,衬衫下摆被他随意塞进裤腰,显得有些松垮,露出一截窄瘦的腰线。他肤色白得刺眼,眉眼低垂时,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像墨染的羽翼,遮住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他的动作沉稳,笔锋如刀,却快得叫人咋舌,仿佛脑中早已布好棋局,只待落子。 其实他的心思并未全在试卷上。目光时而飘向墙角,那张旧木桌旁,一个女学生应是受老师指派,正低头批改试卷。 那是程汐,穿着最普通的校服,衬衫扣到最上一颗,裙摆遮过膝盖,长发松松束在脑后,几缕墨丝滑落颈侧,像被风吹散的水墨,淡得清冷。她批卷时指尖捏着红笔,指骨纤细如玉,眉头微蹙,像春柳拧出一丝不耐,笔锋划过纸面,“沙沙”声脆如刀切薄冰,空气里隐约飘着她袖口淡淡的皂香。 白予澈的目光总黏在她微颤的眼睫上,半大小子,如果他有看过一些青春伤痕文学,他就会知道,他端详的是一张文艺作品里一眼万年的初恋脸。可他什么都不懂,只是眯起眼,像猎手打量尚未察觉的猎物,细细拆解她的轮廓。她的皮肤白得像新雪映血痕,细腻得仿佛能掐出水来,指尖捏笔的姿态透着股不服输的倔强,像野草钻透石缝,要硬生生开出一条路。那双眼里藏着沉静,像深潭底的石子,不起波澜,却叫人忍不住想丢块石头,看看水花能溅多高。 年少时的白予澈,并不懂情爱的滋味,不知道这种智性的吸引已在他心底埋下一粒种子,像暗夜里悄然滋长的藤蔓,缠住了一角荒凉。他喜欢聪明人,尤其是那种藏锋不露的聪明人。程汐的模样,像书里“兰心蕙质”的注脚,柔弱如风一吹就散,可骨子里却有股韧劲,叫人移不开眼。他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像猫儿舔过爪尖,而后收敛得滴水不漏。 竞赛老师咳了一声,打破这片微妙的寂静。白予澈收回目光,笔尖重新加快,像从未分神。程汐却连头都没抬,红笔在试卷上划过,低声嘀咕了一句什么,像是嫌某道题解得太蠢。她起身拿出另一沓卷子,动作利落却不急躁,校服裙摆随着动作轻晃,露出一截纤细的小腿,白得晃眼,像瓷器反射的月光。 白予澈写完最后一道题,搁下笔,纸面字迹工整得像刻上去的,每一笔都透着不急不躁的沉稳。他故意留了一题半没做,不是不会,而是懒得写满——满分太显眼,他从不喜欢锋芒太露。老师接过试卷,翻看几眼,眉头一挑,语气带点疑惑:“不错,一试满分,二试才做两道半大题,像是没尽全力啊,不过这成绩,放竞赛班里也是拔尖的。”白予澈淡淡一笑,低声道:“谢谢。”不带半分得意,仿佛这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起身收拾东西,指尖轻扫过桌沿,像在试探棋盘的边角,故意慢了一拍,像在盘算什么。老师走出去与校长寒暄,他却没急着跟上,而是踱到程汐桌旁,停下脚步。他低头瞥了眼她手边的试卷,目光在她标注的红笔痕迹上停留片刻。那几道错题的批注犀利如刀,推导步骤列得一清二楚。 “扣步骤推导太保守了。”少年指节叩击桌面的震颤惊醒了午后光影里游荡的尘埃。她抬睫时仿佛冰层乍裂涌出春汛——白予澈在这万分之一秒间精准捕捉到那抹惊惶逃窜的星芒。他的嗓音低沉,带着刚过变声期的嘶哑,像风吹过枯枝,不算动听,却有种奇异的磁性。尾音拖得略长,像在试探,又像在评判。 程汐的手一顿,抬头看他,眼底闪过一抹警惕,像被野兽嗅过的鹿,瞬间绷紧了神经。她不喜欢这种突如其来的搭话,尤其是对方那双眼睛,深得像藏着暗流,看得她心底发毛。她没急着回话,只是“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像风吹过竹叶,转头继续低头批卷,把他晾在一边。 白予澈也不恼,唇角微勾,像是早料到她的冷淡。这女孩像一道难题,表面简单,底下却藏着无数解法。他喜欢解题,尤其是那种需要耐心拆解的复杂命题。他没再多说,转身走出办公室,步伐不紧不慢,像踩着无人知晓的节拍。 门外,白璟烨靠在走廊窗台上等他,手里捏着车钥匙,阳光洒在他侧脸,勾勒出一道柔和的弧线。他见白予澈出来,笑着迎上去:“怎么样,题难不难?”白予澈耸了耸肩,语气随意:“还行,我留了一题半没做。”白璟烨拍了拍他的肩,眼底满是笑意:“你说行就行,走吧,带你去吃点东西。”他没察觉弟弟眼底那抹意味深长的光,像暗潮涌动,藏在平静的海面下。 兄弟俩并肩走向停车场,白予澈的视线却不经意扫向身后的教学楼,脑子里浮现程汐低头批卷的模样。那一刻,他还不懂情为何物,只是聪明人在茫茫人海中一眼认出另一个聪明人,像磁石相吸,像火种暗燃。 “嘴硬?等会操得你叫爸爸。” 五月如薄暮残画,无声收卷,六月暑气却似熔炉余焰,炙得皮肤发烫,汗珠凝成细密的网。程汐人生中第一场大考落幕,她掸去肩上的疲惫,又推开“玉沉香”那扇沉甸甸的玻璃门。暑假两个月,她打算多攒些钱,留给那个善心收留她的独居老妪——那个被她唤作奶奶的女人,用颤巍巍的双手为她撑起一方遮身的屋檐。 程汐的前十七年,像一轴被雨浸透的旧卷,墨痕晕成刺目的黑,偶有几笔残红若隐若现。她是弃婴,生来仿佛带着父母的恨意,不然为何孤儿院近在百米,那人偏要将她丢在垃圾桶旁,任她被腐臭与蚊蝇环绕?三个多月大的婴儿,哭声嘶哑却响亮,硬是从死神的指缝里捡回一条命。 孤儿院六年,她还不叫程汐,只有个小名“xixi”,连是哪个“xi”字都不晓得。 那是个灰蒙蒙的地方,“欢欢抢走你的绘本了吧?”保育员把淤青藏进她的长袖,“要说自己摔的啊。”孩子的眼底藏着比大人更深的冷漠——十四岁女孩生产间猝死的新闻播放时,女童们舀汤的手都不曾颤抖。她聪慧又早熟,像一株野草学会了伪装,在夹缝里汲取微薄的力量。 六岁时,她被一对夫妇收养时还穿着不合脚的二手皮鞋。养父养母唤她“程汐”,命运垂怜,给了她几载温馨时光。名字给了她归属感,而他们,给了她一个家。破旧的平房里满是炊烟的暖意,夫妇俩并不富裕,养父是码头扛包的工人,养母在街边摆摊卖菜,两人没有亲身孩子,粗糙的掌心却捧出对她倾尽全力的疼爱。 他们给她买新衣,连她想要的课外书,也咬牙攒钱买来。夜里寒气透窗,养母总披着薄衫爬起来,借着月光替她掖好被角。那时的程汐偶尔想,他们一定就是自己的亲身父母吧!若不是亲生的,怎会这样待她,连饭钱都省下换她一身新衣?她蜷在养母怀里听雨声,觉得自己像一株被雨露滋润的小苗,终于不必再枯在荒野。 那时小小的她,居然会担心幸福会像露水,晨光一照就散了。果然是世事无常,像戏文里唱的那样,甜不过三两句,转眼便是锣鼓敲碎残梦。 某个台风过境的深夜,收音机发出断续杂音:“请市民…货车侧翻…”。雨水混着血水淌过街巷,像泼了盆墨,将她十一岁的世界染得漆黑。她站在医院走廊,瘦小的身影被白炽灯拉得细长,耳边是医生的叹息和雨滴砸窗的脆响。她没哭,只是死死盯着地上混着血丝的水洼,突然明白所谓的温情,不过是死神暂时未合拢的手指。 更残酷的还在后头。养父母的亲戚如蝇逐臭蜂拥而至,破家尚有几寸钉,那间窄屋,微薄存款和肇事者的赔偿被瓜分得干干净净。有人拍着她的肩假惺惺地说:“丫头啊,命苦。”可手却忙着往口袋里塞钱,连她的书包都被翻了个底朝天。她站在巷口,手里只剩还没来得及送给养母的母亲节贺卡,攥得指节发白,眼睁睁看着家被拆成空壳,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灰。 隔壁独居的奶奶收留了她。那是个瘦得像枯枝的老妪,头发白得像霜,佝偻的背脊撑不起一件旧棉袄。她自己都穷得叮当响,病痛缠身,连药都舍不得买,“睡阁楼怕不怕老鼠呀?”布满老年斑的手牵着她,走到餐桌旁。简单的饭菜,碗边还有豁口,热气却烫得程汐眼眶发红。 她叫她“奶奶”,不是血缘,是她将她从绝望里领了出来。奶奶常摸着她的头,嗓音沙哑却柔:“丫头,争口气,别让命压死。”程汐咬着唇点头,眼泪却没掉下来——她知道,眼泪救不回谁,也填不饱肚子。 她咬牙争气,靠勤工俭学和奖学金撑起学业,像一株野藤攀着石缝往上爬,只为给自己撕出一片天。 世人多悲苦,谁不是在泥泞里挣扎求存?程汐像一粒沙砾,被命运碾过又碾,偏要磨出珍珠的光泽。她不信命,却不得不向它低头——这世上,弱者连恨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用双手挖出一条活路,不再被谁踩进泥里。 --- 八月的第一缕风拂过时,程汐的高考结果已尘埃落定,她以一身孤勇撕开命运的缝隙,凭着满卷红勾选了定向师范,只因免学费能让她少向生活屈膝。 这一个多月,每次她推开“玉沉香”雾蒙蒙的玻璃门,冷气夹着酒精与汗臭扑鼻而来,像一团湿热的蛛丝缠住她,将她拖进灯红酒绿的泥沼。她在“玉沉香”里穿梭如影,低眉敛目,像一尾游在暗礁间的鱼,避开那些觊觎的目光,整整三十天,未曾撞见半个熟人。 八月的第一天,暑气蒸腾得像一锅煮沸的欲望,酒吧里人声鼎沸,刘总歪靠在吧台边,满身酒气熏人,眼珠子在她身上溜了好几圈,像秃鹫盯上腐肉。 程汐没理他,低头擦拭托盘,指尖在木面上摩挲,留下浅浅的水痕。她又长大了一岁,明显发育得更好了一点,腰肢细得像瓷瓶颈,透着股冷艳的媚,像是蓄积了足够能量的花苞,开始慢慢绽放。黑裙制服紧裹纤腰,衬得皮肤白腻如刚剥开的荔枝,叫人喉头发紧的甜。裙摆下,腿线修长如玉,泛着汗湿的微光,像熟透的果肉勾着人想掰开,扔进床底狠狠操弄。 刘总眯着眼,手捏酒杯,杯壁映出他油腻的笑。他观察了她整整一周,见她身后再无白璟烨的影子,言溯离也不在,心底那团龌龊的火苗便蹿了起来。 风月场的老狐狸要吞下一个没背景的女孩,太容易不过。她虽有防备,却还是涉世未深,是一枚刚从枝头摘下的果子,外皮硬得硌手,内里却嫩得一掐就破。程汐见过人性的丑陋,却没料到,有些下作能超出她的想象。她以为自己够小心,水只从饮水机接,食物从不乱入口,可这世上,总有些阴毒的手段防不胜防,她怎么都想不到,为了逮她,有人会专门准备了一桶配过药的纯净水。 药劲上来时,什么都不懂得女孩还以为自己是中暑。视野模糊如蒙水雾,耳边喧嚣扭曲成低沉嗡鸣,双腿软得像踩在棉花上。她扶住吧台,喘息低头,额发汗湿贴在颈侧,白皙的皮肤泛起不自然的红,像一朵被烈日炙烤的花,摇摇欲坠却艳得勾魂。汗珠顺着颈线滑落,滚过锁骨,钻进黑裙领口,留下湿亮的痕迹。 刘总靠了过来,西装敞着,露出汗湿的衬衫,啤酒肚腆着,笑得满脸褶子像裂开的核桃。他油腻的视线黏住那道蜿蜒水痕,那是他幻想里最销魂的爱抚轨迹,想要马上撕开舔干净。肥手假装搀她,粗粝掌心却直奔她腰侧,狠狠捏了把嫩肉,咧嘴淫笑:“小丫头,热得冒汗了吧?来,我带你凉快凉快。”他的气息喷在她颈侧,酒臭夹着烟草味,像一团烂泥糊在她身上。 程汐身子一绷,想挣开却使不上力,手脚像被热蜡裹住,软得瘫成一滩。她咬着唇,眼底闪过一抹慌乱,却硬是压住那股涌上来的恐惧。她意识到这不是中暑,可脑子像被棉花塞满,转不动,只能低声挤出一句:“放开……”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却透着股带着倔强的娇意。 刘总低笑出声,手掌顺着她的腰滑到臀部,指尖在她裙摆边缘摩挲。他俯下身,嘴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嗓音黏腻得像淌下的蜜:“别逞强,药都下了,你还能跑哪儿去?”他顿了顿,手掌用力一揽,将她整个人往怀里拽,“这么嫩的小美人,叔叔可舍不得放手。” 程汐被刘总半拖半拽推进贵宾包厢,厚重的木门“砰”地合上,隔绝了外面舞池的喧嚣,只她急促的喘息。包厢内暗红的灯光洒下,映得她白腻的皮肤泛起薄汗,额前碎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侧,愤怒中透出几分迷离。 药性蚕食意识,烧灼感沿着脊椎向上攀缘,分明空调送风口嘶嘶喷吐着冷气,她却觉得皮下静脉像是燃起磷火,每寸肌理都在融化。汗珠滚落颈侧,没入锁骨。像月相跌碎于深潭,美得令施暴者愈发癫狂,又像熟透的果子淌着汁摔在地上,叫人馋得只咽口水。 她喘着气,低声挤出一句:“滚……”那声音分明是抗拒却喘得格外动人。刘总愣了一瞬,随即笑得更猥琐,手掌直接往她胸前探:“嘴硬?等会操得你叫爸爸。” 程汐的视线模糊,耳边他的污言秽语如针刺进脑仁,她脸颊烧得通红,眼角湿润泛光,长睫垂下遮住瞳仁,勾得男人下身胀痛,只想剥光她揉碎在掌心。 “妈的,药都上了,还装什么贞洁烈女?老子 夜色沿着玉沉香酒吧的玻璃幕墙喘息,无数只窥伺的眼在贪婪地吞噬着这欢场的靡艳。说来也巧,那晚言溯离刚从一场商务宴请中脱身,酒桌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尽是虚伪的笑。他本已倦得连眼皮都懒得抬,却被几个狐朋狗友硬拖来了玉沉香。几个月未踏足此地,他心底已将前事遗忘,可架不住那群人软磨硬泡,非要他来“热闹热闹”。 贵宾包厢里,灯影昏红,一群纨绔围坐皮沙发,讨论怎么撬开少女蚌壳。酒杯碰撞声脆如碎玉,笑声却下流得像淤泥翻涌。唐子昂不在,这群人连他那点吊儿郎当的真性情都不及,个个眼底淌着腥红的馋意,嘴里吐出的全是腌臜话:“女人嘛,就得喂点狠药,我最爱看那乖巧模样主动敞开腿。”另一个抖着腿,油腻的笑从嘴角淌下,像黏稠的油脂滴进火里,接话道:“饮水机里掺点料最妙,从根儿上拿捏,保管她软得像滩泥,哭着求你上。”他龇牙笑着,猥琐得像只钻进阴沟的耗子。酒瓶碰撞的声响混着低低的哄笑,酒气与烟草味交织成一张恶心的网,熏得人胃里翻腾。 言溯离靠在沙发上,指尖夹着根未点燃的烟,眼神冷得像结了霜。他懒得搭腔,只觉与他们同处一室像是泡在腐臭的沼泽里,连呼吸都嫌污了肺。他起身,掸了掸西裤上的褶痕,嗓音低沉却透着不耐:“走了。”话音落地,他头也不回地出了包厢。推门而出时,他听见身后有人嘀咕:“言少这是瞧不上咱们。”他唇角微扯,露出一抹倦怠的冷笑——一群拿钱砸女人的公子哥,勾勾手不就有了,何必用这么下作的路子? 彼时他确实有些高高在上的傲慢。女人也贪图皮相,不是每个纨绔都有他这副天生的俊脸与身段,不需抬手便有无数人前仆后继。更别提家世与财富,圈子里谁能与他比肩。可多年后他才明白,有些女人,无论你如何耀眼,她都不会多看一眼——程汐便是如此,像一泓清泉,映得出他的影子,却从不流向他的掌心。 走廊暗红地毯吞没了皮鞋碾过的痕迹,像吞了千万个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他脚步未停,路过一间包厢时,门缝忽地漏出一声闷响,像重物摔地的动静,紧接着是男人粗砺的咒骂,夹着怒火与淫邪:“小骚货,敢踹老子?!”混杂其中的,是低低的啜泣,细弱如猫爪挠过心尖,软得像一团湿绒揉进胸口,模糊却又刺得他心底一颤,勾起几分似曾相识的记忆。 包厢内,暗红的灯光如血雾弥散,洒下一片狼藉。刘总半跪在沙发边,满脸涨成猪肝色,手死死抓着她的脚踝,指甲在她如玉的皮肤上抠出一道刺目的红痕,嘴里喷着腥臭的咒骂:“妈的,药都上了,还装什么贞洁烈女?老子今晚非操烂你的骚逼不可!”程汐瘫在沙发上,意识被药性烧得如薄纱飘摇,视线摇晃如坠深渊。她拼尽最后一点力气,纤细的腿猛地踹向男人胯间。那一脚软绵绵的,没多少力道,却冷不防让男人吃痛,一个趔趄从她身上翻摔下去,肥硕的身子砸在地板上,震出一声沉闷的“咚”。他捂着裤裆跳起来,眼底冒着腥红的火,骂得口沫横飞:“贱货!敢踢老子,老子今天要干穿你的骚穴!”他喘着粗气,眼底的淫光更盛,扑上去按住她的肩,粗粝的掌心直往她胸前探,撕扯间带出一声裂帛脆响。程汐眼角淌下泪珠,顺着潮红的脸颊滑落,洇湿了鬓角的碎发。她哼哼着,声音细得像风碾碎的残叶,断续得叫人心尖发麻:“别……碰我……” 门外,言溯离的脚步本已迈开,可那声猫儿般的呜咽却硬生生拽住了他的脚步。他眯起眼,那男人的声音,他终于想起来了——刘总,那个满身铜臭的暴发户,圈子里出了名的下三滥。他冷笑一声,转身抬腿,“砰”地一脚踹开包厢门,木门撞墙的巨响震得空气一颤,像撕开了一场腌臜戏的幕布。 门洞大开,暗红灯光洒进,照亮房内狼藉的一幕。程汐半瘫在沙发上,药性烧得她意识模糊,额发湿漉漉贴在颈侧,莹白的皮肤泛起不自然的潮红,宛如一株被夜露浸透的芍药,瓣瓣欲散却媚得摄魂。衬衫已被撕得稀烂,纽扣散落一地,露出朴素的白色胸衣,紧紧裹着她饱满的乳房,边缘被汗水洇湿,隐约透出粉嫩的乳晕。她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乳肉颤巍巍地晃动,像两团熟透的果子。黑裙被掀到腰间,露出被掐红的细腰和腿根那片湿亮的痕迹,两条修长的腿白得像新雪初融,汗湿的皮肤泛着微光,像是被欲望浸透的玉脂。 真正的美人即使堕入泥淖也艳丽得惊人。 刘总正压在她身上,被巨大的踹门声惊到,抬头撞上言溯离那双浸透寒意的眼,像被泼了盆冰水,酒意退了三分。他认出这张脸,言家少爷的名头在这圈子里如雷贯耳,顿时缩回手,讪笑道:“言少,您这是……”话没说完,言溯离冷冷扫了一眼,他裆部还狼狈地支棱着,言溯离眼底的戾气如墨汁泼开,像猛兽盯上猎物,杀意毫不掩饰。他没开口,迈步上前,一把揪住刘总的领子,单手将他从程汐身上拽开,扔向墙角。胖子摔得一声闷响,撞翻茶几,玻璃杯碎了一地,酒液淌成暗红的滩,像血泊映着他的狼狈。 程汐蜷缩着,喘息急促,药性烧得她身子滚烫,凝脂般的肌肤沁出细汗,胸口起伏间,两团乳肉抖得像熟透的蜜桃,松垮的纯白胸衣几乎要兜不住了。她神志迷离,一只手无意识咬在唇侧,贝齿啃着指尖,碾出细密的红痕;另一只手却颤巍巍探向内裤边缘,指腹在湿热的布料上摩挲,像在渴求什么。她双腿夹紧,脚踝毫无章法地绞缠,细弱的呜咽从喉间溢出,像被困的小兽。 言溯离眯起眼,喉咙里涌起一股血腥气,他转头看向瘫在地上的刘总,嗓音低哑如冰碴:“滚。”语气平静得可怕,那是理智还紧攥住了想要见血的破坏欲。刘总抖着腿爬起来,顾不上满身酒渍,灰溜溜滚出包厢,连门都不敢回头看。 房间静下来,只剩空调低鸣与程汐微弱的喘息交织。言溯离站在她身旁,低眸打量她,眼底的冷意渐渐化成一抹复杂的光。他没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被药性折磨的模样。他喉咙滚动,青筋在手背上微微凸起。他知道自己该走,可脚下却像生了根,目光黏在她身上挪不开。那一刻,他心底更深处的瘙痒传来另一个真相——原来他与圈子里那几个公子哥并无二致,撬开少女的蚌壳,感受乖巧模样却主动长开腿,确实会让想要不择手段。 “谢了,兄弟。” 夜色似融化的沥青覆盖整座城市,只留下暗红的灯影在墙角喘息。包厢内的空气凝滞,黏腻地裹住人的五感。包厢里散落的射灯光斑如同欲念编织的蛛网,细密地裹住祭台上那具莹白的胴体,像在邀请共赴巫山。 程汐迷迷糊糊察觉有人踹门而入,她感知到有人驱散了那头腥臭的豺狼,来不及细想救她的究竟是侠士还是另一头虎豹。药性如烈火焚身,烧尽了她的廉耻心,本能驱使着她——呻吟如丝,摩擦似渴,欲念如潮。 细碎的声,湿润的唇,不自知的媚意,懵懂的邀请。 言溯离站在她身旁,修长的身影被灯光拉得细长。他不是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圈子里那些莺莺燕燕的媚声他听过无数,那些女人投怀送抱的哼唧不过是风过耳畔的杂音。反倒是这女孩的声音,像是穿透他的骨缝,游走过周身经脉,带得他心尖发麻。 被浸透春药后的泣音尾调,轻轻软软,那个勾引的劲简直是比那些欢场的女人还要浪,偏又带着无辜,叫人忍不住想将她揉碎,听她哭喘得更响。 她的声音勾起了他一段模糊的记忆,带着几分熟悉。他低头凝视她,目光在她潮红的脸颊上停留片刻,脑子里却不合时宜地冒出另一个名字——沉清溪。那是圈子里长大的富家女,攀着亲缘还是他的表妹。沉清溪的声音他听过无数回,尤其是她跟白璟烨高中恋爱时,他没少听她对着白璟烨撒娇,那时他只觉聒噪,半点没觉得动听。每次听她哼哼唧唧地缠着白璟烨要这要那,他都恨不得堵上耳朵。 可现在,程汐这声呻吟钻进耳里,天然的淫艳从她破碎清冷的壳里渗出来,仿佛佛龛前的供果突然淌下蜜汁。他忽觉尾椎窜过电流——原来最要命的反差是易碎感混着不自知的勾引。他皱了皱眉,想要摆脱这种异样的身体反应。 程汐的嗓音与沉清溪有几分相像,像两道风掠过琴弦,乍听难分彼此,细辨却天壤之别。言溯离这样耳聪目明,早已分辨其中迥异的况味——沉清溪是温室里养出的金丝雀,嗓音软媚终是少了野性;而程汐却是山野间偷生的藤萝,声音低回婉转,柔顺却又倔强。 想到沉清溪,言溯离的思绪自然滑向白璟烨。沉清溪是白璟烨的初恋,这声音的相似仿佛一条无形的线,将他拽回去年那桩旧事。去年白璟烨对程汐百般温柔,那会谁不知白璟烨对她的几分痴意。他作为兄弟看在眼里,虽冷眼旁观,却下意识将她划进了白璟烨的领地。 他垂眸扫了眼程汐,汗湿的额发贴在颈侧,白腻的皮肤泛着潮红,是芍药被雨打湿,艳红欲散。他拿起手机,指腹在屏幕上划了两下,先拨通了医生的号码,低声吩咐了几句,又迟疑片刻,给白璟烨打去一个。电话接通前的“嘟嘟”像是某种判决倒计时,白璟烨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听到“xixi”二字后,那头的声音陡然一紧:“我马上过来。”语气急切得像被火燎了尾巴的猫,还未就任的替身已然不是一般的份量。 按他往日的作风,给白璟烨打了电话,便等于默认这女孩是白璟烨的人了。他该退到门外,等医生和白璟烨来接手,干干净净地抽身。可此刻,他脚下却像生了根,挪不开半步。指尖攥着手机,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盯着程汐被药性折磨的模样,心底涌上一股莫名的懊恼——是的,就在电话挂断的那一刻,他便后悔了。只是这念头来得太快,他自己都没能抓住那丝悔意。 他还在贪恋,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不去。她的喘在传染,她的颤在引燃。雪白颤巍巍,呻吟娇娓娓,勾得他喉头发干——心跳是催情的鼓点,汗珠滑落的轨迹是无声的诱惑,连睫毛震颤的频率都像在说:来撕碎我。 他突然发现,自己与那些下作的男人并无二致,不过是披了层矜贵的皮,骨子里一样是趁人之危的豺狼,想攫取,想坠落。 程汐的神志被药性烧得七零八落,声音媚得入髓:“嗯……热……” 她泛红的指尖陷进濡湿的小穴,脚踝毫无章法地蹭着沙发,如同祭坛上被缚的白色羔羊最后的踢蹬——越是濒死越显出股圣洁的情色意味。 言溯离喉咙滚动,青筋在手背上凸起,他知道自己该走,可目光却像被钉在她身上,挪不开半分。他蹲下身,低头靠近她,鼻尖几乎贴上她的颈侧,手悬在她腰侧,指尖微微颤抖,他想用自己的手去替代她的的手,染上湿漉漉的欲望,解她焚身之苦。他想伸手解开她仅剩的胸衣,看看那对颤巍巍的乳肉是否如他想象中那般柔软。可指尖刚触到布料边缘,便僵住了。摇摇欲坠的白色胸衣像处刑架上最后的遮羞布,只需轻轻一扯就能听见道德崩断的脆响。他眯起眼,喉咙里涌上一股血腥气,像是被自己的念头呛了一口。 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白璟烨来了。言溯离突然心跳如擂,他缓缓收回,指节攥入掌心,瞬间从痴幻中清醒。他起身,转身走向门口,背影挺得像一柄绷紧的弓,透着股说不出的冷意。他推开门,迎面撞上白璟烨那张带着急切的俊脸,对方喘着气,低声道:“她在哪儿?”言溯离没说话,只是侧身让开路,目光却不自觉扫向沙发上的程汐,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藏着无人知晓的暗流。 白璟烨快步冲进包厢,看到程汐的模样,脸色骤变,他也误食过这种东西,他知道这玩意多么要命。他低声唤道:“xixi,别怕,我来了。”他的嗓音柔得像春雨,带着股安抚的暖意,可程汐早已神志迷离,只低低哼了一声,像是回应,又像是无意识的呻吟。白璟烨转头看向言溯离,眼神里满是感激:“谢了,兄弟。”言溯离没吭声,只是唇角微扯,并不想接受这份感谢。 医生随后赶到,推门而入,手里提着急救箱,低声询问情况。言溯离退到门外,靠在走廊墙上,半身浸在阴影里。指尖夹着那根未点燃的烟,火星未起,眼底却有着想要燃烧一切的郁气。 这一夜,有人戴上伪善者皮囊开始豢养心魔,有人披上骑士盔甲准备献祭余生。而程汐,却什么都不知道,在镇定剂起效时,昏昏睡去。 “炮友守则第一条——别把征服欲错认成深情 言溯离斜倚在床沿,背靠着雕花床柱,手中的手机屏幕泛着幽蓝冷光,指尖在屏幕上无意识地划动,眉心拧成川字,眼底泛着熬夜熬出的血丝。他的衬衫袖口随意挽到肘部,露出紧实的小臂,青筋隐隐凸起,下颌上胡渣浅浅爬了一层,像夜色在他脸上落下的暗灰涂痕。一夜未眠,他的疲惫显而易见,可那双深邃的眼却亮得吓人,像藏着烧不尽的火。 昨夜他几乎没合眼,兴奋如烈酒烧灼着神经,让他舍不得闭上眼——程汐熟睡的面容近在咫尺,鼻息轻浅,唇角微抿,黑绸睡裙滑至腿根堪堪遮住春色,锁骨处吮痕艳若滴血玫瑰,她像一幅画卷摊在他面前,让他贪婪地描摹每一寸细节。可这兴奋里又夹着患得患失的刺痛,五年来,他以为自己对她的关注不过是当年未得手的遗憾作祟,可昨夜真的跟她交缠时,比初尝禁果时还要激烈的心跳砸碎了他的自欺欺人。 如果只是想睡她,怎么会连她翻身时无意蹙起的眉都觉得刺心?怎么会在她呼吸平稳时,生怕她醒来后又变回那副凉薄模样?他揉了揉太阳穴,指尖在额角按出几道浅痕,试图压下那股翻江倒海的烦躁。 清晨六点,阿路的电话刺破了静谧。那头社恐黑客的声音带着几分慌乱,像个撞破禁忌的孩子:“言少,白总让我查程小姐在哪儿,我查到她在您名下的酒店……Gljáandi Stella……监控里,她从白总房间出来,是您抱着她……”阿路吞吞吐吐,仿佛自己才是被抓了现行的偷情者。 “你回他了吗?”言溯离的声音低沉如冰,透着不容置喙的威压,直接打断阿路的支吾。 “没、没有!”阿路急得嗓门拔高,生怕老板冤枉了孩子。 “先晾着他。”言溯离揉了揉眉心,指尖在太阳穴上轻叩,压下心底翻涌的烦躁,“查一下沉清溪回国后的监控和账户记录,再把白璟烨近期的消费流水给我,全要。” “言少!”阿路的声音陡然炸开,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他单纯的脑子还没从昨夜的画面里缓过来——言溯离在白璟烨房门口接走了程汐,抱着她径直进了自己 Gljáandi Stella 的专属套房。那一幕像把烧红的烙铁,烫得他认知崩塌。可现在这指令,分明是血腥布局的开场锣鼓。 “五年前她就该是我的。”言溯离的嗓音骤然抬高,像头被踩了尾巴的狼,吼出一声压在胸口多年的郁气。阿路不明旧事,只觉得那语气里的戾气像把开了刃的刀,随时要割开谁的喉咙。言溯离很快压下情绪,低声道:“去做吧。”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淡漠,可阿路却听出一股磨刀霍霍的寒意,背脊发凉。 电话挂断,房间重归寂静。言溯离低头看向床上熟睡的她,眼底暗潮翻涌。他昨夜没睡,不止因兴奋,更因太多盘算压在心头——白璟烨是他的兄弟,可昨夜的疯狂已经在这份友谊上撕开裂缝;言氏集团的商业版图与白家盘根错节,如何在后续交锋中将损失降到最低,甚至反客为主,他必须谋定而后动。他绝不会让程汐回到白璟烨身边,唯一的路是将那男人彻底踩进泥里,连翻身的机会都不给。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手机边缘摩挲,大脑像台精密仪器,飞速推演着每一种可能,确保每步棋都落在最狠的点上。 程汐醒来时,钟面已指向中午十二点半。阳光从厚重的天鹅绒窗帘缝隙钻进来,像细碎的金线洒在她脸上,映得她肤色莹白如瓷。她半倚在床头,发丝柔顺地披散在肩侧,黑绸睡裙裹着她的身子,深 V 蕾丝领口敞开,露出锁骨上昨夜他吮出的红痕,像一串滴血的胭脂。这是言溯离趁她熟睡时让人送来并亲手为她换上的衣服,黑色丝绸贴着她的曲线流淌,勾勒出每一寸曼妙的起伏,肤如雪,绸如墨,冷艳得像暗夜里盛开的罂粟。他眯着眼,心底暗想,黑色真是衬她极了,比任何颜色都更能勾出她骨子里那股惑人的劲儿——这五年她极少穿黑,或许是藏住了这致命的诱惑,可如今在他眼前绽开,偏偏成了他的私藏。 她察觉到他的注视,抬头迎上他的视线,那双眼睛清亮却深邃,像秋夜的寒泉,映着他倦怠的面容。她轻声开口,嗓音带着刚醒的慵懒,尾音却染上一抹戏谑:“看什么?没睡好?” 言溯离唇角微扬,扯出一抹自嘲的笑。他放下手机,身子微微前倾,手掌撑在床沿,凑近她的脸。他的气息拂过她的额发,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和薄荷的清冽,低声道:“没睡好。你呢?昨夜……”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还舒服吗?” 程汐轻哼一声,身子往后靠了靠,脊背贴着床头,黑丝绸紧裹着她雪白的肌肤,像墨汁泼在瓷上,晕出惑人的层次。胸型饱满挺翘,昨夜的疯狂过后,她似乎毫不在意在他面前袒露这副身子。睡裙 V 领因动作歪斜,左边敞开,整只左乳暴露在空气中,乳头挺立如红豆,鲜艳得像熟透的果实,右边却裹得严实,连锁骨下的肌肤都被遮得密不透风。这极端的对比让言溯离瞳孔微缩,喉咙干得发紧。她歪头打量他,黑绸衬得她眼波流转,戏谑更浓:“舒服啊。你昨晚不是挺卖力的?” 昨夜的疯狂历历在目——她的呻吟,她的身子在他身下绽放的模样,像一株被狂风撕扯却盛开的野花,让他既餍足又隐隐作痛。可他知道,她对他没情。她眼里没有半点女人在面对心上人时的羞涩,这认知如冷水泼下,让他心底生出一丝挫败。 他低笑一声,掩住眼底的失落,嗓音喑哑:“舒服就好。我还怕你早上起来怨我。” 程汐挑了挑眉,往前倾身,素指点住他的喉结,逼得他下颌仰起脆弱弧度。她的手轻轻拨弄,动作慢条斯理,并不觉得自己是在挑衅一根绷紧的弦。她轻声道:“埋怨什么?昨夜是你主动的?”她顿了顿,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还是说,你现在后悔了?” 言溯离眼神一沉,手掌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透着不容抗拒的意味。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脉搏,低声道:“后悔?我从不后悔。”他的视线在她脸上流连,从那双清亮的眼滑到微抿的唇,语气多了几分喑哑,“程汐……你后悔了?” 程汐没挣开他的手,轻笑出声:“后悔?”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意味深长,“是啊,后悔呢。” 言溯离呼吸一滞,眼底的温柔骤然裂开一道缝。他松开她的手腕,身子往后靠了靠,脊背挺直,像在调整自己的情绪。嗓音低沉,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你后悔了!难道你以为还能当没发生?” 程汐耸了耸肩,起身下床,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黑绸睡裙下摆堪堪遮住大腿根,随着动作微微晃动,露出修长的腿线,像一截被墨色浸染的寒玉,莹白中透着致命的诱惑。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如瀑布倾泻而入,映得她整个人像披了一层金纱。她回头看向言溯离,唇角微扬,笑意轻佻:“当然不是当没发生。你活挺好。” 言溯离眯起眼,盯着她逆光而立的身影,心底那股烦躁如潮水翻涌。昨夜的疯狂,她今日的轻描淡写,像一柄钝刀在他心口划拉,让他既愤怒又无可奈何。他起身走到她身后,手掌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将她困在自己与玻璃之间,低声道:“什么意思?” 程汐转过身,仰头看他,鼻尖几乎触到他的下颌。她的眼神清亮却带着几分挑衅,声音低如耳语:“炮友。”她顿了顿,唇角笑意加深,“怎么样?” 言溯离喉咙一紧,眼底烧起一股无名火。他知道她想报复白璟烨,可这轻飘飘的两个字却像针刺进他心口,让他既疼又怒。他低头,鼻尖蹭过她的额发,嗓音喑哑得像从胸腔里挤出来:“程汐,你可真是会气人。” 程汐轻笑出声,身子往后靠了靠,背脊贴着冰凉的玻璃,语气戏谑:“气你做什么?你不是从来都是没有女朋友只有女伴的吗?”她顿了顿,伸手拍了拍他的胸膛,指尖轻点,像在安抚一头躁动的豹,“别想太多,言少。我们这种关系,刚刚好。” 言溯离眼神一暗,手掌猛地扣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拽。他的气息烫得像烙铁,低声道:“程汐,你别拿自己跟那些女人比。”他的视线在她脸上逡巡,语气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意味。 程汐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光。她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像在掂量他的底线。半晌,她唇角一勾,低声道:“所以,言少要给我贴上易碎品标签,从此锁进你的保险库?我确实不是那些女人,我是你兄弟的女人啊,言少爷。” 阳光洒在两人之间,映出交迭的影子,程汐伸手抚摸言溯离的胡茬,指尖捏着他的下巴,主动吻了上去。她的唇柔软而凉,舌尖轻巧地撩过他的唇缝,带出一丝湿热的触感。他刚想追逐她的舌尖,她却后退半步,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炮友守则第一条——别把征服欲错认成深情。” 她的声音里揉进了几粒戏谑:“还是说,我们的贵公子终于玩不起游戏了?”言溯离的手落在她的腰侧,越收越紧,指尖几乎掐进她的皮肉。他的心底却像被什么堵住,喘不上气,胸口那团火烧得他眼底泛红,可又无处发泄,只能死死盯着她那张笑得漫不经心的脸。他的心底却像被什么堵住,喘不上气。 “白璟烨,我们分开吧。” 程汐不愿亲口对白璟烨说出“分手”二字。她坐在 Zolotovik 珠宝工作室宿舍的单人床上,铁架床随着她的动作发出轻微的吱吱声。她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删除了白璟烨的一切痕迹——微信、电话,甚至连那个她几乎从不打开的邮箱都被翻出来一并清空。删除键按得比心跳还急促,屏幕上空余的聊天框映出她清冷如霜的眼眸,像一面碎镜,照不出半点温存。她删得如此决绝,仿佛要将五年韶光连根拔起。 手机里仅剩屏保那张照片,她不忍删去——二十岁的少女举着紫锂辉石,笑靥如春樱绽放,肤光胜雪,身后男人西装革履的手虚揽在她腰际,指尖似触未触,像怕惊散她的艳色。木质香气仿佛仍萦绕鼻端,那是三年前工作室揭牌礼烙下的影像残影。程汐唇角微抿,眼底掠过一抹哀色,如夜风吹散薄雾,倏忽而逝,徒留指尖轻颤。那时的温柔蛊惑并非假象,但如今却还是成了刺心的冰锥。 她知道,删掉这些并不能真的斩断什么,但分手这种事,总得有点仪式感,哪怕只是自欺欺人地在心上划一道浅浅的分割线,假装从此天高海阔,各自安好。 她如今是 A 大金融系大四的学生,上个月刚敲定保研资格,论文初稿也已交给了导师,最近的课业清闲得让她有些无所适从。从酒店与言溯离分开后,她没回白璟烨那套宽敞的大平层,而是收拾了几件衣服,搬进了 Zolotovik 的集体宿舍。工作室不大,宿舍更简陋,窗外是都市夜晚的车流声,混着远处酒吧传来的低鸣,像一首永不休止的靡靡之音。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金属气息,铁架床旁的墙皮有些剥落,露出斑驳的灰白。她却觉得,这里比那套装满回忆的屋子好得多——没有他的影子,没有那股熟悉的木质香水味,像藤蔓一样缠得她心口发闷,透不过一丝缝隙。 Zolotovik 是她二十岁生日时,白璟烨送的礼物,挂靠在白氏珠宝公司名下。那天他笑得宠溺,指着工作室的招牌说:“你不是喜欢这些石头吗?给你个小天地,随便玩。”她当时没说话,低头摩挲着桌上那块未经打磨的紫锂辉石,指腹感受着它粗粝的纹理,脑海里已勾勒出它被切成弧面的模样——剔透的紫光在灯光下流转如水,像一泓静谧的湖泊。她喜欢珠宝,不是因为它们昂贵,而是因为那些冰冷的石头在她手里总能被赋予温度。她能一眼看出哪块原石适合雕琢成星芒,哪块该镶进白金托里,连白氏的设计总监都私下感叹,她的眼光像是天生带着灵气,精准得让人咋舌。分明是贫民窟里长大的孤儿,却仿佛从小就在龙窟里把玩这些亮闪闪的宝物。 还没坐定,手机屏幕亮起,言溯离的名字跳了出来。她瞥了一眼,顺手接起,懒散地靠在床头,语气淡得像在问今天的天气:“什么事?”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从喉咙里随意吐出的一缕烟,带着几分倦怠。 “他知道你在哪儿了。”言溯离嗓音低沉如暗礁下的海流,带着几分倦意。他刚从一场冗长的会议中抽身,嗓音里夹着几分沙哑,像被烟熏过的大提琴弦,“白璟烨估计半小时后就到。”他的语气平缓,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像试探着她的反应,又怕她听出他的在意,尾音微微收紧,像在克制什么。 程汐眉心微皱,手指无意识地勾起床头柜里的铂金绞丝钳,冰冷的金属触感刺得她指腹一颤。她顿了片刻,才开口:“你给他的消息?”她的声音平静,尾音却带上一抹凉意,像夜风吹过窗缝,透着几分冷锐,仿佛在掂量他的立场,又像在提醒他别越界。 “不是我。”言溯离轻嗤一声,语气里透着几分不屑,“你工作室的助理是他的人。这点小事都看不透,你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他的嘲讽如刀锋般锐利,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可深处又藏着一丝莫名的关心,像在责怪她的疏忽,又像在压抑一抹说不出口的焦躁。他的呼吸在电话那头微微加重,像被她这句话激起了什么情绪。 程汐唇角微扬,笑意却不达眼底。她怎会不知助理是白璟烨的眼线。那丫头总在她身边窥探,记下她吃了多少饭,谁惹她不快,新送的花是否合意,像只忠犬般事无巨细地报予主人。她没理会言溯离的嘲讽,只淡淡道:“你这么好心?”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像在问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可眼底闪过一抹审视的光,像在试探他的真意,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床单。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言溯离的声音低下来,透着几分委屈:“我只是想帮你。”他顿了顿,语气多了几分郑重,“如果你不想见他,我来处理。”他藏起锋芒,像献上一场无声的祭礼,只是这温柔下藏着他咬牙的隐忍。 程汐低笑出声,手指松开绞丝钳,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夜风卷着都市的喧嚣钻进来,带着汽油味和远处烧烤摊的烟火气,吹得她发丝轻扬,拂过耳廓,像羽毛轻挠着皮肤。她看着窗外霓虹闪烁,红绿交错的光影映在她的眼底,像是给她的瞳孔镀上一层冷艳的釉色。她语气漫不经心:“见,怎么不见。总要听听他怎么说。”她故意顿了顿,声音里揉进一抹意味深长的戏谑,像抛出一根钓线,慢悠悠地等着看鱼儿上钩。 “你想回头!”言溯离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像被她这句话刺中了痛处。他的呼吸粗重一瞬,如怒狼低咆,恨不得撕开电话线扑过来,将她锁进自己的爪下。他的手猛地攥紧,指节咔咔作响,已经快要压抑不住一腔怒火。 “急什么!”程汐打断他,嗓音冷了下来,透着一股不耐,像在斥责一只乱吠的狗,“再说吧。”她挂了电话,屏幕暗下去的那一刻,她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远处白氏珠宝的广告牌在霓虹灯下闪烁,两年前白璟烨力排众议换上的广告词映入眼帘:“每一颗原石,都在等它的光芒被看见。”这是一封无声的情书,刺得她心口微微发烫,回忆如暗潮翻涌,层层迭迭地压上来。 她不是没感情,跟白璟烨的五年不是白过的。她记得初识那年,他带她去白氏的私人展厅,满室珍宝璀璨如星河,她却一眼挑中角落里那块蒙尘的黑欧泊,说它适合切成椭圆镶进玫瑰金里。他当时笑她眼光刁钻,可第二天那块石头就出现在她桌上——玫瑰金戒托在暗处流转火彩般红光,重达15.27克拉的澳大利亚黑欧泊内部游动着银河般的变彩效应,旁边附了张藏锋的字条:“愿我的女孩如它一般,永远闪耀,不被尘封。”再后来,他见她总爱摆弄原石,索性在白氏名下划出一间工作室给她,说是让她随便折腾。她起初只当是玩票,可他坚持不许她埋没天分,亲自带她去矿场挑料,甚至请来业内顶尖的切割师教她技艺。整整五年,他养着她,从学费到生活费,从满柜衣裳到学业转道,他从不让她操心半分,一步步为她铺好路。她切割宝石,他切割她。她知道,他是真的对她好,好到她确实开始依赖他,像藤蔓依附参天大树,根须早已扎进土壤,拔不出来。 半小时后,宿舍门被敲响,节奏急促,像鼓点敲在她心口。她没急着开门,慢条斯理地走到镜前,理了理睡裙的褶边,又拿了件薄外套披上,才赤脚踩着凉地板过去。她的脚掌触及地面时微微一僵,冰冷的触感从脚底窜上来,像针尖刺进皮肤。她打开门,白璟烨站在门外,雪松香气溃不成军,西装皱得像被揉过一遍,领带歪在一边,眼底布满血丝,显然昨晚到现在都没休息。他一见她,眼里的焦急刹那化成一抹柔光,低声道:“汐汐,怎么不穿鞋?”他的嗓音沙哑,像压着满腔情绪,温柔得像春水淌过她的心口。 程汐靠着门框,几乎要被他这句话激出眼泪。他的温柔像一把软刀,总能轻而易举刺进她的防线,刺得她心口发酸。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喉头的涩意,声音冷得像窗外的夜风:“分手吧。”她的语气平静,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可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外套的袖口,指甲嵌进布料,像在压抑什么。 白璟烨愣住,眼底的柔光骤然裂开一道缝,像被她这句话生生砸碎。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声道:“为什么?”他的声音里透着几分茫然。 “沉清溪不是回来了吗。”程汐的语气平静,可眼底闪过一抹暗潮,像在试探他的反应,又像在给自己找个借口。她的手指松开袖口,垂在身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睡裙的边缘,像在寻找一丝支撑。 “她回不回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白璟烨的声音抬高了一瞬,带着几分急切。他不明白程汐为什么提分手,就算她闹别扭,也不至于到这一步。他的手不自觉攥紧,指节泛白,像在压抑一抹慌乱,呼吸急促了几分,像被她的冷漠逼得喘不过气。 “有什么关系……”程汐低笑出声,眼底的怒意如火星迸溅,转瞬即逝。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可她仰起头,没让眼泪掉下来,“白璟烨,我们分开吧。”她的声音低下去,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叹息,带着几分疲惫。 白璟烨的呼吸一滞,眼底的光彻底碎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只挤出一声低哑的“汐汐”。他往前一步,想拉住她的手,可她往后退了半步,靠着门框,眼底的冷意像一层薄冰,隔开了两人之间的温度。他的手僵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像在空气中抓了个空。 他的教养不许他做出太难堪的死缠烂打。站在可能随时有人经过的楼道,他还是没忍住,低声道:“是那天晚上,我太……”他犹豫了一下,像在斟酌措辞,“没有节制了吗?”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眼底闪过一抹自责,像在试图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程汐猛地看向他,眼底的冷意骤然化成一抹震惊。他为什么会认为分手原因是这个?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的手指攥紧,指甲嵌进掌心,刺出一道浅浅的红痕。她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底的情绪如暗潮翻涌。 “你不必学我,汐汐,做你自己就好。” 她从一开始便洞悉,自己不过是个替身罢了。可这对她来说,无关紧要。她与白璟烨的缘起,本就与爱情无关。 那时的她,自己将一切定义为这是场交易——他给了她庇护,她还他一段温存。可是在一起五年,早就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她交付出去了真心。 那时,她孤身在“玉沉香”酒吧谋生,攒学费糊口。十七年的光阴,像一柄钝刀,磨得她对冷眼与挣扎习以为常。白璟烨初次展露温柔时,她未曾动心,反倒生出警惕。那双眼里藏着她读不懂的深意,像一潭幽水,映不出她的影子。十七岁的程汐,早已习惯将心裹进硬壳,她不信世上有无缘无故的好,尤其不信这种好会落在她身上——一个被命运碾过无数次的孤女,早已学会将希冀踩进泥里。 可那天,他救了她。 那晚的记忆,像被水浸透的纸,模糊一片。意识坠入无底的黑渊,身体软得像被抽尽筋骨,热浪翻滚,她以为自己会在腥臭的手掌间被揉成齑粉。可再睁眼,却见白璟烨守在床侧。 晨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薄光洒在他脸上,映出青色的胡茬,那张贵公子的脸平添几分狼狈,像一尊被雨水淋湿的雕塑。他低头看她,眼底柔得像要淌出水,低声道:“没事了,别怕。”嗓音轻得像羽毛拂过耳廓,带着股暖意,像是冬夜里递来的一盏灯。她怔住,胸口那根绷紧的弦松了一瞬。那一刻,她信了——这世上,竟还有人会在她坠入悬崖时,伸出手,将她从碎石间捞起。她不知那夜的真相另有隐情,更无从得知言溯离才是踹门而入的人。对她来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一瞬的安全感,如久旱逢甘霖,她愿倾尽所有,只为再窥一眼月光下昙花的温柔,哪怕那花瓣沾满她的血。 程汐面上冷得像霜,心底却有杆秤,谁对她好,她记得清清楚楚,也从不欠账。对收留她的奶奶如此,对白璟烨亦然。十七岁的她一无所有,连影子都薄得像纸,除了自己,什么也给不出。他追她也好,喜欢她也罢,哪怕只是拿她当个替身,她都不在乎。她不矫情,这世道对她这样的孤女从不留情,能攀住一根浮木,已是天大的恩赐。 更何况,在玉沉香厮混的这些日子,她愈发洞悉,她的容貌不是护身符,而是催命符——一张美得摄魂的脸,足以招来豺狼的獠牙。她见识到了最下作的手段,她不想变成那些被撕碎在灯红酒绿里的女孩。白璟烨这样的男人,已是她能抓到的最好选择。她不挑剔,也不奢望,她愿意回报她能给的全部——顺从、陪伴,甚至是片刻的假意温存。 半个月后,她成了他的女朋友。说来也怪,她从没想过自己会跟谁“恋爱”,这词对她而言,像橱窗里悬挂的绸缎,华美却遥不可及。十七年的光阴,她都用来跟命运掰手腕,哪有余暇琢磨风花雪月?可白璟烨像一捧温水,硬是淌进了她龟裂的壳里。她不懂怎么做女友,只好笨拙地学着他,像个影子跟在他身后。他笑,她便试着勾起唇角;他牵她的手,她就僵着指节回握。他低声问她想吃什么,她愣了半晌,才挤出一句:“都行。”她并非木头,只是太久未被谁捧在掌心,像个初学步的孩子,踉跄着踩他的影子,脚底碾碎了一地旧伤。 白璟烨却从不急。他眼底的柔光像春日湖面,波澜不惊,却深得能淹人。他说:“你不必学我,汐汐,做你自己就好。”嗓音低沉,像风吹过芦苇,带着股让人鼻尖发酸的暖意。她起初不信,以为这话不过是甜言蜜语,可他一次次用行动证明——她不肯让他送回家,他便站在巷口等她进门才走;她忙着兼职当家教,他不声不响替她把课本买齐,连铅笔都削好放在她桌上。 她偶有忘了回他电话,他从不恼,次日递来一杯热奶茶,低语:“昨夜睡得好吗?”嗓音轻如风掠水面,却烫得她心口一缩,像烙下隐秘的痕。她被他带进那个光怪陆离的圈子,像一尾鱼跃进深海,晕头转向却又眼界大开。 那是八月中旬,暑气还未散尽,“玉沉香”二楼的贵宾包厢里,陆子昂斜倚沙发,酒杯在他指间晃荡,金发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他瞥程汐一眼,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慢悠悠道:“大白,你这小女友看着跟个未成年似的,我瞧着,你这谈恋爱一点夜生活都解决不了啊。”语气轻佻,刺得她耳根发烫。程汐站在白璟烨身旁,低头抿着唇,像一株被风吹弯的柳,手指攥得指节泛白。 周芷宁冷笑出声,高定的红裙紧贴腰肢,像一簇烧得正烈的火,焰舌簇拥着她的傲慢。她旋着香奈儿丝绒口红管,一边补妆一边说:“乡下丫头,真是好命,攀上了白少!白少怕不是得先让她查一下HPV!”这话像毒针,扎得程汐心口一缩。她不是没听过冷嘲热讽,可在这群天之骄子面前,她连反驳的底气都没有。她低头咬唇,眼底闪过一抹屈辱,手指攥得几乎掐进肉里,正要转身离开,却被白璟烨一把拉住。 他没看她,目光却冷冷扫向周芷宁,嗓音低沉却掷地有声:“嘴巴放干净点。她是我的人,谁再乱说,我第一个不饶。”她见惯了他在她年前温润如玉的样子,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语气像寒冬里的刀锋,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势。 包厢里静了一瞬,连陆子昂都愣住,酒杯悬在半空忘了放下。周芷宁脸色一僵,指甲在杯沿上划出一声刺耳的刮响,硬挤出一抹笑:“白少,我开玩笑呢,别当真。”白璟烨没理她,转而看向陆子昂,眼神冷得像冰碴:“你也一样,子昂,道歉。”陆子昂一愣,随即耸肩笑笑,举起酒杯晃了晃:“行行行,小嫂子,我嘴贱,给你赔个不是。”他语气虽轻佻,却多了几分收敛。白璟烨这才低头看程汐,眼底的冷意化成一抹暖,低声道:“别理他们,走,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他牵起她的手,掌心温热,像一堵墙挡在她身前。 程汐愣愣跟在他身后,心跳得像擂鼓,第一次觉得,这世上竟有人会为她撑腰。谁也没有注意到言溯离倚在门口把玩火机时的垂眸的表情。 那天的事传遍了圈子,白璟烨护着个小丫头,连周家千金和唐家次子的面子都不给,成了酒后谈资。程汐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只知道从那天起,没人再敢当着她的面说酸话。她跟在白璟烨身边,像一株野草被移进花圃,半个月里,她学会了抬头看人,学会了笑,甚至能够在陆子昂递酒时说:“我不喝白的,啤的就好。”她还是那个孤女,可眼底多了几分光,像被他一点点点亮。 八月底,暑气渐退,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躺在程汐桌上,像一纸判决。她该去报道了,可她盯着那张薄纸,犹豫了。她从没想过自己能有别的选择,师范是她唯一的路,免学费,能让她少低头。可这半个月,她跟着白璟烨见识了另一个世界——金融街的高楼,股市的曲线,圈子里那些动辄千万的交易。她突然觉得,师范像个窄笼子,而她想飞出去,看看更大的天。 那天傍晚,她坐在白璟烨的车里,窗外暮色如墨,她攥着通知书,犹豫了许久,才低声道:“我想学金融。”声音轻得像风吹过芦苇,却带着股从未有过的坚定。白璟烨一愣,转头看她,眼底闪过一抹惊讶,随即笑了:“好啊。”他没问为什么,只是靠边停了车,认真听她说。她咬着唇,嗫嚅道:“可师范签了定向,我不去就得赔钱,还得有人担保……”她声音低下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白璟烨没急着开口,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片刻,像在盘算棋局。他低声道:“定向师范违约是麻烦,合同上写得清楚,退学得赔三倍学费,还得有原籍担保人签字。你还没成年,没户口本,奶奶年纪大了,不好让她担这责任。”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抹光,“复读一年吧,今年先休学,理由写身体原因,医院证明我让人开。明年你重考,金融系我帮你铺路,学费我出。”他语气平静,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程汐听在耳里,心跳得像擂鼓。 她愣住,眼眶一热,低声道:“这太麻烦你了……”白璟烨浅笑,伸手揉乱她发丝,指尖温热如春风拂柳:“不麻烦,我想看你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他眼底的柔光,像一泓深潭,映着她的影子,清清楚楚。她咬着唇,眼泪几乎要掉下来。原来这世上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只要她开口,他就愿意为她的梦铺路。 大家都说,白璟烨拿她当替身,可他对她的好,早就超出了替身的份量,像一捧烫手的炭火,烧得她无处躲藏。他是真心疼她,像疼一株被风吹断的草,想让她重新长出枝叶。 “予澈,来喊姐姐。” 进入九月,程汐搬进了白璟烨的家。这是她自己提的,理由简单直接——既是男女朋友,她清楚这关系里有些义务迟早要面对,何况她也不想白璟烨那辆显眼的豪车再停在巷子口招来邻居的指指点点。奶奶的阁楼窄得像个鸽笼,连柜子都没有,他送来的衣服首饰堆在床上,连个落脚的地儿都快没了,搬过来不过是顺理成章。她没多想别的,只是觉得这样更方便些。 白璟烨听她这么说,眼底闪过一抹无奈的笑意,手指轻敲着桌面,像在斟酌怎么开口。他低声开口,嗓音温润得像春日晒暖的溪水:“女朋友哪有什么非得履行的义务。”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还没成年呢,别急。”语气里透着宠溺,带着点促狭,像在哄个不懂事的小孩。程汐的生日是在十二月,从初见白璟烨时她还不满十七,到如今成了他女朋友,满打满算才一年。他没催她,更不会逼她,只是顺着她的意思,把她安排在自己二楼的房间里。白予澈住三楼,楼层错开,生活上倒不至于互相干扰。家里还有佣人打理日常,程汐初来乍到,倒也不觉得手足无措。 搬来的第一天,她就撞上了白予澈。那是个周六傍晚,夕阳从落地窗淌进来,把客厅的木地板染成一片暖金,像铺了层薄薄的蜜。白璟烨正提着她的行李上楼,回头冲弟弟喊了声:“予澈,来喊姐姐。”程汐站在楼梯口,手里还拎着本《金融学》,抬头打量这个比她小几岁的少年。白予澈刚从学校回来,书包搭在肩上,衬衫袖子卷到手肘,露出一截白得晃眼的手腕,像瓷烧的,脆而冷。他闻言抬眼,冷冷扫了她一眼,又瞥向白璟烨,眼底掠过一抹复杂的光,没吭声,转身就上了三楼。那背影挺得像根竹竿,透着股说不出的倔。 程汐愣了下,没往心里去。她不傻,看得出白予澈对她没好感,可她也没打算非得讨谁欢心。她来这儿是为了白璟烨,又不是为了别人。只是白予澈盯着她时,眼神有点怪,像在打量,又像在回忆什么。她没多琢磨,只当是初见难免生疏。 白予澈回了房间,门一关,指尖攥着笔,目光却落不下去。他认出了她——教室里低头批卷的女孩,眉眼清冷,纸页翻动时指尖轻颤。可她显然没记住他,甚至连那天的事估计都忘记了。他咬了咬牙,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她怎么在这儿?还是以哥哥女朋友的身份?他记得学校光荣榜上她的照片和名字,程汐,市前二十,按理该上大学了,怎么没去读?他一句话都没问,只是默默攥紧了拳,他打算自己查清楚。 白璟烨看出气氛不对,回头冲程汐笑了笑,语气轻松:“他就这样,性子冷,别介意。”程汐“嗯”了一声,点了点头,随他进了二楼房间。屋子宽敞得有些空,落地窗外梧桐树影摇曳,风吹过,叶子沙沙响,像低语着谁的秘密。她把帆布包搁在床边,环顾四周——床头柜上是白璟烨新买的台灯,暖黄的光晕柔得像棉花糖;衣柜里挂满了她没见过的衣服,连标签都没拆。她随手翻了翻,料子滑腻得像水,指尖触上去凉丝丝的,踩着夏天的尾巴还能穿几天。她没问这些多少钱,只知道肯定不是她以前能碰的东西。那料子在她指下淌过,像在轻声诱她,说些她听不懂的甜话。 那天晚上,白璟烨没再回公司加班,而是陪她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佣人端来果盘,橙子剥得干干净净,,橙子剥得干干净净,摆成一圈,像朵盛开的花,旁边还放了杯温牛奶,腾着淡淡的热气。他随手拿起块橙子喂到他嘴边,程汐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炸开,像夏日里的一场小雨。她低头嚼着,没说话。他侧头看她,,眼底柔得像化不开的蜜,声音低低地问:“住得惯吗?”她点点头,咽下橙子,低声道:“挺好的。”声音几乎没什么起伏,却能听出不再是以往那样古井深潭般波澜不兴。他笑笑,没再追问,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指尖温热,像冬日里的一捧炭火。 程汐复读高三,比起白予澈那种竞赛班的忙碌,她其实轻松不少。成绩摆在那儿,基础扎实,平时也就是刷刷卷子巩固下。她搬过来后,白璟烨见她闲着,又送了些金融相关的书过来,让她提前学着玩。她没拒绝,晚上窝在房间翻翻书,窗外梧桐叶影摇曳,这几乎是她人生中最闲适的时光。白璟烨进白氏集团半年了,忙起来经常深夜才回来,可只要有空,总会抽时间陪她。只是偶尔回来晚了,见她还在灯下看书,会端杯水搁在她手边,低声说:“别熬太晚。”她抬头看他一眼,点点头,接过水喝了两口,杯壁温热,暖得她指尖微微发烫。他就站在那儿,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肌肉,笑得温润,像春风拂过湖面,荡起一圈圈涟漪。 她知道白璟烨对她好,这种好细水长流,像温水煮着她,慢慢渗进骨头里。她不是没感觉,只是还不懂那是不是爱。她没爱过人,也没人教过她爱是什么。她只知道,他给的她就接着,他要的她就给着。搬来那天,她就想过,男人对女人好,大概总会想要点什么。她不排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白璟烨没急着碰她,晚上睡在一张床上,他最多搂着她睡一觉,手老老实实,连衣角都没掀过。她偶尔半夜醒来看他,他睡得沉稳,呼吸匀净,眉眼舒展,像画里的人。她不知道别的男人跟女朋友如何相处,但她知道父亲跟女儿如何相处。有时她会恍惚,觉得自己像被他捧在掌心的珠子,圆润得没了棱角。 这世上最难解的,是人心给出去后收不回来的模样,他给了她一捧暖,她却不知该拿什么还,拿不出,便只能陷得更深些。当然,这时的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在偷偷溜走。 白予澈这边,倒是尽量避着她。程汐住进来后,他基本待在三楼,应该是埋头写题,反正是窝在房间不出门。偶尔下楼拿东西,碰上她,像个影子似的擦肩而过,仿佛很介意跟她相处。程汐却不介意,反正她也没打算跟他套近乎。她在这儿的生活很简单,白天复读,晚上看书,日子过得像流水,没什么波澜。白璟烨给她的东西越来越多,衣服、鞋子、甚至一条她随口好奇问过白氏的某款耳环,也不管她有没有耳洞,第二天就搁在了她的枕边。她没推辞,也没矫情。她清楚自己跟他的差距,物质上的便利她用得心安理得,毕竟她从没想过要跟他平起平坐。 日子一久,她慢慢习惯了这种生活。白璟烨对她的好,像春雨润物,悄无声息地浸透了她。她开始会他加班晚归时,给他留盏灯,或者在他端着咖啡发呆时,递块剥好的橙子过去。果肉晶莹剔透,像一捧碎了的阳光。他接过去时,总冲她笑笑,眼底带点欣慰,像看着一株慢慢抽芽的苗。她不说话,只是低头接着看书,手指翻着书页,心里却隐约有点暖,像冬夜里烧着的小炉子,火苗不大,却经久不熄。她不懂爱,但她知道,这种感觉不坏,至少她好像很久都没有觉得孤单了。 “为什么会盯着一个人看” 时光如指缝间的沙,悄然流逝,转眼三个多月过去,已是十二月。寒风裹挟着初冬的凛冽,从窗缝钻进屋内,拂过窗棂,带来一丝冰凉。程汐却早已适应了这栋宽敞的宅子,日子过得像溪水淌过卵石,平静中带着细微的涟漪。她与白璟烨的相处,像炉火慢炖的老汤,表面不起波澜,内里却渐渐熬出浓郁的滋味。三个月里,她不再是那个靠奖学金和兼职咬牙撑过的孤女,白璟烨的宠溺如春泥滋养枯根,让她眉眼间那股紧绷的倔强都柔和了几许,多了些从容的底色。 她如今穿的都是他挑的衣裳。最初,他买了件黑色丝裙,薄如蝉翼,贴着她的身形勾勒出还未长开的青涩弧度,可那裙子她只穿过一次,还没走出房门,白璟烨便皱眉让她换下,从此衣柜里尽是可爱风的裙子,粉白鹅黄,轻盈如云,裙摆缀着蕾丝,像少女梦里的糖霜。 他私下为她添了许多黑色长裙,薄纱垂坠如雾,缎面滑如水,镂空花纹若隐若现,每件都精美得像禁忌的艺术品。程汐瞧着觉得大同小异,这些裙子从未被他允许穿上身,她以为他不过爱收藏。偶尔触到那冰凉的布料,心底泛起一丝疑惑,却被他递来的新裙掩了过去。她腕上多了条细链手镯,叮当作响,像檐角的风铃,清脆中透着股隐秘的束缚。他一点点磨平了她的棱角,像玉石被细细打磨,露出莹润的光。 这晚,白璟烨从公司归来,带着一身冬夜的寒气。推门时,程汐正窝在沙发上看书,指尖捏着页角,暖黄灯光洒在她脸上,勾勒出一片柔和的弧度。桌上摆着他前几日送的榨汁机,她榨了杯橙汁,玻璃杯壁凝着水珠,清甜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他他瞧见她,眼底的倦色如冰遇火,悄然融成一抹笑。他把大衣随手搭在椅背,缓步走近时解开衬衫最上面一粒扣子,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唇瓣带着冬夜的微凉,低声道:“还没睡?”嗓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透着温热。程汐抬头,嘴角微弯,递过杯子:“给你留了点,补充VC。”他接过,喉结缓缓滚动,橙汁滑过舌尖,目光却锁在她脸上,像在细细描摹一尊瓷胎,舍不得移开半分。她起身去厨房拿了块刚烤好的饼干塞他手里,指尖不小心蹭过他掌心,似羽毛扫过湖面,荡起细小波纹。 这样的场景,三个月来已成常态。白璟烨对她的好,像冬日递来的暖炉,焐得她心口不再冰冷。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嘴角的笑意都比从前多了几分温度。 --- 白予澈的房间在三楼,窗外梧桐秃得像老人的手指,寒风吹过,枝条敲着玻璃,发出如沉闷的声响。这三个月,他几乎没跟程汐说过一句话,可他比谁都清楚她的模样——她喝水时惯用左手,杯子总搁在书旁;走路时步子轻得像猫,鞋底从不发出声响;翻书时皱着眉,像在跟纸面较劲。这些细节如棋子,一枚枚落进他脑中,拼出一幅无人知晓的图景。 他查过她。就在她搬来的第二天,夜深人静时,他手指敲击键盘,屏幕冷光映着他微眯的眼。那不是难事——他曾破解过学校的加密档案,区区几道防火墙在他眼里脆弱如纸。他想要的东西,从来挖不不到,五年后的黑客阿路在那时,是他的手下败将。她的一切在他指尖摊开如书:成绩单上,市前二十的排名,数学满分,语文作文曾被印成范文贴在公告栏;孤儿院记录里,六岁被收养,十一岁再次成为孤儿,车祸赔偿被亲戚瓜分殆尽。美丽,聪明——这两个词单独拎出来,已足够让人一生过的风生水起,可她偏背着个甩不掉的穷字,像藤蔓勒紧花枝,艳丽中透着窒息。他凝视这些,眼底光影交错,像在端详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惊艳之余,又生出几分探究的暗火。 这几个月,他常站在三楼楼梯口,目光穿过栏杆缝隙,落在客厅她的身影上。她看书时背脊挺如松竹,偶尔抬头跟白璟烨说话,嗓音轻得像风拂芦苇。他从不下去,只远远看着,像影子藏在暗处,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房间抽屉里多了些东西——她落在沙发缝里的银色发夹,细链上嵌着一颗小珍珠,灯光扫过时泛出冷幽的光,像月色落在水面;她翻书时随手丢在桌角的一张便笺,纸边被她指尖捏出细密的褶,字迹潦草却尖锐,墨水晕开几处,写着半截数学公式;还有她换下的围裙,那天佣人提着洗衣篮下楼,他趁乱从篮口抽出,迭得方方正正藏进抽屉,凑近时还能闻到她烤饼干留下的奶香,甜得像风吹过鼻尖,转瞬即散。这些物件像暗处的蛛丝,被他一根根缠绕收拢,织成一张无人知晓的网。他不碰它们,只是偶尔拉开抽屉,目光沉沉地扫过,像在确认某种隐秘的存在。 他不懂为何心底总有股暗流翻涌,像暗河潜行石下,汹涌却无声。十四岁的他,脑子快如精密仪器,任何事物在他眼里都能拆成零件,再拼成逻辑的框架,可这股暗流却像无解的方程,搅得他心烦意乱。他翻开《自我与本我》,指尖摩挲书页,纸面微凉,像冰冷的镜子映不出答案。弗洛伊德写道,本我是人最原始的冲动,欲望如野草,扎根深处,肆意生长,不受理智约束;超我是道德的牢笼,压抑本能,试图将野草连根拔起。他咬着笔帽,牙齿在塑料上磨出细小的凹痕,眼底幽光跳动,像暗巷里的火苗,微弱却倔强。他想找答案——为什么她的身影总在他眼前晃,为什么每次偷看她时,心跳像敲错了节拍的钟。 可书里没写“为什么会盯着一个人看”,只说童年的缺憾会埋进潜意识,像影子贴着脚跟,甩不掉也摸不着。他想起九岁那年,母亲再婚后渐行渐远,留他与白璟烨相依为命。哥哥曾是他的灯,温暖而明亮,可如今,那光全洒在程汐身上,像月光偏心,只照亮她脚下的路。他皱眉,低声嘀咕:“是因为她占了哥哥吗?”指甲不自觉划过书页,纸面裂开一道浅痕,像泄了气的叹息,转瞬沉寂。 这念头却像缺了角的拼图,怎么也拼不全。他揉了揉眉心,又翻到“超我”那页。书里说,超我是良心,是规矩,像铁笼子锁住本能,试图让欲望臣服于秩序。他盯着这行字,眼底沉沉。或许只是不甘——像棋局里被人抢了先手,他不服输,却又找不到反击的招数。哥哥的光洒在她身上,他只能站在暗处,像被遗忘的棋子。这个想法干净利落,像解开一道方程,让他松了口气。可那股暗流还在,像藏在井底的蛇,冰冷而滑腻,每次偷看她时,心底像有根弦被拨了一下,不是疼,是种说不上来的痒,挠不到也抓不住。他皱眉自语:“她太聪明了。”对,她的聪明像石缝里钻出的草,硬是从贫瘠里开出一抹绿,刺得他移不开眼,想拆开她的壳,看看那颗脑子里藏了多少秘密。就像数学竞赛里遇上难缠的对手,不是非要赢,只是想再下一局,试试她的深浅。书里找到了想要的答案,他合上书,目光沉沉,仍有些懵懂和茫然。 他从不主动靠近她,甚至刻意避开,像影子藏在暗处,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客厅里她与白璟烨说话时,他从不下去,只站在三楼栏杆后,目光穿过缝隙,落在她身上,像在解一道复杂的方程,未知数太多,解不开却又放不下。她没察觉他的存在,他也不想让她察觉——十四岁的他,心思深得像口古井,表面平静,底下藏着连自己都未必明白的暗流,冰冷而粘稠。他只是觉得程汐像个谜,她的聪明如刀锋藏在鞘中,刺得他移不开眼,她的脆弱又像瓷缝里的裂纹,诱着他想伸手探探深浅。她是哥哥的女友,灯光下,他们的身影交迭,像幅画,不知为何,却让他心里酸得发苦。 “生日快乐。” 12月15日那天,寒风裹挟着冬夜的凛冽,从白家宅邸的窗缝钻入,又被屋内的暖气吞噬得一丝不剩。客厅里,灯光昏黄如豆,欧式立钟在墙角泛着冷光,指针逼近十二点。 白予澈推门而入,带进一身寒气,校服外套拉链半开,露出里面黑色的毛衣,书包还挂在肩上。他本该按往年惯例,与白璟烨共切蛋糕,吹灭蜡烛,在兄长眼底做足仪式感。可今夜,他心底却生出一股莫名的烦躁,像被无形的线牵着,硬是找了个借口,说学校竞赛组有事,拖到深夜才回家。 白璟烨坐在沙发上,衬衫领口松开两粒,袖口挽至小臂,露出紧实的手腕,像是刚从公司赶回还未换装。他半阖着眼,手轻搭在程汐肩上,指腹无意间拍抚,像哄婴孩入梦。程汐蜷在他臂弯,睡得深沉,长发如墨汁泼洒,淌过靠垫,似夜色流泻。她穿着一件白毛衣,袖口微卷,下搭一条浅蓝色牛仔裤,裤腿紧贴着她修长的腿,脚上套着毛绒拖鞋,鞋面缀着兔子耳朵,在睡梦中不自觉蹭了蹭,像倦猫蜷着。 白予澈脚步一顿,目光先扫过白璟烨,又落在程汐身上,眼底闪过一抹幽光,如暗巷骤亮的火苗,转瞬即灭。白璟烨听见动静,睁开眼,眼底倦色被笑意驱散,看了看时间,低声道:“回来了?还差两分钟,赶得及。”他轻拍程汐肩头,想唤醒她,却不忍用力,手掌在她肩上摩挲两下,像怕惊散她的梦。 程汐睡眼惺忪地抬起头,发丝凌乱贴在脸侧,眼睫轻颤,蒙着层薄雾。她揉了揉眼,声音软得像刚出炉的棉花糖:“几点了?”目光迷蒙地扫过墙上的钟,尚未完全清醒。白璟烨低笑,揉了揉她发顶,顺手从茶几拿起盒装蛋糕,拆开包装,插上蜡烛,点燃火苗。烛光跳跃如星,映得他眼底温润如水,低声道:“予澈,过来许个愿。” 白予澈站在原地,书包带从肩头滑落,砸在地板上,发出轻微闷响。他没动,目光却不由自主落在程汐脸上。那张脸在烛光下白得近乎透明,睡意未散的眼眸如水洗过的琉璃,泛着湿润的光。他指尖攥紧手机,屏幕上是锁屏时间,11:59。他盯着数字跳动的瞬间,低声呢喃:“生日快乐。”嗓音轻得如风过耳畔,带着无人察觉的喑哑,像不是对自己说。 白璟烨没听清,笑着拍了拍他肩头:“傻小子,许愿呢,愣什么神?”程汐也笑了一声,眼底还带着睡意,随口附和。他们并没有意识到时间在流逝,白予澈垂下眼,没说话,吹灭蜡烛,火苗熄灭,客厅重归昏暗,只剩落地灯洒下淡淡光影。 蛋糕奶油香气散开,甜得有些腻。他拿了块切好的递给白璟烨,又挑了块没有蓝莓的递给程汐,低声道:“我上楼了。”说完,拾起书包,步伐平稳上了三楼。程汐看着他背影,眼底迷雾散去几分,低头咬了口蛋糕,奶油在舌尖化开,心里掠过一抹怪异感,像被什么轻轻挠了一下,转瞬即逝。 --- 翌日,12月16日,是程汐的十八岁生日。天骤然放晴,阳光给冬季镀上金边,像在冰冷的灰瓮上洒了层蜜。程汐睁开眼,床边多了个绒盒,打开一看,是一串珍珠项链,珠子圆润饱满,如月色凝成的露珠,泛着温柔的光。床头还留了张字条,白璟烨的字迹遒劲带锋:“记得吃早饭,中午回来陪你。”她以为这就是生日礼物,小心翼翼收好,起身洗漱。 她换上了新的鹅黄色毛衣和牛仔裤,毛衣袖口微卷,牛仔裤紧贴腿型,十八岁的身姿蓬勃美好。桌上摆着热好的牛奶和三明治,奶香混着烤面包的气息弥漫,她咬了口三明治,面包屑落在指尖,随手抖掉,心底隐约有些期待和忐忑——十八岁了,他们之间会有点不一样吧。 中午,白璟烨回来,手里多了个文件袋。他没急着开口,拉着她出门,说要带她去个地方。车子停在市中心一栋新楼前,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像静谧的湖面。他递过文件袋,低声道:“打开看看。”程汐抽出购房合同,业主栏写着她的名字——一套一百四十平的住宅,产权清晰,拎包入住。她愣住,指尖摩挲纸面,抬头看他,眼底闪过错愕。 白璟烨笑意温润如水,伸手揉乱她发丝:“十八岁了,总该有个自己的窝。以后跟我吵架了,我也能知道去哪儿找你。”他顿了顿,嗓音低下来,“奶奶也可以接过来住,这儿离医院近,方便。”语气轻描淡写,像在说件小事,可眼底柔光浓得化不开,他为她考虑周到,焐得她心简直要被烫伤。 程汐低头,手指攥着合同,指甲嵌进纸边,压出一道浅痕。她没说话,眼眶有些发热。十八岁才能办证,他显然早有准备,昨晚加班,大概就在忙这个。她抬头,低声道:“把你的指纹也录进去吧。”白璟烨笑笑,摊开手:“不用。这是你的地方,我得敲门才能进。”语气轻松,眼底却藏着一抹郑重,像递出一份无声的承诺。 她垂下眼,太犯规了!她原本想象的替身生活不是这样的。他这是提着笼子,笑着看金丝雀自投罗网。 下午,他带她去房产局办完手续,又陪她在楼下咖啡馆坐了会儿。窗外行人匆匆,咖啡杯热气袅袅,她捏着勺子搅了搅,似乎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却只是低声道:“谢谢。” 晚饭后,白璟烨说带她去个特别的地方。车子开到白氏珠宝私人展厅,门推开,满室珍宝璀璨如星河,灯光扫过,如银河坠地。程汐愣住,目光扫过钻石与碧玺,最后落在一块蒙尘的黑欧泊上。石头不大,表面粗粝,可她一眼看到便觉得它不该是如此。她指着它,低声道:“这个,能切吗?”血管里似有什么在兴奋地催促她,像沉睡的血脉被唤醒,有种子破土而出。 白璟烨笑笑,招手叫来切割师,指了指她:“你来教她。”切割师是个瘦高中年男人,眼镜后眼神锐利如刀,点头递给她手套和护目镜。程汐戴上手套,指尖触到黑欧泊时微颤,那粗粝触感如砂纸磨过皮肤,刺得她心口发痒。她跟着学步骤,手握工具时指节攥得发白,生怕弄坏这块石头。白璟烨站在一旁,衬衫袖口挽到小臂,目光锁在她脸上,像描摹一幅画。 她试着切了一刀,火花迸溅,机器轰鸣混着金属气息钻进鼻端,呛得她皱眉。第一次没切好,切面歪了,她有些懊恼,低头盯着石头,指尖无意识摩挲边缘。白璟烨走过来,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慢慢来,不急。”气息温热,拂过耳廓,如羽毛轻挠,痒得她耳根泛红。他看到她手被磨出红痕,低声哄着:“剩下的让师傅代劳吧,别弄疼自己。” 回到白家宅邸,天色已晚。程汐刚脱下外套,白璟烨就从身后环住了她。唇瓣贴上她颈窝,炽热如烙,哑声道:“十八岁了,汐汐。”嗓音喑哑,像压抑经年的暗焰,骤然破土焚燃。她一怔,身体微僵,还未反应,他已转身将她压在沙发上,膝盖顶在她腿间,逼得她仰起头。 他的吻急促而炽烈,唇齿纠缠,舌尖撬开她牙关,轻挑上颚,勾得她气息紊乱,喉间泄出一声低吟。这是她头回尝到舌吻滋味,从前白璟烨只蜻蜓点水,怕她年幼惊惶,更怕自己欲火失控,烧毁那层面对她时薄纸般的自制力。可今夜,他吻得深,舌尖在她口腔肆意掠夺,勾得她气息不稳,鼻腔溢出细碎喘息。 程汐有些羞涩,手掌抵在他胸口想推开,却被他扣住手腕,按在靠背上。他的吻从唇角滑到耳后,牙齿轻咬她耳垂,低声呢喃:“汐汐,乖。”气息烫得她耳根发麻,心跳如鼓,像被点燃的烛芯,烧得她招架不住。 她试着回应,舌尖怯生生地缠上他的,青涩却虔诚,似初学者捧着脆弱的献祭。白璟烨喉间低笑,喉结滑动,吻得更深,气息交融间,她几乎窒息。他的手探至她腰侧,隔着毛衣摩挲她腰窝,指腹在她肌肤上画圈,烫得她脊椎轻颤,如电流窜过。她低喘着推他,声音软得像水:“嗯……够了……”可这声音像撒娇,勾得他眼底的火更旺。他咬着她唇,低声哄:“再亲一会儿,嗯?”手滑到她大腿内侧,指尖隔着牛仔裤在她腿根轻按,烫得她腿根一颤,喉间溢出一声低吟。 炽热的情欲,是这个冬夜里的第一把火。 --- 白予澈知道今天是程汐生日,哥哥定有安排。他故意拖到深夜才回家。推开家门,客厅灯光昏暗,只余落地灯洒下微弱光影。白璟烨将程汐压在沙发上,衬衫半敞,露出锁骨下的肌肉线条,手掌扣着她腰,用力吞着她舌头,低哑道:“汐汐,呼吸……”程汐仰着头,发丝散乱,发尾扫过靠垫,牛仔裤被挤得褶皱,腿根被他指尖轻按,颤得像风中柳枝。她低喘着,声音细碎。 白予澈站在玄关,脚步顿住,目光穿过昏暗光线落在两人身上,像被钉住般挪不开。他喉结微动,呼吸不自觉放轻,眼底闪过一丝羞耻与好奇,像少年初窥禁忌的门扉。他见过哥哥吻她,蜻蜓点水般轻柔,可从未见过这副模样——这个他尊重爱戴的成年男性,带着欲望压住她,吻得那样深,那样急。 他头一回如此近地窥见男女情欲的炽焰,心跳如擂,耳根烧得通红,一语未发,转身逃回三楼,指尖却无意识攥紧关节发白,脑海里那抹鹅黄身影如鬼魅缠身,挥之不去。欲望如春草,初生时谁也看不清模样。 回到房间,他拉开抽屉,里面躺着一颗红钻,那是白氏矿业从南非卡鲁地心矿脉挖出的珍宝,3.28克拉,纯红如鸽血,净度VVS1,雷迪恩切割,火彩如焰。上上周他让公司的人拿来裸钻时,一眼看中买下——用了他五年,三千多万的分红,奢侈得近乎荒唐。 “青春期的性好奇是自然现象,因荷尔蒙分泌 寒风在圣诞节前夕变得更加肆虐,像无数细针刺透空气,从白家宅邸的窗缝钻进来,带着冰碴般的冷意。十二月二十五日的清晨,天色灰得像泼了墨,屋内的暖气却将寒意驱散殆尽,客厅里弥漫着松木香薰的味道,隐约夹杂着昨夜留下的咖啡余韵。 程汐坐在沙发上,膝头摊开一本《浮生六记》,指尖懒懒地捏着书页一角,偶尔抬眸瞥向窗外,眼底水光潋滟,像困倦的猫儿晒着冬日余晖,慵懒得让人想揉进怀里。 白璟烨刚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湿着,发梢滴下的水珠落在肩头,洇湿了灰色毛衣。他缓步走近,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一口,吻得轻软却带着湿意,掠过她的唇缝。随后坐到她身旁,手掌自然覆上她肩头,指腹在她颈侧缓缓摩挲,揉出一片酥麻的热意。 程汐歪头靠在他臂弯,嘴角微翘,鼻尖不自觉蹭了蹭他的袖口,像在嗅他身上刚洗完澡留下的淡淡香味。白璟烨低笑,俯身又吻了她一下,这次吻得稍重,唇瓣在她嘴角碾了碾,带着点湿热的气息。她轻哼了一声,像是被烫了一下,头微微后仰,露出白皙的脖颈,喉间溢出一丝细碎的喘息。他没停,手掌滑到她脸侧,五指扣住她下颌,吻得更深,舌尖在她唇缝间试探着挤进去,轻挑她的舌根。她眼睫颤了颤,呼吸乱了一拍,手指攥紧书页,纸面被捏出一道浅痕。 白予澈站在三楼楼梯口,半边身子隐在阴影里,目光穿过栏杆缝隙,落在客厅那对交迭的身影上。他刚从房间出来,准备去倒杯水。他没出声,呼吸放得极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十天前的生日夜,那一幕像烙铁烫进他脑子里,挥之不去——哥哥压着她在沙发上,吻得那样急,那样深。如今再看,他的目光却多了几分探究,像棋手盯着棋盘,试图拆解每一步的落子逻辑。 他注意到程汐的反应,像拆解一道复杂的函数,细细拆分她的每一个动作。她被吻时,头会不自觉偏向左边,像是习惯让右耳贴近白璟烨的呼吸;她的手从不推开,反而会轻搭在他肩膀,指尖偶尔攥紧,像在抓稳什么支撑;吻到一分半钟左右,她的鼻息会变重,喉间溢出低低的“唔”声,像猫咪被挠了痒处,既舒服又有点抗拒;白璟烨咬她下唇时,她眉心轻蹙,眼角眯成细缝,像是受了点疼,可那声低吟却黏腻如丝,透着依赖,像在无声地勾引他像在无声地催促他继续。他盯着她颈侧那抹因亲吻而泛起的淡红,像胭脂洇雪,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栏杆边缘,心底莫名发热。 他想,她喜欢被吻耳朵——每次白璟烨的唇滑到她耳廓,她的身子会轻颤一下,像被电流击中,喉间的声音会变得更软,像融化的糖浆淌出来;她也喜欢被吻下巴,那时她的头会仰得更高,像是把整个人都交出去,连呼吸都带了点急促,像在渴求更多。他皱眉,心底暗自对比:哥哥吻她耳朵时总用唇瓣轻蹭,没试过用吮吸那块软肉;吻她下巴时也只是浅尝辄止,没在她颈窝多停留。他想,如果是自己,会不会更懂她——他会先用指尖拨开她耳边的碎发,再用唇舌裹住那块软肉,轻咬一下,听她喉间那声压不住的低喘;他会在她下巴落下一串细密的吻,再顺着喉结一路舔到锁骨,用力吮出几块红痕,看她仰着头喘得更乱。 可这念头刚成型,他胯下就起了反应,像电流过身,猝不及防。他僵住,低头瞥见校服裤隆起的弧度,硬邦邦地顶着布料,像要撕开那层遮掩。他耳根烫得发红,心跳快得像擂鼓,羞耻与兴奋交织,像个偷了禁果却舍不得放下的贼。 十五岁的身体反应来得猝不及防,像野马脱缰,撞得他脑子一片空白。羞耻和惊恐像潮水涌上来,淹得他喘不过气。他慌忙转身逃回房间,门锁咔哒一响,像要把那股烧心的妄念锁在门外。 房间里,他靠着门站了半晌,胸口起伏得像刚跑完千米。窗外风声呼啸,梧桐枝条敲着玻璃,像在嘲笑他的狼狈。他拉开抽屉,翻出那本《自我与本我》,指尖摩挲着书脊,纸面微凉,像在安抚他乱跳的心。他翻到欲望那章,目光锁在弗洛伊德的文字上——“本我是人类最原始的冲动,受快乐原则驱使,不受理智或道德约束;性冲动在青春期尤为强烈,因生理变化而被唤醒,指向任何能带来快感的刺激。” 他想起另一本心理学书,《性心理学》里理查德·冯·克拉夫特的观点:“青春期的性好奇是自然现象,因荷尔蒙分泌剧增,大脑边缘系统活跃,对感官刺激异常敏感,常伴随无特定对象的幻想。”他皱眉,手指敲着书页,低声自语:“好奇……无特定对象……”对,十五岁的男孩,身体像一个火药桶,任何火星都能引爆。他偷看她,不是因为她是程汐,而是因为那是头一次近距离窥见情欲的模样,像打开禁忌的盒子,里面藏着陌生的热流。他逼自己冷静,这跟她无关,跟哥哥无关,不过是十五岁的身体在作祟,只是生理使然,像饿了会想吃饭,渴了会找水喝。 可说服归说服,他脑子里还是浮现出她的脸——她被吻时眼睫轻颤的模样,像风吹过湖面荡起的涟漪;她低喘时喉间那声软糯的“唔”,像雨滴砸在青石上,带来一季潮湿。他想象自己贴近她耳边,气息拂过她耳廓,低声问她:“这样舒服吗?”他会用舌尖舔过她耳后那块软肉,再轻咬一口,感受她身子一颤时传来的热意;他会在她颈侧吮出一块红痕,指尖顺着她脊椎滑下去,听她喘得更急。他甚至想得更细——她的唇肯定软得像果冻,咬下去会溢出甜味;她的腰窝被揉时,会不会像猫咪一样弓起身子。他脑子里画面翻涌,像放映机卡了带,停不下来。 他猛地合上书,慌乱中书页划开了手指,疼得他皱眉。裤子里的硬度还没消退,他低头看了一眼,眼底闪过羞耻与惊慌,像被自己吓到的野兽。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盯着窗外的秃枝,试图让脑子冷却。可那股热流还在,他咬牙:“只是好奇……正常反应。”语气像在说服自己,可嗓音里的颤抖却藏不住。他把书扔回抽屉,锁上,像要把那股暗流也锁进去。 客厅里,程汐被白璟烨吻得脸颊泛红,推开他时声音软得像化开的奶油:“够了……喘不过气了。”白璟烨低笑,嗓音沙哑,指尖在她唇角慢悠悠抹过,擦掉一抹湿亮的痕迹,哑声道:“圣诞节了,汐汐,想要什么礼物?”那语气像裹了层热气,暧昧得直往人骨头里钻。 她歪头想了想,眼底闪过狡黠,低声道:“你做饭吧,我想吃你做的。”他挑眉,起身往厨房走,衬衫下摆被风掀起一角,露出紧实的腰线。程汐看着他背影,嘴角弯了弯,手指无意识摩挲颈侧那块被吻出的红痕,心底掠过一丝甜意,像冬日里喝了口热可可,暖得她眯起眼。 白予澈在三楼的房间里,听着楼下传来的笑声,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在这座宅子里像个影子,他们映着火光,自己却连余烬都不配有。 “力比多是欲望的暗流,从生命之初便潜伏于 12 月 31 日,新年的脚步踩着寒冬如约而至,新年就要来了。白家宅邸里暖意融融,难得家里两个高中生都放了假,白璟烨提议去泡温泉。地点定在城郊的温泉山庄——一处隐在苍松翠柏间的富人私邸,泉水从山岩缝隙汩汩淌出,雾气蒸腾如纱,不对外开放,只供圈子里的人享乐。 要呆三天两夜,程汐认真地收拾了衣物,白予澈也随行,难得没有再穿校服,而是帽衫外披了件黑色冲锋衣,像个沉默的影子跟在后面,低调的根本看不出是白氏的二少爷。 温泉山庄的木屋里,炭火烧得噼啪作响,窗外松针上挂着薄霜,室内却热得让人鼻尖冒汗。白璟烨的朋友们早到了,陆子昂跨不拘小节地跨坐在藤椅上,手里捏着扑克牌,金发被已经染回了黑色,说是要进家里公司当社畜了,以后没好日子过了;言溯离坐在他对面,指间夹着根没点燃的烟,眼神冷得像结了冰的湖面。牌桌上笑声不断,程汐坐在白璟烨身旁,低头抿着杯热茶,茶香混着炭火的气息钻进鼻腔,比以前自在许多。 白璟烨输了两局,手气不佳,却笑得满不在乎。他侧身揽过程汐的肩,俯身吻上她的额角,低声道:“来,我教你。”他握住她细白的手腕,指腹摩挲着她腕骨的弧度,带着她一张张抓牌,指点出牌的节奏。程汐垂着眼听他讲,偶尔抬头撞进他眼底的笑意,她本就聪明,只试了几局,牌路已了然于胸,几乎能独当一面。他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程汐没听清,只觉气息烫得耳廓发麻,下意识缩了缩肩。他笑出声,俯身在她侧脸啄了一口,唇瓣温热,带着股淡淡的烟草味。 陆子昂瞥见这幕,吊儿郎当吹了声口哨:“啧,大白,你这牌打得稀烂,秀恩爱倒是有一手。”语气里带着揶揄,牌桌旁的人哄笑起来,连端茶的佣人都掩嘴偷乐。白璟烨没理会,抬手揉乱程汐的发丝,指尖在她耳后绕了一圈,低声哄:“别听他们,接着玩。”程汐点点头,继续低头摸牌。 言溯离却沉了脸,手里的烟被他捏得稀碎,眼底冷光一闪而过。他今晚手气不顺,输了五六局,桌上筹码堆得像小山,可心不在焉也不是因为输不起。陆子昂瞥他一眼,懒洋洋道:“言少,今儿怎么回事?输得比大白还惨。”言溯离扯了扯嘴角,冷笑:“公司的事烦心。”语气冲的不得了,话说得敷衍极了,就连白予澈都看了过来,也只有陆之昂这个憨货听不出来,还巴巴问,言氏那些老古董不都被他整服帖了吗。 言溯离瞥了眼白璟烨搂着程汐的胳膊,越发心烦,随手扔下牌,起身道:“不打了,大白,陪我喝两杯。”语气硬得像命令,白璟烨挑眉,没多想,松开程汐起身跟他去了旁边的酒柜。 程汐看着两人背影,手指攥着牌,指甲嵌进纸面,只觉今晚的气氛有些怪。白予澈坐在角落,耳机一带谁都不爱,眼底却掠过一抹疑惑。他瞥了眼言溯离,又看看哥哥,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可又抓不住头绪。 他没多想,白璟烨回头冲他挥挥手,低声道:“予澈,晚点送汐汐回别墅,我跟溯离喝几杯就回去。”白予澈“嗯”了一声,心里突然有种隐秘的雀跃。 言溯离拉着白璟烨喝酒,杯子撞得叮当作响,酒液在灯光下晃出琥珀色的光。他一杯接一杯灌白璟烨,面上笑得随意,其实就是想折腾他,想让他脱下这副温柔皮囊。可白璟烨酒量不差,几杯下肚不过脸颊微红,眼底笑意更浓,拍着言溯离的肩道:“你今儿心情不好,别全拿酒撒气。”言溯离冷哼,手指攥紧酒杯,没接话。 --- 别墅区坐落在温泉山庄后侧,掩在松林深处,木质结构错落有致,像一幅泼墨山水画嵌进现实。主屋连着露天温泉池,池边砌着青石,泉水从山岩引下,热气蒸腾,池旁摆着竹编躺椅,椅上搭着厚毛毯。屋内有更衣室,木门推拉设计,旁边是透明的玻璃淋浴间,水汽模糊了玻璃,透出几分暧昧的朦胧。程汐回别墅时,天色已暗,松林间的风吹得树影摇晃,像无数只手在夜色中低语。 她推开更衣室的门,拎着包往木桌上搁,指尖触到桌面时微凉,像冰面滑过皮肤。她本想泡个温泉放松下,翻包时却愣住——泳装没带。她明明记得早上拿出来,迭得整整齐齐放在包侧,可现在翻遍了也没见踪影。她皱眉,低声嘀咕:“忘了吗?”想想也不打紧,反正这别墅就她跟白璟烨,他回来估计也泡完了,索性裸着泡一泡。她脱下羽绒服,毛衣和牛仔裤一件件褪下,迭好搁在椅背上,内衣滑落时带出一声轻响,掉在地上,像丢了颗石子进水面。她赤脚踩着木地板,凉意从脚心窜上来,激得她缩了缩脚趾。 她推开温泉池的玻璃门,热气扑面而来,像湿热的绸缎裹住全身,硫磺的腥味混着水汽钻进鼻腔,烫得她鼻尖泛起薄红。她缓步踱向池边,水面映着残月,像一捧碎银被风吹散,洒在暗色的青石上。她试探着伸出一只脚,水温灼得她脚背微缩,像被谁轻咬了一口,随即整个人滑进池中,水漫过腰腹,热流涌上来,她低喘一声,仿佛灵魂被烫得颤了一下,似痛似欢。她倚着池壁,闭上眼,水流在她胸口轻拍,带出一片酥麻的暖意。头发被水汽打湿,贴在肩头,晕开几分妖冶。 白予澈送她回来后,就回了自己那边。两间屋子紧挨着,温泉池也同在一起,只是中间隔着片竹墙,当做屏风遮一下视线。他换了件黑色浴袍,腰带松松系着,露出胸口一抹白皙的皮肤,脚上踩着木屐,步子轻得像掠过水面的风。他泡了会儿,靠在池边闭目养神,水汽模糊了他的眉眼,耳边只剩泉水流动的低鸣。 忽然,隔壁传来东西坠地的声音,伴着程汐的惊叫。她那边没事吧?他起身披上浴袍,木屐踩着石板发出清脆的叩响,绕过竹墙往她那边走。他没打算闯进去,只站在竹墙外,低声道:“没事吧?”声音压得低,像怕惊了什么。没人应,他皱眉,又往前走了两步,目光穿过竹缝,隐约看见程汐正泡在池子里弄水,池边有只野猫窜过,毛色花白,他松了口气,应是猫咪打翻了东西。 正要转身离开,却听见水声哗啦一响,他下意识回头,目光撞上了一幕猝不及防的画面——程汐赤裸着站在池中,缓步而出。水珠顺着她肩头滚落,淌过胸口,滑进腰窝,像无数条银蛇蜿蜒而下。她的皮肤在月光下白得晃眼,像刚剥开的荔枝肉,湿漉漉地泛着光。胸前的弧度饱满而挺翘,水滴挂在乳尖,像晨露缀在花苞上,欲坠不坠;腰肢细得像春柳一握,往下是圆润的臀线,水流在她腿根打了个旋,晕出一片暧昧的湿痕。她浑然不觉有人在看,抬手撩开湿发,指尖划过颈侧,美得勾魂,艳得蚀骨。 白予澈僵在原地,喉结猛地一滚,像是被谁掐住了呼吸。他血直往脑子里冲,耳根烫得像烧红的炭,心跳像被点燃的火堆,焰苗蹿得老高。他想挪开眼,可目光像被钉死,拆不开也移不走。她的身体像幅画,线条流畅得像熔岩,每一寸都烙进他的眼底。他胯下硬了,硬得发疼,浴袍下隆起的弧度像头被惊醒的兽,想要从那层薄薄的布中扑出来。 羞耻像潮水漫上来,淹得他胸口发闷,可那股渴望却像藤蔓钻进骨头缝,扯都扯不掉。他脑子里炸开一片光,一下子就无师自通了男人骨子里的全部劣根性——想冲过去抱住她,把她压在池边,吻她湿漉漉的唇,舔掉她肩上的水珠,把她揉进怀里,像揉碎一团雪,让她化在自己掌心。他想占有她,把她变成自己的,从头发到脚尖,连呼吸都染上自己的气味。这念头像蜜,又像砒霜,甜得发腻,毒得他脑子一片空白。 他咬紧牙,强迫自己退后一步,脚跟踩在石板上,凉意从脚底窜上来,像冰水泼在火上,呲地一声冒出白烟,激得他清醒了一瞬。 他想起弗洛伊德的话——“力比多是欲望的暗流,从生命之初便潜伏于心,非理智所能驯服,它因爱而生,却比爱更贪婪。”不是单纯的肉欲,不是随便哪个影子,是她,是程汐。这股冲动不是青春期的盲目发作,是他心底那头兽认准了她,非她不可。他盯着她,眼底烧得像饿狼扑肉,红得要滴出血来。羞耻如冷刃,渴望如热炭,两者在胸口交锋,剜得越深越疼,越挣扎越烈,像一道无解的题,演算到筋疲力尽也得不到正解。 他终于明白了,那股暗流不是不甘,不是棋局失手,是欲望,是欲望,是他对她的渴望,从她搬进白家之前就埋下了种子,而她搬进白家,像野草碰见了二月天,疯长得收不住。他偷她的发夹,藏她的围裙,不是闲得发慌,是想攥住她的影子,把她锁在自己能摸到的地方,像攥住一捧沙,攥得越紧漏得越多。 程汐浑然不觉,转身拿毛巾擦身,水珠从她背脊滑下,像断了线的珠子砸进池面。她裹上浴巾,赤脚踩着石板回了更衣室,门一关,隔断了那抹勾魂的光景。白予澈站在原地,胸口起伏得像风箱,浴袍被汗浸湿,贴在背上,凉得刺骨。他低头看着自己胯下的硬度,眼底闪过一丝自嘲,低声呢喃:“该死……”嗓音哑得像砂纸磨过石头,带着说不出的苦涩。 他转身逃回自己那边,脚步乱得像断了线的傀儡,想把那幕从脑子里挖出去,却像中了蛊,一笔一画描得更深。他靠着墙,手抖着滑下去,第一次摸上那硬得发烫的东西,没人教过,可身体自己就懂了,他闭上眼,脑子里全是她——湿发贴着肩,乳尖挂着水珠,像一幅画在心里烧开。他手越动越急,像要把自己碾碎,快感像潮水冲上来,涌得头皮发麻。黏热的液体喷出来,沾在指缝里,白得刺眼,他盯着那摊东西,像打碎了理智的最后一道墙。 “要是哥哥心里还有别人,她是不是就该属于 夜风如一头被割喉的野兽,嘶吼着冲撞在温泉山庄的松林间,撕扯着针叶发出低沉的哀鸣,像一群醉酒的乞丐挥舞着破布,在黑夜里踉跄呓语。 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白予澈的世界轰然崩塌。他瘫坐在床角,像一具被抽干血肉的空壳,浴袍湿漉漉地贴在背上,仿佛一条刚从污泥里捞出的死蛇,冷腻腻地缠着他,坠得他脊梁弯如枯枝。 他低头盯着指尖残留的黏液,那是欲望烧成灰后的余烬,一团洗不掉的秽迹。他耳边轰鸣着自己的心跳,像铁锤砸在胸骨上,每一声都裹挟着羞耻与狂热的回响,仿佛地狱里敲响的丧钟。 他抓起耳机塞进耳朵,重金属的嘶吼如钢丝勒紧喉咙,他试图撕碎脑中那团翻涌的画面——程汐从温泉池起身,赤裸的身子如一尊被水汽浸透的白瓷,水珠顺着她颈侧淌下,滑过乳沟的弧线,在她肌肤上勾勒淫靡的轨迹。可无论耳机里的噪音有多喧嚣,还是压不住心底的潮水,像熔铅灌进血脉,一浪高过一浪。他咬紧牙关,指甲抠进掌心,划出一条血线,像要剖开自己放血,也好过胸口那团窒息的炽热,像一团烧红的铁块烫在心尖。 他烦躁得像一匹被铁链拴住的疯马,在屋里踱来踱去,脚底磨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吱吱声。 到底该怎么办?是不是远离她,远离她就好!那些心理学书籍没能帮到他一点,如果那些书早点告诉他,让他知道…知道他这是喜欢上她…不!也不想远离。 窗外松林还在呜咽,像低声嘲笑他的狼狈,又像在痛苦的跟他共情。他肩上压了块墓碑,重得喘不过气,想忏悔,想把那股下贱的念头从脑子里剜掉,可越挣扎,那念头越像毒藤钻进骨髓,吸干他的神智。 他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动,停在白璟烨的名字上,像触到一枚烧红的针尖,烫得他掌心一缩。他想找哥哥,像小时候那样,只要哥哥的手掌拍在他背上,乌云便散尽,露出星光。可如今,那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另一种阴冷的情绪压下——哥哥的手能拍散他的欲火吗?还是会像从前那样,笑着摸他的头,却从没真正懂过他的心?他手指抖得像被风撕碎的枯叶,悬在拨号键上,喉咙里像卡了根鱼刺,刺得他每喘一口气都带出血腥味。 他想问哥哥,她是不是也这样勾着你的魂魄!他想要扑灭这团下贱的火,可他脑子里又闪过念头——如果哥哥还惦着沉清溪呢?如果哥哥从没真心待她,只是把她当个玩物呢?他咬紧牙,眼底掠过一丝阴鸷的光。他终究没按下去,手掌松开时,手机滑落,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像他摔碎的自尊。 冬夜越来越冷,新年越来越近。无人知道这个十五岁的少年的痛苦,他总是在无人的地方,挣扎着自救,可是总是事与愿违,越溺学深。 时钟指向十一点半,新年的钟声近得像踩在他心口。远处传来烟花炸裂的闷响,低沉而刺耳,应是陆子昂吹嘘过的跨年狂欢。他再也坐不住,扯下湿漉漉的浴袍扔到地上,赤裸的上身被冷风刺得一抖,随手抓起冲锋衣胡乱套上,拉链都没拉严实,便踉跄着推门冲出去。他踩过庭院的青石板路,鞋底碾得石面吱吱作响,直奔主卧的方向,像一头被火烧疯的野兽。 聪明如他,怎会算不到,去找哥哥,必然会撞见她。那边的房间里藏着什么,他心知肚明,却像飞蛾扑火,烧得再疼也忍不住靠近。他到底想看什么呢?是想借哥哥的手掐灭心底那根毒藤,还是想再看她一眼,确认这执念已深到骨髓,拔不下来,只能烂在血肉里? 主卧的木门半掩,缝隙里漏出一线昏黄的光,像一柄锈刀划破夜幕。白予澈刚站定,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压抑的喘息。他僵住了,目光不由自主从门缝钻进去,然后整个人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 主卧里,程汐倚在床沿,浴袍松散地挂在肩头,领口滑落一侧,露出锁骨下那片如脂似玉的肌肤,像月光浸透的薄纱,泛着湿热的微光。白璟烨站在她身前,浴巾随意系在腰间,胸膛袒露,肌肉紧实如雕刻,水珠从锁骨滑下,淌进浴巾,像一串欲滴的蜜液。 他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地贴着额头,水滴顺着下巴滚落,砸在地板上,溅开一小朵水花。他垂眸注视她,眼底燃着暗焰,如压抑太久的火种,随时吞噬理智。 “汐汐……”他开口,嗓音低哑如磨石碾过,“可以吗?”程汐抬眼看他,眼睫湿漉漉地颤着,像沾了露水的蝶翼。她咬着下唇,唇瓣被咬出一抹艳红,没说话,只微微颔首,脸颊染上胭脂般的红晕,喉间不自觉溢出一声低哼,像春猫撒娇,勾得他胯下猛地一紧。 他不再多言,俯身吻住她的唇,唇瓣炽热如烙铁,带着贪婪的掠夺气息。程汐一怔,呼吸被他吞噬,手掌下意识抵在他胸口,指尖触到他滚烫的皮肤,像被炭火燎了一下。她想推开,可手软得像棉絮,只能任他吻得更深。 他的舌尖撬开她的唇缝,缠住她的舌根,舔弄啃噬,搅得她气息凌乱,喉间挤出一声湿腻的哼唧声。白璟烨喉咙里滚出一声闷吼,手掌滑下,掐住她的腰,像要把她揉碎吞进肚里。 他吻得更狠了,舌尖在她嘴里翻搅,吮着她的舌根,气息纠缠间带出黏稠的水声,像肉体撞击的湿响,急促而下流。程汐被吻得喘不过气,喉间溢出一串破碎的低吟,嘴角淌下一丝唾液,湿得像刚咬破的果肉。他松开唇,低头在她耳边喘息,哑声道:“汐汐,放松……”热气喷在她耳廓,烫得她身子一抖,低哼一声,像被抽了魂,软软倒在他怀里。 白璟烨的手滑到浴袍系带上,指尖抖着扯开那根细绳,布料散落如残絮飘零,露出她胸前那片白得晃眼的肌肤。她的乳房挺翘如瓷碗,乳尖因动情硬得发颤,像两颗熟透的樱桃,艳得滴血。他喉结猛地一滚,眼底的欲火烧得更旺,低头吻上她的颈侧,唇瓣在她皮肤上碾出一片湿热,牙齿轻咬下去,啃出一块浅红的齿痕。程汐低喘着,嗓音细腻如丝:“有点疼……”带着点娇嗔,勾得他心尖发痒。 他顿了顿,抬头看她,眼底的狂热被柔情压下几分,低声道:“我轻点。”嗓音沙哑,像在哄,又像在忍。 他掌心覆住她的乳房,指腹在乳尖上揉捏,像亵玩珍贵的禁物,透着股下流的狎昵。她背脊一麻,喉间溢出一声黏腻的“啊”。仰起头,浴袍彻底滑到腰间,露出腰肢的曲线,像春水淌出的波纹,皮肤白得像玉,泛着湿润的光泽。他低头含住她一侧乳尖,舌尖裹着那点红果舔弄,牙齿时而轻刮,激得她身子一颤,腿根不自觉夹紧,仿佛被烈焰燎过心口。 程汐被弄得心跳如鼓,手指忍不住抓住他的头发,低声道:“璟烨……慢点……”嗓音软得像化开的糖浆,带着羞怯的抗拒。 他抬头瞥她一眼,眼底笑意浓得像化不开的酒,低声哄:“乖,汐汐乖 。”他另一只手滑到她腿间,指尖隔着内裤在她阴户上揉按,布料湿得黏在皮肤上,勾勒出花的轮廓,雨水浸透,无声的邀请。她低哼一声,腿根抖得像风中残叶,身子不自觉弓起,像被他点燃了引线。 白璟烨喘息加重,他一把扯下浴巾,露出硬得发烫的鸡巴,青筋虬结,龟头胀得发紫,像一柄憋了太久的铁枪,顶端渗出几滴黏液,像假装没那么凶猛的刀尖。他分开她的双腿,指尖勾住内裤边缘,缓缓褪至脚踝,露出湿透的小穴,阴唇充血肿胀如熟果裂开,淫水淌下,顺着腿根滴到床单,洇出一片淫靡的湿迹。 他喉结猛滚,低声道:“汐汐,我要进去了……”嗓音哑得像被欲火烧穿,带着点急切的颤。 程汐咬着唇,眼睫抖得像风中残丝,低声“嗯”了一声,像在给自己打气。他扶着鸡巴顶进去,龟头挤开她紧窄的小穴时,她疼得皱眉,喉间溢出一声闷哼,身子绷得像拉满的弓。他也疼,眉头拧得像刀刻,可那湿热的媚肉裹着他,像一团滚烫的蜜浆,烫得他头皮发炸。 要死了!怎么这么紧!怕不是撑不过三分钟就要交代了! 他喘着气,低声道:“疼吗?要不要停?”语气急促,像怕弄坏了她。 她摇头,眼角滑出一滴泪,低声道:“没事……”嗓音细得像风吹絮,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倔强的忍耐。他喉结一滚,腰身缓缓挺动,鸡巴在她小穴里进出,每一下都小心翼翼。可那紧缩的触感如无数小嘴吮着他,爽得他眼底发红,喘息越来越重。 他低头吻她,唇瓣在她嘴角碾着,哑声道:“汐汐,舒服吗?”语气里带着点渴求,像在祈求她的回应。 程汐被顶得喘不过气,小穴被撑得发胀,疼中夹着股酥麻的快感,像潮水一浪浪拍上来。她低吟着,声音黏腻如蜜:“嗯……”她腿根抖得更厉害,淫水被他顶得淌出来,沾湿床单,像春雨不知停歇。 听到她无意识的喘息,他眼底的火烧得更烈,动作渐渐加快,鸡巴在她小穴里抽插,带出一声声湿腻的水声,像夏夜雨打芭蕉,噗噗个不停。 他越动越来越猛,开始还收着,怕程汐初经人事受不住。他太高估自己的自制力了,那是野狗啃到了骨头,哪还顾得上其他。 他腰身撞在她腿间,发出越来越响亮的啪啪声,汗珠从他下颌滴落,砸在她乳房上,像滚烫的蜡泪。程汐被顶得低喘连连,小穴紧缩着裹住他,媚肉痉挛了几下,像要把他吞下去,又像要把他挤出去。她仰着头,喉间溢出一串破碎的呻吟:“啊……璟烨……”嗓音软得像化开的脂膏,勾得他腰眼一麻,差点射出来。 他咬牙忍着,停下抽插,低头吮住她乳尖,舌尖在她胸口舔弄,哑声道:“汐汐,再叫一声……”语气贪婪,像饿鬼觅食,想再撕下一块肉。她被弄得神志迷离,腿根夹着他,低声喘道:“璟烨……”那声音如春泉淌过碎石,清甜又勾魂,他听在耳里,腰身猛地一顶,鸡巴再次往她小穴里撞,更深,更用力,爽得他头皮发麻,低吼一声,像被她榨干了魂魄。 --- 白予澈站在门外,背靠着冰冷的墙,耳边全是那湿热纠缠的声响,像一把锈刀剜进他胸口。他听到了全部——哥哥粗重的喘息,她娇媚的呻吟,床板吱吱的颤动,还有那一声声肉体撞击的啪啪响,像烈火烧在他脑子里,烧得他眼底猩红。他指尖抠紧墙面,指甲嵌进木缝,硬生生掰下一块碎屑,像要把心里的狂焰碾成灰。 居然会嫉妒。从前无数次撞见哥哥吻她,他只觉得喉咙发涩,像吞了块酸果,可今夜,那酸涩炸成了滚烫的毒汁,顺着血脉烧进心窝。他终于明白,这不是羞耻,是嫉妒——嫉妒哥哥拥有她,而自己连靠近她的资格都没有。 他已经要嫉妒得发狂,眼底燃着血红的火。他听着哥哥的鸡巴在她小穴里进出,水声黏腻得像要把他淹死,脑子里全是她的模样——她仰头低喘,乳尖被哥哥舔得肿胀,小穴被撑开淌着淫水,像一朵被揉烂的芍药,艳得刺心。他想闯进去,把哥哥踹开,自己取而代之。他想跪在她腿间,屈膝埋入她胯下,舌尖钻进那湿热的骚逼,舔弄她的阴唇,吮吸她的淫水,将她腿根的腥甜气息吞进喉咙。他想咬她的乳尖,把那两颗红果啃得破皮流汁,想用鸡巴捅进她的骚逼,顶到她子宫口,让她在他身下哭着喊他的名字。他想抓她的头发,把她按在床上,像野狗一样从后面撞她,听她被操得浪叫连连,满身都是他的精液和齿痕。他想把她锁起来,日日夜夜弄她,直到她眼里只有他,直到她连哥哥的名字都忘了。 这念头如毒瘾钻进骨头,烫得他疼得喘不过气。他胯下硬得像铁,顶着裤子胀痛,像要炸开。他转身逃回自己房间,他踉跄着转身逃离,推门时肩膀狠狠撞上桌角,桌上水杯应声翻落,瓷片碎了一地,清脆的裂响像他被嫉妒咬碎的骨头,散落满地,再拼不回原形。 他背靠门滑坐下去,膝盖蜷得像个被丢弃的布偶,手掌颤抖着捂住脸,眼泪如决堤的浊水,无声淌下。他哭得比九岁那年听说母亲再婚后生下妹妹时还要崩溃,那时他只是恨命运,可如今,他恨自己为何生出这团见不得光的毒火——嫉妒哥哥,渴求她的肉体,甚至想把她从哥哥身边抢过来,锁进只有他能打开的笼子。 他肩膀抖得不行,眼泪从指缝渗出,淌到唇边,咸得发苦。他咬紧下唇,牙齿嵌进肉里,血腥味漫开,低声呜咽:“程汐……哥哥……”嗓音哑得像被砂纸磨穿,像在喊魂,又像在认罪。 他胸口像被她剜去一块肉,空得发疼,血水淌在心底,腥得他想吐。他哭得喘不上气,眼底猩红一片,像个被嫉妒啃空的疯子,恨她勾走了他的魂,更恨自己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他攥紧拳,指甲嵌进肉里,像在问自己:“要是哥哥心里还有别人,她是不是就该属于我?” “汐汐,乖汐汐。” 清晨的温泉山庄笼罩在薄雾里,松林间的寒气如冰针刺骨,窗棂上的霜花冻成片片白翳,像干涸的精斑黏在玻璃上。 天光从缝隙挤进来,惨白的光线刺破雾气,落在主卧的木地板上,映出一片冷硬的亮。屋里热气蒸腾,空气却黏着一股昨夜的余韵——汗水混着精液的腥甜,钻进鼻腔就让人耳根发烫。 床铺乱得像被野狗刨过的土坑,床单皱成一团,上面洇着几抹暗红血迹,刺得人眼热心跳。枕头边还残留着干涸的污渍,黏腻腻地泛着光,像淌了一夜的口水。 昨晚白璟烨要了两次,第一次还温柔的狠,第二次简直就变了一个人。 程汐醒来时,身子像被碾碎的烂肉,腰酸得像断了骨,腿根火辣辣地烧,稍一挪动就疼得她嘶嘶抽气。小穴深处胀得发麻,仿佛被撑裂后一晚上都没合上,阴唇肿得不行,挂着昨夜被操弄的湿痕,淫水混着精液黏在腿间,像被开垦过度的沼泽地。白腻的腰肢上,青红交错的指印如淤血凝成的淫纹。她手撑着床想坐起来,却被一只滚烫的手臂猛地拽回。 白璟烨半撑着身子,赤裸的上身紧贴她,胸膛热得如烙铁烫在她背上,汗毛蹭着她皮肤,痒得她一缩。他刚醒,鸡巴却硬得发烫,顶在她臀缝,渗出几滴黏液,像憋了一夜的野狗,又要开始咬人。 他低头啃上她的颈侧,唇瓣在她皮肤上碾出一片湿热,嗓音沙哑如喝多了烧刀子,低喘道:“汐汐,早。”那声音透着操完人的满足,却还夹着一股没烧尽的骚劲,听起来就知道是还没操够的牲口,恨不得再把她摁下去操烂,射满她每一寸骚逼。 程汐眼睫颤了颤,昨夜的那两次,让她小穴肿得如塞满肉的馒头,已然红烂不堪,走路都怕扯开。她低声嘀咕:“别闹……我疼。”语气娇得如撒尿时憋不住的哼哼。可白璟烨哪舍得放手,他没想过自己碰了她后会是这样,他也是头回开荤,可肉欲的闸门一开,就跟中了毒似的,整个人成了不要脸的下流胚子,像操过一次就上瘾,爱她这身子爱得要命,恨不得把她摁在床上操得尿出来。 他俯身一口含住她耳廓,舌头在她耳后钻得又湿又痒,气息喷在她皮肤上,低哑道:“再来一次,嗯?我轻点。”那语气满是哄骗的贪婪。饿狗嗅着肉骨头,恨不得再啃一口,怎会有轻的时候。 她想推开他,手刚碰到他胸口,就被他攥住手指,拉到唇边轻吻指尖。她咬唇,低声道:“真的不行……”话没说完,他的另一只手已滑到她腿间,指尖在她阴户上轻按。 程汐的小穴干净得像块剥了皮的白果,无一根毛发,阴唇肿胀如熟透的桃肉,粉中透红,昨夜被操得湿透,此刻还挂着晶亮的淫水,像露珠滴在花瓣上,艳得晃眼,比那些小电影的骚货还要勾魂。白璟烨眼底烧起欲火,低头吻住她的嘴,舌头撬开她唇缝,缠住她舌根啃咬,搅得她喘不上气,嘴角淌下一丝口水。他心里生出个下流的念头,她的嘴好甜,想拿鸡巴狠狠塞满,操得她满嘴都是他的精液。 他被自己的念头吓到,喉结猛滚,手指在她小穴外揉按,中指顺着湿滑的淫水滑进去,勾着那团媚肉轻抠,触感软得像化开的脂膏,勾的他想再多加些力道。他哑声道:“汐汐,你看,你还想要我。”语气透着调戏,像在逗她,又像在勾她。他抓起她一只腿抬高,架在自己肩上,低头吻上她腿踝,唇瓣顺着小腿,往大腿内侧啃咬,牙齿轻刮出一片红痕,舌尖舔过那片白肉,腥甜的骚味钻进鼻腔,勾得他胯下硬得更厉害。 程汐被他弄得一抖,腿根绷得像拉紧的弦,低哼道:“璟烨……别……”嗓音软得像化开的蜜,那小穴却不争气地淌出更多淫水。他抬头瞥她一眼,眼底笑意更浓,手指在她小穴里加快抽弄,带出噗噗的水声,像踩烂了熟果,黏腻得下流。她被弄得喉间溢出一声黏腻的“啊”,身子不自觉弓起,渴求更多。 白璟烨喘息加重,手指抽出来时带出一串透明的淫液,拉成细丝滴在床单上。他扶着鸡巴顶在她小穴口,龟头胀得发紫,青筋盘虬如老树根,顶端渗着黏液,像憋了一夜的凶器。他阴囊紧绷,贴着她光洁的阴户,皮肤相触时滑腻腻地蹭着,像两块湿玉磨在一起。他低声道:“汐汐,我进去了……”嗓音哑得如被火烧穿。 他分开她双腿,一只腿仍架在他肩上,另一只被他压在床边,露出那朵肿胀阴唇,充血得如裂开的果肉,淫水淌得像开了闸。鸡巴狠狠挤进去,龟头撑开她紧窄的小穴时,像根烧红的铁棒捅进肉缝。她疼得皱眉咬唇,喉间挤出一声闷哼,身子绷得像要断,他却爽得头皮发炸,恨不得把她操穿到子宫。 程汐咬着唇,低声道:“慢点……”嗓音又娇又怯,带着昨夜残留的疼意。他腰身的挺动慢下来,却像故意磨着她,每一下反而深得像要捅穿她,龟头刮着媚肉,操得她腿根直抖。 他一动她就一抖,小穴带着一哆嗦,像吸吮他的肉棒。操!他慢不下来就,他恨不得把她干得下不了床。 疼中夹着酥麻的快感,像潮水一浪浪拍上来。程汐被顶得低喘连连,淫水淌出来,顺着臀缝滴到床单。她小穴紧裹着他,媚肉痉挛了几下,像要把他鸡巴吞下去。她仰着头,喉间溢出一串破碎的呻吟:“啊……璟烨……”他听在耳里,腰身猛地一顶,鸡巴撞进她骚逼深处,顶得她尖叫一声:“啊——”小穴猛缩,淫水喷得像撒了尿,湿透床单。 他被程汐的反应刺激的不行,低吼道:“汐汐,好乖……”他加快抽插,每一下都深而狠,像是野狗咬烂肉,恨不得把她操碎吞下去。程汐被干得哭出来,眼角淌下泪珠,嗓音碎得如破瓷片:“璟烨……我受不了了……”她手抓着他的后背,指甲抠进肉里,刺激的他越发卖力操弄。 他喘着气,低头舔掉她的泪,哑声道:“汐汐,乖,马上……”鸡巴在她骚逼里进出得越来越快,噗嗤噗嗤的水声黏得像要淹死人,淫水溅到他阴囊上。他狠狠顶了几下,腰身一僵,精液喷薄而出,浓稠得像浆糊,全射进她骚逼深处,烫得她小穴一缩,溢出一股白浊淌到床单。他盯着她瘫软的模样,骚逼还淌着他的精液,鸡巴硬得又跳起来。 怎么办,没操够,还想再把她摁下去干烂。 程汐喘着气,被干得太狠,懒得搭理他,眼底还带着点怨。白璟烨低笑,俯身亲她额头,低声道:“汐汐,乖汐汐。”他也有些不好意思,确实是有点失控了,捞起她软得如烂泥的身子抱在怀里,耐心地哄着。 --- 新年的第一天,直到中午时分,程汐和白璟烨才从主卧走出来。她腿软得站不稳,走路慢得如踩在棉花上,小腹还隐隐胀痛,每迈一步都带着酸涩。她裹着厚羽绒服,围巾遮住半张脸,可那苍白的脸色和眼底的水光藏不住,唇瓣红得如涂了胭脂,艳得晃眼,如一朵被揉皱的花。白璟烨跟在身旁,眼底笑意浓得化不开,走两步就伸手扶她,低声道:“慢点,别逞强。”语气温柔,像是野兽已被重新关进笼子,恢复了那副谦谦君子的样子。可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却还在回味着她今晨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模样,嘴角不自觉上扬。 程汐扶着门框,喘着气迈进客厅,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滚烫的铁板上,腿根的酸痛让她额角渗出一层冷汗。她低头看了眼地毯,想找个地方坐下,却发现沙发已被陆子昂霸占,他翘着腿,懒洋洋地靠在靠背上,右手捏着个白瓷咖啡杯,热气从杯口袅袅升起,模糊了他那张吊儿郎当的脸。 陆子昂抬眼瞥见两人,视线先落在程汐裹得严实的羽绒服上,又扫过她苍白的脸色和眼底的水光,最后停在她微微发颤的双腿上。他嘴角一勾,吹了声尖利的口哨,嗓音懒散却透着揶揄:“我们白少可算舍得下床了?要不要补点枸杞?” 程汐耳根一烫,假装没听见。白璟烨瞥了眼陆子昂那张欠揍的脸,又看了眼程汐低垂的眼睫,硬生生压下火气,伸手揽过程汐的肩,语气低沉却带着警告:“闭嘴!” 确实有种失控了,那种疯狂让他自己都觉得陌生。 周芷宁坐在角落的藤椅上,眼底冷得如冰碴。她端着杯红茶,茶面上漂着一片干枯的柠檬皮,像是她此刻的心情——酸得发苦。她瞥了程汐一眼,视线在她微微发颤的双腿和苍白的脸色上停留了几秒,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她放下茶杯,杯底磕在茶几上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响,像是故意吸引注意力,随后冷笑道:“啧,腿都合不拢,昨晚是破处了吧?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她语气尖酸,带着几分刻意的高高在上。 陆子昂闻言确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拍着大腿道:“真的假的?那大白也是昨天才开荤了!你们在一起也有几个月了吧,大白怎么才得手,我还以为你们早就成事了!”他笑得前仰后合,眼角挤出一滴泪,手里的咖啡杯险些泼出来,完全没察觉桌上其他人的反应。他抬手抹了把眼角,继续调侃道:“不过说起来,大白,你这破处也太不容易了。记得三年前那事儿——”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促狭,像是故意要掀开旧账,嗓音懒散却透着几分揶揄:“那会儿你跟沉清溪才十八吧?就是她出国前那会。她得罪了个混账,被人下了药,结果你误喝了。那家伙把你们锁在个破工厂,等着第二天媒体拍丑闻。你们俩谁都没带手机……”他话音未落,客厅里安静下来,壁炉里的炭火噼啪作响,像是给这沉默添了几分诡异的节奏。 白予澈低头盯着杯子里的热水,指尖攥得更紧,杯壁上凝结的水汽被他掌心的温度蒸得模糊一片,可他眼底却闪过一丝阴鸷的光,像是听到了什么刺耳的噪音。言溯离靠在吧台边,像是想到了陆子昂说的事情,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低声呢喃道:“呵,圣人。”声音低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周芷宁放下茶杯,杯底磕在茶几上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响,像是故意要吸引注意力,她接过话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嗓音尖细却透着一股刻意的挑衅:“是啊,那药可烈了,好多人不小心中招后都失控得厉害。白少硬是忍了一夜,舍不得碰清溪姐一下。白少那会说,清溪姐是他心尖上的宝,不想因为药,这样潦草对待她,怕失控没个分寸伤了她。”她瞥了眼程汐,视线在她苍白的脸色和微微发颤的双腿上停留了几秒,嘴角扯出一抹不屑的笑,心里却暗自冷哼——她一直觉得程汐不过是沉清溪的替身,如今真的爬上了白璟烨的床,怎能让她不嫉恨。 程汐闻言,手指微僵,指尖攥着杯子,杯壁的温度烫得她掌心一麻,可她像是毫无察觉。她低头盯着杯子里的热水,水面上漂着一层细小的气泡,像是她此刻的心情——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她不明白周芷宁为什么总是看她不顺眼,可听到沉清溪的名字和白璟烨这段过往时,她心里却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她放下杯子,杯底磕在茶几上时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响。她撑着沙发扶手起身,动作慢得像是生了锈的机器,她低声道:“我去趟洗手间。”声音平静得像是晨雾中的湖面,可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白璟烨手掌覆上她的手,低声道:“汐汐,别听他们胡说,我……”话没说完,程汐抽出手,并没有听他解释。白璟烨愣在原地,手掌悬在半空,指尖微微发颤,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他突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希望程汐听到过去的事情时是生气还是不生气的好。 “汐汐,喜欢我这样舔吗?” 冬日的时光如冰面下的暗流,无声无息地淌过,转眼便到了一月末。 程汐倚在靠窗的单人沙发上,膝头搭着一条羊绒薄毯,手捧一杯刚泡好的红茶,茶香清冽,热气在她指尖缭绕,氤氲出一片薄雾,像纱笼着她的眉眼。 白璟烨从厨房踱出来,手里端着一盘刚出炉的栗子酥,栗香浓郁,表皮酥得掉渣,落在木盘上像碎雪。他搁下盘子,俯身在她身旁坐下,手掌自然搭上她肩头,指腹在她颈侧轻揉,低声道:“汐汐,累不累?我给你揉揉?” 程汐回神,摇摇头,嘴角微微一弯:“不用。”她低头抿了口茶,茶水滑过舌尖,清苦中透着回甘,像雨后新芽的涩香。她想着这段时间他对她的好,细腻得像春蚕吐丝,密密匝匝缠住她,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温泉山庄周芷宁那几句关于沉清溪的话对她无甚波澜,却像根鱼刺卡进白璟烨喉头,吐不出咽不下。他怕解释显得刻意,又怕不解释在她心里落下疙瘩,纠结许久,终究没再提那茬,只是对她越发殷勤。白家佣人私下嘀咕,大少爷这是要把人捧在掌心焐化了,像捧着一块冰,恨不得用体温化出水来。 他开始做些不合身份的事,清晨天未亮便钻进厨房,笨拙地给她煎鸡蛋,手指被油溅得泛红,也要端上一盘热气腾腾的早餐。中午派人去街角老字号排队半小时,买她爱吃的糖炒栗子,剥得满手焦糖味,巴巴地送回来。明明佣人能做,助理能跑腿,他却非要自己来,像个献宝的孩子,生怕她瞧不见他的心意。 程汐起初不惯,觉得他像只黏人的大狗,日子一长,也由得他去了。两人相处轻松了不少,连空气里都透着甜。她窝在他怀里看电影,挑剔剧情烂俗,他笑着附和,顺手剥颗龙眼塞进她嘴里,果肉在她舌尖化开,甜得她眯眼;她在他忙时端杯咖啡过去,指尖在他肩头捏两下,他便拉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低哑地哄:“想要你多陪陪我。”她被逗笑,只觉他越来越黏人,像藤蔓缠树,密得透不过风。 白予澈却像个影子,游走在宅邸的边角,目光锁在她身上,像猎手窥视猎物,又像信徒凝视神龛。他藏在暗处,观察她的一举一动,记下她的喜好——她只喝清茶,不加糖,奶茶一概不碰;爱栗子酥却讨厌厚糖霜;偏好石榴石的艳红胜过钻石的冷光。他想,以后给她泡茶要用新采春芽,烫得刚好入口不灼喉;做栗子酥要少放糖霜,保留栗子的纯粹香气;给她挑原石要选色泽浓烈的,艳得像血。他深信,她是他的,只是暂时住在哥哥的笼子里。总有一天,他会比任何人都懂她,把她从金丝笼里偷出来,供在他的神坛上。到了那一天,他会把她想要的都捧到她面前,像供奉一尊观音,他来做她的众生,他的观音会给他慈悲。 --- 二月十四日,情人节来得张扬,连空气都染上粉红。偏偏天公不作美,下起小雨,窗棂上水珠串串滚落,像断了线的珍珠,淅淅沥沥砸在玻璃上。白璟烨早早回了家,手里拎着个木盒,盒面雕着缠枝纹,打开时檀香淡淡溢出。盒子里躺着十块原石,都是他从自家矿区挑来的练手货,不算稀有,却足够当情人节的诚意,色泽鲜艳,专为讨她欢心。 他搁下盒子,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汐汐,这些够你练好久了。”嗓音温润如玉,带着宠溺的笑。程汐愣了愣,指尖触到盒沿,凉意从指腹窜上来,她扫了眼那些石头,眼底闪过一丝雀跃。拿起一块石榴石,指尖摩挲粗糙表面,低声道:“这个。”声音轻得像雨滴砸在花瓣,透着期待,像孩子攥着刚到手的糖。 白璟烨笑意更深,带她来到地下室。那里已收拾妥当,放着一台小型切割机,金刚石锯片配着水冷系统,适合她这样的初学者。他站在她身旁,手掌搭在她肩上,低声道:“慢慢来,我陪你。”语气像哄,又像期盼她琢磨出名堂。他记得她十八岁生日切黑欧泊时,眼里的光像星子,让他心动至今。白家有矿,她学了大半个月,如今正是时候,他想看她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像嫩芽破土,他甘做那捧土。 程汐戴上护目镜,手握工具时指节攥得发白,机器轰鸣,水流哗哗冲刷锯片,火花迸溅,金属味混着石屑气息钻进鼻腔,呛得她皱眉。她在石榴石上画了道浅痕,选了个 45 度角,打算切出小平面的裸石。第一刀下去,锯片咬进石头,震得她手腕发麻,切面歪了,露出暗红毛边,她咬唇,指甲嵌进石头纹路,有些懊恼。白璟烨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别急,找准角度再来。”气息拂过她颈侧,烫得她心跳一乱。她深吸口气,调整锯片,又切一刀,用了三分钟,水流冲掉石粉,切面平整,石榴石露出剔透一角,像血珠凝在刀锋。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裸石约 50 克拉,不算完美,却是她第一次独立完成。她眼底亮了亮,转头看他,嘴角不自觉上扬,像得了糖的孩子。 他低笑,揉她发顶,手掌在她颈后摩挲,低声道:“我的汐汐真厉害。”她开心时真好看,眼里的光比任何宝石夺目,像春水晃得他心口发烫。 --- 夜色渐深,雨停了,情人节的夜连星星都不会来偷窥。卧室里亮着一盏落地灯,光线昏黄。程汐翻出一件黑色蕾丝睡裙穿上,冷艳得像暗夜罂粟。 白璟烨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杯热牛奶,搁在床头柜上,瓷杯轻叩木面,发出清脆一声。他换了件黑色睡袍,腰带松松垮垮系着,敞开的胸膛露出紧实肌肉,锁骨上挂着水珠,湿漉漉地反着光,刚洗完澡的热气还裹在他身上,混着淡淡木香扑鼻而来。他抬眼撞见程汐那身黑色蕾丝睡裙,那是他收藏起来的一条裙子,他看到的第一眼就想给她穿上,然后再由自己剥下来。细带如蛛丝挂在肩头,胸前镂空花纹半遮半掩,薄纱下摆短得遮不住臀,腿根嫩肉若隐若现,像雾里藏桃,艳得晃眼。 他喉头一滚,眼底烧起火,手指攥紧杯柄,指节泛白,低哑道:“汐汐,你穿成这样……是想让我疯吗?”嗓音像被砂砾磨过,带着隐忍的渴。他俯身在她唇上轻啄,唇瓣温热,带着牛奶甜味,气息喷在她脸侧,低声道:“汐汐,情人节快乐。”可那双眼里,分明藏着要把她拆吃入腹的狼性。 他没再说话,俯身吻住她,唇瓣在她嘴角狠狠碾磨,湿热如烙,舌尖挤进她唇缝,粗暴地勾住她的舌根缠搅,牛奶的甜腻在她口腔炸开。他的吻越发深重,舌头在她嘴里翻卷,刮过她上颚,挤出黏腻的啧啧水声,像要把她每一寸甜意舔尽。她喉咙里溢出一声低吟,气息乱得像风吹散絮。 她故意不回应,舌尖跟只小兔子似的躲来躲去,他逮不着,气得咬住她下唇,牙齿狠狠碾出一道红痕,吻得更猛,激得她喉间挤出一声“唔”,娇得让他又硬了几分。 他手指勾住睡裙细带猛地一扯,蕾丝经不起力气,一下被撕开。黑色蕾丝裂帛声像某种古老仪式开始的号角,撕裂,扯破,然后露出她的美好。 胸前白得刺眼的乳房,挺翘如刚出窑的瓷,乳尖硬得像两粒熟透樱桃,艳红中透着湿润光泽。他眼底火光炸开,低头含住一侧乳尖,舌尖裹着狠狠舔弄,牙齿轻啃,刮出一片酥麻电流,激得她身子猛颤,喉间迸出一声娇媚“啊”。 浪的没边了! 乳房被他吸得泛起湿红,奶香混着她皮肤的甜腻钻进他鼻腔,他抬头,眼底笑意浓得像化情人节的巧克力,低哑道:“汐汐,喜欢我这样吗?”她咬唇,眼角湿得像沾了晨露,低喘道:“嗯……” 他手掌滑到她腿间,指尖隔着蕾丝内裤在她阴户上揉按,薄布湿得黏在她花瓣上,勾出两片肥嫩阴唇的轮廓,淫水渗透布料,像露水浸透花芯,腥甜气息让他鼻翼翕动。 内裤也被撕开,扔在床角。他指尖掰开她腿根,露出那朵湿漉漉的小穴,阴唇充血肿胀,粉红中透着水光,阴蒂硬得像粒小珍珠,颤巍巍地挺着。他吻从唇角滑到颈侧,又一路啃咬锁骨,舔弄乳沟,舌尖在她肚脐打圈,留下一串黏腻水迹,最后埋进她腿心。 她双腿被分到最大,臀部被他手掌托住,指尖掐进软肉,掐出一片红痕,轻轻一抬,将她屁股高高架起。小穴赫然暴露在他眼前,阴唇微微张开,像熟透桃子裂口,淫水淌下腿根,黏成细丝。他低头衔住那朵花,舌尖钻进骚逼深处,舔弄媚肉,腥甜的花蜜在他舌尖炸开。 舌头继续在小穴里翻搅,手指按住阴蒂碾磨那粒硬珠,淫水被搅得淌满他下巴,顺着喉结滴落。他抬头瞥她,低声道:“汐汐,喜欢我这样舔吗?”舌尖在她阴蒂上飞快打圈,用力吮吸,像要吸干她的魂,手指抠进骚逼,速度渐快。 “啊……璟烨……我不行了……”她抓着他的头发,指甲嵌进头皮,带着渴求的颤,媚肉猛缩,像要把他舌头吞进去。 她被舔得神志迷离,阴道壁像抽筋般痉挛,喷出一股滚烫淫水,溅在他脸上。他喘着粗气爬上来,脸颊沾着她的水光,湿热气息喷在她侧脸,哑声道:“汐汐,舒服吗?”她脸颊烫如烧炭,眼角湿红,低吟道:“嗯……” 他低笑,喉结滚动,手掌托住她腰肢,指尖掐进软肉,将她抱到腿上,让她跨坐他腰间。她一怔,身子悬空时心跳如擂鼓,手掌抓住他肩膀。他低声道:“别怕,抱着我。” 她腿根贴着他滚烫的皮肤,龟头在她阴唇上狠狠磨蹭,粗硬的冠状沟刮过湿软花瓣。而后他腰一挺,鸡巴猛地顶进骚逼,撑开紧窄甬道,血管凸起的肉棒碾过媚肉,烫得她头皮发麻,喉间迸出一声闷哼:“啊……” 虽然做过很多次了,她还是觉得这鸡巴粗得像要把她撕开,滚烫的龟头碾过穴口,刮得她腿根发抖。他喘着气,低声道:“汐汐,要快点吗?”他捏着她腰肢,指尖掐出红痕,缓缓挺动。她双手撑他肩膀,小穴紧裹着鸡巴,媚肉痉挛,像无数张小嘴吸吮肉棒,淫水被撞得咕叽作响。 “啊……好深……” 他低头吻住乳尖,乳头得没眼看,舔弄,轻咬,恨不能脱吞下。“汐汐,再叫大声些。”他抓住她臀肉,帮她大幅起伏,每一下都撞进最深处,几乎要顶到子宫口,操得她尖叫:“啊——” 她趴在他肩头,腿酸的不行。 “汐汐,是不是累了……”他抱紧她,腰腹发力翻身让她仰躺,自己跪在她腿间,膝盖压进床垫,抓起枕头垫在她腰下,将她双腿抬高架在肩上,重新顶了进去,她的足尖在男人肩头蜷缩成珍珠白的月牙。 他喘着气,低声道:“汐汐,这样舒服吗?”她被操得神志迷离,眼角泪珠滚落,喉间溢出一串浪叫:“啊……璟烨……慢点……受不了了……”声音媚如春莺撒娇,勾得他眼底火烧得更旺,鼻翼翕动嗅着她身上混着汗水的甜腻。 他咬牙忍着射意,额头青筋跳动,低声道:“汐汐,乖,一起啊……”他加快节奏,鸡巴在她骚逼里猛撞,次次顶到子宫口。她小穴猛缩,阴道壁像抽筋般痉挛,喷出一股滚烫淫水,溅在他鸡巴上,顺着阴囊淌下,湿热腥甜的汁液滴在床单上洇开暗痕。发现她到了,他也赶紧猛抽几下,龟头胀大,精液喷射进她深处。 “啊……好烫……” 浓稠的白浆烫得她身子一颤,两人一起高潮,他趴在她身上喘气,鸡巴还插在骚逼里,舍不得拔出,精液混着淫水被堵住,交合处泛着淫靡水光,精液与爱液在枕头洇开深色地图。 他低头吻她,哑声道:“汐汐,你好棒。” 性爱是肉体的盛宴,她是他的果实,他咬下去满嘴汁水,却不知这果子太甜,有人觊觎已久。 --- 白予澈半边身子藏在暗处,目光阴沉。他今晚故意没睡,站在门外,听了许久——哥哥粗重的喘息,她的娇媚浪叫,床板吱吱颤动,肉体撞击的啪啪响。他低声呢喃:“汐汐,总有一天……”嗓音哑如砂纸磨石,带着执念。 偷窥是爱情最卑劣也最虔诚的仪式。信徒隔着门扉亲吻神像倒影,无论心里想着多肮脏的事情,都是忠贞的圣徒。 --- 次日清晨,白璟烨在厨房煮粥,手指捏着木勺搅动,米香混着姜丝气息弥漫。 白予澈坐在客厅角落,低头翻着《宝石鉴赏》。书脊被少年修长指节捏出褶皱,他想,她爱珠宝加工,他要给她最好的原石,甚至买个矿区。哥哥已铺路,他得加快脚步,不能让她离自己太远。 程汐醒来后,走下楼。足音轻巧,拖鞋底敲击柚木台阶的声响却在白予澈耳膜炸开——那是暗恋者独有的敏锐听觉,能将无关杂音过滤成精密雷达。他的目光滑过她松垮睡袍下露出的脚踝,那里泛着浅红指痕,像雪地里落了几瓣朱砂梅。 “她会爱上它的……它生来就是为她长的,她 五月的白家宅邸,空气浸满栀子花的甜腻,像脂粉涂得太厚,浓得让人头昏脑涨的热浪,压碎了庭院里最后一缕风。 白予澈站在穿衣镜前,刚从浴室踏出,水汽还黏在他身上,头发湿漉漉地贴着额角,发梢淌下的水珠顺着未完全成熟的喉结坠落,滑进半敞的浴袍,洇出一片浅湿的痕迹——像汗,像泪,像蛰伏在皮肤下的、那些潮湿而暴烈的梦。 他慢条斯理解开腰带,布料滑落脚踝,堆成一团软塌塌的阴影,露出少年独有的身形——肩背尚未撑开,肩胛凸起的尖锐弧度犹如未开刃的刀片,腰部肌肉紧实却薄韧,像嫩芽般脆弱又带着刺破泥土的倔强。他盯着镜中的自己,指尖无意识摩挲腹部的浅纹,眼底掠过一抹晦暗,像乌云压过深潭,沉甸甸地要坠进无底的欲望。 哥哥的影子从脊椎爬上来,那具身体是另一种味道——宽肩窄腰,胸膛厚实,肌肉鼓胀,线条硬朗,满溢成年雄性的气焰,像只饮足了阳光的黑豹,肌肉纹理折射出成熟的麦芒。而他,白予澈,站在这镜前,肩膀瘦削,手臂修长,骨节撑不起太多肉,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像瓷,像纸,一碰就碎的脆弱。他皱紧眉,不甘地呢喃:“还不够……”十五岁的脊椎尚在疯长,却又被禁锢在白瓷般脆弱的皮肤里。 他的目光滑向下身,那根沉睡的鸡巴半垂在大腿间投下阴影,粗长有些狰狞,像泛着贝母光泽的诡异艺术品。青筋攀附像藤蔓缠住瓷柱,龟头饱满圆润,微微翘起,顶端裂出湿润的光泽 ——像初生牡蛎被迫打开硬壳时裸露出软肉 ,又像祭坛剥开的石榴子粒浸满猩红汁液 ,沉甸甸地坠着,仿佛随时能胀硬成凶器。他盯着它,嘴角微勾,心跳漏了一拍——够硬,够大,也够漂亮,像个矛盾的怪物,既狰狞如兽,又可爱得像供人把玩的珍宝。 他凝视着那根沉睡的鸡巴,想象程汐的目光落在它上面——她的眼,那双他偷窥过无数次的眼,会不会在那一刻颤动,湿润,像被海风吹皱的湖面?他想象她指尖轻轻触碰它时,皮肤该有多烫,呼吸该有多乱,她会不会半推半就地咬住唇,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呻吟,像猫儿在深夜呜咽,求着他往她深处顶,顶得她骨头都软成一滩水,顶得她满心满眼只剩下他的形状? 她会想要它的,他想。她会伸出手,掌心贴着它的热量,指尖试探着它的硬度,像抚摸一匹未经驯服的马——那根鸡巴在她触碰下会跳动,像活物,像献祭的血肉,渴求她的认可。他眯起眼,低喃:“她会爱上它的……它生来就是为她长的,她会懂的……它有多干净,多烫,多想给她。” 镜中的少年,五官精致得雌雄莫辨,与白璟烨有几分神似,却更像他们那以美貌闻名的母亲——眉眼如墨画勾勒,眉峰微挑,透着倔强的锋芒,眼眸深如夜潭,睫毛长得像鸦羽,低垂时遮住阴郁,抬眼时却像藏着钩子。他的脸比白璟烨多了层阴柔,像从哥哥的轮廓里剥出一片薄纱,少了粗砺的雄性气,多了危险的脆弱,是一朵开在暗处的毒花。 他转过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翻出一只黑色马克杯——那是程汐用过的,杯沿留着她浅浅的唇印,像她吻过的痕迹,带着她的气息。他盯着那抹印子,眼底燃起痴迷,指尖轻抚杯沿,像在描她的唇,要把那残余的温度揉进皮肤。抽屉深处藏着他的圣物:一件黑色绸面睡衣,一条黑色蕾丝内裤,一条深红色丁字裤……迭得齐整如供奉的圣物。内裤花边皱了,布料薄得透出指纹,大概是被他反复揉弄,甚至裹过那根漂亮的鸡巴,然后黏上了他的欲。他没抬头,喉结滚动,低喃:“汐汐……”带着无人听见的卑微与渴求,像疯子在暗中念咒。 这些都是他从程汐搬进白家后偷来的珍宝——先是她用过的发夹,后来是围裙,再到这些私密之物,每件都裹着她的气味,像毒药渗进他的血。他精心替换了她的衣物,挂在二楼主卧欧式鎏金衣架上,那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高叉露出腿根,吊带更细的黑色睡裙,镂空暗纹内裤,半杯式胸衣……内侧都绣着“C”,像他名字的烙印,贴着她最隐秘的地方,像他在她身上种下的标记。 五月十二日,他开始收拾行李,像供奉神明般珍重。他打开红木盒子,把马克杯裹进棉布,睡衣迭成方块,内裤封进塑料袋,动作轻得像怕惊醒梦。他没多收拾衣物,却从床底翻出一本厚厚的相册——封面是纯黑皮革,里面是他这几个月偷拍的照片:程汐在庭院晒太阳时眯起眼睛,她洗完澡披着浴巾下楼头发却湿漉漉的,她睡着时微张的唇……所有的碎片都在皮下作痒。他翻到最后一张,是她昨晚在客厅喝水的身影,侧脸映着灯光,像幅画。他指尖摩挲照片,低声呢喃:“我带你走……”那语气病态得像要把她整个人吞下去。 他拎着箱子下楼,客厅空荡荡,白璟烨在公司加班,程汐去学校复习,佣人忙着清扫庭院,没人察觉他悄然离开。他没告别,只给白璟烨留了条短信:“我去妈那边了。”敷衍得像随手涂鸦,连标点都透着冷漠。一周之前,他联系了母亲,谈了一夜,电话那头的女人激动得声音发颤,几乎不敢信这个从不主动联系的小儿子会开口找她。他轻描淡写说想出国读书,顺便学点东西,但不要告诉哥哥,等他自己说。母亲连声应好,眼泪都掉下来,可她不知,他要的不是母爱,是她手里的海外地盘。 程汐是几天后才察觉家里少了人。那天她最后一次摸底考试结束,回到白家,站在玄关脱鞋,目光扫过楼梯口,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佣人端来果汁,她接过抿了一口,低声道:“今天挺安静。”佣人笑着应:“二少爷走了好几天了,您没发现?”她愣了下,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抿唇没吭声。 她上楼回房,拉开衣柜找睡衣,指尖顿住——衣柜里多了件半透明睡袍,黑色丝绸泛着幽光,吊带细得像线,腰侧高叉开到腿根,丝绸混纺了羊绒,滑腻又温润,贴着皮肤像情人的手。内侧绣着个“C”,针脚细密,手工痕迹明显,没商标她拿起来瞧了瞧,心想这料子真讲究,柔得像水,薄得能透出她的肤色,肯定是白璟烨订的,带着点莫名的欢喜。她拿着衣服去洗澡,洗完时才发现新内裤也有个“C”,像是“程”汐的专属的暗号,却不知道这是别人留给她的私语。 白予澈登上飞往国外的飞机,行李箱里藏着他的圣殿。他靠着舷窗,目光落在云层,眼底的阴郁炽热如暗焰。他低喃:“汐汐,等我……”嗓音轻得像风吹絮,可那偏执重得像铁,像饿狼舔爪,等着扑向猎物。 他离开了,五月的甜腻还缠着他,栀子花香混着她的影子。他攥紧拳,眼底闪过冷酷的光——母亲的地盘只是起点,他要让自己更强,强到能将她锁进掌心,锁进肉里,锁进骨头,让她的眼、她的身、她的一切,只能属于他。 “梨涡跟程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跟大白怎 白予澈离开后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六月,程汐第二次高考如期而至。九月,她毫无悬念地踏进了 A 大金融系的门槛。 暑热的尾巴还赖在空气里不肯走,蝉声从远处飘来,像一串断续的叹息,藏在风的褶边,若存若亡,像夏日对时光的低语。 白璟烨给程汐办的升学宴定在白氏位于城郊的私人庄园,庄园依山而建,隐于苍翠的松柏间,远远望去,像是泼墨山水画里点缀的一抹朱砂。 庄园主厅的落地窗敞开着,薄纱窗帘被微风撩起,露出厅内水晶吊灯折射出的粼粼光影,像是碎钻撒了一地。厅内长桌覆着雪白的亚麻布,桌上点缀着几枝刚剪下的白栀子,花香清冽,混着远处传来的松脂气息,钻进鼻腔,透着一股低调的奢靡。 程汐站在厅中央的长桌旁,手里捏着一只高脚杯,杯里盛着冰镇的白葡萄酒,酒液在阳光下泛着淡金色的光,像流动的琥珀。她穿着一袭 Karlofné的白色纱裙,裙摆层层迭迭如云雾,轻薄得像一捧晨露,腰间束着根细银链,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裙子领口微低,露出颈侧一抹白腻的肌肤,头发松松挽了个髻,几缕碎发垂在耳边,被风吹得轻颤,像柳丝拂水。她低头抿了口酒,酒液有些凉,她皱了皱眉。 白璟烨从厅侧的吧台走过来,手里端着个小瓷盘,盘里盛着几块刚切的密瓜,果肉剔透,汁水饱满得像要滴下来。他缓步靠近,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紧实的手腕,步子不急不缓,像散步的闲人。他走到她身旁,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怎么不吃点东西?酒凉,别喝多了。”嗓音低沉,带着点哄人的味道,像是怕她不舒服。他叉起一块密瓜递到她唇边,果肉碰着她的唇瓣,水光一闪,她张嘴咬下去,汁水淌了点出来,顺着唇角滑到下巴。低声咕哝:“太甜了,吃不下去。”嗓音娇得像撒了糖。白璟烨笑着抬手,拇指碾过她水润的唇角,蜜瓜汁液染得指尖晶亮,忽然含进自己嘴里吮了吮:“果真甜得很。” 她侧头倚在他肩上,纱裙的裙摆被风吹得贴着他的裤腿,像一朵云缠住了山石。她又抿了口酒,眼底闪过一丝倦意,低突然声道:“肚子有点疼。”语气软得像化开的奶油。 白璟烨闻言,眉头一紧,放下盘子,手掌自然覆上她的小腹,指腹隔着纱裙轻揉,像是怕碰疼了,低声道:“生理期不舒服还喝酒,去歇着,我拿杯热水。”他语气里透着点责备,可眼底的宠溺却藏不住。他转身走向吧台,步子比刚才快了几分,像怕她多熬一秒都受罪。 厅内,宾客三三两两聚着,笑声混着杯盏碰撞的清响,像是夏夜里点燃的焰火,热闹却不失格调。桌上摆着几盘刚从冰柜取出的生蚝,壳上带着海水的咸腥,淋着几滴柠檬汁,旁边是薄切的黑松露,搭配一小碟橄榄油。另一边是刚烤好的鹅肝,表面金黄酥脆,切开露出粉嫩的内里,热气袅袅,旁边一瓶刚启封的拉菲,酒香浓郁得让人鼻尖发痒。 陆子昂倚在长桌旁,手里捏着根剥了壳的龙虾尾,他瞥了眼程汐,又扫了眼走向吧台的白璟烨,懒洋洋地开了口:“啧,大白这回是真栽了。一年前谁能想到,那丫头如今被养得这么金贵?”他咬了口龙虾,汁水溅到嘴角,随手用餐巾擦了擦,继续道:“以前程汐可不这样,现在挑嘴得跟什么似的,也不知道是大白把她养刁了,还是她本来就藏着这股公主气。”语气里带着点揶揄,可眼底却闪过一丝真心实意的感慨,像在叹世事翻覆。有时候,无心的话,反倒像风吹开云雾,露出一角无人知晓的真相。 言溯离坐在不远处的藤椅上,手指夹着根没点燃的烟,眼神还是一贯的冷。他身旁坐着个女孩,叫林若,A 大新闻系的高材生,穿着件香奈儿的小黑裙,裙摆紧贴着腿,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形。脖子上戴着钻石项链,闪着细碎的光,言溯离对女人向来大方,这段时间她捞到了不少好东西。她笑起来有个浅浅的梨涡,眉眼弯弯,透着股讨巧的乖顺。她端着杯香槟,低头抿了口,抬头冲言溯离笑了笑,低声道:“言少,这酒真好喝。”嗓音软得像故意撒了蜜,甜得有点假。 言溯离没搭腔,目光扫过她,又落在厅中央的程汐身上,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幽光。他前两个月去 A 大签了个实习生基地的合作,林若作为学生代表负责接待,递文件时他只觉得梨涡有点眼熟,多看了她一眼,第二天就黏上来了,他没拒绝。身边女人来来去去,像换季的衣裳,这一个倒是留得久些,聪明,识趣,知道什么时候该撒娇,什么时候该闭嘴。 周芷宁坐在另一边,手里捏着把银勺,慢条斯理地搅着杯里的冰咖啡,勺子撞着杯壁,叮叮作响,像在敲谁的心。她瞥了眼林若,又扫了眼程汐,眼底冷笑一闪而过。她放下勺子,嗓音尖细却透着股漫不经心:“林若,你这裙子挺衬身材啊,香奈儿今年的新款吧?不过跟程汐那件 Karlofné比,啧,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她顿了顿,嘴角一勾,话锋一转:“也是,人家那裙子要七位数,随手一穿就是仙女下凡,你拼了命也比不上那派头。” 林若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可脸上笑意不减。她低头抿了口香槟,转头冲周芷宁甜甜一笑:“周姐姐说得太夸张了,我哪敢跟程小姐比啊。我啊,有言少疼我,已经偷着乐了。”她这话说得软,眼底却暗藏嫉妒,盯着程汐脖颈的血管,舌尖反复舔舐虎牙。 程汐站在长桌旁,手指轻敲杯壁,听到这话,眼睫轻抬,淡淡瞥了林若一眼,没接话。她低头靠在白璟烨刚拿来的热水杯上,杯沿冒着热气,她皱了皱眉,低声道:“我还是不舒服,想去躺会儿。”语气软得像撒娇,带着点倦意。 白璟烨刚端着热水回来,闻言眉头一皱,手掌覆上她的额头,轻揉了两下,低声哄道:“去休息室吧,我陪你。”他扶着她往侧边的休息室走,步子慢得像怕她摔了,手掌贴在她腰侧,像护着个易碎的瓷娃娃。 陆子昂嘴闲不住,看着两人背影又开了口:“啧,言少,你这新欢看着也不错啊,有两个月了吧,是不是也上心了?梨涡跟程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跟大白怎么都好这口。” 言溯离闻言,眉头一皱,冷冷瞥了陆子昂一眼,嗓音低得像结了冰:“吃你的蟹。”语气硬得像刀锋,带着股不耐,像恨不得把陆子昂的嘴缝死。他眼神却不由自主飘过程汐远去的背影,见她倚在白璟烨肩上,像被针扎了下心尖,他转头对林若道:“去拿瓶酒过来。”林若愣了愣,乖巧起身走向吧台。 “生日礼物,呵。” 程汐升学宴撞上生理期,白璟烨懊恼时间安排的不巧,早早就结束了这场折腾。其他人也识趣地陆陆续续散场。一天的大太阳,到了傍晚,路边梧桐叶子都变得黄得蔫软,耷拉着像被抽干了生机。 言溯离的车从白氏私人庄园驶出,黑色的宾利在暮色中低吼,引擎声沉闷,像头蛰伏的野兽。车窗半降,风卷进车厢,吹得林若的发丝乱糟糟地糊在脸上。她坐在副驾,手指攥着安全带,指甲抠进皮革边缘,眼底闪着几分刻意讨好的光。车厢里静得压抑,只有导航偶尔的提示音,像针尖刺破这层薄薄的沉默。 她偷瞥了眼言溯离,男人的脸庞带着几分薄情,眉眼间却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鼻梁高挺,薄唇轻抿,嘴角微微下垂,冷峻而疏离。他靠着座椅,左手搭在方向盘上,指节修长,骨感分明,每道线条都裹着不容侵犯的威势,仿佛随便一捏,就能碾碎她的骨头。 林若抿了抿唇,调整坐姿,让裙摆更贴合大腿的弧度。她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最得他欢心——乖顺中透着勾引,像只等着被驯服的猫。她清了清嗓子,试探道:“言少,今晚还早……要不要我陪你喝两杯?我最近学了点调酒,给你试试?”她顿了顿,见他没吭声,补了句:“今天的酒你没喝多少,我调的肯定合你口味。” 言溯离眼皮都没抬,左手食指在方向盘上轻敲了两下,节奏慢得像在数秒,嘴角却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低声道:“行。”嗓音懒散,带着点漫不经心,像随手扔了块骨头给她。林若心底一喜,觉得自己摸对了路子,忙趁热打铁,声音更软了几分:“对了,言少,我今天人聊起程汐姐那件裙子。我瞧着那裙子,真漂亮得不行,薄得跟云似的,程汐姐穿上真好看。不像我,穿什么都差点意思。” 言溯离低“嗯”了一声,嘴角弧度微扬,眼底笑意深了几分,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他手指敲着方向盘,节奏轻快了些,低声道:“裙子是不错。”嗓音低沉,透着股愉悦,像在鼓励她多说。 见他手指敲方向盘的动作慢了半拍,眼底闪过一丝兴味,她心底一松,继续道:“听说是Karlofné的,订一件得提前半年,外人想买都买不到。”她偷瞥他一眼,言溯离没接茬,手指敲着方向盘的节奏却轻快了些,眼底笑意更浓,像在回味什么。他低声道:“她穿过的,你也想要?”这话听着随意,可语气里藏着点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林若见状,心底暗喜,顺着话说:“对啊,程汐姐穿什么都好看。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也穿穿她这个牌子。” “行啊。”言溯离满不在意的应了声,却又像想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没有再说话,林若只当他答应了,心底一乐,忙接话:“今天发现程汐挑食的厉害,那盘生蚝,她碰都没碰,蜜瓜也是,吃了一口就皱眉,说太甜了。估计她是喜欢那种酸甜口的。”她一边说得起劲,一边看着言溯离的反应。 言溯离面上仍是一派清冷神色,但是眼神可瞒不了她——眼尾洇着薄红,眸光流转间漾着慵懒笑意,床上他有兴致时就是这种眼神。她又接着说:“今天她那裙子遮得严实,不过在洗手间时我看她扯了下肩带,居然瞧见她胸口都是吻痕,看不出来白少斯斯文文的,私下可真是……”她说得眉飞色舞,嘴角挂着八卦的笑,像在分享什么秘闻,丝毫没察觉言溯离的脸色沉了下来。 车子猛地一顿,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吱”声,林若身子往前一晃,差点撞上挡风玻璃。“下车。”言溯离的声音冷得像从冰窟里掏出来,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味。她愣了愣,转头看他,见他眼底烧着股冷火,手指攥着方向盘,指节泛白,像在压着什么暴戾的东西。她心底一慌,忙挤出笑:“言少,怎么了?”可他没吭声,侧脸冷硬得像块石头,低声道:“下去。”嗓音低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不带一丝温度。 林若懵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她不敢多问,哆嗦着手解开安全带,推门下了车。车门“砰”地关上,宾利一脚油门扬长而去。她站在路边,裙摆被风吹得贴着腿,气得牙根痒痒,低声咒骂:“操,神经病啊……”她攥紧拳头,眼底闪着不甘——怎么就突然翻脸了? 整整一个星期,她低声下气地哄他,电话打了一堆,微信发得像刷屏,每句赔笑都小心得像踩钢丝,可言溯离根本不接茬,把她晾得像块风干的咸鱼。她急得不行,最后豁出去在他出差的酒店堵住了他。低声下气,光着身子,带着尾巴,跪在床上拿手指勾着他的裤腰,低头舔他的鸡巴,舌尖绕着龟头打转,舔得湿漉漉,吸得“啧啧”作响,嘴里含糊不清地讨好:“言少……”她臀部撅得高高的,骚穴故意露出来晃在他眼前,淫水淌得腿根发亮,像只发情的母狗使劲献媚。他靠在床头,冷眼看着她卖力地舔,鸡巴硬得青筋暴起,可眼神却冷得像在看一场无聊的戏。直到她爬上来,自己掰开骚穴坐下去,臀部撞得啪啪响,浪叫着喊他“主人”,嗓子都喊哑了。他才慢悠悠抬手掐住她脖子,指骨勒得她喘不上气,低声道:“贱货,爽不爽?”语气里没半点温情,像在使唤一条母狗。她喘着气点头,眼泪都挤出来了,总算把这位爷哄好了。 可她没想明白那天的事。她躺在床上,喘息平复,盯着天花板琢磨——心里突然就怪起程汐来,她也不过是个孤女,出身甚至比自己还低微,可为何偏偏就入了白少的眼,成了他掌心的宝?还成天摆出一副清高模样,仿佛自己有多清白似的。说不定在床上,她比自己还要放浪,只是会伪装罢了! 女人的嫉妒和仇恨,有时候就是这样荒谬而无解。她们总是将针尖对准同类最柔软的地方,狠狠地扎下去。雌竞这个词,是人们都厌恶,但文学与影视作品却热衷复现的戏码。这并非作家们耽于俗套,而是因为生活中总有一些人,当道德天平倾斜时,砝码总是落在最近的镜像身上。所以,淤泥里开出的睡莲最招恨,它让所有陷在沼泽里的人看清了自己满腿的泥浆。 九月底,白璟烨生日后面一天,就是陆子昂和周芷宁的订婚宴。订婚宴定在言氏在城郊的庄园酒店,场地奢靡,长桌上摆满了刚空运来的帝王蟹和黑松露,空气里混着酒香和海腥味。林若挽着言溯离的胳膊走进会场,她今晚挑了件深 V 礼服,胸口开得低,露出一片白腻的皮肤,腰侧收得紧,显得身段婀娜。她抬头冲他笑了笑,低声道:“言少,今晚人真多。”他“嗯”了一声,眼底没多少温度,像随手揽了个装饰品。 程汐和白璟烨一起到的,可刚进场,白璟烨就被陆子昂叫走,留下程汐独自站在长桌旁。她穿了件米白色的丝绸长裙,裙摆轻薄如雾,虽然低调,但是却精致端庄。她手里捏着杯冰水,腰侧隐隐透着股僵硬,走路时步子慢得异样,像在忍着什么不适。 白璟烨走后,她落了单,林若站在言溯离身旁,眼尖地瞅见这一幕。她眯了眯眼,手指攥紧香槟杯,心底烧着股嫉妒——她心底一沉,故意端起杯子朝程汐走去。她走得不快,裙摆摇曳,像只伺机而动的狐狸。靠近时,她装作脚下一滑,身子猛地往前一倾,手里的香槟“哗”地泼了出去,正好洒在程汐腰侧。酒液渗进裙子,洇出一片暗色的湿痕。 程汐疼得像被针扎进骨头缝,身子猛地一颤,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腰侧的皮肤像是被撕开又撒了盐。她捂着腰,又疼得放开,眉头紧皱,站都站不稳,身子晃了晃,杯子“啪”地摔在地上,碎成一地渣。 林若忙挤出笑,嗓音软得像在赔罪:“哎呀,程汐姐,对不起!我没站稳……”她伸手去擦,手指却故意往程汐腰侧按了按,力道不轻不重,正好戳中痛处。程汐疼得倒吸凉气,身子往后一退,腿一软差点摔倒。言溯离站在几步外,眼底冷火一燎,快步冲过来,俯身一把抱起她,胳膊稳稳托着她的腰和腿,动作快得像本能。他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有多不妥,脚步一顿,脸色沉了沉,眼底却闪过一丝慌乱,像被自己的冲动烫伤了掌心。他低头看她,见她疼得满脸冷汗,嘴唇发白,靠在他怀里喘着气,他心底像被什么揪住,狠狠一扯,低声道:“我送你去医院。”嗓音冷得像结了冰。 程汐疼得脑子发蒙,额角冷汗淌下来,滴在言溯离衬衫上,她喘着气低声道:“嗯……不用……”言溯离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大步朝门外走,步伐快得带风。 林若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眼底烧着股不甘的火,终于明白自己那天为什么会被赶下车——原来如此!言溯离居然喜欢她! --- 白璟烨听说后赶到医院时,医生已经检查完了,开了止痛药,语气平淡:“没什么大事,腰侧有处新鲜纹身,撞了一下又沾了酒精,刺激得疼得厉害。擦点药膏,别碰水,几天就好了。” 白璟烨站在床边,手指攥着她的手,指节泛白,低声道:“汐汐……抱歉刚才我不在场……”语气里透着心疼。 程汐靠在病床上,疼得还没缓过点劲,闭着眼睛休息。纹身是白璟烨生日,程汐送给他的一份礼物。去年刚在一起都不知道他生日,也没有送礼物给他。现在在一起一年多了,白璟烨怎么对她她也看在眼里,最初她真的以为自己只是沉清溪的替身,可他眼底的温柔,分明有她自己的影子,不是谁的倒影。她决定放下防备,认真地跟他开始一场恋爱。 言溯离靠在门框边,手插在裤兜里,听着房内两人的私语,眼底冷得像结了霜。“生日礼物,呵。”他盯着程汐腰侧被纱布盖住的那块皮肤一会,转身走了出去。 他在医院的楼下,点燃了一根烟,烟雾呛得他眯了眯眼。他终于明白,去年的那份暴怒并不是出于正义恻隐,而是类似收藏家发现本该是自己的绝世孤品,遭市侩染指后的嫉恨。就像多年后,他仍记得程汐腰上蔷薇的每个细节,大概因为那是他首次尝到无能为力的锥痛。 “你想怎么捏?我给你捏,给你舔,给你操都 幸福时翻开回忆,疼也裹着蜜糖;难过时再嚼一遍,甜里藏着刀尖。程汐从不后悔为白璟烨刺下那个纹身,五年来。白璟烨把蔷薇养进骨髓里开花,让她连呼吸都沾着他的温柔。可以说,这五年是她人生中最幸福恣意时光,他比她养父母对她还要好,所以她心甘情愿交付真心,哪怕现在疼得血肉模糊。 她心里清楚,白璟烨是真的爱她,哪怕现在也没变过。可正因这份爱太深,他面对沉清溪时的拖泥带水才像根刺,狠狠扎进她胸口。她要分手,不是觉得他对她不好,也不是认为他还惦记着沉清溪,而是他那犹犹豫豫的模样,在很多时候,变成了对她的一种羞辱。 程汐一想起这些,心里就乱得像团麻,想扯开又越缠越紧。索性起身,打算找个人去闹一闹,把这团烦躁丢出去,像丢块烂肉,看它砸在别人身上溅出血花,比她更疯更乱才算解气。 --- 夜色渐浓,觥筹交错的宴厅里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与酒香。言溯离斜倚主位,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叩着酒杯边缘,指节轻响如算盘拨动,眼底藏着几分冷笑,仿佛今夜的棋局早已在他掌中翻覆。今晚的应酬不算轻松,几个客户谈起合作来咬得死紧,他正应付着场面上的客套话,旁边的助理小林端着平板,偶尔低声汇报几句行程,眼神却不经意瞟向手机——酒店前台的电话刚打进来,他皱着眉听了几句,只觉得莫名其妙。 “什么?有人到前台点名要去 43 楼?”小林压低嗓音,确认道。前台的声音有些慌张,说那女人自称程汐,要上言总的专属客房。小林愣了愣,脑子里闪过程汐的名字——言总发小白璟烨的女朋友,见过几次,很漂亮,气质也出挑,可她找言总干嘛?他没多想,随口应了句“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43 楼是言溯离的私人领地,酒店的安保系统严得像铁桶,专属电梯,专属权限卡,外人哪能随便上去?他撇撇嘴,心想前台估计是新来的,连这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应酬还在继续,客户聊得热火朝天,小林瞅着言溯离那张冷淡的脸,识趣地没提这茬。直到散场,言溯离起身点了根烟,吐出薄薄的烟圈,小林才凑过去,低声说:“言总,刚才酒店来电话,说程汐去前台闹着要上 43 楼,我想着您在忙,就没打扰。”他语气轻松,以为不过是件小事。 谁知言溯离手一顿,烟灰落在西装裤上都没在意。他猛地抬头,深邃的眼眸眯成一条缝,盯着小林,那眼神冷得像冰锥刺透骨髓,又烧着几分压不住的火——程汐这两个字,显然比任何生意都更让他失控。小林心里咯噔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言溯离已经站起身,外套都没拿,径直往外走,步子快得带风。小林赶紧跟上,满脑子疑惑,却不敢多问。 到了酒店,前台战战兢兢地说程汐已经走了,听说不让上去就打车离开了。言溯离脸色沉得能滴水,修长的手指攥紧手机,指节泛白。程汐不许他主动联系,上次他给她打电话,提醒白璟烨去找她,结果换来她冷冰冰的警告,从那以后,她定了规矩——她要让他变成被她拴住的狗,而他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站在大堂中央,点了支烟狠狠吸了一口,烟雾模糊了他眼底的怒意。小林站在旁边大气不敢出,脑子里却突然灵光一闪——上个月言总让他送到 43 楼的那套衣服,尺码不正是程汐的身形吗?再联想到最近白璟烨那边的风言风语,还有公司最近的一些布局,他隐约嗅到点不寻常的味道。 没等他琢磨明白,言溯离的手机震了震。他低头一看,是程汐发来的消息,只有冷冰冰的几个字:玉沉香,8 号包厢。言溯离盯着屏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底却闪过几分愉悦——她肯主动找他就好。他掐了烟,随手理了理衬衫领口,嗓音低沉地扔下一句:“去玉沉香。”小林忙不迭点头,心里却翻江倒海——这反应,哪是见普通朋友的样子? 车子停在会所门口,言溯离推门下车,带着几分急切。小林跟在后面,忍不住试探道:“言总,这程小姐……您这是?”他话没说完,言溯离斜了他一眼,语气淡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她跟白璟烨分手了,她会是我的女朋友。”说完,他推开包厢门,连头都没回。 小林愣在原地,脑子嗡的一声炸开。女朋友?言总一直是女人换得比衣服还勤,可从没用“女朋友”这三个字套在谁身上过。更别说还是白璟烨的前女友——他跟白璟烨可是发小,这是连朋友和白家的合作都不要了。他咽了口唾沫,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心想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了怕是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包厢门推开,昏黄的灯光洒在程汐身上。她斜倚在沙发上,姿态慵懒得像只餍足的猫,一条腿随意搭在跪着的年轻男模膝盖上,像块玉在灯光里荡,勾得人眼皮直跳。 那男模生得俊俏,眼里满是讨好的热切,手指在她脚底揉捏,动作轻佻得像在挑逗,连呼吸都粗了几分。言溯离推门而入,脸色瞬间阴沉,眼底的怒火烧得几乎要炸开,又被硬生生压下。他站在门口,死死盯着那双搭在男模手上的腿,喉结上下滚动,咬着牙硬生生挤出一句:“你倒挺会享受。” 程汐抬眼瞥他,嘴角微扬,漫不经心地说:“本来该是你捏的。”她嗓音懒得像刚睡醒,尾音却拖着股刺人的挑衅,像是故意拿把钝刀慢悠悠地扎进他心窝。言溯离冷笑一声,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哼,盯着那男模的眼神像要把人剥了皮,“出去。”男模吓得手一抖,忙不迭爬起来跑了出去。门一关,包厢里只剩两人,气氛却陡然紧绷。 言溯离俯身逼近,修长的手指掐住她下巴,力道重得像要碾碎她,硬是逼她抬头对上他的眼。他盯着她,眼底的情绪翻涌,最终化成一声低叹。他松了手,坐到她身旁,嗓音哑得像被她磨尽了耐心:“你想怎么捏?我给你捏,给你舔,给你操都行。” 程汐听了失笑,“没想到你还有这爱好。” 言溯离眼底火光一闪,咬牙切齿地俯身抱起她,动作快得像要直接把她吞下去。他手臂箍紧她的腰,低哑的嗓音压在她耳边:“43 楼以后归你,钥匙、卡,全给你,女朋友,嗯?”他故意拖长那个“嗯”,气息滚烫,带着不容商量的意味。 “炮友。”程汐眼皮都没抬,语气凉得像冬夜的霜,扔出两个字,像泼他一瓢冰水,直浇得他心口发寒。 “女朋友。”他不退让,声音低沉得像在给自己打上烙印,手指在她腰侧收紧,像要掐进她的肉里,把她嵌进他的骨头。 “放我下来!”程汐眉一皱,眼里闪着烦。 得,这姑奶奶又炸毛了。 言溯离喉咙里滚出一声低笑,干脆利落地松手,却在她脚刚落地时又猛地贴近,鼻尖几乎蹭上她的脸,嗓音粗哑:“好,炮友,那就先干一场再说!还是去 43 楼,嗯?” “我他妈都这样了,给你捏脚、哄你开心,连 43 楼套房的灯光昏黄,像一盏旧灯笼,投在墙上晕出暧昧的光影,洇得满室旖旎,空气里似有脂粉香浮动,又掺着几分欲念的腥甜。 程汐倚在床头,指尖懒懒地在手机屏幕上划拉,刚在包厢点了男模,言溯离气得眼角抽搐,她又慢悠悠扔了几句尖刺,见他咬牙切齿却不敢发作,她心底的浊气散了大半。她喜欢他这模样——愤怒如困兽,却偏偏被她捏住咽喉,像有人替她背起那沉甸甸的痛苦,让她在深海里终于能够浮起。 浴室的水声停了,门缝里透出湿热的水汽,裹着一股淡淡的沐浴露味,像雨后青草被碾碎后散发的微涩清冽。言溯离裹着浴巾踱出来,白布松散地挂在腰际,紧实的腹肌若隐若现,水珠从胸膛滑落,沿着锁骨淌下,滴在地板上,啪嗒,啪嗒,像雨点敲打窗棂,轻而执拗,敲得人心尖微微一颤——像是欲望的回声,又像是别的什么。他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水珠四溅,带几分不羁的野劲儿,眼底还燃着没散尽的火。他本想今夜跟她滚一场床单,鸡巴硬得发疼,可瞧她兴致缺缺的模样,他的肉欲与理性对峙,原始本能下了投降书——肉欲好求,心却难抓,他要的从来不只是她的身子。 他盯着她半晌,喉结上下滚动,像吞咽了一块烧灼的铁,爬上床挨着她坐下,嗓音喑哑,透着粗粝的质感:“脚抬起来。”这话说得生硬,像要把心底那点羞耻的殷勤碾碎,却偏偏藏不住一丝笨拙的渴求。 程汐眉梢轻挑,斜他一眼,脚仍懒散地搭在床沿,没半点挪动的意思。她盯着他这副扭捏献媚的模样,像个良家女被推着去坐台,嘴角微微一弯,懒声道:“干嘛?”语气带了点看戏的兴味。 言溯离没吭声,手掌扣住她脚踝,动作里藏着不容置喙的霸道,将她的脚拽到自己腿上,指腹在她脚心揉按起来。力道不重不轻,掌心的热意渗进皮肤,烫得她脚底一麻,像电流沿脊梁攀升,直钻心窝。她低头瞧着他修长的手在她脚上忙活,指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指腹带薄茧,揉得她脚心发痒。她忍不住笑出声,抬眼看他:“这手艺哪儿学的?挺像回事儿。”语气里透着调侃,像在试探他还能憋出什么花样。 言溯离动作一顿,眼底闪过恼意,咬牙低声道:“第一次给人捏。”他这辈子哪干过伺候人的活儿?力道都是现琢磨的,捏得他自己都觉别扭,手指在她脚背划过时,像怕她不满意,又添了几分小心,掌心却出了薄汗,像个笨拙的毛头小子。 程汐笑得更开,脚趾在他掌心动了动,像故意撩拨,懒懒道:“那你挺有天赋。”她歪着头,眼底闪着促狭的光,像在看一条被她玩弄于股掌的狼崽子。 言溯离眼皮跳了跳,手指在她脚心按重了些,抬头瞪她一眼,低哼:“有天赋还不满意?以后别让那些鸭子碰你,脚也不行。”嗓音低沉,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像在宣誓主权,又像在赌气。 程汐差点笑出声,歪头看他,慢悠悠道:“你难道比别人干净?”声音不高,却像根细刺,扎得言溯离心口一缩。他手指僵住,抬头撞上她的眼,想反驳却张不开嘴——他以前身边女人如流水,莺莺燕燕换了一茬又一茬,名字都记不清。他抿紧唇,硬着头皮低声道:“我以后不会碰别人了!”这话说得急,像是赌咒,又像是哄人,可底下的不甘还是漏出来,像头被逼到墙根的狼,龇牙咧嘴,咬又不敢咬, 程汐眼皮都没抬,嗤笑一声:“这话没意思。”她身子往后靠,语气淡得像风过耳边,对不爱的人,她可劲儿欺负折腾起来一点都不手软。她冷心冷肺道:“咱俩又不是男女朋友,你跟谁睡关我屁事。你爱跟别人搞,我也不拦着。”这话轻飘飘扔出,可砸在言溯离心口,冷得像腊月里泼了桶冰水,寒气钻进骨缝。 言溯离气得胸口堵了块石头,憋得喘不上气。他盯着她,眼底的火烧得更旺,猛地抓住她脚踝,低头在她脚弓咬了一口,牙齿不轻不重磕下去,留下浅红印子,像烙下他的标记。他抬头,咬牙道:“就这么信不过我?”嗓音透着狠劲,像压着快炸开的情绪。 程汐被咬得一疼,条件反射抬脚踹过去,正中他下巴。她也没想到踢得这么准,愣了愣,身子因惯性往后一仰,睡裙滑到大腿根。言溯离揉了揉下巴,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可心里的火压不下去,趁势翻身压住她,膝盖顶在她腿间,手撑在她耳侧,低吼:“我就不能专一吗?”他气息粗重,眼底烧着暗火,像头被惹急的兽,硬邦邦的鸡巴隔着浴巾顶在她腿根,烫得她一颤。 程汐被压得动弹不得,皱眉抬头看他,眼底没半点退让。她喘了口气,语气郑重如宣判:“我知道你是什么货色。这几年你那些女伴我见得还少吗?花样百出,一个比一个会玩。你还要我信你能专一?”她声音不高,字字清晰,像刀锋划过他脸,留下无形的血痕,割得他心口滴血。 言溯离愣住,眼底怒火僵了一瞬,化成一股涩意。他咬紧牙,嗓音低得像从喉底挤出:“我他妈在你面前都这样了,你也不信?”他盯着她,眼底翻涌着愤怒、不甘,还有掩不住的疼,像被她一刀捅穿了肺。 程汐眼皮一抬,直直对上他目光,点头道:“对。”她顿了顿,声音更冷,“我知道你喜欢我,喜欢了很多年。可这些年,你女人没断过,你这个人,情和欲不是一直分得很清吗?”她这话扔得干脆,像把他的心剖开放桌上,让他自己去看里头的烂肉,腐臭扑鼻。 言溯离眯眼看她,呼吸乱得像被掐住喉咙,哑声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却抓不住她看穿他的起点,像个被剥光的傻子。 程汐看着言溯离,低声道:“四年前。”这话扔出,像石头砸进他脑子,炸得他头皮发麻,耳边嗡嗡作响,像时间在那一刻凝滞。 言溯离眼皮一跳,喉咙发干,立刻想到四年前那次医院的事。那天他没忍住,抱着她冲去医院,现在想想,那本能反应早把他心底的秘密抖得干干净净,像个藏不住尾巴的狗。他抿紧唇,低声道:“是因为那次我抱你去医院?” 程汐摇头,眼底闪过复杂的光,低声道:“不是。是那之后的事。”她停顿片刻,像回忆起不太愉快的事,声音低下去,“那时给你电话,是林若找了我。” 四年前,林若找上门,满脸泪水,满脸泪痕,像被暴雨淋透的流浪猫。她哭着说,因为她故意下手折腾了程汐,言溯离从从医院回来就翻脸无情。他不仅断了她的联系,还揪住她实习时伪造数据的把柄,实名举报到学校,让学校严惩以正学风。学校启动调查,眼看要记大过甚至开除。他甚至联系了她爸爸的公司,新的一轮裁员名单上赫然在列。她说言溯离是为了程汐才这么狠,她求程汐给句话救她。程汐起初不信,觉得不过是胡搅蛮缠的戏码。她冷眼看着林若,懒得搭理。可林若跪下来求她,嗓子都哭哑了,说她只想保住学业和父亲的工作,实在是被逼到绝路没办法。程汐皱眉,半信半疑拨通了言溯离的电话。她客气地对言溯离说:“林若来道歉了,我原谅她了。她是你的人,我给你说一声。”电话那头,言溯离沉默几秒,低声说了句“知道了”,声音沉得像压着块石头。 几天后,林若又来找程汐,这次是来谢她。她说学校调查撤了,只给了个警告处分,她说她爸被裁员的事有了转圜,眼里满是感激,之后林若实在是觉得惹不起,之前也捞的够多了,便消失在他们的圈子里。程汐这才明白,林若没撒谎——言溯离的心思,早在她随口一句话里暴露得干干净净。 她低声道:“所以她才是第一个看穿你的人。” 言溯离喉咙一紧,盯着她,心底像被重锤砸中,喘息都乱了节奏。他眉头皱得死紧,眼底闪过慌乱,脑子里飞快回放林若的事。那次他确实失了分寸,只因程汐在医院时脸色苍白得像要碎掉,他气得想撕了林若,却没想到她会跑去找程汐,把他的底牌抖得一干二净。 言溯离喉咙发紧,盯着程汐,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咬紧牙,嗓音低得像从胸腔里硬挤出来:“所以你四年前就知道我喜欢你,但因为我身边女人没断过,才不肯做我女朋友?” 他这话问得直白,带着点自嘲的涩意:“我他妈都这样了,给你捏脚、哄你开心,连鸡巴硬了都不敢动你,你还觉得我对你就是嘴上说说?”他停顿一瞬,眼底暗火烧得更旺,声音低得像咬碎了骨头:“还是你压根就认为,我这种管不住下半身的混账,做这些就是他妈的想睡你而已!” 程汐眼波在他脸上懒懒一转,手臂缓缓抬起,纤细的手指勾住他脖颈,动作轻佻又漫不经心,根本不理会他话里的激荡情绪。她身子稍稍抬起,睡裙薄薄的布料贴着皮肤,勾勒出胸口饱满的弧度,乳头在布料下若隐若现,像故意勾他的魂。她凑近他耳边,气息温热,吐出三个字:“给你睡。” “你的,呜呜……言溯离……我是你的……” 程汐瘫在床上,身子软得像被抽空了筋骨,连眼皮都沉得抬不起来。床单皱成一团,像被狂风卷过的沙丘,湿漉漉地黏在她汗津津的背上,空气里弥漫着腥甜的味道,像一团湿热的雾,钻进鼻腔,缠住窗帘的缝隙,低吟着腻人的叹息,混着她身上散不尽的热气,把整个房间锁成了欲望的囚笼——在这里,理性不过是可笑的囚徒,而放纵才是唯一的狱卒。 她的脑子乱成一团,像被言溯离的鸡巴捣成黏稠的泥浆,意识如断线的珠子,四散滚落。双腿抖得像暴雨后的残叶,骚逼烫得发胀,阴唇被操得外翻,像被撕开的花瓣,糊满白浊和淫水,顺着大腿内侧淌下,连臀缝都被浸得滑腻。淫液流淌的轨迹,像献给恶魔的供品,这具身体已不是她的了!它在欢愉里沉沦,在高潮里嘶吼,它可耻的迎合想要更多。 她喘息着,胸前一对奶子颤巍巍地晃,满是青紫的指痕和牙印,乳头硬得像被磨尖的石子,泛着唾液留下的湿光。她整个人像一本被翻烂的书,每一页都被他用牙齿和指甲撕开,字字句句都被读透,倘若有外人瞧见她这副惨样,怕是回以为她刚被一群人给轮了一遍。 “妈的,他真是头牲口!”程汐在心里咬牙切齿,那句轻佻的“给你睡”,本是想刺他一刀,让他心里不痛快,谁知这男人变成了被点着尾巴的野狗,彻底挣脱了理智的锁链。 时间倒回叁个多小时前,程汐刚扔出那句挑衅。她手指勾着他的脖颈,气息喷在他耳边,纤细的指尖在他锁骨上慢悠悠地画圈。睡裙半掀到大腿根,还故意拿腿心往他胯间蹭了蹭,眼神挑衅。想要看他明明气得不行,但非要硬撑着不碰她,证明自己不是只图肉欲的挣扎。谁知言溯离眼底暗火一闪,瞳孔缩成针尖,像熔炉被掀翻,里头的烈焰喷涌而出,把她连皮带骨吞下。 “你说什么?”他声音低得像从地底渗出,左手猛地攥住她腰侧,指节用力,像要把她揉进骨头里,眼底翻滚着怒意和欲火。 程汐还没来得及回嘴,他已经压下来,右手扣住她膝盖往两侧一分,睡裙被他粗暴扯到腰间,露出那片湿乎乎的小穴。 “你真当我不敢动你?”他咬着牙,右手食指和中指直接捅进她骚逼,搅出“咕叽”一声,挖出一股黏热的淫液,顺着指缝淌下,拉出细腻的银丝。他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低头咬住她颈侧,牙齿嵌进嫩肉,留下鲜红的印子,舌头舔过那块皮肤,湿热得她身子一颤。他一路啃咬到锁骨,牙齿磕着那片薄皮,疼得她倒吸气。 程汐喉咙里挤出一声低哼:“言溯离……你是什么狗吗……”话没说完,他手指猛地一勾,碾过她穴里那块敏感的凸点,激得她腰身弹起,尖叫声卡在喉头,化成一声破碎的“啊”。 她腿一下子就软了,想夹紧却被他膝盖死死顶开,动弹不得。 “狗?可不是嘛!野狗!疯狗!你的狗!好不好!”他冷笑,嗓音粗哑得像吼声被撕裂,透着股暴烈的快意,“你不是非要气我,说只是想睡你吗?今晚疯狗就干得你下不了床!”他抽出手指,掌心湿得能滴水,随手扯下浴巾,把那股骚黏的淫水抹在上头。没半点停顿,他腰身一沉,肉棒狠狠顶进去,整根没入,撞得她子宫口一麻。 “啊……你轻点……”程汐尖叫出声,身子被撞得往床头滑,奶子甩得晃眼,骚穴被撑得满满当当,像要裂开。 她双手撑在他胸膛,想推开些距离,却彻底点燃了他的疯劲。 “轻点?”他眯着眼,左手掐住她大腿根,指腹揉着那块软肉,低吼,“疯狗发情了,轻不了呢。” 说罢,胯下撞个不停,又快又狠,每一下都像要把她捅穿,肉棒进出带出“啪啪”的水声,淫液溅到他腹肌上,湿得发亮。她被干得浪叫连连,喉咙里溢出黏腻的呻吟:“你给我慢一点……呜呜,受不了了……” 操!太他妈的勾魂了!越是抖,越是哭,就越想干死她,把她操成一滩泥,再舔干净她流的每一滴水。 “慢不了啊,你的疯狗慢不下来,嗯?”他俯身咬住她乳头,牙齿磨着那颗硬挺的小点,舌尖舔得湿滑,吸得“啧啧”响,像要把她魂吸出来,激得她低哼一声,骚穴猛地一缩。 他眼底烧着狂热,右手托住她臀肉往上一抬,换了个角度猛撞,龟头次次碾在她敏感处,干得她眼角渗出泪珠,嗓子都喊哑了。 “言溯离……我错了……轻点……”她喘着气求饶,声音断续得像哭,眼泪滑过脸侧,洇湿枕头。可他压根不理,右手掐住她下巴,迫使她对上他的视线,低哑道:“错哪儿了?说。” 程汐咬着唇,眼底水光潋滟,喘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我……不该……”话没说完,他胯下狠狠一顶,鸡巴整根撞进去,顶得她尖叫一声,身子猛地一抖,骚穴痉挛着喷出一股热流,淋在他肉棒上,高潮得腿根直颤。 “不说吗?”他冷笑,右手拇指滑到她阴蒂上,指腹用力一按,激得她又是一声浪叫,身子弓得像绷紧的弦,“操到你说好不好?”他抽出来一半,故意浅浅地磨着她穴口,龟头蹭过阴唇,烫得她腿根发痒,却不给她痛快。 他这一停,程汐反而受不了了,“啊……别磨了……进来……”她伸手抓着他的腰,眼神迷离地求他。脑子乱成一团,只想让他赶紧插进来,填满那股空虚。 “进来?宝贝,是想要疯狗操你吗?”他眯着眼,右手手指在她阴蒂上轻弹,嗓音低沉得像蛊惑,“说你想要我,嗯?” 他胯下浅浅一顶,龟头挤开阴唇却不深入,烫得她穴口一缩,淫水淌得更多,程汐小穴夹个不停,想留住他,偏偏他又退了出去。 程汐被他吊着,磨着,只觉得头皮发麻,骚穴空虚得发烫,腿根抖个不停。她咬紧唇,瞪着他,硬是不肯开口,可那股煎熬从下腹窜到全身,只想被填满然后被他干,被他玩,怎么都好。 但她仍犟着,偏不想如他意,声音断续:“你……混蛋……”这话刚出口,他冷笑一声,胯下猛地一顶,鸡巴又是整根没入,龟头撞在她最深处,顶得她尖叫一声,身子猛地一弹。 总是这一招,撞一下,停一下,磨一下。 他俯身贴近,鼻尖蹭过她耳廓,低哑道:“求我,说‘操我’,我就给你。”他的鸡巴在她穴口磨得更慢,龟头时不时挤进去半寸又退出来,黏腻的淫水被带出一股股,拉出细丝,淌在床单上。 “我……想要你……”程汐被逼得没办法,喘着气挤出这句话。 言溯离左手在她臀上拍了一巴掌,“说错了,这是刚才的台词,现在换台词了!” 程汐脸颊烧得通红,眼底闪着不甘,却仍是被欲望裹挟着说出羞死人的话:“啊……操我……快操我……”娇得要命,像春药一样。 她话音刚落,言溯离眼底一亮,低吼道:“说清楚,要谁操你?” 程汐被他弄得不上不下,已经顾不得骚话羞不羞人,破罐子破摔了,张嘴就应:“你……要言溯离操我……” 这话一出口,他满意地低笑:“真乖。”左手抚上她的背,胯下猛撞的节奏又起,像要把她干穿,鸡巴整根捅进去,顶得她尖叫连连,骚穴被操得“咕叽咕叽”响,淫水混着汗珠淌到床单上,湿了一片。 他喘着粗气,双手掐住她臀肉,指节用力到泛白,肉棒在她骚逼里进出,每一下都撞得她奶子乱颤,乳头蹭着他的胸膛,磨得红肿不堪。“操,简直要被你夹断了。” 程汐一遍呜咽一边呻吟,说不清楚是痛苦还是快慰,言溯离心尖都在跟着她的调子颤。他低头咬住她耳垂,牙齿磕着那块软肉,像要嚼碎吞下去,低哑道:“乖,再骚点,叫大声点。” 程汐已经被操得神志不清,浪叫得毫无顾忌:“啊……言溯离……好深……” 人总以为快感是目的,可对言溯离来说,那呻吟、那娇态,才是真正的毒瘾——他爱死她这副模样了。要干死她,把她干到连哭都哭不出来! 他眼底的火烧得更旺,右臂一捞,把她翻了个身,让她趴在床上,臀部高高撅起。他眯着眼,左手“啪”地拍下去,臀肉颤巍巍地抖着,激得她低哼一声,骚穴又淌出一股水。 “喜欢我这么干你?”他俯身压下去,鸡巴从后面狠狠插进去,他双手掐住她腰,低吼,“说话,不然我操得你明天爬不起来。” “喜……喜欢……”程汐喘着气挤出两个字,臀肉被他撞得发红,每一下都激起肉浪,骚穴紧紧裹着他的肉棒,热得像要把他融进去。 他满意地哼了一声,鸡巴顶得更深,右手滑到她腹下,按住她被操的凸起的小腹,激得她尖叫一声:“啊……要被操死了…呜呜……” 他俯身贴在她背上,牙齿咬住她肩胛骨,低哑道:“死了我就操你的魂,奸你的尸,挖开你的骚逼再干一遍,你跑不掉的。”他咬牙吼得跟疯狗撕肉似的,双手掐进她腰侧嫩肉,留下青紫的指痕。 她骚穴痉挛得太厉害,裹得他鸡巴爽得不行,他猛地几下深顶,精液喷射而出,烫得她低哼一声。 他喘着粗气,抽出来时带出一股混着淫水的白浊,淌在她腿根,黏得拉丝。可他都没不应期,喘了几口气,鸡巴又硬得青筋暴起。 他翻手把她拉起来,让她跪坐在他腿上,双手扣住她的腰,肉棒从下方狠狠捅进去。这个角度更紧,龟头挤开阴唇,直顶她最深处,撞得她子宫口发麻。 她咬着唇,呜咽着想往后仰,可他左手一揽,把她按回胸膛,低哑道:“跑什么?不是说给我睡吗?嗯?”他故意拖长尾音,右手滑到她后颈,捏住那块软肉,鸡巴在她骚逼里浅浅抽动,龟头磨着穴口,烫得她腿根发颤。 爱她!操她!征服她! 将她撕裂!榨干!一遍又一遍! 程汐被折腾得泪水涟涟,高潮了五六次,每一次都像被剥下一层皮,可他仍像一头永不餍足的野兽,紧攥着她不放。 她喘息得几近断魂,破碎地求饶:“言溯离……我受不了了……求你了……” 他眼底烧着股操不死不罢休的火,右手掐住她下颌,逼她直视自己眼中那片疯狂,左手在她臀上“啪”地拍了一记,低吼:“叫我名字,说你是谁的。”他挺胯顶得更狠,龟头撞在她敏感处,像要把她捅穿,疼得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可那股快感又像毒,逼着她迎上去,恨不得把自己撞碎在他身上。 程汐喘着气,真是被折腾惨了:“你的,呜呜……言溯离……我是你的……”这话一出口,言溯离眼底一震,像是被这话烫了一下。 粘腻,嘶哑,婉转。哭哭啼啼,娇娇软软。怎么有人这么可爱,简直要把他的心给喊融化了。 他动作顿住,低头吻下去,唇舌碾过她的嘴,温柔得像在安抚。喘着粗气,胯下几下深顶,总算是射了出来,激热的喷在她骚逼里,烫得她身子瘫软下去。 叁个小时后,程汐瘫在床上,连抬手的力气都被榨干。她喘着气,胸口起伏得像要炸开,心里翻腾着复杂的念头——这男人操得她骨头都酥了,太要命了,再来几次怕是真的要被他干死。 她斜眼瞥了瞥身旁的言溯离,心想怪不得他以前换女人跟换衣服似的,谁受得了他这股疯劲,一夜就能把人干成残渣。 言溯离侧躺在她身旁,气息还没平复,右手抚上她汗湿的背,指腹顺着她的脊椎慢慢滑下,低声道:“还好吗?”嗓音沙哑,透着几分柔意,好像刚才那个疯狂的人不是他一样。 程汐没力气搭理他,闭着眼哼了一声,好什么好!一二叁……四五……六,天啊,都不记得他把她弄泄几回!性爱娃娃都经不住这么摆弄! 他自知确实累着她了,抱着她去清理一番后,给她喂了点水,轻声道:“睡吧。”程汐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眼皮沉得抬不起,心里暗骂,下次绝不惹他,这男人床上是头疯子,再来几次,她真得被他干死在床上。 “这话酸溜溜的……程汐,你吃醋了?” 程汐醒来时,天色尚在晦暗与晨曦的交界处挣扎。窗帘缝隙挤出一线冷白的光,睡意如薄雾缠绕,她还未完全挣脱,身体却先一步感知到异样。 她低眸一看,言溯离修长的手指正嵌在她腿心,指节在她小穴里慢条斯理的摩挲,湿热的淫液黏在他指腹,发出细微的啾啾声。她身子骤然一抖,昨夜的狂乱如烈焰焚入脑海——他像头失控的野兽,鸡巴在她骚逼里肆意冲撞,操得她浪叫失神,阴唇至今肿胀不堪,稍一收紧便酸痛得让她气息急促。 她慌乱侧身欲避,“别乱动。”言溯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低沉中裹着刚醒的沙哑,透出几分慵懒倦意。他半撑起身,坐在她腿侧,裸露的胸膛上几道抓痕泛着刺眼的红,那是昨夜她指甲抠进他皮肉留下的印记。 他斜睨她一眼,眼底掠过戏谑的幽光,“我没打算再弄你,只是给你抹点药。”嗓音平静如水,尾调却拖出几分哄意,像在安抚一只炸了毛的猫。 程汐怔了半秒,低眸去看。他指间捏着一管药膏,透明凝胶被他挤在指腹,涂在她肿胀的阴唇上,冰凉触感渗进皮肤,稍稍压住了那股火辣刺痛。 她咬住下唇,眼底闪过戒备,没吭声,只默默拉过被子裹紧自己,眼神冷冽如霜,分明在防着他,像只竖起刺的刺猬。 言溯离瞥见她眼底的疏离,嘴角轻扯出一抹弧度,笑意却停在唇边,没能爬进他幽深的眼底。他不紧不慢地涂匀药膏,指腹在她穴口轻轻碾了几下,指尖沾着她的湿意,确认每寸肿肉都裹上冰凉,才抽回手,从床头抓过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掉指间的淫腻,纸巾揉出细微的沙沙声。那双深邃的眼始终锁在她身上,专注得像在凝视一件珍宝,偏又带着让人心悸的侵略感。 “还疼得厉害?”他问,嗓音压低,试探中透着隐秘的柔意,像在小心翼翼地触碰她的底线。 程汐冷哼一声,翻身背对他,声音从被子里闷闷传出:“疼得要命,你昨晚跟头喂不饱的狼似的。”语气里尽是娇蛮的抗议,腿根酸软得让她不敢多动,每一寸肌肤都在抗议昨夜的蹂躏。她扯紧被子,像要把自己藏进壳里。 言溯离闻言低笑,听到程汐骂他“喂不饱的狼”时,他后背肌肉微微绷紧,带着愉悦的战栗,又强迫自己放松。他探身过去,将她连人带被子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肩窝,温热气息喷在她颈侧,嗓音染上几分痞意,“别气了,我下回不操得这么狠。上完药了,再睡会儿,嗯?”他嗓音故意放软,透出几分耐心,手掌在她腰侧轻拍,像在哄只炸毛的小兽,可掌心滚烫的温度分明透着势在必得的强势,要真信了他才有鬼了。 程汐被他圈着,鼻尖钻进他身上清冽的须后水气息,意外让人松懈。她懒得挣扎,倚在他胸膛上,眼皮半阖,唇角却突然一弯,懒懒开口:“手法这么熟,怕不是伺候过不少女人吧?”语气轻飘飘,像随手丢出的钩子,尾音却藏着揶揄,分明在刺探他的底线。 言溯离微滞,松开她,从床头柜捞过手机,点开屏幕递到她面前,动作干脆,像要剖开自己给她看。 程汐斜眼一瞥,屏幕上是微信聊天记录,时间戳是一个多小时前。他发给一个备注“周医生”的人:“她被我弄肿了怎么办?药哪买?”对方回了条语音,他没点开,紧接着是文字:“头一回问这个,别笑。”再往下,周医生回复:“药店有消炎止痛的凝胶,涂上就好,这几天别再碰她,你这牲口。” 程汐盯着那几行字,眼底掠过一抹诧异,随即抿唇轻笑,语气冷淡如霜:“这算什么?你把我折腾成这样,还指望我夸你贴心?”她将手机推回,眼底的不屑如刀锋般锐利。疼是他一手酿成的,现在抹点药就想让她软下来?她没那么好哄。 言溯离没急着回嘴,伸手将她重新搂进怀里,手掌在她背上慢吞吞揉着,像在平复她绷紧的神经。他沉默片刻,嗓音沉得像从胸腔深处挤出:“信不信随你,但我从不屑对别人这样。”他眼底燃着复杂的光,语气重得像是砸下誓言,“程汐,你知道我惦记你多久了。言溯离这颗心,只有对着你才他妈是热的!”这话赤裸得像血肉剖开,炽热得要把她烧穿。 程汐冷笑一声,斜睨他:“少来这套甜言蜜语,满脑子欲望的男人不都一样?床上使劲,下了床就忘。”她话锋直白,眼底带着嘲讽,分明不信他半句。昨夜他那股疯劲,分明是个惯犯。 言溯离眉头微拧,眼底掠过一瞬不悦。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俯身凑近她,鼻尖蹭着她的脸侧,温热的吐息喷在她耳根,嗓音低得蛊惑:“错了,程汐。”他顿了顿,眼底燃起暗火,“跟她们,我懒得抬眼,她们跪着舔我,我都不耐烦。可你……”他喉结滚动,声音喑哑,“乖汐汐,我跪着给你舔,好不好…我把舌头钻进去给你舔到喷水,你抓着我的头发,没喷出来不准松手,行不行?”明明是示爱,偏要说的这么色情,像烈酒泼在她耳廓,烫得她耳根发麻。 程汐愣了半秒,随即噗嗤笑出声,眼底水光一晃,像被他这番剖白逗乐。她撑起身,倚在床头,歪头看他,唇角挂着戏谑:“她们那么卖力,你还死缠着我干嘛?我又不跪着伺候你。”语气轻佻,指尖在他胸膛上划了一圈。 言溯离眼底骤亮,猛地凑近她,双手撑在她身侧,眼里闪着猎手般的期待:“这话酸溜溜的……程汐,你吃醋了?”他嗓音压低,带着蛊惑,嘴角微微上扬,透着几分痞意,试探中藏着得意。 程汐翻了个白眼,懒懒推开他的脸,手指在他下巴上轻刮一下,动作轻佻如风:“不要白日做梦。”她语气淡漠,眼底却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分明被他勾起涟漪,又被她强压下去。 他却不退,攥住她手腕,低头在她掌心啃了一口,嗓音染上缠绵:“昨夜你说了你是我的,别想赖。”他眼底闪着狡黠,凑到她耳边低语,“程汐,吃醋挺好的。我乐意跪下来舔你,从脚尖到腿根,只是一定要记得,拴着我,别放手。”这话半真半假,强势中透着渴求,嘴角的笑带着几分孩子气。 程汐眉心一拧,甩开他的手,冷声道:“床上说的话你也当真?”她语气利落,眼底划出一道冰冷的线,分明在拒绝,可指尖无意识蜷了蜷,像在掩饰心底的动摇。 言溯离眼底骤暗,猛地俯身压下去,唇舌在她嘴里横扫肆虐,像要吞噬她的喘息。他吻得她胸口发闷,舌尖在她口腔里搅得啧啧作响,手掌滑到她腰下掐住软肉,胯间硬得发烫的鸡巴隔着被子狠狠顶在她腿根,烫得她身子一颤。他喘着粗气,嗓音喑哑地贴着她耳根低吼:“不改口?那就操到你承认为止。”眼底烧着期待,嘴角却勾着痞笑。 程汐被吻得气息紊乱,舌尖在他唇缝反击一圈,才推开他,声音不稳:“不能公开。”她眼底闪着复杂的光。 言溯离停下动作,眯眼看她,嗓音沉了沉:“地下情?”他手指在她腰侧收紧,指腹嵌进软肉,压抑的不满如暗流涌动。他顿了顿,忽地低笑,俯身在她耳边呢喃:“行啊,藏着也行,只要你晚上喊我名字。”这话带着妥协。 她没应声,坐直身子,眼神冷冽如刀:“我需要你帮我。”她顿了顿,语气平缓却不容置喙,“不能让白璟烨知道我们的事。我想让你劝他把工作室转到言氏名下,我要让 Zolotovik 从白氏剥离。”她眼底闪过算计,像在下一盘棋,他是她掌中的利刃。 言溯离微怔,随即靠回床头,手指摩挲下巴,眼底掠过玩味:“拿我当刀使,嗯?”他笑意不达眼底,语气却透着欣赏,他眯着眼,嗓音低下来,“我给你办妥。但你得给我个准话,哪怕是地下情,我也要个名分。”话音强势得像砸下的铁钉,嗓音深处却藏着隐忍,像在等着她松口。 “溯离,你是我兄弟,这事你得帮我。” 初夏的夜,空气中飘着一缕栀子花香,甜腻得像情人耳边的低语,却被酒吧街的喧嚣碾碎,融进这座城市永不疲倦的脉动。 玉沉香酒吧二楼贵宾区,昏黄灯光投下斑驳暗影。言溯离斜倚在黑色皮沙发上,修长的腿随意交迭,西装外套松垮地挂在扶手,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一截紧实肌肉,腕骨凸起,那双眸子似藏着暗礁的深海,平静表面下暗流涌动,像随时能吞噬一切。 窗外霓虹闪烁,映进他深邃的眼底,他端着威士忌,冰块在琥珀色酒液中撞出清脆声响,像敲在他隐秘的算计上。白璟烨坐在对面,衬衫皱得像被揉烂的废纸,领带歪斜地挂在一侧,眼底血丝密布,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血肉,只剩一副摇摇欲坠的皮囊。他面前的桌上,半瓶波本威士忌摇摇欲坠,酒液荡出圈圈涟漪,映着他摇摇欲坠的心。 他抓起杯子,仰头猛灌一口,喉结上下滚动,像要把自己呛死。酒液顺着嘴角淌下,浸湿衣襟,他却懒得擦拭。杯子重重放下,他嗓音沙哑,透着自嘲:“溯离,我真没想到会这样。”他停顿片刻,手指无意识地在杯沿摩挲,眼底掠过痛楚,“一个多月了,我还是睡不着。一闭眼,全是她。” 言溯离斜瞥他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暗芒,快得像毒蛇吐信划过夜色。他慢悠悠晃了晃酒杯,冰块轻撞杯壁,叮当作响,嗓音低沉平稳,像闲聊般随意:“程汐?她怎么了?”他语气懒散,刻意拉开距离,“程汐”二字咬得生疏又正式,像在试探,又像在掩饰。他抿了口酒,冰凉液体滑过喉咙,却在胸口烧出一团燎原的燥热——那是想起她赤裸在他身下,骚逼湿得滴水,被他操得哭喊求饶时的余温。 白璟烨低笑,笑声苦得像喉咙里卡了碎玻璃,刺得血腥。他声音压低,裹着浓浓自责:“分手了。”他顿了顿,手指在桌上划着凌乱的线条,眼底一片茫然,“她提的分手……连理由都没说清楚,就扔了句‘沉清溪不是回来了吗’。”他揉了揉眉心,疲惫如潮水漫上,像进入了一个永远也走不出来的迷宫,怎么也找不到。 言溯离眉梢微挑,眼底暗了暗,像听到猎物落网的轻响。他放下杯子,指尖在杯沿轻敲,声音平淡如常,却藏着探究:“沉清溪?她不是出国好几年了,怎么又扯上了?”他语气带点疑惑,手指却不自觉收紧,生怕嘴角蠢蠢欲动想要露出笑容。 白璟烨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她前段时间回来了,找了我几次。”他顿了顿,眼底闪过愧疚,“我没忍住,回了几条消息,见了两面。她哭着说自己过得不好,眼泪掉下来时,我有点心软……”他没再说下去,抓起酒杯又灌了一口,酒液呛得他喉咙发烫,像要咽下那点自以为是的无辜。 言溯离嘴角掠过一抹冷笑,快得像风过无痕。他靠回沙发,语气懒散中透着戏谑:“哦,那怪不得。”他顿了顿,像随口一问,“程汐知道了,觉得你还惦记旧人?”他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点,节奏缓慢,如拨弄棋局的闲子。 白璟烨猛抬头,眼底闪过急切:“我没惦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沉清溪是以前的事!她回来找我,我就是一时没拉下脸……”他声音拔高一瞬,随即泄气,“可汐汐不信。她搬走那天,把我删得干干净净,怎么找都不理。”他手指攥着杯沿,指甲嵌进掌心,刺出一道红痕,像在惩罚自己的无能,“她前两天托人传话,说下周有空见面,但只能谈 Zolotovik 的交接。她这是铁了心要跟我划清界限。” 白璟烨最可笑的是,自己拿情谊织了张网,网住了程汐五年,却在沉清溪回来的刹那,自己剪断了线。 言溯离闻言,眼底骤亮,像夜枭嗅到血腥。他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掩住嘴角那抹得意的弧度,嗓音依然平稳:“工作室?什么意思?”他语气带点惊讶,像真不明白,手指却敲得更快,实在是有点压抑不住暗涌的兴奋。 白璟烨苦笑,眼底的痛色浓得化不开,像墨汁滴进清水。他低声道:“她现在要把它从白氏剥出去。”他声音低得像从喉咙挤出,“要是剥离了,我跟她就真没一点牵扯了,估计真的再也不会见我了。溯离,我怎么办?”他眼眶微红,手指攥着杯子,指节咔咔作响,像在压抑一腔即将决堤的崩溃。 言溯离低头抿酒,掩住眼底的窃喜。他慢悠悠开口,语气像闲聊:“她要剥出去?你不肯给她?”他顿了顿,像在斟酌,“话说她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手里那点钱够折腾什么?拿不到 Zolotovik,她会不会把股份卖了,干脆另起炉灶,自己弄个新的重新开始?她好像还挺有天赋的,会不会有投资人跟她谈了?”他声音平淡,像随口猜想,却字字如钩,钓出白璟烨的慌乱。 白璟烨愣住,眼底的光骤暗,像被这句话砸碎了最后希望。他猛抬头,声音慌乱:“卖了?她不能卖!那是……她要是卖了……”他语无伦次,手指攥紧杯子,指甲刺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下,染红桌沿。他喘着粗气,眼底满是绝望,“溯离,她要是连工作室都不要了……我要来有什么用……” 言溯离眼底闪过得逞的光,快得如流星划空。他靠回沙发,语气懒散:“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他顿了顿,像怕刺激过头,又补了一句,“话说,你到底怎么想的?如果不想让她卖股权,把 Zolotovik 给她不就行了。”他随口抛出建议,嘴角微扬,像在看发小踩进自己布下的泥潭。 白璟烨沉默片刻,眼底的光沉下去,像被夜色吞没。他低声道:“卖了我就连她的面都见不着了…我不想跟她彻底断了。”他抬头看向言溯离,眼底闪过恳求,“溯离,要不你帮帮我。把 Zolotovik 转到言氏名下行不行?你接手一部分,她成了 Zolotovik 的大股东,她不用另起炉灶,我也还能见到她……不至于一点机会都没了。”他声音低得像乞求,手指攥着杯子,指尖微微颤抖,像抓着最后一根稻草。 言溯离眼底光芒一闪,像暗夜燃起的火。他抿了抿唇,掩住嘴角的笑意,嗓音平稳:“转到言氏?”他顿了顿,像在认真考虑,“也不是不行。我小叔以前搞过珠宝,矿场资源还在,接手她的供应链没问题。”他语气平淡,像在分析利弊,在商言商。 白璟烨猛抬头,眼底闪过希望,像溺水者抓住了浮木:“那你帮我,我把股份转给你,她也不会觉得我是大股东,会对她有什么掣肘。你给我留我 10%的干股就行,每年分红我不要,只要能跟她时不时见个面。”他声音急切,像抓住一线生机,“溯离,你是我兄弟,这事你得帮我。” 言溯离低笑,嗓音如暗流涌动,带着玩味:“行啊,兄弟的事,我能不帮?”他顿了顿,语气郑重几分,“我来想办法,保证她不会跟你彻底翻脸。你放心,工作室转到言氏,她气消了,说不定还愿意跟你喝杯咖啡聊聊。” 白璟烨松了口气,眼底痛色稍淡,像乌云裂开一线光。他端起酒杯,冲言溯离举了举,低声道:“谢了,溯离。”他仰头灌下最后一口酒,酒液呛得喉咙发烫,眼底闪过一丝释然,指尖的血痕却刺目,像在嘲笑他的天真。 言溯离靠回沙发,指尖在杯沿轻敲,眼底沉静如海,深不可测。他低头抿酒,嘴角微扬,表面温润如玉,像个仗义的兄弟,可谁能瞧见,他心底藏着多少见不得光的算计?那杯威士忌晃荡着,像倒映他隐秘的野心,冰冷却烧心。 用兄弟的血泪铺路,摘下蔷薇,可蔷薇本就带刺,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发现,刺得最深的,往往是摘花的人。 “五年前……你他妈惦记我女人惦记了这么久 言溯离与白璟烨自上次碰面后,各怀心思地推进股权变更。Zolotovik 的交接出乎意料地顺畅,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推着走,半个月便尘埃落定。手续办完那天,言溯离靠在办公室落地窗前,手里夹着根未点燃的烟,凝视窗外霓虹闪烁的街景,眼底掠过一丝不安。他知道程汐的心从不在他身上,她像风,抓不住,也留不下来。他怕她用完他便拍手走人,像六年前那样,连个背影都不屑留下。 六年前在酒吧,她能毫不在意地冷待白璟烨的温柔,彻底消失在他们面前,连姓名都不肯吐露。那时的她,像一匹孤狼,冷心冷肺,言溯离一眼便看出,她和他骨子里是一路人。哪怕她因白璟烨柔了些棱角,但他仍认定,她骨子里还是那个让人摸不透、握不住的程汐。 可程汐的反应却让他始料未及。交接完成的第二天,她倚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咖啡,指尖在杯壁上划拉,眼波懒懒地扫过他:“男朋友的名分,你希望我什么时候给你兑现?”她语气随意,仿佛不知这句话的分量。言溯离愣了愣,喉结滚动,盯着她看了半晌,低笑出声,带着得偿所愿的骚劲:“现在。” 他俯身靠近,手掌扣住她后颈,气息滚烫地贴近她耳边,“女朋友,今晚跟我回家?”程汐斜他一眼,没应声,嘴角却挂着抹若有若无的笑,像春水泛起的涟漪,勾得人心发痒,教人明知是陷阱也忍不住纵身一跃。 从那天起,两人出双入对,像热恋中的情侣。言溯离带她去言氏旗下的私人会所吃饭,亲手为她剥开蟹腿,指尖染上蟹肉的腥味也不在意,俯在她耳边低语:“还想要吗,我再给你剥。”嗓音沙哑,像含了糖。 她去超市挑东西,他跟在身后推车,手臂自然圈住她腰,掌心贴着她腰侧的弧度,像在确认她还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圈子里风言风语传得飞快,有人说程汐攀上了言溯离这棵大树,有人酸溜溜地嘀咕她不过是换了个金主。可没人敢把这话捅到白璟烨跟前——谁不知道他跟程汐分手后痛不欲生,谁敢去触这个霉头? 陆子昂憋不住,约言溯离出来吃饭。他挑了家隐秘的私房菜馆——“墨肆”,藏在城南一栋低调的独栋别墅里。院中几株海棠已谢得只剩残红,配着黑瓦白墙,透出一股萧瑟的哀意。餐厅内光线昏暗,铜吊灯洒下暖黄光晕,木桌上摆着青瓷餐具,角落焚着沉香,烟雾袅袅,静谧得像另一个世界。服务员一身暗色唐装,步履轻得像影子,端上菜便退下。 六月的晚风从院中灌进,咕咚灌一口,眉头皱紧,琢磨着怎么开口。他知道言溯离最近跟程汐走得近,希望能劝劝言溯离,免得兄弟间撕破脸。 约定的时间刚过一刻钟,言溯离推开木门走进来,身后竟跟着程汐。她穿了件淡蓝色丝质连衣裙,裙摆轻薄,随风贴着腿,露出小腿莹白的弧度,脚上踩着双细带凉鞋,脚踝纤细得像能一把握住。陆子昂眼皮一跳,暗骂言溯离不守规矩——不是说好私下聊聊吗,怎把她也带来了? 言溯离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微扬,毫不在意。他拉开椅子让她坐,手指自然搭在她肩上,低头问:“喝点什么?冷的还是热的?”嗓音低柔,裹着伪装。 程汐懒懒靠着椅背,随口道:“冰杜松子。”他嗯了一声,转身朝服务员比了个手势,动作熟稔得像在家伺候惯了。 言溯离当然知道陆子昂想说什么,可他偏要带她来——不是为了炫耀,而是要让圈子里那些嚼舌根的人明白,程汐是他的,谁也抢不走。更何况,他清楚白璟烨迟早会知道,而他乐于让白璟烨早点明白自己与程汐已经是过去式了。 陆子昂看得眼皮一跳,手里的清酒杯晃了下,酒差点洒出来。这还是他认识的言溯离吗?那个换女人如换衣、冷眼看尽风月的言少?在程汐跟前,他收了满身戾气,像头被驯服的狼,连爪子都藏起,只剩摇尾巴的份儿。 桌上添了几道菜:炭烤鳗鱼配山椒酱,肉质焦香软嫩;一小碗蟹黄拌乌鱼子,咸鲜浓郁。陆子昂夹了块鳗鱼塞嘴里,没滋没味的嚼着,硬着头皮找话:“以前看你俩不对付,冷得没人敢凑一块儿想。现在瞧着,还挺有夫妻相的。”他这话说得勉强,嘴角抽了抽,像给自己找台阶。 言溯离闻言,眼底一亮,像抓住了甜头。他放下筷子,转头看程汐,兴致勃勃地问:“哪儿像?”嗓音雀跃,光听见“夫妻”俩字就让他心跳快了几拍,像个得了糖的孩子。陆子昂被他这反应噎住,脑子飞快转了转,嘴上开始胡诌:“咳,眼睛吧,眼尾上挑得一模一样。鼻子也像,高挺得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还有鼻子,高得跟画出来似的,鼻梁那弧度,睫毛都老长,像刷子似的……对了,瞳孔颜色也像,仔细看是那种……呃,深棕带点暗紫,嘴唇也…啧,都是薄唇,抿嘴的习惯看起来差不多。还有手指,指甲盖都亮得跟涂了油似的……呵呵,真的很亮哈……” 他越扯越离谱,自己都听不下去了,心想这瞎话连狗都不信,赶紧补一句:“反正吧,就感觉像,气质啥的,都外冷内硬,谁也别想猜透。”说完端起清酒猛灌一口,眼角抽抽。 程汐听了,嘴角微微一弯,懒懒抬眼看他俩:“外冷内硬?我倒觉得他挺会哄人的,没那么硬。”她揶揄道。 言溯离指节在桌下收紧,喉咙轻咳一声,语气生硬地回:“哪儿不硬了?”他顿了顿,唇角微扬,俯身压低声音在她耳边暧昧道:“硬不硬,晚上你再试试?” 陆子昂差点被清酒呛到,瞪大眼盯着言溯离,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这家伙也太骚了吧?他认识的言溯离什么时候这么下流又黏人了?他憋了半天,干笑两声:“你……真行。” 程汐闻言,眼波微动,没接话,只是端起酒抿了一口,懒得搭理。言溯离见她不恼,眼底笑意更浓,手指在她肩上捏了捏,像得了默许的鼓励。可他不知道,女人最擅长的,就是让你以为你赢了。 陆子昂瞧着这架势,心底叹气,筷子戳着盘子,暗劝自己冷静。 程汐起身去洗手间,陆子昂才试探开口,嗓音带点不爽:“你跟程汐啥情况?都是兄弟,别为个女人搞得没法处。”他顿了顿,皱眉加句:“你玩女人玩惯了,可程汐是璟烨的,兄弟的女人不能动啊。” 言溯离冷哼一声,把清酒杯重重搁下,嗓音低沉:“她现在是我的女人!这话说一次就够了。”他斜靠椅背,嘴角微沉,手指轻敲桌面,眼底掠过一抹怒意。 陆子昂见他这副再多说一句就掀桌的模样,被噎得无话可说。他劝不动,暗暗琢磨:不行就去找白璟烨聊聊,最好他已经放下了。可还没等他行动,白璟烨自己就撞上了枪口。 七月初,热浪滚滚,从早烫到晚,台风前的低气压提前压城,空气黏稠得像蒸笼,呼吸都烧喉。白璟烨收到一迭匿名照片,装在皱巴巴的牛皮纸袋里,像谁随手塞进他家信箱的。 他拆开一看,照片上是言溯离和程汐:他拆开一看,照片上是言溯离和程汐:在言氏酒店停车场,他低头吻她,她仰起脸,眼底毫无抗拒;在商场,她靠着他肩翻看衣服;在餐厅,他夹菜喂她。照片角度刁钻,显然是偷拍,可照片里的男女却比偷拍者还坦荡,像在嘲笑他的后知后觉。 为什么这么坦荡?因为他们不是偷偷厮混,是正大光明在一起啊!——厮混尚有挽回余地,正大光明却彻底无隙可乘。 白璟烨脑子“嗡”的一声炸开,眼底血丝爬满,像被烈火烧透的蛛网。照片被他捏了两天,第叁天清早,他终于绷不住,冲到言氏集团。安保拦不住半步,当他闯进总裁办公室时,言溯离正低头翻文件。白璟烨一拳挥过去,正中他下巴,言溯离头一偏,嘴角渗出血丝。 “知道了?”言溯离抹掉嘴角血丝,冷笑一声,嗓音夹着刺耳的挑衅。 “你他妈还敢提!”白璟烨咬牙怒吼,挥拳直冲他面门。 言溯离扣住他手腕,硬生生挡住,“刚才那一拳算我欠你的,Zolotovik 的事,我做事确实不厚道。”他甩开白璟烨,站直身,眼底寒意迸发,手指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口,“至于她?你早没资格管了,分都分了!” 白璟烨胸口剧烈起伏,眼底怒火翻涌,嘶吼道:“分手算个屁!我从来没放手!”他拳头胡乱砸过去,像要将满腔悔恨砸碎。茶几被撞翻,玻璃杯摔在地上,碎成一地渣,像他们碎裂的交情。 言溯离侧身躲开,膝盖狠狠顶在他腹部,将他撞退几步,嗓音冷得像刀锋:“没放手?你倒是问问她认不认!玉沉香的事你忘了?如果那天我没喊你过去,你哪来的五年!她本该是我的!” 白璟烨僵住片刻,猛地回神,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五年前……你他妈惦记我女人惦记了这么久!”他拳头攥得青筋暴起,声音几乎是从喉底挤出。 男人总以为拳头能争出输赢,可女人早就站在局外,冷眼看他们自相残杀。白璟烨和言溯离打得头破血流,却忘了,程汐从来不是谁的战利品,她是风,掠过指尖时缠绵缱绻,离去时却连影子都不留——她是他们梦中的猎物,却也是他们永远的猎手。 “行,程汐,你赢了。” 程汐与白璟烨分手后的五个月后,言氏与白氏的商业战进入白热化的阶段,程汐与言溯离提了分手。言溯离也没想到,她就这么突然的,要将自己这艘船弃之不顾。 程汐与他分手的那个晚上,十一点刚过,距白璟烨生日还有五十分钟。窗外城市低鸣,像在屏息等待午夜。 程汐站在落地窗边的书桌前,窗外霓虹闪烁,像无数只眼睛窥视着这场终局。她手指轻触那张黑卡,边缘凉得刺骨。她没看言溯离,只淡淡开口:“还给你。”声音冷得像冬夜的霜,平淡中藏着决绝,四十叁层的高度使空气稀薄得像两人之间那根摇摇欲坠的线。 言溯离坐在沙发上,手里的酒杯微微倾斜,琥珀色的威士忌在杯壁间荡漾,冰块撞击出细碎的声响,像他心底碎裂的自尊。他猛地站起身,杯子被重重搁在茶几上,酒液溅出几滴,洇湿了木面,像血迹干涸前的挣扎。他迈开长腿逼近她,影子投在她身上,像一张网,妄图能将她困住。他的锁骨上分明还残留着昨夜她的抓痕,红得刺目,可昨夜的缠绵,此刻在她眼里却似从未发生。 “好好的,为什么要分手!”他的嗓音低哑,带着咬牙的怒意,藏着不肯示人的慌乱。他跨步逼近她,气息滚烫地喷在她颈侧,夹杂着威士忌的辛辣和隐忍的火气。程汐唇角微抿,眼底闪过一丝不耐——这男人怎么非要黏糊糊地纠缠,跟他在外人面前的霸道模样判若两人。她懒得编理由,跟白璟烨都是说断就断,他又凭什么? “你非要理由,那就嫌你脏。”她抬起眼,这个理由简直要惊醒落地窗外的月亮。她顿了顿,故意放慢语速,字字清晰,“怎么,你需要我找一个体面的理由?” 言溯离眼底沉下去,像坠入深渊的石子。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翻涌的血气,声音从齿缝挤出:“跟你在一起后,我有没有碰过别人,你还不清楚?”他上前一步,手掌撑在她身侧的玻璃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玻璃冰凉的触感渗进他掌心,可他浑然不觉。他的脸逼近她,鼻尖几乎蹭上她的,气息紊乱,像在乞求,又像在威胁。 “那以前呢?”程汐眼底冷光一闪,语气轻飘飘却重如千钧,“你那些风流账?”她推开他胸膛,像嫌恶似的拉开距离。言溯离愣了半秒,随即冷笑,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以前的事,你也介意?你同意跟我在一起时,怎么不说?”他攥住她的手腕,指腹嵌进她皮肤,力道重得像要碾碎她的骨头,眼底烧着不甘的火,“现在翻旧账,是嫌我伺候得不够好?” 程汐挣开他的手,手腕上烙下一圈红印。她退后半步,冷笑:“怪我提晚了?可这几个月,你不也捡了个便宜?”她歪头看他,唇角微扬,笑意却不达眼底,“我跟你睡了那么多次,你哪里亏了?” “你不能随便扯个理由就要我认!”言溯离呼吸急促,眼底烧着压不住的火。他猛地扣住她肩膀,指尖掐进她软肉,嗓音低吼,“我不同意分手!程汐,你听清楚,我不同意!”他停顿一瞬,眼眶泛红,声音低下来,像从喉咙里挤出血,“你不能就这么扔了我。”像在用尽全力挽住那根即将断裂的绳。 程汐皱眉,眼底掠过厌烦。她抬手拨开他落在肩上的手指,声音硬得像冻土下的石:“分手不需要你同意,我只是告知你。我睡腻了你。”程汐盯着他,仿佛在想怎样才能将他撕得血淋淋。“想换个新的。”她停顿,吐字缓慢,每个字都像钉子,狠狠扎进他心口,只为让他松手。 “程汐,你是我的!听到没有!”言溯离声音低哑,像从胸膛里撕出的诅咒。他攥住她双臂,把她按在窗玻璃上,冰面贴着她脊背,冷得像要把她冻住。他俯下脸,鼻尖蹭着她的耳廓,低语:“别逼我弄坏你。” 他手掌悬在她颈侧,指尖颤抖,想掐下去让她喘着求他收回那些话。可他停住了——他怕一用力,她会真碎了。 “呵,你甚至都不如白璟烨,死缠烂打?”程汐仰头看他,眼底恶意更浓,“你是不是不如他?”她的话像一盆冷水,泼得他心火骤灭。言溯离胸口剧烈起伏,眼底的火被她这句话浇得更旺。他松开她,转身抓起茶几上的酒杯,仰头灌下一大口,酒液顺着嘴角淌下,浸湿衬衫领口,像他淌下的血泪。他猛地回身,指着她,嗓音沙哑得像撕裂的布:“你他妈就是仗着我爱你!我掏心掏肺,你!你连一点心都不肯给!” “是啊,那又怎样?”程汐靠着窗台,眼底冷冽如冰,“你又是什么好东西?觊觎兄弟女人整整五年,还装得道貌岸然。”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他僵硬的脸,唇角微弯,“言溯离,别把自己的爱说得那么高尚。” “所以你是这么看我的!”言溯离眼底的光骤然沉没,像坠入无底的井。他盯着她看了半晌,低笑出声,笑声苦涩得像失去了全部,“所以你根本瞧不上我,却还跟我睡了几个月,真是委屈你了!”他眼底闪着自嘲,手掌狠狠拍在茶几上,杯子应声摔地,碎成一地渣滓,像他碎裂的自尊。 程汐没说话,垂下眼,眼底掠过一抹复杂的光。言溯离看着程汐:“你就是想利用我从白璟烨那儿把 Zolotovik拿到手,对吧?”他眼底烧着最后一丝希望,像在等她否认。他上前一步,声音低得像从喉底挤出:“说啊,程汐,是不是!” 她侧过脸看向窗外,霓虹灯光映在她眼底,像一片死寂的湖。言溯离低笑,笑声里裹着浓浓的自嘲,他是个商人,有些事情不是看不明白,只是他不想去想。彼时的温存此刻化成刺向心口的利刃,原来连情动时的喘息都是算计。 为什么程汐分手那天,让他去白璟烨的客房接她,为什么接完后用“不想睡兄弟的女人吗?”激他,为什么要拿到Zolotovik后才同意在一起,为什么在一起后马上又要分手! 言溯离踉跄退后,脑中闪过这五个月的片段,一件件一桩桩,都他妈从一开始她就想好了!每一步都像钩子,钓着他一步步入局。 他靠着沙发坐下,眼底的光彻底熄灭:“还不够!你还要利用我彻底甩开白璟烨,让我跟他斗得两败俱伤。两家现在都焦头烂额,这会儿分手,他不会让我缠你,我也不会让他跟你复合,大家都出局,相互制衡,干干净净。” 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你可算的真是长远,所以,从我抱你离开那时候就是你的计划吗?” “问这些有意义吗?工作室你帮我拿到了,我也陪了你几个月,算是回应了你多年的痴心。钱货两讫,不好吗?”程汐终于开口,语气平淡,像在谈一笔交易。她抬起眼,目光直刺他心口,像要看穿他的灵魂。 “你这是把自己卖给我?”言溯离猛地抬头,眼底猩红一片。他猛地起身,逼近她,双手撑在她身侧,指节因用力而发抖。他沉默片刻,低声问:“程汐,你真没心是吧?”嗓音里裹着怒火,却像在问自己。他伸手攥紧她手臂,指腹嵌进她皮肤,像要捏碎她的冷漠,“我他妈对你怎样你不清楚吗!你当我是什么?你还要跟我钱货两讫!你把自己又当什么!” 程汐垂眸看着他攥着自己的手,眼底掠过一抹复杂的光,随即冷笑:“不然呢?”她抬起眼,目光直刺他心口,“言溯离,我在第一晚就告诉你了,我从没说过要跟你长长久久。”她顿了顿,声音低下来,像嫌不够残酷,又补了一句,“你不也乐在其中?” 言溯离僵在原地,眼底的光一点点熄灭,像被她这句话抽干了血。他松开手,后退一步,喉结滚动,半晌才挤出一句:“行,程汐,你赢了。”他转过身,抓起外套甩在肩上,脚步踉跄地走向门口。 手掌按住门把手时,他顿了顿,低声道:“别后悔。”声音沙哑,像风吹过废墟。门关上的瞬间,房间陷入死寂,只剩窗外霓虹灯的闪烁,像在嘲笑这场无疾而终的纠缠。 言溯离的独白:命运之弦上的光与尘 那天,言溯离离开时撂下的狠话像一串哑火的子弹——徒留一声空响,嘲弄着他的自以为是。“别后悔”——是最虚张声势的诅咒,落在程汐耳中不过是掠过耳畔的杂音,她从不后悔。她是风,掠过时带走温度,留下空荡的掌心。后悔的,是那些被她拂过的男人,像他,像白璟烨,徒留一地被摔碎的心。 白璟烨曾握着 Zolotovik,那是他与程汐五年纠缠的最后筹码。她想要它,她还肯要他的东西。而言溯离呢?他如今真的受不了程汐不要自己的东西——那张黑卡,那间四十叁楼的套房,还有他给她的的那些能在言氏畅通无阻的权限。 他再没踏足那间套房,不是不愿,而是不能——那扇门如同一道深渊,推开便是真相的审判,空荡的房间会逼他直面她的离去。他选择蒙住眼睛,宁愿活在幻觉里:她仍睡在那张床上,黑绸睡裙贴着她的腰线,鼻息轻浅,锁骨上的吻痕未褪,仍在他的掌中。 白璟烨放不下的,是五年细水长流的浸润,从好奇到动心,再到习惯成瘾。而言溯离呢?他不敢直面的,是那一眼的沦陷。 是的。谁都不知道,他对她一见钟情。 这是他心底最深的秘密。 那年“玉沉香”的暗红灯光下,程汐站在吧台后,像一株风干的芦苇,瘦得锁骨硌手,脸颊没多少肉,皮肤却白得像薄纸,透着倔强的清冷。她与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不同,她是寒泉,是深渊,是他一眼望去便跌入的罪。他第一眼看见她,心跳便失了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撕裂,拽进某个他不敢命名的黑暗,仿佛在灵魂深处叩响的回音。 他厌恶这种不受控的感觉,像个高高在上的王者突然被剥去冠冕,赤裸地暴露在未知的情绪前。他试图忽视她,可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追随——她在人群中穿梭,手指泛着青白,端着托盘时低眉顺眼,像只误入狼群的小鹿。 她被刘总刁难时,他听见自己体内传来绳缆崩断前的尖锐颤音。他坐在二楼,手指攥着威士忌杯,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想下楼,掰断那只油腻的手腕,可理智像铁链,死死锁住他的脚。他不敢多看她一眼,只冷声喝止,生怕目光泄露心底的躁动。 后来,她被下药的那夜,命运像个狡黠的赌徒,将她推到他面前。她瘫在沙发上,药性烧得她意识模糊,白腻的皮肤泛着潮红,汗珠滚落颈侧,像一株被暴雨打湿的芍药,艳得摄魂。她的呻吟细碎如丝,带着不自知的媚意,像针刺进他骨缝,勾得他喉头发干。他无法抗拒她的吸引,却又不愿承认自己在失控。他觉得自己像个站在悬崖边的人,脚下的土地正在崩塌,而她是那道深渊,诱他坠落。 他用尽最后的理智拨通了白璟烨的电话,以此囚禁所有妄动。将她拱手让人——那是他做过最蠢的事,也是他最刻骨的后悔。他看着白璟烨冲进包厢,柔声唤她“xixi”,而她哼了一声,像猫儿回应主人。他站在门外,指尖夹着未点燃的烟,眼底烧着郁气,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那一刻,他恨自己,为什么要把她让出去,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她落进别人的怀里。 之后的五年,他的目光总绕过人群,第一时间落在她身上。她跟白璟烨并肩而立,他却在暗处,冷眼旁观,心底却像被剜了一刀。他试图用其他女人填补那道裂缝——她们有的才华横溢如她,有的坚韧不屈如她,有的肤白如霜如她,有的笑时梨涡浅现如她。他并非刻意寻找替身,只是要证明那股噬心的冲动是荒谬的、可笑的,是他能挣脱的幻觉,只是想证明她并非不可替代。 可每一次欢场散尽,那些女人躺在他身边时,心底的空洞却愈发清晰,像个无底的深井,吞噬着他的自欺欺人。那些女人像流水,淌过他的指缝,留不下一丝痕迹,而她却像烙铁,已然烫进他的骨髓。 直到那天,她一个电话打来,如雷霆劈开了他的伪装,那身精心锻造的盔甲轰然碎裂,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渴望。他冲到白璟烨的房门口,抱走她,脚步踉跄却坚定,像终于抓住了一直追逐的幻影。他将她拖进自己的领地,像野兽叼回巢穴,再不肯松口。后果如何,与发小的友谊是否会碎裂,白言两家的商业版图是否会动荡,他都不在乎。他只知道,他想要她,想要得发了狂。五年来的隐忍在那一刻化为灰烬,他终于抓住了这个机会,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她给了他五个月,正式在一起不过叁个月。每一天,他都觉得生命像被填满了一块缺口,变得完整。她就该是他的,五年前就该是他的。他甚至想,若时光能倒流,他要在她被领养时,将她带回家,把她养在言氏的花园里,让她如花般绽放。不,更早,在她被丢进孤儿院时,他要抱回那个小小的她,一点一点养大,让她不必经历风雨,像圈子里那些人家的掌上明珠一样,公主般无忧无虑长大。可现实是残酷的,她给了他一场空欢喜,像风掠过指尖,留下一丝缠绵便无影无踪。 如果他像白予澈那样,从心理学的书页里拆解这团未知的情绪,或许会在某个瞬间停下目光。那种致命的吸引,那种否定后的沉沦,都会有答案。那时一见钟情的悸动,是他从不承认,却逃不过命运的轨迹。 未来某天,他将看清,那一眼的心动并非偶然,而是命运在暗中埋下的引线。他爱上她,是宿命,是诅咒,是他血液里奔涌的渴望,低声呢喃她的名字,像祈祷,又像忏悔。那是一条无形的锁链,注定将他困在她的罗网中。 介时,他将要面对更深的深渊,而她,却是他永远无法拥有的光。 “我比退潮时的沙滩更喜欢收集姐姐的宝物。 深秋的时候,以苛刻闻名的奢侈品牌 Karlofné 珠宝线破天荒启动“遗珠计划”,声称要寻找被资本埋没的独立设计师。消息传开,业内哗然,像一颗石子砸进死水,涟漪下藏着暗流。 程汐为白氏设计的星芒系列躺在对方评审台上,被拆解成一串评估数据,一行加粗的推荐语。烫金邀请函躺在橡木工作台上,火漆印是 Karlofné 的月相图腾,银钩般悬在纸面,仿佛要牵引出暗潮。他们说要给她一座桥,那座桥叫“遗珠计划”。 遗珠。她咀嚼这个词,骨瓷杯沿洇着半干的口红印。技术支持、限定联名、扶持新锐。玻璃窗外,深秋的风正撕扯她的倒影。 圈子里议论纷纷,有人说这是白氏斡旋的补偿,有人说这是言氏谈判后的遣散费。但没人发现合作附件里蜷缩着一条特殊条款——总部将派驻技术督导。签字栏钢笔划痕太深,力透纸背,像有人隔着经年时光在刻碑。那个名字叫 Dante Chen。 --- 见到 Dante Chen 时,程汐险些被他的青春气息灼伤视网膜。她并不知道派来的技术督导会是这样一个年轻的大男孩——棒球外套松松垮垮搭在肩头,卫衣兜帽里漏出几绺挑染银灰的碎发,耳骨钉上的红钻闪着火一样的光,整个人像从美高校园剧里剪下来的片段。 “Karlofné 技术督导 Dante Chen,请多指教!”他咧开嘴,笑得像个捧着蜜罐的孩子,甜得有些过分,露出颗小虎牙,尖尖地嵌在唇边,像刚从壳里钻出的幼蟹,带着点未经打磨的野性。 他指尖精准按住她正翻阅的合同附录页,“姐姐在看切割专利条款?这部分我熟!” 程汐愣神的刹那,少年已经滑坐到她对面的高脚凳上,长腿支地晃悠着,棒球手套随意扔在案几,露出腕间黑色运动护腕。他掏出工作证,吊绳缠着个美人鱼挂件,女性化的设计在他身上显得突兀。他打开笔记本,指尖敲击键盘,像狙击手扣动扳机。 “我的背调资料?”他歪头眨眨眼,把平板推到她面前,屏幕幽光映得瞳孔泛着冷调的灰蓝,“麻省理工材料科学四年级,Karlofné巴黎总部实习半年,参与过黑潮区珍珠母贝仿生镀层技术优化………”他忽然倾身凑近,带有鸢尾根的香调压了过来,“但那些都不重要啦!总部派我来是因为——” 他声音忽然低下去,像猎豹收起肉垫里的爪尖,睫毛在眼下投出阴翳,“我比退潮时的沙滩更喜欢收集姐姐的宝物。”却又在程汐抬眼的瞬间切换回灿烂笑容,抛接着一颗软糖:“开玩笑的!其实是因为我便宜又好用嘛!” 程汐坐在工作台前,指尖轻叩着那份烫金邀请函,耳边还回荡着 Dante Chen 那句“便宜又好用”的调侃。她抬眼瞥了眼对面晃悠着长腿的少年,棒球外套的袖口滑到手肘,露出腕间那条黑色护腕,护腕边缘隐约有汗渍浸出的痕迹,像刚从球场跑回来的热血模样。她微眯了眼,语气平淡:“你的名字听着挺洋气。” Dante 闻言,笑得更灿烂了些,露出颗小虎牙,像阳光底下闪着光的碎贝壳。他从高脚凳上跳下来,单手撑着桌面,俯身凑近了些。他身上那股鸢尾根的清冽混着汗水的咸味,居然意外的好闻。她心底掠过一丝念头——这小子履历硬得像块钢板,可这散漫劲儿又像没吃过苦的少爷。她没深想,只当是豪门圈里常见的怪胎,懒得费神去猜。 灰蓝的瞳仁里映着她微蹙的眉:“洋气吗?哈哈,姐姐喜欢就好!其实是我自己取的,小时候家里乱七八糟,父母分开后,我就跟着我妈了,后来改了个名字,觉得新名字挺酷的,就一直用着。”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笑意里多了层意味不明的柔:“Chen 是母姓,陈嘛,‘陈醋’的陈。” 程汐挑了挑眉,指尖在桌面上划出一道浅痕,“改名字?”她语气里带着点好奇,却没追问下去,只淡淡一笑,“Dante,听着像个诗人。”她想起但丁的《神曲》,地狱的烈焰与天堂的颂歌。 程汐目光重新落回那份合同附录。她手指摩挲着纸页边缘,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回想他刚才的话——单亲、母亲、改名字。倒也没什么特别的,豪门圈子里这种事不算稀奇。她没多想,随口问:“那你母亲是做什么的?听着挺忙。” Dante 直起身,懒洋洋地靠着桌沿,手指敲着桌面,像在弹奏什么无声的曲子。他歪头想了想,语气轻快:“她啊,生意人呗,忙着折腾些产业,珠宝啊、地产啊,乱七八糟的。我小时候老跟着她飞,巴黎、米兰、纽约,腻歪了就自己找点乐子。”他耸了耸肩,笑得漫不经心:“后来嫌麻烦,就改了名字,省得老被人问来问去,‘你谁家的呀’、‘跟你爹一个姓怎么不随你爹混’。烦。” 程汐微微挑眉,抬头看他一眼,没说话。他这话半真半假,听着像句玩笑,可语气里又透着点倦怠,像真被那些盘问磨得没了脾气。程汐低头翻平板,履历扎实得刺眼——麻省理工、Karlofné巴黎总部实习——却年轻得让人嫉妒。她指尖点着屏幕,“履历不错,怎么不在总部待着?我这项目听着高大上,其实是噱头,你学不到什么。” Dante 闻言,笑得更开心了,眼底像藏了星子。他从桌上抓起颗软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含糊道:“总部有啥意思?我都待够了!人多规矩多,憋屈。我就喜欢这种小项目,自由,还能跟姐姐这样有意思的人搭档。” 他嚼着糖,眼底像藏了星子,“再说,‘皈依’这主题多有意思!男用珠宝,硬核不娘炮,特适合我这种糙汉子。”他拍胸口,外套皱得一塌糊涂,却衬出几分少年气。 程汐嘴角微抽,懒得理他的俏皮话,低头翻任务书。 “皈依”这主题确实有些特别,男用珠宝,材质硬朗,线条简约,讲究克制与力量的平衡。她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几款雏形——黑曜石嵌铂金的戒指,钛合金打造的袖扣,冰冷的金属质感中藏着点难以言喻的归属意味。 她指尖在纸上勾画了几笔,随口道:“你对‘皈依’怎么看?别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说点正经的。” Dante 闻言,笑容收敛了些,眼神却亮得吓人。他拉过把椅子,挨着她坐下,膝盖不小心贴着了她的腿,隔着牛仔裤都能感觉到他膝头的热度。 他像是没察觉,低头盯着她手里的草图,语气认真起来:“皈依是交付。不是低头,不是认输,是把最硬、最锋利的东西,交给能握住它的人。”他指着她画的戒指,“男人的珠宝,不是装饰,是归属,是信仰。” 他指着她画的戒指,“像这个,钛合金硬得像刀,蓝宝冷得像海,可合在一起,就是一种……嗯,归属感。像潮汐离不开月亮,鱼离不开水。” 程汐皱了皱眉,抬头看他一眼。他的话听着玄乎,可又有点意思。她低头继续勾画,语气平淡:“海水和月亮?你还挺浪漫。”她没当回事,只觉得这男孩脑子里装了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Dante 却没停下,声音低下去,像在自言自语:“我挺喜欢海水的,包容万物,又牵引万物。月亮是它的影子,水是它的命。” “十五岁时我见过最美的海,比玻利维亚天空之镜还要让我窒息。”他说话时睫毛在眼下打颤,“那时候我就想啊…要是能变成鱼就好了。”他指了指自己工作证吊绳上的美人鱼挂件,笑得一脸纯真:“喏,这个就是我从巴黎淘来的,小玩意儿,带芯片防丢失,挺好玩的。挺有意思。”他笑得一脸纯真,手指拨弄着美人鱼挂件,红宝石在灯光下晃出一抹血色,“留着玩儿吧,姐姐戴着肯定比我合适。” 程汐瞥了眼那挂件,工艺精致得有些过分,鱼尾的鳞片细腻如真,红宝石切面折射出幽深的焰光,像一滴凝固的血,像是什么手工定制的限量款。她摆了摆手,语气平淡:“不用,我不爱戴这些。”她低头继续画图,压根没注意到 Dante 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 Dante 撇了撇嘴,像是被拒绝的小狗,耷拉着脑袋把挂件塞回兜里,低声嘀咕:“那我先留着,总有一天你会想要的。” 他这话说得轻,像是被拒绝后找台阶,可语气里却藏着点固执,像在立什么无声的誓言。程汐没听见,她注意力全在草图上,指尖勾勒出一枚胸针的雏形——钛合金基底,嵌一颗深海蓝宝,线条如潮水般流畅,像是某种隐秘的归属。 Dante 盯着她侧脸,目光像被钉住,挪不开也移不走。那双灰蓝的瞳仁深处,藏着一团炽热的焰,他低声呢喃:“姐姐画得真好……像为我定制的一样。”这话说得含糊,像随口一说,可他嘴角微勾,笑得像只偷腥得逞的猫。 程汐没抬头,只当他在胡说八道,随口应:“少贫嘴,帮我看看这材质搭配行不行。”她把草图推到他面前,指着那枚胸针的设计:“钛合金配蓝宝,理念挺好,但会不会太冷了?” Dante 接过草图,指尖不小心擦过她的指节,触感凉得像冰。 有点想握住指尖替她暖一暖的冲动。他赶紧低头,认真看了眼,语气恢复了那股青春洋溢的轻快:“冷是冷了点,但加点细节就活了。比如这儿,蓝宝周围嵌一圈细碎的黑钻,像月光洒在海面上,整体会温柔点吧。”他抬头冲她一笑,眼底亮得像星子:“就像姐姐,面上冷,其实很温柔。” 程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夸奖弄得一愣,皱眉瞥他一眼:“你这嘴,抹蜜了?”她语气里带点揶揄,可嘴角不自觉上扬了点。Dante 笑得更开心了,凑近了些,雪松香混着热气扑过来,语气软得像撒娇:“那是,专门为姐姐抹的嘛!” 她无奈摇头,“行了,下午有空没?陪我去材料市场挑蓝宝石样品。” “有空有空!”Dante 跳下高脚凳,动作轻快得像只松鼠,“姐姐去哪我都奉陪。材料市场我熟,保证挑最好的!”他抓起外套甩上肩,眼底兴奋藏不住,“走吧,我开车,姐姐坐副驾。” 她收拾桌面,起身时目光扫过他的素描簿,那枚“皈依”戒指摊在纸上,蓝宝石像凝固的海水,银丝缠得像虔诚的锁链。她推开工作室的门,冷风卷起碎发。他跟在身后,拉开车门,手撑车顶,笑得灿烂,“姐姐上车,今天我给你当司机,保证稳!” 车子启动,引擎低鸣如潮水涌动,窗外的深秋景致飞速后退,像一幅被风撕碎的画卷。Dante 握着方向盘,嘴角挂着抹若有若无的笑,眼底藏着无人能窥见的炽热。他轻哼了句歌词,低得像耳语:“你是我的海,我是你的鱼……”风声盖住了他的声音,程汐没听见,只觉得这男孩身上有股说不出的劲儿,像阳光下的海面,亮得晃眼。 然而,她下意识忽略了——海面下,肯定藏有深不见底的暗涌。 “汐汐,你会喜欢的……” 深秋的尾巴还拽着几分暖意,风轻轻拂过程汐的耳廓,像孩子的手指试探着触碰她的记忆。 她侧过脸,目光扫过身旁的 Dante Chen,他正握着方向盘,手指松弛却有力,嘴角微微上翘,透出几分漫不经心的锋芒。 棒球外套歪歪斜斜地挂在肩上,袖口推到肘间,小臂的肌肉线条紧实如新拉的琴弦,带着少年独有的张力却又隐隐展露出成年男性不容忽视的霸道。他轻哼着一串模糊的音节,嗓音低柔,像在哄劝风声入梦,又像在诉说一段故事。 “姐姐,我们去哪儿?”他转过脸,冲她露出一个笑,瞳孔里的光像书脊裂缝里渗出的微尘,仿佛他曾站在她记忆的某个角落,凝视过她未曾察觉的瞬间。 程汐微怔,眼睑轻抬,随即收回视线,语气淡得像一潭未被风触及的湖:“材料市场,不是说了吗?”话里藏着一丝不耐,像被他没话找话的热乎劲儿烫了一下,又不好发作。 Dante 轻“哦”了一声,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出几下轻快的节拍,骨节分明的手背在车内昏黄的光线下微微跳动,像个闲不住的少年,随手拨弄着空气中的尘粒。他咧嘴一笑,露出那颗尖尖的小虎牙,像一枚刚从硬壳里挤出的果仁,带着未被岁月磨平的锐气:“那忙完后,我带姐姐去个地方,保证你没见过!”说话间,他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深邃得像在描摹她眉骨的弧度,随即又被笑意掩去。 程汐眉心微蹙,拧出一道浅浅的弧,未置可否。她是个i人,习惯了沉默,性子冷淡,像深秋的湖面,连一丝涟漪都吝于荡起。 白璟烨和言溯离也是i人,他们披着豪门的壳,日日与人交锋,可实际上待人也裹着一层疏离的气息。 可 Dante 不一样,他是个E人,像一匹挣脱缰绳的野马,蹄声踏碎了她的寂静,让她再无处藏身。她瞥着他晃荡的长腿和那双闲不住的手,心底浮起一个念头:这男孩真是有趣。 “有趣”是个微妙的词,像藏在书页缝隙里的一抹墨迹,初看无形,却能在翻页时晕开一片阴影。它藏着好奇地萌芽,而好奇,则往往意味着一段故事的开始。 程汐从未这班近距离接触这样的性子的人。白璟烨温柔细腻,不管做什么,总怕她不适。她若兴致缺缺,他便悄然收手;她稍露好奇,他才小心翼翼地引她前行,像在护着一株易折的幼枝,生怕她倦了,也怕她走远。珠宝设计便是如此,她第一次接触时明晃晃的好奇,他便为她铺开前路,领她走进那片闪光的领域。 白璟烨从未察觉,有些欢喜并非一眼可见,有些渴望藏在冷淡的壳下,如猫爪藏起的锋芒,需要激一激才能被人看见。 Dante 不是这样的。 他就是那个闯入她静湖的顽童,手握一把石子,非要激起几圈波纹才罢休。 车子拐进材料市场,他率先跳下车,拉开副驾车门,手撑在车顶,笑得一脸明朗,那颗小虎牙在夕阳下闪着微光,像溪边刚捡起的贝壳:“姐姐,走吧!我带你找灵感!”他说话时,目光在她下车的身形上停了一瞬,又马上转开了视线。 程汐下了车,深秋的风卷起她的发梢,像无数细指轻扯着她的影子。她瞥了他一眼,未发一言,默默跟在他身后。 材料市场里人声嘈杂,摊位的灯光刺眼而凌乱,宝石样本堆迭如丘,蓝宝石在玻璃展示柜中冷冷闪烁,像藏在汽水里的波子。 Dante 指着一块样本,抬头冲她眨眼:“姐姐,这块行吗?净度差点,颜色倒还凑合。” 程汐垂眼打量,指尖轻点展示柜,淡声道:“一般。”她心底掠过一抹失落——这些蓝宝石色泽寡淡,质地粗浅,远不及她构想中的深邃与力量。她接过几块样本,掂在掌心,凉意从指尖渗入,可那份沉甸甸的期待并未如愿降临。她皱眉,随口道:“没找到合适的,灵感也无处可寻。” Dante 起身,拍去手上的尘土,思索片刻,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光:“没事,姐姐别皱着眉。这市场的货也就这样,想找好东西,我认识几个巴黎的熟人,能问问有没有私藏。”他顿了顿:“我以前老跟他们混,渠道熟,保证给你淘到顶尖的蓝宝,配得上你的设计!” 程汐眉梢微挑,抬头瞥他一眼,未置可否。她心底掠过一丝疑惑——这男孩不过二十出头,大学未毕业,可瞧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又不似虚言。她未深究,只当他仗着实习经历有些门路,便未费心多想。她点点头,语气平淡如常:“那就麻烦你了。” 她收起样本册,转身朝外走去,深秋的风卷着市场的喧嚣扑面而来,天色渐暗,市场里的灯光被暮色压得昏黄。“走吧,姐姐,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他不由分说地拉开车门,笑得一脸神秘,眼底的兴奋如焰苗跳跃。程汐眉心微蹙,心底略有抗拒,可见他那股兴冲冲的劲头,竟鬼使神差地上了车,像被风轻推了一把,脚步不由自主。 车子驶离市区,引擎的轰鸣愈发响亮,路边的景致从高楼渐变为荒野,风从窗缝钻入,夹着淡淡的汽油味,如烧尽的草灰飘散在空气中。程汐终于察觉不对,转头问:“这不是回工作室的路,你要去哪儿?”Dante 未回头,只咧嘴一笑:“到了你就知道了,姐姐别急!” 车子拐入一片空地,轰鸣声震得耳膜发胀,远处刺眼的 LED 灯照亮一条环形赛道,几辆改装车轰着油门,如困兽在笼中低吼,空气中混杂着橡胶磨地的刺鼻气息与人群的喧嚣。 程汐愣住,她眯眼看向他:“赛车场?” Dante 跳下车,甩上车门,笑得一脸得意:“对啊!姐姐有没有玩过?我带你试试!”他打开后备箱,拎出两顶头盔,一顶递给她,另一顶熟练地扣在自己头上,动作流畅如家常便饭。 他拍了拍身旁的改装车,引擎盖上的涂鸦在灯光下闪着冷光,如一头蛰伏的野兽:“这车是我改的,稳得很,我坐姐姐旁边,姐姐先跑一圈!” 程汐盯着那辆车,眉头拧得像打了结。她曾随白璟烨看过赛车,那时她坐在看台上,只觉轰鸣声吵得头痛,如铁锤砸在脑壳上,毫无乐趣可言。如今 Dante 竟要她上车去开?她低声道:“你疯了?我不会,也不想试。” Dante 未退缩,笑得愈发灿烂,凑近她耳边喊:“姐姐,试试嘛!一次就好,保证你不后悔!”他的声音被风声撕得有些碎,可那股热情如焰火燃起,烫得她耳廓微麻。他不由分说地将头盔塞进她手中,指着副驾:“不开车也行,坐我旁边,我带你跑一圈,如何?” 程汐低头凝视那顶头盔,黑亮的壳面映出她微皱的眉,如一潭被风吹皱的水。她忆起白璟烨带她看赛车时,她嫌吵,可如今被 Dante 这一闹,心里却有些意动。 她咬了咬唇,低声道:“就一圈。”语气硬得像在给自己找台阶,可 Dante 眼底的笑意却如焰火绽放,亮得刺眼。 他跃上驾驶座,拍了拍身旁的位子:“姐姐,上来!”程汐扣上头盔,坐进副驾,安全带扣得死紧,像怕被这喧嚣吞噬。引擎轰鸣震得她胸口发颤,Dante 扭头朝她一笑,眼底藏着抹得逞的笑意:“抓紧了!”油门一踩,车子如脱缰野马冲出,风声夹着胎鸣灌入耳中,如潮水般要将她撕碎。 程汐紧攥安全带,指节泛白,心跳被引擎声轰得七零八落。她原以为自己会畏惧,可那风卷着引擎声扑来时,心底却闪过一抹异样——如被埋藏太久的火种,猝不及防被点燃。 Dante 瞥了她一眼,眼底的笑意更甚。他握紧方向盘,手背青筋微凸,低声呢喃:“汐汐,你会喜欢的……” 一切都被轰鸣声掩去,程汐未曾听见他的自语。 风声如潮,车轮碾过赛道,如海水被月光牵引,涌动不息。她浑然不觉,自己正被这暗流一点点卷入深海。 “你怎么老提大海浪花之类的?‘皈依’跟海 深秋的雨如一串断线的音符,淅淅沥沥落在工作室的玻璃窗上,水痕在透明的平面勾勒出无数细碎的裂隙,像一本无人翻阅的乐谱,静默地诉说未尽的旋律。空气中弥漫着湿土与枯叶的气息,凉意钻进骨缝,却又在触及皮肤的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程汐坐在工作台前,米白羊绒毛衣松软地裹住她纤细却匀称的身形,袖口挽至肘间,露出一截手腕,皮肤白得像冷瓷,透着拒人千里的疏离。她低头凝视“皈依”戒指的草图,铅笔在纸上划出细碎的沙沙声,手边散落着镊子、钛合金薄片和一堆黑钻样本,灯光在她指尖跳跃,映出一片冷冽的光影。 Dante 推门而入,肩头缀着几滴雨珠,他手里拎着一杯热拿铁和一份叁明治,纸杯外壁洇出湿痕,咖啡的焦香缠着纸袋里火腿的咸腻,气息在冷空气中氤氲开来,像一团硬塞进深秋的热雾,执意要驱散她周身的孤寂。 他抖了抖黑色折伞,伞尖滴下几点水珠,随手靠在墙边。今天他穿了件飞行员夹克,拉链敞到胸口,露出白色毛衫的一角,毛衣的纹路和色调跟程汐身上那件惊人相似,巧合得仿佛藏着某种刻意。下身是深灰工装裤,裤脚塞进黑色马丁靴,靴面映着泥点,像跋涉过长路的证明。 他冲程汐咧嘴一笑,露出那颗尖尖的小虎牙,像阳光下闪着光的碎贝壳,带着未经打磨的野性。“姐姐,外头下雨有点冷,我给你带了点吃的。”他把拿铁和叁明治搁在她手边,动作轻快却带着点小心翼翼。 程汐抬头瞥他一眼,指尖停在草图上,目光扫过那杯拿铁,又落回纸面,语气淡得像秋风拂过的湖面:“谢了。”她没伸手,铅笔继续在纸上划动,显然没心思理会他的殷勤。 Dante 皱了皱眉,拉过一把椅子挨着她坐下,长腿随意摊开,膝盖不经意蹭到她的裤边。他低头凑近,鼻尖几乎擦过她耳侧的碎发,语气软得像撒娇:“姐姐,先吃点吧,画了半天该饿了。东西冷了就不好吃了。”他声音里藏着点固执,像她要是不吃东西他就不消停一样。 可惜这是抛媚眼给瞎子了,程汐根本没抬头,手指勾勒着蓝宝石的切面,淡声道:“嗯。”她随口应着,显然连他在说什么都没听进心里。可 Dante 不肯罢休。他抓起叁明治,递到她嘴边,“姐姐,吃一口嘛,就一口,我看着你饿得……心慌。”他说话时顿了一下,像吞掉了一个更沉重的词,眼底的固执如暗潮涌动,藏着旁人窥不见的炽热。 程汐皱眉,抬头瞥他一眼,见他眼巴巴地盯着自己,手还悬在她唇边,纸袋在她鼻下晃得有些烦。她顿了顿,下意识张嘴咬了那块叁明治,面包的奶香撞上火腿的咸味,粗暴地在舌尖挤开一条缝。 她嚼了两下才反应过来,眉头拧得更紧,伸手抢过他手里的纸袋,低声道:“我自己有手。”语气僵硬,像在掩饰被他闯入的微妙失措,嘴角不自觉上扬了点,又迅速抿平。 她把叁明治拿在手里,咬了一大口,嚼得慢条斯理,眼底闪过一丝无奈,随后抿了口拿铁,热气烫得她舌尖一缩,才搁回桌上。她心底掠过一丝警觉——这距离太近了,近得超出了她习惯的界限。可她没说出口,只在心里默念,这不过是年轻人的热情罢了。 Dante 凝视着她,眼底掠过一抹幽光,如暗河深处折射的冰刃,锋利得像能刺穿她的轮廓,却在下一瞬被笑意掩去,像潮水退回礁石下的暗涌。他笑得更灿烂,眼角弯成弧,露出那颗小虎牙:“姐姐乖乖吃饭,我才能放心啊。”他凑近草图,指尖轻轻点着纸面,“姐姐,这块蓝宝的切面定方形阶梯状了?” 程汐咽下最后一口,把纸袋推到一边,擦了擦手指,点头道:“嗯,方形硬朗,符合主题。圆形太柔,没力度。”她抬头看他,语气平静,“你觉得呢?” Dante 笑得更深,手指敲着桌面,像在弹奏一首无声的曲子:“姐姐眼光独到,方形像刀锋收鞘,很适合男性珠宝。不过……”他顿了顿,语气放缓,声音低得像耳语,“如果边缘磨点微弧,会不会更灵动?就像礁石被潮水打磨,锋芒不减,却多了点韧性。”他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像在描摹她眉眼的弧度,又像在试探她的反应。 程汐皱眉,低头盯着草图,铅笔试着划了几道弧线。她想象蓝宝石棱角被微弧软化,依旧冷硬,却多了流动感,如海潮拍打礁石,留下隐秘的痕迹。她“嗯”了一声:“可以试试。”她改了几笔,问:“还有什么想法?” 他从夹克口袋掏出一个黑色绒盒,指尖轻叩盒沿,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什么。盒底压着半张烫金票据,印着 Karlofné 私库的入库编码,他指腹一扫,将票据揉进掌心,像掩埋一枚烧红的烙印,随即把盒子推到她手边。 四颗蓝宝石静静躺着,每颗约 2.5 克拉,色泽深得像藏着秘密。第一颗皇家蓝浓重如墨,内里雾气缠绕,透出几分孤傲;第二颗矢车菊蓝柔得像薄纱,细丝般的纹路若隐若现;第叁颗孔雀蓝蓝绿交错,暗纹如活物般跳跃,层次分明却不喧哗;第四颗冰蓝清透如薄冰,锐利得像能割开空气。 程汐的目光被宝石攫住,指尖不由自主地探向那四颗稀罕的石头,像被某种无形的引力牵扯。她拨弄第一颗皇家蓝,沉稳大气,但色调略重,与她构想不符;第二颗矢车菊蓝柔美,却少了力量感;第叁颗孔雀蓝映入眼帘时,她指尖一顿,蓝绿交织如海潮翻涌,暗纹灵动而克制,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第四颗冰蓝冷艳,却少了情感的深度。她摩挲第叁颗,心底涌起一丝微妙的满意,像在荒野捡到一枚未被风化的贝壳。 程汐心底泛起满意,却夹杂着一丝疑惑——这男孩哪来的门路弄到这种货? 她抬头看他:“这颗吧,孔雀蓝有层次,暗纹很美,嵌进去最贴主题。你这些哪儿来的?” Dante 嘴角一勾,眼底掠过一闪即逝的热切,他低头盯着那颗孔雀蓝,笑道:“姐姐眼光真好,我也最喜欢这颗。” 年轻人舌尖抵住虎牙轻笑时,“姐姐”这个音节总是比正常发音多拖半拍,像含着一颗舍不得化的糖。 他抓了抓头发,嗓音轻快得像踩着节拍,“朋友弄来的,能帮上姐姐就值了。”他尾音微微一顿,像被风卡住的哨音,随即被笑声盖过。 程汐眯眼,心底的疑惑被他轻松的语气带过,想再多问两句的念头如风中残絮,抓不住便散了。她没再追问,指尖点了点草图:“戒圈我想弄简洁点,哑光处理,外侧不加纹。你觉得好看吗?” 他盯着她手中的拿铁,目光落在杯沿那抹浅浅的水渍上,像在描摹她唇瓣触碰过的痕迹,低声道:“戒圈哑光挺好,简洁才有力,姐姐的设计,不用花哨也能压住气场。”他的指尖在桌面轻叩,声音放轻,像试探般呢喃,“内侧要不要加点什么?我想要一条细刻纹,刻朵浪花什么的,藏起来的那种,贴着皮肤。” 程汐皱眉,手指敲着桌面,语气平淡却带着点不耐:“刻纹太刻意,像硬塞故事,我不喜欢。”她抬头看他,“你怎么老提大海浪花之类的?‘皈依’跟海有什么关系?” Dante 笑容僵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恢复自然,抓了抓头发,笑得有点傻乎乎:“也没啥,就是觉得海水挺有意思,包容又有力,像给人依靠的感觉。”他耸肩,笑得有些傻乎乎,“我瞎说的,姐姐别在意。”他拿起拿铁递给她,“姐姐再喝点,凉了就不好喝了。” 程汐接过,下意识抿了一口,搁回桌上。她目光落回草图,手指摩振戒指侧面的空白,注意力重新集中在设计上,忽略了他话题转移的生硬。她拿起铅笔,继续勾勒黑钻的镶嵌位置,指尖在纸上划出细腻的线条。 Dante 靠着椅背,目光在她脸上停留,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挪不开也移不走。那双灰蓝的瞳仁深处,藏着一团炽热的焰,像暗海下的熔岩,烫得他心口发颤。 他低声说:“姐姐忙着,我去拿点工具,下午帮你打磨样本。” Dante 起身收拾桌上的纸袋和空杯,手指掠过拿铁杯沿时顿住,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牵扯。他低头凑近杯口,指腹轻抚那片她唇瓣触过的弧线,像在描摹一幅藏于暗柜的素描。他的呼吸拂过杯沿,卷走残余的热气,眼底闪过一抹幽光,如深井底溅起的涟漪,刹那沉没。 “姐姐,你脸好红。” 冬日的影子被拉得细长,午后的工作室暖气开得足,空气里混着咖啡的焦香和打印机墨粉的微刺气息,像旧书翻开时扑鼻的味道。 工作台上摊着她未完的草图,纸角被风扇吹得微卷,几支削尖的铅笔散乱滚到桌边,一支还卡在纸缝里,像是她走得太急忘了收拾。 她一走,屋里的女孩们松了劲儿,几个实习生挤在休息区,低声聊着天,笑声断续,像风拂过枝头。 财务李姐倚着沙发扶手,手里端着马克杯,杯身上印着“问薪无愧”四个字——上个月小年轻们送她的。 她快四十,脸上瞧不出岁月痕迹,可那双眼睛锐利得像能刺透人心。她抿了口茶,瞥向那群小姑娘,语气懒散带刺:“你们这帮丫头,天天盯着 Dante Chen,眼珠子都快黏他身上了,也不怕人家笑话你们没出息。” 乐雅是个圆脸大学生,脸颊还带点婴儿肥,闻言咯咯笑起来,手里的果昔杯晃得冰块叮当作响。她压低嗓音,眼底闪着狡黠:“李姐,您没看他昨天穿那件灰毛衣?站那儿签文件,袖口挽起来,手腕那根筋绷得呀,我盯着看了半天,心跳得跟敲鼓一样。” 谢雯娜捂嘴偷乐,接话道:“上周他帮我调打印机,低头时头发滑下来挡住眼,我盯着他侧脸看了半天。他抬头瞥我一眼,冷得像冰碴子……”她声音压得更低,像怕谁听见,可眼底的兴奋藏不住,像点燃的小火苗。“可谁懂啊,那个眼神!我心跳猛地一顿,差点没站稳。真后悔没录下来。” 李姐哼了一声,又抿了口茶,眼底掠过冷笑:“帅是帅,可他那股劲儿一看就不好惹。昨儿我见他跟 Karlofné对接人打电话,语气硬得像刀子,‘规格不对就退,别废话’,话音刚落就挂了电话,眼皮都没抬一下,像压根没把对方放眼里。别以为他在程总面前笑眯眯递水,你们就能肖想。”她顿了顿,语气沉了沉:“皮相好看也不是你们的,他芯儿藏得深,别犯傻了。” 乐雅眨眨眼,像没听出这话里的深意,抱着果昔杯继续说:“可不是嘛,他在程总面前多活泼。上回我瞧他给她端拿铁,手指还故意蹭她杯子边儿,笑得跟小狗似的,黏糊糊喊‘姐姐’,尾音拖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那天我问他文件在哪儿,他头都没抬,瞥我一眼就走了,冷得我差点冻死。”她夸张地搓了搓胳膊,引得谢雯娜笑得更欢。 助理周曼曼坐在一旁,眉头微皱。她是工作室的老人,当年被白璟烨派来,如今身份微妙。她抬头看了眼李姐,低声道:“他是不一样,在程总面前……递水递得跟伺候主子似的。我瞧着……唉……”她没说下去,那种不得劲儿她不愿多提。 乐雯插嘴,语气轻快:“瞧着啥啊,话说他早上还跑步。昨儿他跑完回来上班,我在楼下撞见,T 恤湿透贴身上,腹肌轮廓都出来了,多亏这次程总被 Karlofné选中,真是给了我好多福利!”她自顾自尖叫,旁边几个女孩跟着笑成一团。 李姐突然压低声音,像嚼碎秘密:“你看他履历,二十岁混到这地步,不管是自身还是后台,肯定不一般。他独处时,我总觉得他眼神让我发毛。” 乐雅点头附和:“对,上周他在楼下抽烟,我偷瞄一眼,他靠着墙,烟雾从嘴里吐出来,眼眯着像藏了刀子。可一见程总下楼,他立马掐了烟,笑得跟朵花似的,跑过去给她开门,那反差,绝了。” 周曼曼没接话,心底翻涌着说不清的情绪——Dante 对程汐的态度,让她觉得该跟白璟烨说说。可说了又怎样?她像被两股风撕扯的纸片,哪边都站不稳。 李姐起身,端着杯子走开:“散了散了,一群色女,满脑子搞颜色,兔子不吃窝边草啊。” --- 夜色渐浓,工作室的灯一盏盏熄灭,只剩茶水间透出点昏黄的光。程汐本来已经离开了,却发现钥匙落在桌上,只得折回办公室。她顺道拐进茶水间,想冲杯热茶暖手。杯子刚洗净,门外传来脚步声,她没在意,以为是保安巡楼,可紧接着,几道女声钻进耳缝,低低的,像夜里偷跑出来的风。 她一愣,辨出那是叁个实习生——乐雅、谢雯娜和新来的万婧婧。她们以为人都走光了,语气松散又肆意,带着夜色掩护下的放纵。 乐雅声音先跳出来,懒洋洋地靠着沙发:“我昨晚刷短视频刷到两点,手都麻了。刷到一个跳舞的擦边男,汗湿了贴身上,跳着跳着故意喘,嗓子哑得像刚跑完十公里,喉结滚来滚去,我盯着看,心痒痒得睡不着。” 谢雯娜窝在椅子上,咯咯笑,手指卷着头发:“那你晚上没憋着吧?老实交代。”她语气轻佻,尾音上扬,像抛了个钩子。 乐雅翻了个白眼,手敲着果昔杯,冰块叮叮响:“废话,憋得住才怪。小海豚都快没电了,唉,现实里哪有这种货色。”她声音低下去,嘴角不自觉翘起,像沉进了幻想。 万婧婧缩在角落,抱着膝盖,声音细细的:“我也存了个视频,男主喘得特带感,哑着嗓子喊‘宝贝慢点’,一边搂着她舔耳根,我听着耳朵都麻了。” 程汐站在茶水间,手指攥着杯柄,指尖凉得像浸了冰水。她没动,呼吸放轻,心跳有点乱。这几个丫头聊得太放肆,她不好出去打断,只能听着她们越聊越起劲。 谢雯娜翻出手机,屏幕亮起,声音压得更低:“我也有个好货,男菩萨的 ASMR,喘得跟磨砂纸似的,哑得勾人。我转给你们。”她手指戳了几下,得意地晃了晃手机。万婧婧收到文件,顺手点开,低哑的喘息漏出来,那句“骚逼爽不爽”在办公室荡开。她慌忙关掉,脸红得像熟透的桃子。 乐雅激动得拍腿:“天啊,这嗓子太会了,我腿都软了。你快给我看看。” 谢雯娜笑得捂嘴:“急什么,接着看,他一会儿还低吼‘母狗夹紧点’,嗓子哑得像喊破了音,汗顺着胸口淌下来,晃得人眼晕。” 万婧婧眼睛亮了亮,低声道:“我喜欢温柔点的,搂着她舔得湿漉漉的,喘得轻声喊‘宝贝舒服吗’,那种感觉像被暖水泡着。” 乐雅哼笑,手指点了点桌面:“那多没劲儿,我喜欢花样多的,换着姿势来,最好带点小道具。他喘得嗓子哑透,低吼‘小猫咪再扭扭’,弄得我第二天爬不起来。” 谢雯娜眯着眼,声音抖了抖:“我喜欢狠的,直接压上来,掐着腰撞得我动不了,哑着嗓子喊‘再叫大声点’,疼得我直哼哼,最好第二天腿都抬不起。” 乐雅靠过去,声音压得更低:“说到这个,你们有没有……嗯,想过现实里谁能这样?我昨晚刷视频,脑子里突然蹦出 Dante 跑步的样子,T 恤湿透贴身上,喘得嗓子哑得像刚干完一场,汗顺着下巴淌到锁骨,我盯着那视频,手都停不下来。” 谢雯娜一愣,随即笑得推她:“你疯了吧,他是同事啊!不过……你这么一说,我也不瞒你。咳咳,上周他帮我调打印机,抬头冷冷瞥我一眼,我晚上回家后,脑子里全是他在床上压着我,掐着脖子顶得我喘不上气,哑着嗓子吼‘贱货再抖试试’,扇得我屁股火辣辣的,疼得我直求饶。” 万婧婧缩了缩,小声道:“你们俩胆子真大,我都不敢想同事。不过他跑步回来那样子确实勾人,汗湿了贴着胸口,喘得低低的,要是他搂着我舔耳根,哑着嗓子喘‘宝贝再湿点给我尝’,我估计当场就软了。” 乐雅笑得更欢:“那你说他床上会啥样?我猜他花样多,拿个小玩具塞我后面,前面还撞着,低吼‘小野猫再夹紧点’,换着姿势弄得我哼哼唧唧,第二天腿都抬不起来。” 谢雯娜眯着眼,手指攥紧椅背,声音抖了抖:“那我想要他狠点,压着我在阳台顶,外面风吹进来,他掐着我腰撞得我动不了,哑着嗓子喊‘贱货叫大声点让楼下听见’,扇得我屁股红肿,疼得我腿软。” 万婧婧红了脸,低声道:“我就喜欢温柔点的,搂着我舔得湿漉漉的,舌头钻进耳后,喘得轻声喊‘宝贝舒服吗’,弄得我软成一滩水,像被他含化了。” 乐雅眼珠一转,提议道:“要不咱们写个文试试?把这些脑补写出来,多刺激。” 谢雯娜笑得推她:“写呗,谁来?” 万婧婧缩了缩,抱着膝盖:“我不敢写自己,太尴尬了,想想就脸红。” 乐雅哼笑,手指敲着桌面:“我也不好意思写我自己,丢人,万一传出去怎么办。” 谢雯娜眼珠转了转,低声道:“那写别人咋样?俊男美女搭着,肯定带感。要不……写程总和 Dante?床下叫姐姐,床上姐姐叫,画面感多强。” 乐雅拍手笑:“对啊,程总漂亮身材也好,他在床上拿玩具逗她,低吼‘姐姐你湿透了,再喷点’,弄得她哼哼唧唧,第二天走路都颤,多带劲儿。” 谢雯娜接茬:“那我想写他把程总摁在办公桌上,捆着手腕顶后面,低吼‘小母狗爽不爽’,扇得她屁股直抖,不停叫‘主人轻点’。” 万婧婧小声附和:“那我就写他在茶水间偷偷搂着她,舔得她耳根湿透,然后跪她面前给她舔下面,还轻声喘‘姐姐小声点别让人听见’,弄得她软成水,肯定也好看。” 程汐呼吸乱了,心跳快得像擂鼓,脑子里全是画面——乐雅的幻想里的小玩具;谢雯娜的画面里的绳子;万婧婧的版本的茶水间——她耳根烫得像火烧,喉咙发干,腿不自觉夹紧,脑子里乱成一团。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脆响,像冰块撞上玻璃。她一僵,转头一看,茶水间隔间的门开了,Dante 走出来,手里拎着瓶汽水,瓶身蒙着细密的水珠,冰凉的滴水顺着他指缝淌到地面,砸出轻微的啪嗒声。他脚步不紧不慢,毛衫袖口微卷,露出手腕上青筋微凸的皮肤。 他低头拧开瓶盖,指尖慢条斯理地转动,瓶盖咔哒一声松开,仰头灌了一口,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水珠从嘴角溢出,滑过下巴淌到毛衫领口,湿出一小片深色,空气里多了点汽水的甜腻气味。他擦了下嘴,抬起眼,灰蓝的瞳仁撞上她的目光。 程汐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像被钉死在原地。他在这儿干什么?她脑子里乱成一团——他什么时候进来的?听到了多少?可还没等她开口,门外乐雅低呼:“谁啊?”脚步声慌乱散开,显然被这动静吓跑了。 Dante 没理会门外,走到她身边,汽水瓶搁在流理台上,瓶身撞出清脆的叮响。他低头看她,嗓音低哑,眼底闪着促狭的光:“姐姐,你脸好红。” 程汐喉咙发干:“刚进来拿东西。”她目光不受控制地在他喉结上晃了晃,又扫过他湿了的领口,心跳乱得像擂鼓。腿侧不小心蹭到他膝盖,隔着裤子都能感觉到那股硬度和热度,她耳根一烫,脑子里闪过万婧婧的话——“茶水间偷偷搂着她,舔得她耳根湿透,然后跪她面前给她舔下面,还轻声喘‘姐姐小声点别让人听见’”——画面感扑面而来,清晰得让她心跳一乱,差点没站稳。 “她知不知道,他回家后,晚上都是怎么发泄 冬天总是有些让人慵懒,无法集中注意力。程汐独自坐在桌前,手里的铅笔在草图上划出几道浅浅的痕迹,“皈依”项目已近尾声,堆积如山的活计总算散了大半。她低头盯着纸面,试图让自己沉进那些弧线与刻痕,可脑子却像被风吹散的灰烬,零零碎碎,怎么也拢不回。 那天茶水间偷听到的胡话像团泥,黏着她,让她总觉得自己变得脏兮兮的。最近她故意躲着 Dante,连眼神都不敢多停,可越是这样,越管不住自己去偷瞄——他敲键盘时指节轻叩的节奏,像是撞击般一下下砸来的声音;他喝水时喉结滚动的弧度,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勾人意味;甚至他起身时毛衣下摆不小心露出的那截腰线,线条流畅得让人想伸手去描。她咬紧下唇,腿根不自觉收紧,裤子底下的布料湿得黏在皮肤上,热意从腿间窜到耳根,烫得她脸颊发红。她暗骂自己,怎么才空了两个多月,就馋成这副德行? 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女人。跟白璟烨五年,床上从不是盖着被子聊天的清汤寡水,后来跟言溯离那几个月,那家伙更是个狗东西,动不动操得她整个人都是瘫软的。可现在怎么就这样了,她怎么就对这么个毛头小子动了色心? 那天夜里,她做了个梦,比乐雅她们的胡扯还荒诞。梦里她泡在露天温泉,水汽蒸得像纱,周围是黑沉沉的山影,远处白璟烨和言溯离的说话声断断续续传来,像隔着层雾。她看不到那两人的脸,只听到白璟烨懒散地说:“这温泉不错,下次再来。”言溯离冷哼:“你倒是会享受。” Dante 站在池边,毛衫扔在一旁,赤裸的上身淌着水珠,说不清是汗水还是温泉水,顺着胸膛滑到小腹。腹肌绷得鼓鼓的,紧实又有力。他走下水,低头吻她,唇舌滚烫,舔过她耳根,哑着嗓子喘道:“姐姐,水里操你好不好?”她还没来得及推开,他的手指就滑进她腿间,熟练地分开湿透的阴唇,揉着阴蒂,力度不轻不重,刚好让她抖得喘不过气。她抓着他的肩,指甲掐进肉里,他却笑得更低沉,手指猛地插进她骚穴,勾着内壁搅弄,水声混着她的呻吟在温泉里荡开。 他贴着她耳边低吼:“姐姐骚逼夹这么紧,是想我操死你吗?”下一秒,他掐着她的腰把她翻过去,按在池边石头上,硬得发烫的鸡巴从后面顶进来,龟头挤开紧窄的穴口,一下下撞到子宫口。她腿软得站不住,臀肉被他撞得发红,水花四溅,他一边操一边低吼:“姐姐叫大声点,让他们听听你被我操得多浪。”他拍她屁股,啪啪声混着他顶弄的声音,疼得她直哼哼,骚水淌下来混进温泉里。她脑子一片空白,听到远处白璟烨疑惑地问:“什么声音?”言溯离嗤笑:“野猫叫春吧。” Dante 喘着气,手指掐进她腰肉,低哑地问:“姐姐,跟他们比,你最喜欢谁操你?”她被撞得说不出话,他还不满意,掐着她脖子顶得更狠,哑着嗓子逼她:“说,最喜欢谁操你?快说!”她抖着浪叫:“最喜欢你……喜欢你操我……”他满意地低笑,咬着她肩膀猛地一撞,她高潮时阴道壁痉挛着夹他,他吼着“姐姐接好”,精液烫得她又抖了一下,腿软得瘫在池边,骚水混着精液淌了一腿。 醒来时,她满身是汗,内裤湿得像漏了尿。最让她羞耻的是,梦里白璟烨和言溯离就在不远处,她却跟 Dante 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做爱,这荒唐的梦境让她脸烫得像烧起来。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暗骂这梦太离谱,怎么会把前任和这小子扯在一起。她咬牙起身换了内裤,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泛红的脸,捂着脸,觉得自己彻底没救了。 那几个丫头的话像火种,在她脑子里烧出一片淫乱的荒地。现在只要看到 Dante,她就忍不住想起梦里他的声音——喘得让人腿软,低吼着喊她“姐姐”;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揉她阴蒂时带着点狠劲;他的鸡巴,硬得像铁,操得她脑子只剩空白。她坐在办公室,看着他敲键盘的手指关节轻动,都能想象梦里那手指插进她骚逼的感觉,湿意又从腿间渗出来,内裤黏在阴唇上,痒得她想夹腿压下去。 她不是真躲他,是怕自己漏了馅。她偷瞄他时,他偶尔抬头,灰蓝的眼瞳撞上她的视线,她就慌忙低头,心跳快得像擂鼓。好在戒指设计快完工了,交给 Karlofné后,Dante 应该就走了,她也能从这该死的色欲里爬出来。可想到这里,她心里又有些莫名的空。 今天她穿了件深灰 V 领毛衫,薄薄的羊绒料子贴着皮肤,领口低垂,露出锁骨上那颗浅浅的小痣,腰间系了条细皮带,把曲线勾得更分明。下身是条黑色紧身裤,裹着腿型,外面套了件深蓝呢子大衣,长度到膝盖,领子翻起挡住半张脸,脚上踩了双黑色短靴,显得气质冷冽又利落。进工作室后,她脱下大衣挂在椅背上,只剩衬衫和裤子,室内暖气足,羊绒衬衫轻薄地贴着胸口,隐约透出内衣的轮廓。她照镜子时,随手拨了拨头发,让几缕碎发散在耳边,没察觉自己比平时多看了两眼。 --- Dante 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屏幕上是关于红宝石拍卖的最新邮件。他表面专注,眼角却一直锁着程汐的背影。她今天穿得不一样,脱了大衣后,V 领毛衫领口松垮,锁骨那颗痣若隐若现,像故意勾人似的。紧身裤裹着她大腿,线条紧实得让人想掐一把。他喉咙发干,胯下硬得发胀。她这是给谁穿的?他咬着下唇,眼底闪过一丝阴鸷。她无意识地拨弄头发,领口随着动作晃荡,让人想要多看两眼。他眯着眼,心跳快得像擂鼓。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勾他?她知不知道,他多想把她摁在桌上操得她叫不出声? 那天茶水间的事,他全听见了——从乐雅她们的胡扯,到程汐站在那儿呼吸乱掉的动静。他开始其实去有些愤怒几个小姑娘居然把他当幻想对象,直到开始磕他跟程汐才让他满意了些许。后来他故意拧开汽水瓶,走了出去,就是想看她是什么表情。 程汐现在这样躲他,Dante心里反而有点暗喜。她不再总是高高在上用对待弟弟的方式跟他相处了,她那眼神,分明是女人在打量男人。他想象她脑子里会不会也闪过那些女孩子们聊过的画面——他把她压在床上,掐着脖子操得她腿软;或者在阳台顶她,扇她屁股疼得她叫“主人轻点”;或者把她捆在床头,鸡巴插进她后穴,操得她屁眼红肿,哭着求他慢点……他不知道她喜不喜欢这一口,但他舍不得她疼。姐姐是要亲的,要跪的,要舔的,他想让她舒服得尖叫,而不是疼得掉眼泪。 他幻想她坐在他脸上,骚逼湿得滴水,她光洁无毛的阴户让他能舔得更深,舌尖钻进阴唇缝隙,勾着阴蒂吸吮,吸得她抖着叫“再快点”。他喘息加重,手指攥紧鼠标,幻想她高潮时骚水喷他一脸,他舔干净再狠狠顶进去,操得她脑子只剩他的名字。他眯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她知道自己多想操她吗?她知不知道,他回家后,晚上都是怎么发泄的? --- 夜色浓得像墨,Dante 的公寓静得只剩空调的低鸣。他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水珠顺着脖颈滑进浴袍,胸口敞开,露出紧实的肌肉线条。 他靠在床头,手里攥着一团薄得几乎透明的布料,边缘磨得起了毛边,依稀能看出曾经是条丁字裤。那是他的宝贝,他会在二楼洗完澡后,他把它拿出来,喘着粗气,拉开浴袍下摆。 多少个夜晚就是这样,打开手机,屏幕亮起,播放一段无声的视频——画面模糊,只能看出浴室的瓷砖和一个女性的身体。 他盯着手机,心跳快得像擂鼓,每次看都硬得发疼,青筋暴凸,龟头胀得发红。他把内裤裹在阴茎上,薄薄的布料贴着敏感的冠状沟,粗糙的触感磨着皮肤,他喉咙里挤出一声低哼,像被堵住的野兽。 他手速加快,内裤摩擦着鸡巴,布料边缘磨着包皮系带,快感像电流窜过脊椎。龟头被蹭得发烫,马眼渗出的黏液浸湿了布料,黏腻地粘在指缝间,腥甜的气味钻进鼻腔,像点燃的催情剂。 手机里的视频换到了下一个,视频里雪白胴体在被他人征伐,骚逼被操得红肿,阴唇外翻着淌水。他喘得更急,手掌攥紧阴茎,内裤被揉得皱成一团,布料绷得吱吱作响。他低吼一声“汐汐喷给我”,精囊猛地紧缩,精液喷射出来,浓白的液体射在内裤上,淌过布料滴到指缝,黏腻地落在床单上,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腥味。他胸口剧烈起伏,汗水顺着额角滑到眼角,灰蓝的瞳仁泛着红血丝,眼底闪过一丝满足,又夹着点空虚。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低喃道:“汐汐……”声音低得像叹息,带着无人知晓的痴缠。 “你最近...好像不太一样。” 程汐独坐工作室,窗外深秋的天幕如泼墨般压下,灰蓝的云絮低垂,像要挤进她眼底的缝隙。她指尖摩挲着“皈依”项目计划书的封面,纸页边缘微微卷翘,像被谁反复翻阅过。 那场梦已缠了她七天,像一团湿冷的蛛丝,黏在她的神经上,扯不掉也挣不脱。梦里是那具年轻的躯体,紧实得像刚从烈阳下淬出的铁,覆着薄汗,散发着侵略性的热气;那双灰蓝交错的眼眸,冷得像深海礁石,却烧得她心口发烫;还有那低喘,哑得像砂砾碾过喉管,每一声都像钩子,勾着她的理智一点点崩塌。 她试图用成堆的设计稿压住这股燥意,可那些线条与刻痕反倒像引线,点燃她体内蛰伏已久的暗火。刻意的躲避只让情欲繁殖得更为肆意——他的身影像潮水,无孔不入地渗进她的思绪。她咬紧下唇,指甲掐进掌心,留下一弯浅红的月牙。 程汐抚过“皈依”项目计划书的边缘,嘴角勾起一抹决绝的弧度。“皈依”项目结束倒计时仅剩一周,为何不尝些有趣的事?毕竟,即使在最贫瘠的岁月,她也从不委屈自己,何况,这是第一次,她很想要什么东西。 周一那日,程汐刻意穿了件象牙白的贴身真丝衬衫,领口系着根随意的黑丝带,松松垮垮地悬在锁骨之上。领口微敞着,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明明是禁欲的装束,却因这份不经意的松散而平添了几分危险的性感。 午休时分,工作室仅剩她与 Dante。她捧着两盒蓝莓酸奶和一盒精致的水果,迈着轻缓的步伐靠近他的工位。 “Dante”,她声线轻柔如同拨动琴弦,递出那盒切得整齐的水果,“吃点?现在不饿的话,当甜点也不赖。” 他抬眼,目光在她颈间流连了半瞬,又迅速撤回到电脑屏幕上。“好啊,谢谢姐姐。”他接过水果,指节不小心擦过她的手背,触感凉得像冰碴,却烫得她心口一跳。他却像没察觉,低头继续敲字,嘴角微抿,像在压抑什么蠢蠢欲动的东西。 程汐推开满桌的稿纸,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他桌前,两人间仅隔着一掌宽的桌面,近得能听见彼此呼吸的轻颤。她用银叉挑起一块香甜的芒果,唇瓣轻启,咬下半块,细细咀嚼着。芒果汁液在唇上留下一抹湿润的痕迹,她不急着擦去,而是慢条斯理地以舌尖扫过下唇,动作介于无心与刻意之间。 “真甜”,她语调如同被稀释的蜂蜜,“尝尝。” 她将叉子递向他,芒果尖端还留着她唇齿的温度,果汁在叉尖微微颤动,像在诱他咬下。Dante 抬眸,目光在她唇上停了一瞬,像被那湿润的痕迹烫了下,随即垂下眼睫,指尖接过叉子,“谢谢姐姐”,他嘴角微勾,露出那颗尖锐的小虎牙,“我自己来就好。” 他拿起自己的叉子,不疾不徐地叉了块草莓送入口中。程汐盯着他咀嚼的动作,看他喉结滚动的弧度,像吞咽着什么比草莓更烫的东西。她鼻息一滞,小腹涌起一股热流,像是被他这克制的动作撩拨得更深,腿根不自觉夹紧,裤缝里湿意悄然渗出,黏得她心跳乱了半拍。 Dante 忽然开口:“皈依项目快结束了,姐姐会舍不得吗?”像是丢一颗石子,等着看她湖面下会升起怎样的涟漪。 程汐挑眉,不动声色地整理了下领口。“舍不得什么?熬夜修改方案的煎熬?”她嗓音冷冽,藏着一丝挑衅,像在等他接下这局棋。 “舍不得我啊”,他笑得如阳光般灿烂,似乎只是随口一说,“合作很愉快,我很期待姐姐的成品。” 程汐心尖一颤。她咬了口猕猴桃,酸甜的汁水从唇角溢出,顺着下颌滑落。她不紧不慢地抬手,食指指腹轻轻拭过唇际,随后缓缓含入口中,吮去黏腻的汁液。 “舍不得......”她拖长了尾音,像是一个未完成的邀请。 Dante 的瞳孔猛地一缩,指尖攥紧叉柄,指节泛白,像在死死压住什么。他喉结滚了一下,呼吸乱了半瞬,可下一秒,他硬生生扯回笑容,低声道:“姐姐真会逗我。” 程汐心底掠过一丝微妙的失落,她再次叉起一块饱满的芒果,送到他唇边,“再尝块?” 他接过她递来的芒果,叉尖悬在他唇边,他却没急着吃,而是盯着那块果肉,像在看一件烫手的信物。最终,他咬下去,果汁在他唇上闪了下光,随即被他用纸巾擦得干干净净,像要抹掉所有痕迹。 “我出去打个电话。”他起身,嗓音平稳得过分,可转身时步伐快得像在逃,背影透着一丝狼狈。 程汐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眼底掠过一丝失落,又夹着点得逞的快意。这男孩分明被她撩得乱了阵脚,怎么还要装作没事一样?往日那份缠人的热切去哪儿了? 周二,程汐换了件酒红高领毛衣,下着一条膝盖长度的黑色铅笔裙,裁剪凸显出她纤细得惊人的腰线。马尾高高扎起,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耳侧悬着一对银质叶片耳环,精巧地贴合耳廓,随着头部转动而轻颤。 “Dante”,她侧身唤道,嗓音如同绸缎般柔软,“能帮我看下这个吗?” 手中是最新的贝母材质鉴定报告,她走向他的工位,刻意停在一个微妙的距离。 “当然”,他起身,目光专注地落在鉴定书上,“姐姐有哪处不明白?” 二人头挨着头查看图纸,她能闻到他身上那股鸢尾根的气息,清冽如同深山雪松。她侧过头,耳环的银叶恰巧勾住了发丝。 “啊...”她轻呼一声,带着些许尴尬,“发丝缠在耳环上了。” Dante 抬头,看着她微蹙的眉,唇角不可察觉地抿了一下,似在压抑什么情绪。他放下图纸,犹豫片刻,伸出了手。 “姐姐别动,我来看看。” 他的指尖触到她的发丝,动作轻柔如同抚触新生的蝴蝶翅膀。二人此刻站得极近,呼吸交融,她能看清他睫毛下蓝灰色瞳孔的收缩与扩张。他低头,全神贯注于那缠结的发丝与银叶,手指近乎虔诚地拨开每一缕纠缠。 “快好了”,他低声道,声线略显紧绷,“抱歉,弄疼你了吗?” 程汐感到心脏如擂鼓般跳动,他的气息拂过她面颊,温暖而实在。她偷瞄他的侧脸,注意到他鼻尖渗出的细密汗珠,看到他抿紧的唇线,和那强装冷静表情下翻涌的暗流。 她趁势将手轻放在他臂上,感受他肌肉的紧绷。“好了吗?”她问,声音如同羽毛般轻盈。 他如同被烫到一般迅速解开最后一缕发丝,后退一步,“好了,姐姐小心,这耳环容易勾住东西。” 他重新拿起鉴定书,眼神却不再直视她的脸,而是专注于纸上那些专业数据分析。 程汐微眯双眼。他在避开她——确切地说,是在躲避她编织的每一个亲密陷阱。这与她预设的轨迹大相径庭。 周叁,程汐穿了条深绿绒面长裙,A 型裙摆恰到好处地掩映她修长的腿。她立在制图台前,捧着一杯热腾腾的拿铁,思索着前两日的失败尝试。 Dante 今日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外搭深灰羊绒西装,整个人比平日成熟许多,仿佛是为某个特殊场合精心准备的。他站在落地窗前,阳光从肩头流泻而下,为他描绘出一道金边。 程汐端着咖啡朝他走去。然而,就在距他两步之遥处,她的脚踝突然一扭,身体失衡,咖啡杯从指间滑脱,热液喷薄而出,洒在她的裙摆和腿上。 “啊!”她惊叫出声,热液渗透织物,灼得皮肤一阵刺痛。 Dante 转身,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叁步并作两步来到她身旁,扶住她摇晃的身躯。 “姐姐!没事吧?”他语气中的担忧似乎超越了礼节的范畴,一手轻扶她手臂,另一手托住她腰际,防止她摔倒。 程汐微蹙眉心,低头看着裙上洇开的咖啡迹,感受腿部传来的灼痛。“有点烫”,她轻声道,声线中交织着真实的疼痛和精心计算的脆弱,“我有备用衣物,得去换一下。” “等等”,Dante 道,眉头紧锁,“烫伤要立即处理,衣服可以稍后再说。” 他半扶半抱地带她到休息室的沙发上坐下,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程汐感受到他掌心的热度透过衣料传来,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他转身从急救箱中取出烫伤膏,单膝跪在她面前。 “姐姐”,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低沉的克制,“我需要...查看烫伤情况。” 程汐轻点头,轻咬下唇,手指缓缓掀起裙摆,露出一截被咖啡浸湿的大腿,皮肤已泛红,但并不严重。 Dante 眼神闪烁了一下,迅速移开目光,专注于手中的药膏。“会有点凉。”他轻声道,挤出些许药膏在指尖。 程汐握住他的手腕,眼神温柔而暧昧:“你帮我。”她引导他的手向自己裸露的大腿。 他的手在她引导下触到她的肌肤,微凉的药膏与灼热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程汐感觉到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呼吸也变得不那么均匀。 “轻点……”她低声说,声音带着刻意的脆弱,“疼。” Dante 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视线依旧避开她的大腿,手指小心翼翼地涂抹着药膏,动作专业得几近冷淡。“会好的”,他说,声音平稳得仿佛不是在面对一个垂涎已久的女人,“烫伤不重,不会留疤。” 他的克制几乎令人发指,程汐再次感到挫败。这男孩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他先前对她的一举一动都敏感得不行,现在却判若两人。 “谢谢。”她轻声道,放下裙摆,“你最近...好像不太一样。” Dante 终于抬眼看她,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迅速被他惯常的阳光笑容覆盖。“姐姐换衣服吧,我去让阿姨来处理地板。” 他离开休息室时没有丝毫迟疑和留恋。程汐独自坐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刚才他触碰过的肌肤。这个看似阳光质朴的男孩,像个巧妙的谜题,她每前进一步,他就后退一步,保持着一种既不疏离也不亲昵的微妙距离。 接下来几天,程汐尝试了各种手段:故意在他面前弯腰拾物,交谈时缩短距离,甚至“不经意”触碰他的臂膀或肩头。每次,Dante 都有明显反应——呼吸急促,瞳孔扩张,甚至时有轻微战栗——但他总能在最后关头克制住自己,找借口离开或转移话题。 这场欲擒故纵的游戏让程汐逐渐失去耐心。她本以为年轻气盛的 Dante 会轻易被挑逗所俘获,但事实证明,他比她想象中更加克制。 周五下午,程汐坐在工作台前,凝视着即将完工的“皈依”戒指,心中的挫败感如潮水般涌来。也许她错了,也许他对她的热情仅仅是工作上的敬业,或者对前辈的尊重。也许那些她捕捉到的眼神和反应只是她自己的投射,是她内心欲望的映照。 戒指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蓝宝石如同深海般神秘幽深,唤起她内心深处的某种渴望。她轻抚着戒指侧面那道几不可见的金线,那是她额外添加的细节,未告诉任何人,包括 Dante。 这条细线代表什么?程汐自己也说不清。她只知道,当她决定加上这道金线时,就觉得该是这样,他脑海中浮现的是 Dante 那双灰蓝色的眼眸,深邃如海,藏着无人可知的秘密。 她叹息一声,决定放弃这场无果的猎捕,回归工作,以专业找回自我掌控的感觉。 “姐姐,这不是巧合。是命运。” 深夜,Dante 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修长的手指攥着一只水晶杯,威士忌在杯底晃荡,琥珀色的酒液折射出窗外霓虹的碎光,像一团被揉皱的情绪,在他掌心挣扎。 他太清楚程汐的每一个动作意味着什么。那些看似无意的指尖擦碰,像羽毛扫过他的皮肤,留下灼痕;那些暧昧的眼神,如暗潮拍岸,勾得他心跳失序;还有她偶尔流露的脆弱……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陷阱。 茶水间那夜后,她躲了他整整七天,像只受惊的猫,蜷回自己的领地。可现在,她又毫无征兆地靠近,这转变太急促,太刻意,像一盘棋局里突兀落下的子。他嗅得到她身上那股欲望的热气,也能从她眼底读出打算——她认为项目快结束了,他很快就会离开,所以想要一场短暂的放纵,而后像对待所有过客一样,将他抛在身后。 他理解人类行为的基本心理学,这是多年来他为了接近程汐而刻意研究的领域之一。从人类行为的基本模式到性心理的微妙博弈,他烂熟于心,像棋手熟记每一步开局,只为在她的棋盘上落子无悔。 她可能觉得他克制得近乎残忍,却不知她靠近时,指尖擦过手背、目光掠过脸庞,他的胸腔就被无形的手攥紧,痛楚甜蜜,远胜任何酷刑。 他不要做她生命中的一个插曲,一个可以被轻易忘记的年轻情人。他要成为她无法摆脱的执念,如同她对他的意义一样。 他记得性心理学里那条延迟满足的铁律:越是遥不可及的,越能点燃人的渴求。他故意在她试探时退半步,在她靠近时侧身避开,留下一线若有若无的缝隙。他知道,这种“难以捉摸”的张力会像钩子,勾得她心底的猎手本能蠢蠢欲动——人类总是这样,对唾手可得的嗤之以鼻,对悬崖边的果实拼了命去够。 所以他选择克制,选择等待,将她的每一次试探都轻巧地化解,却又不完全拒绝——她凑近时,他退开半步,眼神却锁住她的轮廓;她言语撩拨时,他笑而不语,尾音却藏着暧昧的余韵。他笃信,这种若即若离的拉扯会让她更加好奇,更加渴望攻破他的防线。 人类的心理就是如此奇妙——我们总是对那些不够容易得到的东西投入更多热情。 他本以为自己的策略是完美的——他研读过“稀缺效应”理论,让自己像稀有商品般难以获取,等着她红着眼眶来抢。可他算漏了一步,忽略了“过犹不及”的风险点——心理学上有个关键阈值:当获取成本超过期望收益时,人们会理性放弃。 程汐不是沉迷游戏的青少年,她是个成熟的女人——她不会无休止地投入一个看似毫无回报的目标。他起初没察觉不对。她周一还会在会议上多瞥他两眼,周叁还会在茶水间故意放慢脚步,像在试探他的底线。可到了周五,她的目光彻底从他身上撤回,像潮水退得干干净净,连一丝涟漪都不留。 他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低头翻文件,连一句寒暄都懒得施舍。那一刻,他心底涌起一股寒意,像被泼了盆冰水,从头冷到脚。 她没被他的欲擒故纵勾住,在程汐看来,他的反应不是欲擒故纵,而是真正的拒绝。他的策略适得其反,她兴致尽失,干脆利落地撒了手。 --- 周日清晨,工作室里静悄悄的,只有程汐一个人坐在工作台前,她指尖轻抚着“皈依”戒指的边缘。这是她最后一次检查成品,手掌下的金属凉得像深冬的霜,触感却带着一丝隐秘的柔韧。她凝视着它,心底涌起一股微妙的满足——这枚戒指早已超越最初的草图,像从她指缝间孕育出的生命,承载了她这些日子熬透的每一滴心血。 钛合金的戒圈经过特殊处理,呈现出哑光的深灰色,硬朗而不失韧性。孔雀蓝宝石在光线下闪烁着深邃的光芒,蓝绿交织的色泽如同深海中的秘境,引人遐想。戒指侧面,那道几乎隐形的金线像一道光芒在暗处闪烁,像月光洒在礁石上的裂痕,纤弱却韧性十足。它从顶部蜿蜒而下,像熔金冷却的脉络,又像潮水吻过沙岸的余痕,将冰冷的金属与宝石的灵性悄然缝合。像戒指跳动的灵魂,沉默却不容忽视。 “真美。” 一道低沉的嗓音从身后钻进耳缝,像琴弦被风拨动时的颤音,低得像耳语。程汐指尖一抖,戒指差点从掌心滑落。她猛地转过身,心跳漏了一拍——Dante 倚在门口,肩头斜靠着门框,灰蓝的瞳仁锁住她,像猎手盯紧了猎物。他手里拎着两杯咖啡,纸杯边缘洇着浅浅的水汽,散发着焦糖与热奶的甜腻气息。他刚洗过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水珠顺着鬓边滑到锁骨,黑色 T 恤紧贴胸膛,勾出肌肉的弧度,下身牛仔裤松垮地裹着长腿,整个人像刚从晨雾里走出的少年,带着一股清冽又勾人的热气。 “你怎么来了?”程汐声音微僵,下意识后退半步,指尖攥紧戒指,像在给自己筑一道墙。她不想再撩拨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已经够让她羞耻了,保持距离才是正途。 可她眼角还是管不住地扫过他湿透的发梢,水珠挂在发尖,像刚从水里捞出的少年。啧,确实是个让人挪不开眼的家伙。 Dante 走近,把一杯咖啡搁在她手边,指尖不小心擦过她的手背:“想着你可能在这里加班,带了咖啡。”他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戒指上,眼底闪过一丝惊艳,“成品比我想象中更完美。”他嗓音低柔,尾音拖出一丝笑意。 程汐点点头,随口道:“嗯,你要看看吗?” Dante 伸出右手,掌心摊开,像在迎接一场无声的朝圣,掌纹里藏着隐秘的虔诚。程汐犹豫一瞬,将戒指搁在他掌中,金属触碰到他皮肤的刹那,他指尖微颤,像被烫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捏起戒指,举到灯光下,灰蓝的瞳仁锁住那块孔雀蓝宝石,眼神专注得像在凝视一件失而复得的圣物。他的指腹缓缓摩挲戒圈,动作轻得像在描摹她的眉眼,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像是怕一松手,这一切就会化作泡影。 当他发现侧面那道细若游丝的金线时,他的呼吸明显停滞了一秒。那道金线像一抹微光,自上而下流淌,像星辉熔成细流,凝在金属表面,丝丝缕缕间仿佛低语着一个只有心有灵犀者才能破解的密语。 “金线是后来加的?”他问,嗓音微颤。 程汐点头:“嗯,最后加的。不喜欢?” Dante 摇头,眼底掠过一抹她读不懂的深意,像暗海乍现的光。 “不,我很喜欢。它让戒指有了魂。”他顿了顿,眼神复杂,“像海浪刻在礁石上的痕,既是伤,也是爱。” 对他而言,这金线不是点缀,而是无声的锁链。 程汐接过戒指,心跳乱了半拍,她低声道:“想试试吗?尺寸可能得调。” Dante 伸出右手,程汐小心地将戒指套在他的中指上。出乎意料的是,戒指的尺寸刚好合适,既不松也不紧,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太巧了”,程汐轻笑,“我完全是凭感觉做的尺寸,居然这么合适。” Dante 凝视着手上的戒指,内心翻腾起狂喜的浪潮。他曾在夜深人静时,幻想过无数次这一刻——程汐亲手为他戴上戒指,如同某种神圣的仪式。而现在,这一切竟真实地发生了。 她亲手为他戴上了戒指,这枚她亲手打造的戒指,完美地契合他的手指,仿佛上天安排的必然。他的心脏狂跳,想着今天何其美好——他该把珍藏的那八枚戒指带回国的,摊开在她面前,让她挑一枚,就像一场真正的婚礼。今天是他们的结合,明天是他二十岁生日,后天便是她二十叁岁的生辰,命运仿佛有意串起这叁天,幸福得让他几乎落泪。 “是啊,像命中注定。”他抬头看她,眼底的情感不再掩饰,复杂炽热,如暗海涌动的潮。 他没有戒指可以回赠她,可这一刻,他多想吻上他的新娘。这不是肉体的贪婪,而是灵魂深处的饥渴,一种仪式般的渴求。 程汐感到一阵心悸,他的眼神专注得逾矩,像钉在她身上的誓言。她下意识想退,脚跟刚挪了半寸,他的手指已轻扣住她的手腕,指腹压着脉搏,掌心的热气钻进皮肤,像一簇压不灭的火苗。 “我没带礼物回赠,”他嗓音低得像从胸腔深处挤出,眼底烧着一簇暗焰,烫得空气都颤了颤,“但我有这个。” 他俯身靠近,鼻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湿热的咖啡香。她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唇就贴了上来——轻得像风吻过湖面,没有侵入,没有撕咬,只是唇瓣相触,柔软得像怕弄疼花朵。他的唇凉得像晨露,又烫得像藏着熔岩,短短几秒,像一场静默的祷告。她心底轰然一震,像被凿开一道裂缝,热流涌了进去。 他退开时,眼底亮得像坠落的星子,嘴角勾起一抹羞涩又餍足的弧度,像个偷到糖的孩子。他低声呢喃,嗓音里藏着雀跃:“这个吻,就当咱们交换的礼物。” 程汐怔住,这个吻太轻,轻得不像情欲的开端,反而像一个虔诚的仪式,一个庄重的承诺。这与她预想的情景完全不同——她期待的是激情,是肉体的碰撞,是一场燃烧的放纵,而不是这种近乎神圣的仪式感。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误读了这个男孩。她以为他们就是彼此的过客,只需要一场身体的探索就好,而他却要给予真挚的灵魂。一阵微妙的震撼席卷了她的全身,这种震撼不同于情欲的热浪,而是如同寒流般清晰而锐利。 这一刻似曾相识——戒指、承诺、亲吻——就像某种神圣的仪式,某种不可言说的契约。 “Dante,我——”她试图找回理智和控制权,让这段关系回到她熟悉的轨道上,可话没出口就被他截断。 “姐姐,”他打断她,眼中闪烁着某种近乎病态的执着和热情,“我很高兴这枚戒指这么合适,就像它本来就是为我设计的一样。” 这一刻,她隐约感觉到某种未知的危险,某种超出她掌控的力量。她试图平复内心的不安,“这真的只是个巧合。” 他的微笑依旧灿烂,眼神依旧温柔,但在那表面之下,似乎藏着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灵魂,一个复杂、深沉且执着到可怕的灵魂。 “姐姐,这不是巧合”,Dante 看着她,眼神坚定得有些吓人,“是命运。” “这就是我们的约定了,姐姐一定要记住。” 程汐僵在原地,唇上还残留着他吻过的温度,微热而陌生,像一个意外落在肌肤上的誓言,令她不安又困惑。她皱眉后退半步,却没料到脚跟刚触地,Dante 的手臂已从身后环绕而来,胸膛贴上她的背脊,不由分说地将她锁在怀中。 他的掌心隔着衣料扣住她的腰,温度穿透织物直抵皮肤,令她呼吸一滞。他气息凌乱,胸膛起伏撞击着她的脊背,像失控的鼓点,震得她耳根发麻。他下巴轻蹭她的肩窝,鼻息洒在颈侧,每一次呼吸都像细针,刺得她皮肤泛起一层无法控制的战栗。 “放开。”她试图推开他的手,指尖刚触到他的腕骨,他却猛地收紧臂弯,像溺水者紧抓浮木,面孔埋进她发间,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 “姐姐,别推开我。” 那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粗砺中夹杂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仿佛正极力压抑着某种不可名状的情绪,烫得她耳廓发麻。 程汐心底涌起一股复杂的烦躁,既有被撩拨的燥热,也有被冒犯的不悦。她扭过头,眼底冷意凝结:“Dante,你干什么?”语气如淬了冰,试图重建被他打破的界限。 他身体明显一僵,仿佛被她的冷淡刺痛,手臂松懈了些,却仍未完全放开。他抬起眼,灰蓝色瞳仁紧锁她的面容,如同风暴前的海面,翻涌着某种她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炽热与不安。他咬了下唇,眼底闪过一丝懊恼。 “我没忍住……”他低声解释,声音压得很轻,“你靠得太近,我看着你的嘴唇,就……失控了。” 程汐眯起眼,心底掠过一丝诧异。几天前他还对她的刻意接近无动于衷,现在却因试戴一枚戒指而突然失控?那一瞬的吻,既强势又克制,像一场谨慎的试探,又像一个掩饰已久的决心。 “失控?”她冷笑,语气带刺,“这算什么解释?” Dante 喉头微动,眼中的光泽轻颤,似乎被她的冷漠刺伤。他低头沉默片刻,手指无意识地蜷紧她的毛衫边缘,如同攥住最后一线希望。 “是我找借口,”他终于抬眼,声音低哑,带着一丝自嘲,“我就是想吻你,想得发疯。”他顿了顿,眼里闪过一抹晦暗的光,“我最近躲着你,不是不想理你,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刚才,我……忍不住了。” 程汐心跳蓦地加速,耳根烧得滚烫。他的坦白太过赤裸,像一颗剖开的心脏摊在她面前跳动,让她不知所措。她靠住工作台,指尖轻叩台面,强撑住表面的镇定。 “想吻就吻?我是谁?随便一个女人?” Dante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底闪过一丝惊慌,仿佛她误解了什么不可触碰的真相。他急切地摇头:“不是的,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咬唇,声音低得几乎自语,“我喜欢你,喜欢得要命。你不信也没关系,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从不是随便玩玩。” 他手指攥得更紧,指节泛白,像在压抑着某种令他痛苦的情绪:“你身边肯定不缺人追,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是认真的。” 程汐注视着他近乎痛苦的表情,轻叹一口气:“喜欢我?你认识我多久了?两个月?” Dante 眼底的光暗了暗,被她的质疑刺痛。他上前半步,声音沉稳得出乎她意料:“我不是小孩,姐姐。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稍停,语气放软,如同一次谨慎的尝试,“看着你画图时专注的神情,咬笔尖时皱起的眉,连喝咖啡不小心烫到舌尖的样子——我全都记得。我喜欢你,不是随口说说。” 他抬头,眼中燃起温柔的光,令人想起壁炉中熊熊燃烧的火:“我不是轻浮,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 程汐胸腔微震,耳根发烫。他言语中的细节太过具体,仿佛真的将她每个微小的动作都深深铭刻。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那一刻的慌乱,语气重新冷却:“别浪费时间了。我不会陷入什么感情游戏。你在国外有你的生活,我在这里有我的...这不可能。” Dante 眼中的光芒颤抖,如同被风吹动的烛火。他抿紧唇,沉默良久,像在细细咀嚼她的拒绝。片刻后,他抬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但眼底依然燃着不肯熄灭的温度。 “我明白,你觉得我不够稳定,不够靠谱。你刚结束这个项目,身边一堆麻烦事压着。”他顿了顿,嗓音低得像私语,“可我真的很喜欢你……” 程汐蹙眉,没预料到他会如此示弱。看着他低垂的睫毛和微湿的发梢,整个人像一只雨中迷失的小狗。她心底的防墙不自觉塌了几寸,随口道:“那你想怎样?难道我非得因为你说喜欢,就要给你什么承诺吗?” Dante 抬眼,眼底掠过一抹转瞬即逝的狡黠,似乎察觉到她语气中隐藏的松动。他靠近一步,语调软化:“我没想逼你,姐姐。我清楚现在我没资格要什么关系定义...”他稍顿,声音压低,如同抛出一根细线,“我只有一个请求——如果有一天,这些所谓的距离都消失了,如果我能真正站在你面前,你能否...给我一次机会?” 程汐愣住,没想到他会转向这样的方向。她斜睨着他,语气平淡如在谈论天气:“距离?这种假设毫无意义。” Dante 眼底却亮起星火,仿佛从她未直接拒绝中窥见希望。嘴角微勾:“姐姐...能不能给我一点点希望?如果那天真的到来,你愿不愿意考虑和我在一起?认真的那种。” 程汐望着他闪烁着期待的双眼,心底划过一丝异样的触动。她本想直接拒绝,但他这副谨慎试探又不愿放弃的模样,像是为她预留了所有退路,又执拗地守着那一线可能。她不愿再纠缠这虚无的承诺,心中那道防线在他执着的目光下微微松动。 “何必呢?”她咬了咬唇,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们之间没有距离,而且我们都是单身...” 话未说完,Dante 眼中已绽放出灿烂的光彩,像个得到礼物的孩子。他急切接道:“那我们就在一起!”顿了顿,语气软下来,近乎哄诱,“这就是我们的约定了,姐姐一定要记住。” 程汐没有应声,只冷冷地瞥他一眼,转身收拾桌面上散落的设计图。她不明白他哪来的自信,只当这是年轻人不切实际的幻想。却没留意到,自己指尖摩挲戒指的动作,比往常多停留了几秒。 --- Dante 离开工作室,独自站在街角,深秋的夜风吹乱他的发梢。他取出手机,指尖点开一个加密窗口,迅速输入几行文字:“我马上回来,白璟烨和言溯离下周回国,计划需提前。” 发送完毕,他收起手机,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那笑容混合着满足与隐秘的期待,如同猎手看着猎物踏入早已设好的陷阱。 他所求的远不止她的吻,她的拥抱,或她的喘息——他要她的全部,过去、现在与未来,都要牢牢锁在身边。他已设法将白璟烨和言溯离支到欧洲,确保国内没人干扰他们相处的两个多月。但既然他们即将回国,他便需要加快节奏,把她带离这里,带到他的领地。 他有充足的时间和耐心,一步步引导她履行这个“约定”。正如他所言,他不是小孩,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是经年未改的唯一执念。 “我想要的都在这里了。” 程汐的生日那天,天气阴沉,北风冷得刺骨。她离开 Zolotovik 宿舍的前一晚,门禁系统已因接连不断的快递提示而响个不停。言溯离送来的鹅黄色丝绒首饰盒,内藏一条钻石星辰项链;白璟烨寄来的定制香水,瓶身暗刻她的名字,散发雪松与暖琥珀交缠的气息;还有各式精心挑选的名贵礼物,陆续堆积在楼道。她没拆开任何一件,嘱咐物业代为签收后,便拖着行李箱悄然离开。 次日清晨,她坐在头等舱登机口,目光穿过落地窗,凝视停机坪上引擎排气在冷空气中扭曲的波纹。手机震动,物业发来消息:“程小姐,楼道都塞满了,快递员还在送,您真不回来看看?”她指尖轻点膝盖,没回复,思绪已飞向巴黎——“皈依”系列的终点,也是她为自己划下的新起点。 “最后登机通知,前往巴黎戴高乐机场的 AF117 航班,请尚未登机的旅客立即前往 18 号登机口...” 程汐收回视线,站起身,拉起行李箱。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新消息闯入视线:“姐姐生日快乐。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我会一直一直等着你。”她盯着那行字,指腹无意识地摩挲屏幕边缘。Dante 的脸浮现在脑海——那双灰蓝色眼眸里的炽热,他吻她时小心翼翼的颤抖,还有那句近乎天真的“约定”。她喉咙微紧,随即皱眉摁灭屏幕,将手机塞回口袋。 不,她不该再被 Dante 牵动情绪。这一趟巴黎之行,说是为 Karlofné交付“皈依”系列的成品,进行最后的财务结算,实则也是她为自己画下的句点——与过去,与那些复杂情感的告别。 珠宝交付流程严谨而复杂:首先是品控环节,由 Karlofné资深鉴定师对每一件作品进行细致检测,确认宝石真实性、切工精度、镶嵌牢固度以及整体工艺;其次是形象审核,确保作品符合品牌调性;最后才是财务结算,将设计费、材料补偿、创意授权等逐一列明,签署最终的知识产权转让协议。 程汐知道,这次结项对她而言意义非凡——“皈依”系列将成为她简历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为她打开通往更广阔世界的大门。而 Dante...他应该已经飞往美国,回到麻省理工处理他的学业。他临行前提到毕业论文答辩在即,某项材料科学研究即将发表,作为联名作者需要亲自参与最后阶段,她记得他提起时眼中那抹藏不住的骄傲。 飞机平稳起飞,程汐合上眼。她不得不承认,心底确实有一丝遗憾——那个年轻人炽热而真诚的眼神,他指尖轻触她发梢时的小心翼翼,还有那个仓促又温暖的吻...但理智告诉她,这不过是人生中一段美好却注定短暂的插曲:他只是个尚未淬火的少年,热血沸腾却不知收敛,而她已在感情的焦土上垒起坚壁。她松开他,是对他的仁慈——让他跌回属于他的喧嚣青春,她则踩着碎石继续攀行。那点微弱的悸动,不过是风中摇曳的烛光,转瞬湮灭。程汐掀开遮光板,眯眼望向舷窗外,东八区的时间正指向她生日的最后六十秒,像一粒盐溶进深海,无声无息。 下午五点,戴高乐机场 T2E 航站楼的玻璃穹顶在视线中浮现,灰沉的天色压下来,她拉紧行李箱的手柄,指关节因冷空气而发僵。起落架触地时,机身传来一声沉闷的震响,透过座椅传到她掌心,像一记敲在心口的槌音,宣告着某段旅程的终结。 航班比预计提前落地,她眯眼扫向窗外,候机大厅里拖着行李的人群中夹杂着红绿相间的圣诞帽,广播里法语夹杂着“Joyeux No?l”的问候。程汐拉着行李穿过人流,目光扫向接机牌。出乎意料的是,Karlofné 的代表已在出口等候——一位身着深蓝色西装的中年男士,手持写着她名字的牌子,神情从容。 他迎上前,微微颔首:“程小姐?欢迎来到巴黎。我是 Philippe,Karlofné 首席运营官的助理。Elise 女士特意交代,要确保您旅途无忧。”他接过程汐的行李,语气平稳,“航班动态我们一直在跟踪,您一定很疲惫,酒店已安排妥当。明天上午九点,Bernard 先生期待与您会面。” 程汐点头致谢,目光扫过他肩后大厅里悬挂的槲寄生枝,耳边隐约传来手风琴弹奏的《Petit Papa No?l》,她不禁也放松了起来。跟随 Philippe 走向停车场的途中,她接到了一封意料之外的邮件——来自 Karlofné设计总监 Elise Laurent 的私人邀请。 “亲爱的程女士: 您的'皈依'系列令整个设计委员会惊艳。我们相信您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如您有兴趣,我们愿为您提供在 Karlofné研修的机会,学习更深层次的设计技巧与宝石学知识。此为非公开邀请,期待明日详谈。 诚挚的, Elise Laurent” 程汐读完邮件,惊讶地眨了眨眼。Karlofné的研修项目以严苛着称,每年仅向全球少数设计师开放,大多是已有相当成就的中坚力量。她作为新人,能获此机会实属罕见。 次日会面,Bernard 签发认证时笑容满面,称“皈依”系列是“罕见的艺术珍品”。Elise 则递上一份推广计划,纸页翻动间,程汐却注意到“春季首发”的字样被红笔划去,旁边手写标注:“转为特殊典藏,暂不商用。” 她指尖一顿,抬头看向 Elise:“不商用?这是什么意思?” Elise 放下茶杯,神色平静:“Bernard 收到了董事会的指示。'皈依'系列被视为具有卓越艺术价值的独立作品,而非适合商业复制的产品线。”她顿了顿,目光专注,“这在 Karlofné并非前例。某些极其特殊的设计会纳入我们的永久典藏,并以原型形式在私人展览或特定艺术场合展出。” 程汐喉咙发紧,强压住心底的不悦:“我花了近叁个月完成这个系列,不是为了让它锁在某个保险柜里无人欣赏。” Bernard 插话,身体前倾,语气带了几分安抚:“恰恰相反,程小姐。典藏在 Karlofné 是最高的认可,比商业产品更珍贵。‘皈依’将拥有独立展位,在艺术沙龙中展出,每件作品都会标注您的名字。这对新人设计师来说,是无与伦比的声誉加持。”他递过一份附录,“而且,典藏协议的版权费和分成比例更高,请您看看修订版。” 程汐接过文件,扫了一眼新条款,眉头稍松。设计费提高了近四成,每次展出还有额外收益,这确实比商业模式更优。她沉默片刻,目光落在茶杯边缘的裂纹上,心底权衡着得失。声誉、收益都诱人,但她不愿让“皈依”彻底脱离自己的掌控。 Elise 见她表情松动,微笑着补充:“这是对您才华的尊重,程小姐。'皈依'有灵魂,有温度,它不该被廉价复制。董事会认为它更适合作为 Karlofné高级珠宝艺术的代表作。”她声音放轻,“说实话,这样的待遇通常只有那些在业内耕耘数十年的大师才能获得。” 程汐沉默片刻,目光落在茶杯边缘一道细长的裂纹上——那裂痕像她此刻的心绪,表面完整却暗藏断层。她指腹轻抚杯沿,脑海中翻滚着算计:商业流水能给她短期收益,可典藏的声誉却是长远的通行证,前者是现金,后者是金字招牌。她咬紧唇角,权衡着得失,心底却无端闪过 Dante 的声音,低哑又笃定:“最好的艺术品只属于真正懂它的人。” “典藏协议我可以接受,”她抬起头,语气坚定如敲击金属,“但我需要保留部分展示权。如果我将来独立门户,我想以原创设计师身份展出这些作品,哪怕不商用。” Bernard 与 Elise 对视一眼,Bernard 点头:“合理的要求。我们会加入这一条款。” --- 午后茶叙时,Elise 向程汐正式提出了研修邀请。 “机会本属于慕尼黑 Vitrocalo 工作室的首席 Günther”,Elise 放下骨瓷杯,杯沿残留着口红印,“但他昨天突然遭遇车祸——董事会为此开了紧急会议。”她指腹擦过平板电脑屏幕调出内部文件,“Bernard 坚持在候补名单里选了你,因为'皈依'系列展现的技术融合性,所有人都认为您是最佳替代。”她眼中闪过一丝欣赏,“那种将情感嵌入金属的能力,太罕见了。” 程汐捧着茶杯,眉心微皱:“我很荣幸,但这决定来得太突然了吧?” Elise 点头,嘴角微扬:“确实仓促。但珠宝行业就是这样,机遇往往不可多得。”她翻开平板电脑,调出一系列设计图,“我们正与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合作,九周后有一场打破传统界限的珠宝艺术展,展品需在四周内完成初步设计。若您加入,将直接参与这个项目,与世界顶尖工匠和艺术家共事。”她顿了顿,目光锐利起来,“更重要的是,董事会希望借您在'皈依'中展现的设计理念,为下一季的高定系列注入新血。时间紧迫,才不得不立刻拍板。” 程汐轻轻放下茶杯,思索片刻:“纽约?不是在巴黎总部学习吗?” “啊,这是个关键问题。”Elise 微笑,“纽约工作室是我们实验性设计的前沿。巴黎保留传统,专注手工与历史传承;而纽约则代表创新与突破。我们认为您的才华更适合在那里绽放。”她拿出另一份文件,“再者,纽约分部正与麻省理工的材料科学实验室合作,探索新型合金与宝石的结合可能。这些新材料具有改变整个行业的潜力,而您的设计思路恰好符合这一方向。” 程汐接过文件浏览,双眼微亮。资料详细列出了研修期间的权益——丰厚的薪资,独立的工作室,直接参与高端项目的机会,以及与顶尖学术机构的合作渠道。这些远超出她的预期,几乎是为资深设计师准备的待遇。 Elise 意味深长地补充:“这不仅是学习机会,也是职业转折点。现在的珠宝行业正处于传统与创新的十字路口,而您——”她指尖轻点程汐的作品集,“恰好站在这交汇处。机会稍纵即逝,程小姐。” 程汐沉默片刻,脑海中浮现出那些她没有兴趣拆开的礼物——白璟烨和言溯离最后的挣扎。也许,是时候为自己开启新的篇章了。 “什么时候出发?”她问。 Elise 露出胜利的微笑:“叁天后。我们会安排一切。” 叁天后,程汐再次踏上飞机,这次目的地是纽约。她平静地看着舷窗外的云层,心中既期待又忐忑。文件夹里装着《皈依》系列的典藏协议,精致的公司徽章压在角落,契约已生效。她的作品将以她的名字永远留在 Karlofné的历史中,像雪地上踩出的脚印,而她,正踩着这印迹,走向一片新大陆的喧嚣与冰霜。 舷窗外的云层裂开一道光,新篇章的气息扑面而来。 --- 同一时刻,在飞往波士顿的航班上,Dante 凝视着手机上的行程确认邮件,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麻省理工材料科学与工程系的实验室已经准备就绪,等待他完成那篇关于珠宝级特殊合金的论文答辩。这是他学业的最后一块拼图,也是他精心设计的未来蓝图中的关键一步。 他的目光转向窗外,指尖轻敲扶手,带着难以抑制的雀跃。纽约到波士顿340公里,恰到好处的距离——既能维持独立空间,又能在需要时随时出现。 “先生,需要些什么吗?”空乘人员礼貌地询问。 “不,谢谢。”Dante 微笑摇头,轻声回答,看着掌心道,“我想要的都在这里了。” 窗外,万里高空的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掩盖了眼底那抹转瞬即逝的锐利与期待。 某些距离,正在以他预设的节奏消失。而约定,终将兑现。 “命运有时就是这么奇妙,姐姐。” 寒潮第叁天,纽约被冰雪困住,像座无声的囚城。程汐从公寓床上醒来,窗外白雾吞没街道,隐约传来铲雪车低沉的轰鸣。 她掀开被子,脚趾探向地板,冰凉的木面刺得她脚心一缩,迅速退回被窝边缘。她抓过床头的毛衣套上,羊毛摩擦皮肤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卫生间镜子里,她脸色灰白,眼下青黑如淤积的阴影,黑发乱糟糟地黏在额角。她拧开水龙头,冷水淌过掌心,刺得指尖一抖,水珠溅到下巴,沿着颈侧滑落,在镜中留下几道晃动的细线。她揉了揉眼角,深棕色瞳仁里满是倦意——半个月连轴转,像台不知停歇的机器,榨得她连呼气都带了几分沉滞。 她抓起门边的金属门禁卡,俯身套上靴子,皮革裹住小腿,勒得脚踝微紧。她拉开门,冷风卷着雪屑挤进走廊,刺得她鼻腔一缩,眼角不自觉眯起。她裹紧大衣,脚步沉缓地走向电梯。Karlofné纽约工作室位于第五大道与第五十七街交汇处,玻璃幕墙在冬日冷光下泛着寒芒,像冰铸堡垒。她踏进大楼,电梯无声升至叁十八层。工作室里,金属敲击的脆响混着车床低鸣,空气中飘散淡淡机油味,一副紧绷的工业乐章。 --- “程,你这黑眼圈都能当眼妆了,最近是跟咖啡机过日子吗?”Vincent,络腮胡的米兰设计师,递过热咖啡,“新年假期快结束了,别把自己逼疯,去喘口气。” 她接过杯子,热意渗进指缝,略微松弛。“谢谢。”她抿一口,苦涩滑下喉咙,像砂砾划过。“‘逆反’系列下周交初稿,我进度落后了。” Vincent 摇头,“你改这设计改得太执着了,有时候得放一放,别钻死角。” 程汐搁下杯子,坐到工作台前,展开设计图。“逆反”系列是她抵纽约后的开篇之作,灵感源于建筑中逆向承重的骨架,她想让珠宝摆脱柔美的窠臼,呈现出钢筋般的张力与韧性。图纸上,线条勾勒出悬浮的弧形结构,镂空处细若游丝,却要承受宝石的重量,像是将地基倒悬于半空。她需要的强度和可塑性,传统合金撑不住这异想天开的构想。 “要是有种材料,既能扛住张力又好塑形就完美了。”她低声嘀咕,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像在摸索一条还未成形的思路。 Vincent 凑过来,眯眼扫了眼图纸。“这悬挂结构要求太高,常规合金撑不住。”他皱眉,摇了摇头。“要不简化一下?” “简化就没意义了。”程汐语气坚定,眼底闪过倔强。“我不想妥协。” “那就找专家。”Vincent 啜了口咖啡,咂咂嘴。“Karlofné跟麻省理工有合作,他们的材料科学实验室在研究新型珠宝合金,你知道的。”程汐指尖一顿,心跳微快,面上却稳住:“听过,但没门路。” “有我在呢。”Vincent 从夹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递过去,上头印着“埃里克·威尔逊教授,麻省理工材料科学与工程系”。“我认识那老头,给你写封推荐信。Karlofné的人,这点资源随便用。” “新年假期后去趟,别把自己熬垮。”Vincent 又拍她一下,转身离开,留下她盯着名片,指腹不自觉压紧边缘。 --- 新年后的首个工作日,程汐站在麻省理工材料科学与工程系大楼前,抬头打量那栋砖红色的庞然大物。波士顿的寒风比纽约更狠,刺穿大衣直钻皮肤,她深吸口气,白雾在风中散得七零八落。 她推开大门,门轴吱吱低喘,像老机器吐息。威尔逊教授的办公室在叁楼尽头。她按邮件指引,轻叩门板,指节触木时微颤。 “请进。”门后传来沙哑的男声。 程汐推开门,暖气迎面扑来,混着纸张的气味。银发老人伏在桌前翻资料,眼镜滑到鼻尖。他抬头透过镜片看她,眼神锐利。“你是 Karlofné的设计师?请坐。” 她在桌前坐下,取出设计图和材料需求递过去。“谢谢您抽时间,威尔逊教授。我是程汐,正在做一个系列,材料上卡住了。” 威尔逊接过图纸,翻了几页,鼻子里哼了声,偶尔点下头。“想法挺怪,确实得用特别的东西。”他起身,动作慢得像拖钟摆,“跟我来,实验室有个小子懂怎么弄。” 她跟着穿过长廊,脚步声在空荡的地面回荡,像敲在她紧绷的神经上。实验室门一开,金属与试剂的气味钻进鼻腔,仪器排列如棋盘,屏幕跳动的数字泛着冷光。威尔逊扫了一圈,喊道:“Dante,有个设计师问合金的事,过来。” 那背影顿了顿,肩线微僵,像被突来的声音定住,随后慢慢转过身。程汐喉咙一紧,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那张脸撞进视线——灰蓝色眼眸清透如冰湖,毫无疑问是 Dante。他嘴角轻扯,眼底掠过一抹笑意,像风吹过碎玻璃,折射出意外与笃定的微光。 “姐姐?”他声音带点意外,尾音上挑。眼角的笑意却明显,藏都藏不住。 --- 程汐瞳孔一缩,那声“姐姐”让她愣了愣。她手指攥紧文件夹,指甲压进纸面,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他。她压下心里的惊讶,语气平静:“你就是威尔逊教授的学生?” Dante 点头,笑得温和,眼底却闪着兴奋。他摘下护目镜,发梢微乱,灰蓝色眼眸在灯光下更显深邃。他喉结微动,似在调整呼吸,目光却始终锁在她脸上,细细描摹。 “是啊,姐姐。你怎么来波士顿了?” 她调整呼吸,尽量平稳。“Karlofné的新项目,我为设计找材料。”她简短回应,眼神扫过他白大褂上的“MIT”徽章。他的目光太热切,像要烫穿她,她只能刻意避开。 威尔逊瞥两人,眼镜后目光来回扫动。“你们认识?” “是的,教授。我们在 Karlofné的‘皈依’项目上合作过。”Dante 语气平稳,嘴角微勾,像掩饰某种得意。 威尔逊低头看表,皱纹挤满额头。“我得开会去。Dante,她的图纸跟你研究搭得上,你接手。”他顿了顿,“那批量子结构合金怎么样了?可能正合适。”说完,他抓起桌上的文件夹匆匆离开,门关时发出一声闷响。 “量子结构合金?”程汐眉峰微挑,这词陌生如外星语。 Dante 注视她,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看来,命运又让我们撞上了,姐姐。”他语气轻松,像随口一说,可灰蓝色眼眸透着笃定,像算准这一刻。 --- 程汐心跳一滞,那声“姐姐”勾起之前的记忆。她强压动摇,将“逆反”的图纸递过去,指尖在纸面滑了一下才稳住。“能帮我看看吗?我需要坚固又有弹性的材料,传统合金不行。” Dante 接过,指尖擦她手背,那触碰如电流,烫得她指尖一缩。他俯身研究,额发垂下,遮住眼底情绪。他肩膀微绷,呼吸轻浅,像在调整姿态,心底翻涌着暗潮,面上笑意不变:“这设计确实大胆,传统材料撑不住。” 他抬头,嘴角笑意加深,如发现珍宝。“巧的是,我的研究正好能解决这类问题。” 程汐皱眉,过多“巧合”让她嗅到不对。“量子结构合金是什么?” Dante 眼底一亮,语气里透着兴奋。“我们团队起的名字——纳米级重排的金属晶格,强度比传统钛合金高好几倍,还很轻。”他身子稍往前靠了靠,“我们用量子理论的迭加态概念调整结构,让它兼顾强度和弹性。” 他走向实验室角落的保险柜,手指输入密码,柜门咔嗒弹开。他取出一金属环递给她。“看这个。” 程汐接过,触感温润如玉,却带金属冰冷。她试着弯折,金属顺从变形,松手后弹回原状,表面无痕。她指尖一顿,惊讶抬头。“这……不可思议。” “因为它还没公开。”Dante 看着她的反应,眼里闪着光。“现在知道的人不多。这种合金能按需求调性能,正好适合你设计里那些难搞的结构。” 他顿了顿,目光锁住她。“姐姐的‘逆反’系列可以成为它在高级珠宝上的首次亮相。” 程汐心跳如擂鼓。这材料是突破口,可一切太巧,像有人推了一把。她谨慎打量他。“威尔逊教授说你是学生,可你似乎在主导研究?” Dante 耸肩,嘴角浅笑。“教授爱叫我‘学生’,但我已完成本科,现在是直博研究员。”他停顿,眼深如夜潭。“我十六岁入 MIT,一直专注金属材料学。这个实验室的核心课题之一是我的项目。” “等等。”程汐眉头紧锁,语气带刺:“你之前说自己是‘材料科学四年级’,现在又说已完成本科,直博?”她目光如刀,心底的不满翻涌,“前后说法怎么对不上?” Dante 表情微滞,眼底闪过慌乱,但很快稳住。他双手插进白大褂口袋,靠着工作台,姿态刻意放松:“那是简化说法。”他声音平稳,像早备好说辞,“说‘四年级’简单点,总不能一见面就跟你讲,我十五岁拿 IMO 金,靠数竞被 MIT 特招,挤进本科直博连读吧?”他自嘲一笑,“再说,那种事听起来像炫耀,我怕你嫌烦。” 程汐眯眼,心底震动。IMO,数竞生。这词如风吹过记忆角落,掀起尘埃。她隐约想起个模糊形象——苍白皮肤,深沉目光,可那印象如烟雾,抓不住。她甩开联想,语气生硬:“数竞生多稀罕吗?这值得藏着掖着?” 她语气满不在乎,像真觉得 IMO 金牌不值一提,可心底却烧着一团火——被蒙蔽的屈辱感让她失控。她极少这样情绪外露,可在他面前,似乎总被影响。 --- Dante 低头,短促地笑了一声,像是喉咙里挤出的气音,左手不自觉摩挲右手腕,指节攥得发白,像在掩住一抹不安。“不是稀奇,是怕你误会。”他抬头,眼底满是歉意,声音软下。“国内很多人觉得数竞生靠天赋走捷径,羡慕的多,但佩服的少。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个只会刷题的书呆子。”他停顿了一下,“拿了 IMO 金后,我没继续钻数学,转到材料科学了。我怕说了这些,你会觉得我太功利,或者……不够真实。” 程汐盯着他微颤的指尖,心底火气蹿上来又被硬压下去。他的解释有迹可循,却仍让她不舒服。她抿紧唇,声音冷如冰碴:“数竞生转专业多正常,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还是说,你觉得是一面之缘,随口撒谎无所谓?” Dante 脸色一僵,喉头微动,像被她的质问刺中要害。他摆手,声音低了些,带着急切:“姐姐,我没想骗你。”他抬头,眼底的歉意浓得化不开,“在 Karlofné,我是技术督导,但一直是 MIT 研究员。我没全说,是怕你觉得我太张扬,或者……”他咬唇,语气里透着一丝自嘲,“我觉得你可能会嫌我烦,觉得我是个只会摆资历的小孩。我错了,早该跟你讲清楚。” 程汐冷哼一声,心底的火气如被风吹旺,又被她强行压下。她抿紧唇,声音冷得像冰面开裂:“你觉得我不需要知道,还是觉得我根本不配知道?”她顿了顿,眼底闪过自嘲,“我还以为我们至少是平等的合作伙伴,结果你连最基本的坦诚都给不起。” Dante 眼底的光暗了暗,像被她的冷漠刺伤。他上前半步,声音低哑却坚定:“不是那样的,姐姐。我错了……”他咬唇,语气里透着罕见的慌乱,“我当时只是不想说太多,如果早知道你会这么在意,我就把所有底细都告诉你。”他顿了顿,近乎无赖地补充,“我二十岁,曾是数竞生,现在负责这个项目。单身,没恋爱过,初吻给了姐姐……” 程汐冷哼,心底火气未散。他的道歉看似真诚,可那句“初吻”分明是故意扰乱她的胡说八道。她咬紧牙关,压下那股莫名的燥热——谁在乎他的初吻?谁又想知道他的恋爱经历什么的,太让人心烦意乱了! 她深吸气,压下情绪,转回正题:“回到我的设计。Karlofné能拿到这合金使用权吗?” Dante 眼中闪过松弛,如卸下重担。“目前是保密阶段,但考虑到校企合作,以及……”他拖长音,身子前倾,“对于姐姐,我可以开例外。不过——” 他声音压低,带诱哄。“这材料的加工需要特殊工艺,普通工匠驾驭不了。每件设计得定制配方,才能最佳效果。”他直视她,灰蓝色瞳仁如深海。“我想亲自参与,就像‘皈依’那样。” 程汐后退半步,拉开距离。“你研究在这儿,怎么可能长期去纽约?” “我的研究就是这材料,姐姐。”Dante 微笑,他的话如网收紧,“你的项目是我理论的完美验证场。我每周能去纽约两叁天,剩余时间远程协作。”他伸出手,掌心朝上。“这对我们都是机会,你觉得呢?” 程汐注视他的手,心知别无选。“逆反”系列是她在纽约立足之作,这材料是关键。她缓缓伸手相握。“合作愉快。” Dante 手掌温暖干燥,紧裹她手指,像要留住她温度。他眼中闪胜利光芒,语气却平静:“我明天能去纽约,地址发给我就好。” 程汐抽回手,看表。“我先回纽约,明天见。”她转身前,心底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她需时间理清思绪,面对这重逢,面对心底某种她不愿承认的期待。 “姐姐。”Dante 在她转身前轻声叫住她。“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程汐脚步一顿,她冷淡的外壳下,心跳比平时快了几分。那是他吻她后逼出的承诺——若无距离,她会考虑和他在一起。 “那只是随口安慰。”她不回头,语气冷如冰面。“别太当真。” 身后传来 Dante 轻笑,短促低沉,像早料她言不由衷。“命运有时就是这么奇妙,姐姐。” --- 程汐加快脚步离开,寒风扑面,却冷却了不内心不安。她感到自己正走进精心设计的局,那些巧合如多米诺骨牌,完美倒向同一方向。 实验室内,Dante 独自站在窗前,目光追着她远去的背影。他想起分别后的那些日子——Karlofné展厅里她讲解作品时专注的侧脸,纽约街头她捧着咖啡低头避风的模样,还有透过工作室玻璃窗看到的她伏案的身形,笔尖在纸上划动的瞬间。他每次都藏在人群或街角,克制着上前一步的冲动。 他低头看掌心,似留她触感。他嘴角勾满足笑,转身回工作台,打开电脑输入命令。屏幕弹出加密窗口,显示程汐近期安排与“逆反”资料。 他轻触她照片,眼底沉得像夜海,藏着无人知晓的潮汐。“我们终于没距离了,姐姐。”他低喃,声音轻得像风过废墟,“这里有你想要的一切,我会让每一步都稳稳落在你脚下。” 他早知她会来。当“逆反”立项,当材料成瓶颈,他知她会推开他设的门。 他只需等,等她走进来。 “你可以……上来坐坐” 合作的进展像齿轮咬合,转动间无声却精准无误。“逆反”系列在一个月内从草图落地成型,比原计划提前五天——这得益于 Dante 每周四天飞抵纽约的疯狂节奏。量子结构合金在他手中仿佛活物,韧性中透出柔顺,刚硬里藏着弹性,恰到好处地撑起程汐“倒置承重”的构想。如今成品已近尾声,只剩最后的校准与组装,预计两天后完成。 Karlofné纽约工作室里,程汐的设计台旁总有人驻足。钟摆耳坠悬在半空,轻晃却从不倾塌;宝石镶嵌于虚空,摇摇欲坠却稳若磐石;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条颈链——金属细线织成薄网,轻得像呼吸,却托住几颗沉重的蓝宝石,仿佛在嘲弄重力的存在。 “这东西太怪了,”Vincent 盯着半成品,下巴上的胡子微微翘起,“我还以为你画的是梦,没想到真能做出来。” 程汐低头调整颈链弧度,指尖滑过金属,动作轻得像触碰皮肤。她连日赶工,眼底疲惫被掩去,双颊却泛着浅红,整个人透出一种静谧的满足。“多亏 Dante 的合金,”她没抬头,声音里藏着自得,“普通材料撑不住这结构。” Vincent 挑眉,目光扫向工作室另一头,那个伏案的瘦削身影。“你把他榨得够狠,”他压低嗓音,用意大利语嘀咕,“瞧他,憔悴得像个幽灵。” “什么?”程汐抬起头,眼里闪过茫然。 他换回英语,笑得带点揶揄:“我说,他像是被你吸干了阳气。”他朝旁边的 Jin 努努嘴,“Jin 说这叫‘吸阳气’,榨空男人的精气。你华人也是这么说吧?” 程汐耳根一热,忙摇头:“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可她还是偷瞥了 Dante 一眼,心里暗暗认同 Vincent 的观察——他瘦了,脸色白得近乎透明,眼下的青黑刺得她心口一紧。 一个月来,Dante 每周四天挤进波士顿到纽约的航班,余下时间则蜷在屏幕前,远程敲定细节。他总是第一个推开工作室的门,最后一个锁上,午饭成了可有可无的插曲——他常一手撑着额头,指尖压得眉骨泛红,另一手攥着笔在参数表上划线,眼神涣散却不肯合眼。 有几次,程汐深夜翻看手机,屏幕上跳出他的校准数据,时间戳定格在凌晨叁点,像是他用倦意刻下的签名。 她皱眉问:“你不睡会儿吗?”他喉咙里挤出低低的笑,眼底的灰蓝混着疲惫,像被困住的海水,却偏偏透出股不服输的倔劲:“姐姐的设计值得。” 此刻,他坐在桌前,手肘撑着额头,指间夹着笔,倦意从肩线渗出来。笔尖悬在纸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像在跟困意搏斗。程汐站在几步外,目光落在他身上,心里翻起一阵酸涩,沉甸甸地压住胸口。 Jin 走过来,指尖轻触耳坠,低叹:“太不可思议了,程。这不像珠宝,更像……穿在身上的建筑。”她的韩裔口音轻柔,带着几分首尔街头的腔调。 “像哥特拱顶,”程汐解释,“反向受力,让脆弱的线条承受重量。” Jin 点头,目光却滑向 Dante:“你男朋友真是天才。” “他不是我男朋友。”程汐脱口而出,语气急得有些失态。 “哦?”Jin 笑得意味深长,“整个工作室都在传你俩。他像你的影子,离不开你。”她压低声,“他看你的眼神,恨不得把你吞下去。Gumiho·程。” “Gumiho?”程汐眉心一拧,没听懂。 “韩国的妖女传说,吸人精气的狐狸精,”Jin 挑眉,“中国没这说法?瞧他憔悴的样子,像被你榨干了。” 程汐脸热得发烫,想辩解却无从开口。那词在她心上敲了一下,留下涟漪。 --- 下午叁点,Dante 拿着一迭校准报告走近,脚步略沉,像是拖着疲惫的身躯。他递过纸张,嗓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这批合金参数定了,明天就能组装完。” 程汐接过,瞥见他手腕上的红痕——像是被桌角压出的印子,或许是趴着睡留下的。她放下零件,抬头看他:“今天早点收工吧,你得休息。” 他一愣,眼底闪过一丝挣扎,随即摇头:“还有几组数据得校准,确保——” “Dante”,她截住话头,嗓音软得像哄人,却透着不容商量的硬度,“你已经做得够多了。再这样,你会垮掉。”她收拾桌面,“我饿了,想请你吃饭,算谢礼。” 他眼中闪过亮光,很快掩去,低头看表,嘴角微牵:“现在吃太早了。” “那先去中央公园走走,等饭点再说。”程汐合上图纸,语气轻快得不容拒绝,起身拿了大衣。 --- 中央公园的冬日午后,阳光淡得像蒙了层灰,斜照在小径上。雪融得只剩边缘,草尖戳破泥土,踩上去咯吱作响。两人并肩走着,呼吸在冷空气中化作白雾,交缠又散开。 “展期什么时候?”Dante 问,声音低得像在耳边呢喃。 “两周后,”程汐答,“正好赶上博物馆的珠宝展。” 他点头,眼望前方:“这是个大机会。” “嗯。”她侧头看他,阳光在他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下颌紧绷,睫毛细长,像被光线切割的雕塑。她今天格外松弛,或许是作品将成的喜悦:“你为什么这么拼命帮我?”她侧头看他,嗓音里透着轻松,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围巾边。 他脚步微缓,没答,只是转头看她。他读出了她这句的随意。为什么?她不知道吗? 他伸出手,指尖掠过她耳边的碎发,轻得像羽毛擦过,触碰一瞬便缩回去,低声说:“姐姐的设计值得。” 那触碰像电流,从耳侧窜到脊背,程汐心跳乱了一拍。她瞥见他眼神里藏着某种情绪,忙岔开话头:“饿了吗?去吃饭吧。” “好,”他点头,“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餐厅。” --- 晚餐轻松得出乎意料。Dante 挑了瓶白葡萄酒,酸度清爽,配着蟹肉的鲜甜恰到好处。她喝到第叁杯,脸颊烫得泛红,眼角余光扫过他——烛光在他脸上跳动,鼻梁挺直的影子拉长,颧骨下的倦意若隐若现。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心里晃过一丝异样,像被什么轻轻扯了一下。 “你在波士顿住哪儿?”她随口问,声音被酒意染得柔软。 “学校附近的公寓,”他轻啜一口酒,手指捏着杯脚,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不大,有个阳台,晴天能看到河。” “父母不担心你独自在外?” 他动作一滞,眼底闪过阴翳:“我习惯一个人了。”语气平淡,透着孤寂,“母亲再婚,我回去并不方便。” 程汐心软,想起自己的孤单岁月:“我也习惯一个人。” 他抬眼,灰蓝瞳仁映着烛光,像深海翻涌:“可我更想是两个人。” 程汐呼吸一窒。酒意让她的思绪飘忽,他的眼神太烫,像要把她融进去。她低头咬了口蟹肉,掩饰心跳:“这酒不错。” 他笑了一声,没追问,低头切盘里的鱼,手指却微微发颤,像在压抑什么。 饭后,她放下酒杯,提议:“Dante,这系列一半功劳是你的,要不要署上你名字? 他停下动作,叉子悬在盘边,眼底闪过一丝动容,像被她的提议刺中了某处柔软。“联合署名?”他沉默几秒,嘴角牵起一抹笑:“谢谢姐姐的好意,但不用了。”他低头切鱼,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只想它完全属于你。” 程汐没再坚持,心里却泛起涟漪。他的拒绝太温柔,像藏着什么她抓不住的东西。 饭毕,她起身时腿软了一下,身子歪向桌边,Dante 猛地探出手,掌心扣住她手肘,力道稳得让她一怔。他站得近,呼吸烫得她耳根发麻,低哑道:“我送你回去。”程汐喉咙一紧,下意识缩了下肩膀。 --- 夜风吹散了酒意。程汐抬头,看他仰望夜空的侧脸——下颌紧绷,睫毛在路灯下投下细影,像被月光切割的雕塑。他眼下的青黑更深了,像被疲惫侵蚀的痕迹。 “看什么?”她问,声音轻得像试探。 “星星,”他答,眼皮微垂,像撑不住倦意,“纽约的光太亮,几乎看不到。” “波士顿的星空好些?” “嗯,”他声音轻得像叹息,“但我的星星在纽约呀。” 她心跳漏了一拍,没接话,低头整理围巾,手指却有些慌乱。 夜风微凉,两人走在纽约深夜的街头。程汐公寓就在叁个街区外,她本打算叫车送 Dante 回酒店,却在十字路口停下。 “上去喝杯咖啡?”她轻声问,嗓音柔得像试探,手指攥紧围巾一角。 Dante 身形微僵,喉结猛地滑了一下,像被她的声音撞得措手不及。他看着她,目光忽明忽暗,手指攥紧外套边,又缓缓松开。“不了,姐姐。”他声音压得很低,沙哑得像在克制,“明天还有校准,我得回酒店休息。” 她松了口气,又隐约失落:“那好,明天见。” 正要转身,他轻握住她手腕:“姐姐。” “嗯?”她回头,心跳又乱了一拍。 “我能问个问题吗?”他声音低哑,带着试探,“如果没有工作,你会请我上去吗?” 程汐呼吸一滞,这不是她设想的情况。她抿唇,诚实道:“……我不知道。” 他盯着她,眼底情绪翻涌,像海浪拍打礁石。几秒后,他笑了,嘴角扬起若有若无的弧度:“足够了。”他松开手,后退一步,“晚安,姐姐。” 她看着他转身离去,心跳乱得像擂鼓。他看起来好疲惫,明明是意气风发的少年。 片刻后,她喊道:“Dante。” 他停步,转身,眼底藏着询问。 “你可以……上来坐坐,”她声音轻得像风,眼神却柔得像水,“就一会儿。” 他注视她,目光如刃,嘴角却扬起一抹笑:“好,就一会儿。” --- 电梯里,两人沉默对立。程汐盯着数字攀升,感到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像触手,轻挠着她的意识。他站得很近,气息平稳,指尖却微微发颤,像在压抑什么。 她侧头,发现他正凝视按键面板,眉头微蹙,像在计算某种距离。她看他时,他转头,四目相对。 那一刻,空气凝滞。电梯的暗光在他灰蓝瞳仁里凝成一抹深色,烫得她喉咙发干。她耳根一热,心跳撞得胸口发紧,像要破笼而出。 电梯“叮”的一声停下,打破这短暂的对视。她率先移开目光,掏出钥匙,走向公寓门口。他跟在身后,脚步轻得像影子。 “我忍得住。” 程汐打开公寓门的那一刻,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力道压紧。她倚在 Dante 肩上,酒意染红的脸颊滚烫,血液里翻滚的酒精推高她的体温,像柴堆被点燃,噼啪作响。屋内的灯光昏黄而暧昧,投下交错的影子,在墙上拉出长而扭曲的轮廓,像某种未解的暗号。 “进来坐坐?”她松开他的手臂,侧身往里走,光线顺着她腰肢淌下,勾勒出柔韧的曲线。 Dante 站在门口,目光炽热如铁钉,牢牢锁在她身上。他沉默几秒,迈过门槛,门在身后“咔哒”一声阖上,像划下一道无形的栅栏,将外界隔绝。 程汐踢掉高跟鞋,脚底一滑,踩上早晨换鞋时丢在地上的拖鞋。她身子晃了晃,酒精让她的平衡摇摇欲坠,后退两步试图站稳,却撞进 Dante 怀中。他的手臂迅速环住她,掌心贴在她腰侧,力道沉稳得像早有准备。酒意与疲惫交缠,她的身体轻得像漂浮的羽毛,落入一张温热的网。她仰头,对上他的眼睛——那双平日透着活力的眼眸此刻暗得像深海,藏着不可测的波涛。 “你喝多了,”他的嗓音低哑,像被砂砾磨过,“我该走了。” 程汐不知是酒精作怪,还是这几周的某种情绪终于破堤,她摇摇头,指尖攀上他的衬衫领口,扯着领带,将他拉向自己。Dante 的喉结猛地一滚,喉底挤出一声粗砺的低音:“姐姐,别这样。” 她踮起脚,唇轻擦他的下巴,他的呼吸抖得像被风吹乱的树梢,喷在她发际,带着一股清冽的皂香,混杂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像雨后森林的潮气,湿润而浓烈。 她低笑,唇便贴了上去,像猫爪挠在紧绷的弦上。“你在怕什么?”她的声音软得像融化的糖浆,裹着酒气。 Dante 的身体僵如岩石,呼吸急促,手却规矩地停在她腰间,不敢越界半步,像个守戒的苦修士,连眼神都不敢偏移。她不甘心,舌尖探过去,放肆地挑弄,轻哼着撩拨他的底线。 短暂的对峙后,他松开紧绷的下颌,让她钻入,可没几秒,他猛地反击,舌头缠住她的,带着生涩的狠劲,像头初次捕猎的幼兽,急切却无章可循。她被吻得喘不过气,手推他的胸膛,他却抱得更紧,双手仍老实贴在她腰侧,像被无形的锁链捆住。 她脑中不合时宜地闪过白璟烨的身影——他二十多岁时好像也没这么青涩吧?初次时虽带着几分青涩,但至少懂得如何藏拙,而眼前这男孩却连遮掩都不会。这反应太纯了,美国长大的孩子,怎么连最基本的情事都像个呆子?可再一想,这纯净又像某种禁忌的果实,干净得让人想亲手摘下,咬开看它流汁。 程汐用舌尖顶了顶他的,抓住他那双规矩得过分的手,慢悠悠塞进自己衣服下摆。指尖滑过她腰侧的皮肤,他的手明显一顿,眼底的光颤了颤,像被针尖刺中。她暗笑,这反应太嫩了,笨拙得简直让她心怜。 她贴在他耳边,低声引导:“这里。”她牵着他的手向上,直至掌心覆上她的胸口,隔着薄内衣揉弄。他指尖烫得像烙铁,下意识想抽回,她却不许,索性领他绕到背后,解开内衣的搭扣。 内衣松落时,乳尖被他无意擦过,她闷哼一声,身子软得像失了支撑,瘫进他怀里。他愣了一瞬,随即像被唤醒的野兽,掌心骤然收紧,炙热地包裹住她的柔软,凭本能揉捏起来。 她喘息渐重,手伸向他的衬衫,刚碰到下摆,他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嗓音哑得像碎石滚落:“别动。” 她一愣,以为他只是害羞,笑着吻上他的脖子,手指灵活探向他的裤腰。他喉底挤出一声低吼,眼底的火烧得更旺,像压抑已久的熔岩找到裂隙。 她轻笑,隔着布料抚摸他阴茎的轮廓,硬得像烧热的钢筋,尺寸让她心跳漏了一拍。她低声邀请:“我要你。” 这是赤裸的信号——只要他点头,一切水到渠成。她伸手去剥他的裤子,想释放他的欲望,让他进入自己,却被他猛地扣住双手,按在墙上。 “汐汐,不行。”他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残烛。 这她第一次听他直呼“汐汐”,没了那声“姐姐”,像急得忘记了伪装。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光,她看见他脸上烧起的红,额角汗珠滑落,眼底欲火翻滚,却硬生生压着,像头被链子拴住的猛兽。 “你要当圣人?”她笑着问,故意激他。 他没答,喉结滚动,气息乱得像撕裂的风。她的腿不安分地蹭过去,勾引他,撩拨他,她要吃掉她。 没男人能忍住这种挑逗,她笃定。 可他竟然忍住了,像个呆子。程汐低哼一声,将他推到沙发上,翻身跨坐他腿上。裙子滑到大腿根,露出湿透的内裤,水渍洇开一片暗色,像熟果裂开,汁水淋漓。 他眼底的光猛缩,喉底挤出一声闷响,手却死死攥住她的腰,像锁住一头即将脱笼的野兽。 “你这样不难受?”她俯身咬住他耳垂,气息喷在他颈侧,带着挑衅。他身子一颤,绷得像根将断的弦,可还是不肯松手。她故意磨蹭了下,感受到他胯下的硬物胀得更明显,裤子紧绷,像蓄势待发的火山。 “不想要我吗?”她喘着气,手覆上那团炙热,他被触碰的瞬间全身一抖,眼底的光几乎炸裂。 他猛地清醒,攥住她的手腕,力道重得像要捏碎骨头,嗓音沙哑如铁片摩擦:“不行。” 程汐皱眉,语气带了急躁:“你到底要怎样?” 他沉默片刻,低头埋进她颈窝,滚烫的呼吸烫得她皮肤发麻。他全身紧绷,像拉满的弓,却不肯越界。她眯着眼,等他开口。 “汐汐,我想要的,不是这个。”他的声音低得像从胸膛深处挤出。 她一怔,想起他在工作室提过的约定——距离消失,双方单身,给彼此机会。她不满地哼了声:“非要这时候谈这些?” 他抬起头,眼底的光锐利如刀锋:“如果你答应,我不拦你。” 她没说话,腿间的空虚烧得她理智模糊。她想要他,想让他填满她,浇灭这股燥热。可他固执地不肯,眼底的火再旺,手却像铁链,死锁着欲望。 她低笑一声,懒得再争,身体的渴望让她烦躁不堪。从他腿上挪开,裙摆滑落,指尖无意擦过他裤子上的鼓胀,引得他喉结猛滚,眼底的光暗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就在她以为一切就此结束时,他突然起身,猛地抱起她,大步走向卧室。程汐心跳骤加速,以为他终于屈服。可当她被轻放在床上,他的动作却出乎意料—— 他的手探到她腿间,隔着内裤按在她湿热的缝隙上。程汐全身一颤,喉间逸出一声低叫。他没停顿,手指勾住内裤边缘,轻轻一扯,薄布滑落,露出她潮湿的花瓣,在昏光下闪着湿润的光,像雨后花瓣上的露水。 他咬紧牙关,眼底的光暗如深渊,手指缓缓探入,触到她湿热的内壁时,指尖微抖,像在适应她的温度。她呼吸一滞,腿根不自觉夹紧,像要留住这迟来的快感。 他低头注视她,汗珠从额角滑落,滴在她颈侧,烙下湿热的痕迹。手指试探着推进,动作生涩却坚定。她咬住下唇,身子软得像化开的蜡,沉入床褥。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每一寸推进都让她感受到内壁被撑开的细微触感,像被柔韧的藤蔓缠绕,带来微痛与酥麻交织的快意。她努力压抑喉间的呻吟,可在他指尖突然深入时,还是失控地叫出声,声音碎得像被风吹散的纸屑。 他动作一顿,似乎被她的反应惊到,随即调整节奏,手指开始有规律地进出。尽管生涩,他却总能精准找到她最敏感的点,像凭直觉摸索出地图。他的手指在她身体里搅动,带出“咕叽咕叽”的水声,时而深浅交替,指节擦过内壁的褶皱,激起连绵的颤栗;时而快速抽送,指尖在某处反复碾磨,逼得她浪叫连连。 她喘息渐乱,脑中空白,身体却诚实地回应着他的触碰,阴唇充血肿胀,像裂开的桃肉,淫水顺着他的指缝淌下,像春雨淋湿的溪流,洇开床单上一片黏腻的暗痕。 “汐汐,够了吗?”他的声音低沉如地底涌出的暗流,带着初尝情欲的渴望与克制。 程汐没回答,腿根绷得更紧,内壁不规律地收缩,像无声的回应。他眼底的光闪了闪,手指节奏突然精准起来,像找到某种邪恶的韵律——快时如急雨,指尖迅疾进出,带出湿润的声响;慢时如潮涌,整根没入后在深处旋转,擦过每一处敏感点。 她咬住下唇,身子弓起又落下,像被狂风吹断的芦苇。她感到一股陌生的热流从腹底升起,像熔岩涌动,烧得她神经麻痹。她身体如同被他打开的花朵,花瓣翻飞甩动,蜜汁喷溅,像失控的泉眼。 就在这时,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明明刚开始还生涩的不行,怎么突然技巧这么精准,像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怎么会有人在第一次就如此了解另一个人的身体,他…… 他的手指一顿,像察觉她的分神,眼底的光暗沉如深渊,占有欲如潮水涌起。他俯身咬住她耳垂,牙齿轻碾,低声命令:“汐汐,看着我。” 她一怔,抬眼对上他的视线,那里面的欲望深得近乎痴狂,像囚徒窥见自由的光。他另一只手掐住她大腿内侧,力道重得掐出红痕,像无声的宣誓。 手指再次动作,节奏更快更深,每一次进出都精准擦过敏感点,像要把她逼至极限。她喘不过气,胸口剧烈起伏,内壁猛地收紧,痉挛着攀上顶峰。一声尖叫从喉间溢出,身体绷直如离弦之箭,大量液体喷溅在他手腕上,沿着皮肤滑落,濡湿床单。 高潮后,程汐瘫软在床上,骨头像被抽离,只剩一具湿软的躯壳。汗湿的黑发黏在颈侧,泛着微光,像被雨打湿的鸦羽。她闭着眼,胸口起伏未平,喘息细碎而黏腻,喉底不时溢出满足的低吟。 Dante 的手臂横在她腰间,掌心紧贴她潮热的皮肤,烫得像暗藏的炭火。她能感觉到他胯下的硬挺仍抵在她腿侧,隔着布料也能烫出形状,像藏不住锋芒的刀。可他衣衫整齐,连一颗扣子都没松,眼底烧着炽热的红,哪里是圣人,分明是个自律到极致的苦行者。 她眯眼斜睨他,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刺得她心口一跳。 “你这样不难受?”她懒洋洋靠在他胸口,呼吸喷在他颈侧,故意逗他。 他摇头,眼底的光暗如深海:“我忍得住。” 程汐笑出声,突然觉得这男孩的克制下藏着疯狂的本性——这不是她认识的任何一种男人。若真睡了他,他怕是会要逼她负责到底。 负责?她内心冷笑,这念头竟让她感到一丝陌生的触动。怎么她反倒是个渣女吗?言溯离当初也是非要一个名分,而这男孩更像苦修的僧侣,除非她愿意遵守约定,他宁可憋得发疯。 “忍着不碰我,会不会后悔?”她沉默良久,轻声问。 Dante 没答,只是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轻如羽毛,像封印一个无需言说的誓言。 “为什么我觉得你比表面复杂得多?” Dante 僵硬地躺在床边,纹丝不动地凝视着程汐泛红的皮肤。心跳失控地擂响,像擂鼓轰鸣在耳侧,血液似峡谷中狂奔的浊流,汹涌地朝下身汇聚。理智在耳边低吼:离开,马上离开。可渴望像铁链,死死锁住他的四肢。她微阖的双眼还残留着潮湿的余韵,黑得像墨玉被雨水浸透,勾得他喉咙发干。 他的指尖还残存着她的触感——温热,黏腻,带着湿滑的余温,比他所有隐秘的幻想都要真实,真实得让人发狂。喉咙像被无形的铁手扼紧,呼吸急促而艰难,每一口空气都夹杂着她的气息:汗水、酒精和性交后的腥甜,浓烈得撞进鼻腔,比任何香水都要勾魂夺魄。 “你就这么忍着?”程汐侧过头,眼里盛满餍足后的倦怠,夹着一丝审视的锐利,“大洋彼岸的男孩都这么禁欲吗?” 他摇头,嗓音低得像从胸腔挤出:“我忍得住。”这话不是说给她,是说给自己——一种暗示,一道咒语,一声徒劳的挣扎。 多么可笑的讽刺。他记得她情动时唇缝微张的弧度,记得她高潮时脖颈后仰的线条,记得她每一寸肌肤的反应——她喜欢快还是慢,喜欢轻还是重。他的手指在她体内屈伸、按压,每一下都精准得像刻意演练,源自那些不可告人的窥视。他知道她快感来袭时脚趾会微微蜷缩,知道她高潮前会咬住下唇,留下浅浅的齿痕。 看吧,我能给你无人企及的快感,我能解码你身体每一颤的秘密——我比你更懂你自己,他在心里低语。 可她呢?她只把他当作一个可爱的男孩,一个帮助了她,同时带来新鲜感的玩物。 “这样忍着,后不后悔?”她挑眉,嗓音里裹着慵懒的笑,像猫爪挠过他的神经。 他沉默,只是盯着她。后悔?他如何向她坦白,此刻的隐忍是为了将她彻底占为己有——不是肉体的片刻,而是灵魂的永恒。那些心理防线要被他亲手拆毁,那些依恋模式要被他重塑成他的模样,需要时间,需要算计,需要耐心。 她的“回避型依恋”早已被他剖析得清清楚楚——她不信爱能持久,总用身体填补情感的空洞。白璟烨给了她安全感,言溯离满足了她的报复心。而他,在她眼里,不过是另一个可以用肉体偿还的债主。她不明白,他和他们不同。 她伸手探向他的腰带,动作轻佻:“要我帮你解决吗?” Dante 猛地扣住她的手腕,指节绷紧,力道卡在不伤她却不容反抗的边缘。那双手修长有力,像温热的镣铐,锁住她的意图。 “为什么急着回报?”他盯着她,尽管答案早已烂熟于心,还是想听她亲口承认,“怕欠我什么?” 程汐眼里闪过一瞬错愕,随即垂眸笑出声:“你确实付出了很多。” “我不要这种交易。”Dante 深吸一口气,灰蓝色的眼底暗潮涌动。 他如何告诉她,他不能沦为她放纵的工具,不能让他们的第一次沦为酒后的冲动,不能让她继续用肉体换取片刻的平衡?这不是贞操的矫情,是控制的艺术,是欲望的谋略,是灵魂的征服。 “你知道吗?”程汐窝进他怀里,睫毛轻颤,像羽毛扫过他的胸口,“你真是个奇怪的男孩。” 看吧。男孩。她还把他当个孩子。 Dante 低笑一声,将那股阴鸷的占有欲压进眼底深处。手指无意识地在她腰间划圈,像在丈量属于他的疆域。 “我只是想做正确的事。”他轻声说,语气淡得像风过耳畔。 他没说的是,他的“正确”扭曲而偏执,与常人背道而驰。 她眼中掠过一丝困惑,他暗自满意。这困惑意味着她读不懂他,归类不了他,无法用过去的经验对付他。很好,他要她重新学习——什么是爱,什么是渴望,什么是属于他。 “为什么我觉得你比表面复杂得多?”她低声问,语气里透着不解。 因为我比你想象的更了解你。因为我见过你所有的不堪与柔软。因为我拥有你不知道的过去。 “每个人都有秘密。”他只这样答,手指滑过她的脸颊,触感轻得像掠过瓷器,“包括你,程汐。” “你到底想怎样?”她皱眉,烦躁夹杂着好奇。 我要的是“永远”,他在心里低吼。 “当你真正想要我,不是为了泄欲,不是为了还债,而是因为你想要我这个人时,”他嗓音低沉,像在宣誓,“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程汐凑近他,气息喷在他耳廓,温热得像火苗燎过:“就算现在我想你,这还不够?” 他闭上眼,喉结艰难地滚动。阴茎在裤子里胀得发疼,青筋凸起,像被囚的野兽,每一次搏动都撕扯着他的意志。呼吸粗重得像拉风箱,身体在咆哮,要将她压倒,要贯穿她,要像梦里无数次那样占有她。 他熟读卡尼曼的延迟满足理论——眼前的欢愉与长远的价值在拉锯。她正一步步踏进他的网,可她又比理论更难捉摸,时而可控,时而失控。 此刻,她的手指灵巧地解开他的皮带,轻盈得像蝴蝶振翅。他肌肉骤紧,脊背绷成一张拉满的弓,喘息急促得像溺水之人。 “汐汐,”他嗓音嘶哑,像砂砾磨过喉管,“我说了,不是这样——” “嘘,”她食指抵住他的唇,温软却不容置疑,“不是交易,只是我想这样。你信任我,对吧?” 她摧毁了他的防线。他能剖析她的行为,却挡不住对她的渴求。如鲍尔比所述,他对她的执念已嵌入本能,超越理智的藩篱。 “闭上眼睛,”她声音柔得像哄孩子,“让我来。” Dante 依言闭眼,黑暗放大了一切感官。她的手指覆上他的硬挺时,他猛地吸气,脊椎像被电击般绷直。她的触碰生涩却致命,指尖像羽毛划过布料,点燃一路火花,最后停在顶端,轻轻按压那片湿透的痕迹。 “好湿,”她的声音飘进耳中,带着调侃,“就像我刚才一样。” “我可以帮你,”程汐低语,语气温柔得像在哄骗,“就像你帮我那样。” 他没拒绝,也没点头,只是睁开眼,直勾勾地盯着她。那双平日冷冽的灰蓝眼眸,此刻涌动着风暴前的暗流,危险而深邃,像要把她吞噬。 “你哭了?” 程汐的指尖沿着布料边缘游走,每一次轻触都像锯齿在他神经上狠狠拉动。Dante 猛地仰起头,喉结剧烈滚动,呼吸碎裂如被狂风撕扯的帆布。理智在悬崖边摇摇欲坠,每一秒都是天堂与地狱的残酷交锋。 “姐姐!” “汐汐!!” “程汐!!!” 这些称呼在他脑海中翻滚、焚烧,像烈焰吞噬干柴。他恨不得将它们喊出口,却只能咬紧牙关,喉间挤出一声低哑的喘息,压抑得几乎令人窒息。 她的拇指滑过他湿热的龟头,动作轻柔却带着致命的挑逗。他全身一颤,像是被电击般弓起脊背。“这么敏感?”她的声音低柔,夹着狡黠的笑意,像猫爪在他背上轻挠,勾得他血脉贲张。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计划明明天衣无缝——让她慢慢依赖,一步步靠近,最终心甘情愿地交付身心。冷静,精准,如他操控过的每一场棋局。可现在,局面彻底失控,像脱缰的野马,直奔深渊。他曾幻想的一切,都由他主导,由他掌控,而现实却将他逼到墙角,沦为欲望的囚徒,承受这甜蜜而残忍的折磨。 这样的程汐,他从未见过。肆意,热烈,毫无保留地展露情欲。她褪下那层清冷的伪装,像一团火,烧得他无处可逃。她纤细的手指灵巧地拉开他仅剩的衣物,动作轻缓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当温热的指尖触碰到他滚烫的阴茎时,他倒吸一口凉气,脑中轰然炸开一片白光。 “天哪,”她的惊叹如丝绸般滑进他耳中,“好粉,好漂亮。” 她俯下身,近距离审视那硬挺的鸡巴,粉嫩的龟头在灯光下泛着湿润的光泽,青筋盘绕其上,像藤蔓攀附着粗壮的树干。她轻轻吹了口气,热流拂过敏感的顶端,Dante 的腿根猛地一抖,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的呻吟。她抬头看他,眼里闪着戏谑的光:“这么硬了,真可爱。” 血液在他体内逆涌,如千万只蚂蚁啃噬着他的神经。这评价轻佻又纯真,像在赞美一件精致的瓷器,而非赤裸的情欲。 她喜不喜欢它?她是喜欢它的吧? 她对它满意吗?她真的看到他了吗? 还是只把他当作一件新奇的玩物,随手把玩取乐? 羞耻与兴奋在他胸腔内炸裂,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他死死困住。 温热,粘腻。 期待,恐惧。 渴望,克制。 占有,臣服。 她的手掌完全包裹住他的阴茎,掌心的热度烫得他头皮发麻。她动作缓慢却直击要害,指腹轻轻摩挲冠状沟,拇指时不时碾过马眼,挤出一滴晶莹的液体。 Dante 咬紧下唇,牙齿几乎嵌入肉里,眼眶发烫。他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理智的绳索,却发现它早已被她的气息烧断。 这不是他想要的——不,这正是他渴求的——却不该是这样。他该是主导者,掌控者,给予者。 可现在,未经人事的少年,正被她牵引着坠入深渊。 “它跳得好厉害……”她低语,嗓音里藏着微妙的惊叹,指尖顺着青筋滑下,又猛地收紧,套弄那根硬得发疼的肉棒。“喜欢这样吗?”她歪着头,唇角微微上扬,眼神里满是挑衅。她加快了节奏,手掌上下滑动,湿热的掌心裹着他渗出的前液,摩擦间发出细腻的“滋滋”声,淫靡得让人耳根发麻。Dante 的意识如暴风雨中的孤舟,在欲海中颠簸,快感像电流般窜过脊柱,直冲脑髓。 她俯身更近,鼻尖几乎触到他的阴茎,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敏感的皮肤上,像是点燃了饥渴的引线。“好烫,”她喃喃道,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在逗弄他,“硬得像要炸开一样。” 她的舌尖探出,轻轻舔过龟头的边缘,湿软的触感让他瞬间绷紧全身,发出一声无法抑制的低喘。她抬头看他,眼中闪着得逞的光芒:“叫得真好听,再让我听一次?” 羞耻如潮水淹没他,兴奋却如烈火焚身。他保留这份纯净,只为献给她。可现在,时机不对,仪式感荡然无存。这不是占有,而是被占有;不是征服,而是投降。她在剥开他的每一层伪装,碾碎他的自尊,将他推向崩溃的边缘。 她的节奏愈发急促,手指时而收紧,时而松开,像在拨弄一根紧绷欲断的弦。他的阴囊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动,睾丸紧缩,快感如潮水般一浪高过一浪。他能感觉到高潮逼近,像悬崖边滚动的巨石,下一秒就要坠落深渊。 “看着我,”她命令道,声音低沉而蛊惑,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想看你的眼睛。” 他不敢。他怕她会从他眼中读出那些隐秘的疯狂——那些偷窥的深夜,那些不可告人的幻想,那些压抑太久的扭曲渴望。那会毁了一切,会让她逃离。 可她不依不饶,左手轻抚他的脸颊,拇指摩挲着他紧绷的下颌:“Dante,看着我。” 他终于屈服,缓缓抬眸。视线交汇的刹那,他几乎窒息。她的眼睛如深潭,映出他赤裸的灵魂——渴望、脆弱、疯狂,全都无处遁形。而她眼中的光芒既好奇又温柔,像在审视一件珍稀的标本。 他不是猎人,而是猎物;不是画家,而是画布;不是主人,而是奴隶。 这不是控制的艺术,而是崩溃的序曲。 不是征服的宣言,而是投降的哀歌。 不是猎人的耐心守候,而是猎物的主动献祭。 她的手猛地一紧,指尖扣住冠状沟用力一揉,他再也忍不住,一声嘶哑的呻吟从喉间迸出,像哭泣,像欢愉,像痛苦的宣泄。程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作柔软的笑意。她放慢动作,手掌温柔地包裹住他跳动的鸡巴,低声问:“这么敏感吗?没事的,放松点。” 不,不是这样。 他想告诉她,这不仅仅是肉体的反应,不仅仅是羞涩的颤抖,而是灵魂深处的崩塌。 她在摧毁他的防线,打碎他的伪装,推翻他的计划。 他爱她好久了,久到已将她视为呼吸般理所应当。 她应该属于他,像潮汐属于月亮。 他也属于她,像美人鱼属于海洋。 高潮来袭的那一刻,Dante 感到灵魂被撕成两半。一半是 Dante Chen,那个阳光热情的留学生,另一半是他不敢让她触及的影子——那个阴郁、执着、病态的窥视者。两个自我在欲望的洪流中交战,最终融为一体。他颤抖着释放,白浊的精液喷射而出,落在她的手背上,烫得她轻呼一声。她抬起手,盯着那粘稠的液体,眼中闪过一丝惊奇:“这么多……” 他的意识一片混沌,脑海中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海浪拍打礁石,星芒碎裂成银砂,沙滩上的贝壳被潮水卷走又送回。他听见自己的呼吸,粗重而紊乱,像溺水之人终于破水而出。理智如退潮般消散,留下一片满是欲望痕迹的废墟。 他睁开模糊的双眼,对上她的视线,那里面的温柔与满足几乎让他再次崩溃——她剥开了他的每一层壳,露出了藏在最底下的软肉,那个赤裸的、渴求被爱的少年。 “你哭了?”她的声音柔得不可思议,指尖轻抚他湿润的眼角,带走一滴滚烫的泪水。 他没有回答,只是闭上眼,任泪水滑落。 “你看着我的眼神,偶尔会出神,好像透过我 他翻身压住她,脸埋进她肩窝,泪水浸透她的皮肤。那一刻的脆弱不似伪装,而是某种积压已久的崩塌。一滴泪滑过她锁骨,在她苍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温热的轨迹,像在无声倾诉他藏了太久的执念。 “你要对我负责,”他闷在她颈间,嗓音低哑,带着微颤,介于男孩与男人之间的模糊地带,像是某种未成熟的灵魂在挣扎着宣示存在。 程汐皱眉,左手轻推他的胸膛,指尖触到他衬衫下的温热肌肤。她皱起鼻尖,声音里透着抗拒:“别胡闹。”她的语气带着惯常的轻佻,像要把这场过于亲密的对话推回她能掌控的范围。 “你要始乱终弃吗?”他抬起头,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水光,深灰蓝的瞳孔在灯光下闪着微芒,像夜空中坠落的星子,既脆弱又执拗。 程汐失笑,右手无意识穿过他柔软的发丝,指腹摩挲着他耳后的皮肤,轻声道:“我们好像只是……互相帮助?” “你得对我负责。”他固执地重复,语气像个讨糖的孩子,却裹挟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仿佛这句话不是请求,而是某种隐秘的契约,一种他独自铭刻的标记。 “你还是处男,我没让你贬值。”程汐轻声调侃,试图用玩笑驱散空气中那股令人不安的紧绷。她不习惯这种场面,更不习惯男人在性事后的脆弱。白璟烨从未如此,言溯离更不可能。 “不,你让我增值了。”Dante 抬起头,眼里还残留湿意,却混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像猎手审视猎物时的算计,“你要打上你的标识。” 爱与占有的界限往往模糊不清,尤其当双方都带着各自的伤痕时。他以青涩的姿态索要承诺,实则圈地为王;她以老练的面具抵抗亲密,实则恐惧沦陷。这场征服与被征服的博弈,真正的筹码从不是肉体,而是他们各自隐而不宣的过往。 “只有小狗才喜欢圈地盘做记号。”程汐挑眉,语气里带着戏谑,试图将这场对话拉回她熟悉的轻快节奏。 “那我能不能做你的小狗,把你圈进我的地盘?”他的嗓音放软,黏腻得像涂了蜜,眼神却暗藏侵略,像在试探她的底线,又像在无声地丈量她的灵魂。 “你想得美。”程汐推他的肩膀,想坐起身,却被他扣住手腕,力道不大,却不容挣脱。 “我之前拒绝你,不是因为不想要你。”他垂下睫毛,声音轻得像耳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只是害怕变成你的一个替代品。” 程汐身体微僵,喉咙一紧:“什么意思?” “你看着我的眼神,偶尔会出神,好像透过我在看别人。”Dante 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脸颊,触感轻得像羽毛,却烫得她心跳失序,“我不想只是填补空缺的工具。” 程汐偏头避开他的触碰,眼神闪烁,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她确实有时会看着 Dante 出神,脑海里浮现白璟烨的身影,像某种甩不掉的旧梦。她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她惊讶于他竟能察觉,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缝隙,竟被这个男孩一语戳穿。她咬紧下唇,低声道:“你想太多了。” “也许吧。”Dante 叹息,手指却执拗地找回她的脸庞,像不肯放手的孩子,“那时我硬得疼得要命,还是离开了。因为我想要的不只是这个。”他轻触程汐的胸口,声音低沉如祷告,“我想要这里。” 程汐笑出声,试图用嘲讽掩盖那丝慌乱:“你真会装可怜。刚才丢盔弃甲的是谁?现在又立牌坊。” “我没立牌坊。”他眸色一沉,语气骤然硬如冷铁,“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姐姐。但我不会做你的消遣。”这一刻,他的眼神像夜海,表面平静,深处却暗涌着吞噬一切的漩涡,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程汐声音轻了几分,被他突如其来的强硬震住,理智与情感在她胸腔里激烈交锋。 “我想要姐姐真心实意地看着我。”他忽然软化,语气甜得能掐出水,嘴角却噙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不是把我当成什么方便的替代品,也不是解闷的玩具。我想成为——程汐生命中不可替代的人。” 程汐摇头,笑容苦涩:“你太年轻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Dante 俯身,额头抵着她的,气息交缠,嗓音低沉而认真,“我刚才哭不是因为丢人或者激动,而是——”他停顿,像在斟酌措辞,“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抓住了某种真实的东西,太过真实,让我害怕又舍不得放手。不是梦里,不是想象中,是真正的你。那感觉太强烈了,像要把我撕碎。” 程汐心头一颤,一种模糊的情绪在她胸腔蔓延,像是被他拽进了一场她不愿面对的深渊。她低声道:“你有什么好执着的?我们认识才多久?” “时间从来不是衡量感情的标准。”Dante 轻笑,拇指磨蹭她的下唇,动作轻柔却带着侵占的意味,“有些人十年还是陌路,有些人一眼就是一生。” “少看言情剧。”程汐翻了个白眼,试图掩饰心慌。 “再说——”他语气一转,眼神深邃如井,映出她不愿承认的渴望,“你值得一个看见你全部,而非只要你一部分的人。” 世上最致命的诱惑,不是财富,不是权力,甚至不是肉欲,而是被真正理解的可能性。在这个每个人都戴着面具的世界里,有人告诉你:我看见你的全部,并仍然想要你。这种承诺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能撼动灵魂的堡垒。 “什么意思?”她被他的话勾起好奇。 “一个不会把感情当作交易的人,”他悄声道,声音轻柔却掷地有声,“一个珍视你本身而非你的映射的人,一个对你的爱不需要附加条件的人。”每一句话都像一把精准的剑,剖开她过往伤痕,又不着痕迹地抚平。 程汐呼吸微滞,瞳孔微缩:“你怎么会——” “姐姐,”Dante 打断她,指尖轻轻抚过她微颤的睫毛,眼里流淌着近乎虔诚的专注,“相信我,我看得见你的全貌。没人像我这样贴近你,像——”他顿了顿,嗓音压低,“我早就认识你,等了太久。” 程汐心跳骤然加速,脑海深处有什么在蠢蠢欲动,像一个模糊的梦境即将破土。她轻唤:“Dante……”语气中既有拒绝,又有试探。 “别急着拒绝我。”他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感觉到了吗?每次靠近你,它都乱成这样。”他深吸气,嗓音微紧,“这就是我对你的感觉,没半点假。” “这很荒谬,你知道吗?”程汐轻笑,却未抽回手,“你非要跟我谈感情?” “我知道。”Dante 苦笑,眼神柔软得不可思议,“但我更荒谬的是,明知道你可能会拒绝,我还是要说。因为如果不说,我会更后悔。” 程汐沉默了。他的诚恳与渴望像一把锋利的刀,刺中她心底隐秘的软肋。他不像言溯离那样野心勃勃,也不像白璟烨那样成竹在胸,他像一片坦荡的湖水,向她敞开一切——至少表面如此。她无法否认,那眼神中的真实让她动摇。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终于开口,语气中的防备淡了几分。 “我想和你在一起。”Dante 直视她的眼睛,“不是临时的,不是为了项目,是真正的在一起。让我成为你的男朋友。” 程汐几乎被他眼中的坚定与脆弱打动,那复杂的情绪太过真实,不像是伪装能雕琢出的效果。她咬唇,低声道:“你才多大啊?我比你大那么多。” “二十岁。能喝酒,能投票,能开车,也能爱一个人。”Dante 轻笑,“年龄只是数字,姐姐。” 程汐的心如擂鼓,眼前这个男孩,用近乎赤裸的坦诚与她对视,既像一个孩童在渴望糖果,又像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兵明白自己在赌什么。理智告诉她应该拒绝,但某种更深层的本能,某种被遗忘在灵魂角落的渴望,却在低声呼唤她放下戒备,允许一次冒险。 程汐叹息,在他清澈的眼神中看见自己破碎又犹疑的倒影。那倒影如此脆弱,仿佛一碰就会碎成千万片。她顿了顿,试探道:“如果我同意让你做男朋友,也不代表不能分手吧?” Dante 的眼神瞬间亮得惊人,像沙漠中垂死的旅人看见绿洲,却又在下一秒隐去那份迫切,换上一副从容的微笑。他的表情平静得过分,内心却在怒吼:你已入我彀中,怎会再有离去的可能? 那一刻,他的灵魂仿佛被撕成两半——一半是真诚爱慕她的少年,一半是布局已久的猎手。最终,他的声音轻得像飘落的羽毛:“当然,姐姐想什么时候分手都可以。” 命运最讽刺的玩笑之一:当爱上一个人,我们往往同时爱上两个幻影——一个是我们希望看到的他,一个是他希望我们看到的他。而真实的他,那个藏在两重幻影之下的灵魂,或许永远不会被我们真正触及。 程汐微微蹙眉,敏锐地捕捉到他话语间一闪而过的阴影,却又说服自己那只是错觉。她松开紧绷的肩膀,像终于卸下某种重担,嘴角露出一抹近乎俏皮的笑容:“如果做了男朋友,我是不是就可以随便享用你了?” Dante 的表情在刹那间完成了一次复杂的转变——从阴郁到惊讶,再到一种近乎狂喜的兴奋。他眼睛一亮,激动得几乎跳起来:“现在吗?可以可以!”他语气急切,像个得了糖的孩子,迫不及待想拆开包装,又像个虔诚的信徒终于等到神谕,迫切期待着被选中的荣光。 程汐被他逗乐,摆手道:“今天太晚了,改天再享用。”她的语气轻松,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却不知这简单的应允已在他心底播下了某种难以言说的种子。 “那我算男朋友了吗?”他追问,眼底跃动着期待,像只摇尾巴的小狗。小狗的外表下,藏着狼的耐心与獠牙。 “闭嘴,睡觉。”程汐瞪他一眼,翻身拉过被子,试图用这个动作结束这场过于复杂的对话。 他却忽然凑近,低声道:“姐姐,我们还没洗澡。”声音低沉而轻柔,仿佛在提醒她,这个夜晚还远未结束。 程汐动作一顿,转头看他。他靠得极近,脸上还带着刚才的情潮余韵,眼底却闪着一抹狡黠。她轻哼一声:“那你去洗。” “我想跟你一起。”他俨然已自封为男朋友,声音里透着某种胜利的甜蜜,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占有意味。 这场猎捕中,猎物与猎手的身份或许从未真正确定。柔声掩住尖刺,天真裹住心机——到底是她将他拉入情欲的漩涡,还是他早已在她睡梦中筑巢,只等一个适当的时机现身? “想得美。”程汐翻身下床,抓起睡衣往浴室走,妙曼的身姿像一首无声的诗,“你睡沙发。”她的语气笃定,俨然掌控着这场关系的节奏。 Dante 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他没动,只是静静躺在床上,手指轻抚着刚才她触碰过的被角,像在回味某种不可言说的余温。他的眼神既满足又贪婪,既温柔又危险,如同一只终于尝到肉味的猫,既享受当下的满足,又盘算着更多的猎食。 “男朋友这个身份,我很喜欢。” 一夜过后,程汐清晨醒来时,公寓里只有她一人。手机屏幕上,叁条未读消息静静排列,全出自同一个人。 “早安,姐姐??” “我已经订好今天回波士顿的机票” “想你” 最后两个字简单直白,却让她心跳漏拍。她盯着屏幕,指尖悬在半空,喉咙里涌起一股陌生的刺痛——是警惕,还是动摇,她分不清。 最终只回复了一个“好”,简短克制。 --- 纽约与波士顿之间,叁个多小时的车程,一个小时的飞行时间。这段距离本该成为他们关系的缓冲,却被 Dante 用令人惊叹的方式缩短了。 第一天,她刚结束工作回到公寓,门铃便响起。外卖员递来一个精致的保温盒,内有一份海鲜饭,配菜精准符合她的口味——加辣,不要蒜,柠檬汁单独放。盒子侧面贴着字条:“姐姐,别忘记吃晚餐。”她愣了愣,脑子里浮现 Dante 的脸——这个年轻人是怎么猜到她今晚没吃饭的? 程汐拿起手机,刚想发消息询问他如何知道她下班了,就收到了对方的信息: “喜欢吗?这是纽约最好的西班牙餐厅,我查过评价。” 她犹豫片刻,回复:“你怎么知道我下班了?” “Vincent 发的工作室加班餐合影,没看到你的身影。” 程汐挑眉,这解释听起来合理,却又让她感到一丝不安——似乎这个年轻人对她了解的远比她想象的多。但当她打开保温盒,香气扑鼻而来,胃部愉快地咕噜作响,才发现自己确实饿了。她将这份不安抛到脑后,拍了张照片发给他:“谢谢,很好吃。” 他回复的速度快得惊人:“姐姐喜欢就好。我在准备明天的数据分析。我希望明天一早就能给你看我最新的成果。” 消息平淡无奇,却让她嘴角微微上扬。这种恰到好处的关心,既不过分黏腻,又充满诚意,让人难以拒绝。 --- 第二天凌晨,程汐的手机在黑暗中亮起。她迷迷糊糊伸手摸索,以为是闹钟响了,却发现才叁点十七分,屏幕上显示一条新消息: “抱歉打扰你睡觉。我刚解决了一个技术问题,太兴奋了,想第一时间告诉你。” 她眨眨眼,试图在睡意中找回清醒。正想回复,又一条消息进来: “天啊,我没注意时间。请忽略前面的消息,继续睡吧。明天再聊。” 程汐撑起身子,颈侧的发丝滑落,贴在脸颊上。她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盯着那句“太兴奋了”,胸口莫名涌起一丝好奇。指尖点开输入框,回了句:“什么问题?解决了?” 叁秒后,手机响起,Dante 的声音从听筒传来,低沉而温柔,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姐姐,你真的醒了?我吵到你了吗?” “嗯,不要紧。”她把手机夹在耳边,蜷回被子里,“说吧,什么问题?” “记得你说过的悬浮耳坠吗?我找到方法让它不依靠磁铁就能保持平衡。通过调整合金的内部结构,利用重力场中的微弱扰动……” Dante 的解释如流水般倾泻而出,充满专业术语和数学模型,却奇异地没有让她感到困倦。相反,他话语中的热情点燃了她的兴趣,两人就这样在黑夜中隔空交流,像两个分享秘密的孩子。 聊了快一小时,程汐发现睡意全无,甚至产生了几个新的设计灵感。她靠在枕头上,随口说:“我有个念头,如果把这个结构用在项链上……” “会很美。”Dante 接话,声音因疲惫而低哑,却依然热切,“你一定在构思像悬崖上生长的花朵那样的造型,对吗?承受着重力却不屈服,反而因此更加挺拔。” 程汐愣住,手指无意识地在黑暗中描绘那个尚未成形的设计:“你怎么知道?” 电话那头传来轻笑:“因为我了解你,姐姐。你的设计总是带着一种……对抗的美。” 他的话语让她胸口涌起一股暖流。被理解的感觉如此陌生又如此美好,Dante 是真正理解她创作背后的情感的人。 “你该睡了。”她轻声说,“明天还要工作。” “你先睡吧,我再计算一会儿。”他的声音温柔如絮,带着股不容拒绝的坚持,“做个好梦,姐姐。” 挂断电话后,程汐躺在黑暗中,心跳比平时快了几分。这种隔着距离却又亲密无间的感觉,新奇而令人上瘾。 --- 第叁天,Dante 没有打来电话或发来消息,程汐坐在工坊的窗边,手里的刻刀停在半空,目光偶尔扫向静默的手机。那股没来由的空落,像水面下翻滚的暗流,她不愿正视,却又无法驱散——她凭什么期待他的消息?她不是一直更习惯一个人的节奏吗? 直到下午叁点,手机震动打破沉默。 “对不起,姐姐。我今天有场重要的答辩,刚结束。”他的声音透着疲惫,却依然带着那股少年人特有的朝气。 “没关系,工作重要。”她回应,声调平稳,掩饰着方才的失落。 “我想见你。”他直截了当地说,“虽然明天就要飞纽约了,但我现在就想见你。” 程汐失笑:“别胡闹,你在波士顿,我在纽约,怎么见?” “视频电话。”他不假思索地回答,“我知道姐姐不喜欢,但我想看看你。” 程汐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刚从工坊出来,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或许还沾着金属粉末。“我现在看起来很糟。” “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最美的。”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尾音里藏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渴求,“让我看看你,姐姐。” 程汐犹豫片刻,最终点击了视频通话键。屏幕亮起,Dante 的脸出现在另一端。他看起来确实疲惫,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发丝凌乱,却仍然英俊得惊人。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神——那种如饥似渴的专注,像是要将她的每一个细节都铭刻入心。 “你应该好好休息。”程汐轻声说,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怜惜。 “看到你,我就精神了。”他笑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眼角微微弯起,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明天我几点到纽约?” “下午叁点。”程汐回答,“材料都准备好了,只需要做最后一次校准。” “我想提前去找你。”他直言不讳,目光灼灼,“不是为了工作,是为了见你,姐姐。” 这种坦率的表达让程汐心跳加速,热情直白得像阳光,无处可躲,也无需躲避。 “你会不会觉得我太黏人?”他突然问,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我不想让姐姐觉得烦。” 程汐摇头,发现自己竟然有些享受这种被追逐的感觉:“不会。” “那就好。”他的笑容又回来了,比之前更灿烂,“因为我真的很想很想你,姐姐。一分钟,哪怕一秒钟也好,我想见到你,触碰你,确认你是真实的。” 这话语太过炽热,像一把火烧得程汐耳根发烫。她急忙转移话题:“你们学校怎么样?答辩顺利吗?” Dante 了然地笑了,顺着她的话题,开始讲述今天的答辩。他声音轻柔,带着些许疲惫的沙哑,却依然生动活泼。那些专业术语在他口中变得平易近人,他描述着实验室的各种趣事,偶尔穿插几句自嘲的玩笑,逗得程汐忍不住微笑。 视频通话持续了近两小时,直到程汐的手机电量警告。分别前,Dante 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姐姐,等我明天,好吗?”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某种隐秘的渴望,“我会尽可能早到。” 程汐点头,心中泛起一丝期待的涟漪:“路上小心。” 挂断电话后,程汐发现自己的嘴角仍挂着笑意。这叁天来,那个年轻人以一种近乎执拗的热情闯入她的生活,打破她小心翼翼建立的平静。更奇怪的是,她竟然不排斥这种闯入。 --- 第四天,程汐早早到达工作室。推开工作室大门,她发现 Jin 已经在那里,正低头整理文件。听到脚步声,Jin 抬起头,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早,程。你男朋友提前到了,出去给大家买咖啡去了。” 程汐脚步一顿:“什么?” Jin 眨眨眼,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抱歉,忘了他‘不是’你男朋友。”她做了个引号的手势,笑意更深,“反正 Dante 提前到了,说要给大家买咖啡。” 程汐刚想开口,工作室的门被推开,Dante 拎着几个纸袋走进来。他穿着简单的黑色高领毛衣和牛仔裤,头发略微凌乱,像是刚从飞机上下来没来得及整理。看到程汐,他的眼睛一亮,整个人仿佛被点亮了。 “姐姐,早。”他快步走过来,递给程汐一杯咖啡,“冰咖啡,中度烘焙,加一份牛奶,不加糖,对吗?” 程汐接过咖啡,惊讶于他对自己喜好的了解:“谢谢,你怎么这么早到了?” “改签了航班。”Dante 的目光一刻不离她的脸,仿佛在确认这叁天的分离没有带走她的任何一部分,“想早点见到你。” Jin 清了清嗓子,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嘴角噙着笑:“所以,他真的不是你男朋友?”她意有所指地看着 Dante 手中的咖啡——除了程汐点的那杯,还有一杯递给了自己,另一杯明显是给 Vincent 的,每个人的口味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程汐感到一阵尴尬,不知该如何回应。她看向 Dante,希望他能帮忙解围,却撞进他炽热的目光——那眼神既像在试探,又像在无声地引诱:你要否认吗?你真的舍得拒绝我吗? 那一刻,程汐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能再逃避了。 过去叁天里,他用温柔又不失热情的方式融入她的生活,那种被年轻炽热的爱意包围的感觉,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他既不像白璟烨那样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在玻璃罩中,也不像言溯离那样用强势和占有来禁锢她。他像一束阳光,温暖而不灼热,给予她自由却又随时准备照亮她的道路。 她抿了一口咖啡,味道恰到好处,正是她喜欢的浓度。这个细节不知为何触动了她——他对她的了解如此之深,仿佛他们相识已久,而非短短数月。 “是的,”程汐终于开口,声音轻柔却坚定,“他是我男朋友。” Dante 的表情骤然明亮,眼底涌动着纯粹的狂热,像孩子抓住了梦里的风筝。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最终却只是低声道:“谢谢你——女朋友。” Jin 夸张地拍手:“终于!整个工作室都在打赌你们什么时候官宣。”她拿起咖啡,冲两人眨眨眼,“我去隔壁找 Vincent,给你们一点空间。” 随着办公室门关上的声音,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Dante 向程汐走近一步,却又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一定距离,像是怕吓到她。 “你不会反悔吧?”他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是你的男朋友?” 程汐抬眼看他,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年轻人,眼神纯净得如同初春的湖水,却又深邃得像是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她点点头:“嗯,你是。” Dante 的呼吸明显加快,他向前一步,双手轻轻捧住程汐的脸,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珍宝。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声音低沉而虔诚:“男朋友这个身份,我很喜欢。”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某种复杂的情绪,既有少年的纯粹喜悦,又有成年人的深沉欲望。那一刻,程汐感到一种奇异的错位感,仿佛眼前这个人同时存在于两个维度——一个是阳光灿烂的天才少年 Dante,另一个则是某个更为复杂、更为深邃的存在。 但当他的唇轻轻落在她的额头上,那股温暖和甜蜜驱散了所有疑虑。程汐闭上眼,允许自己沉浸在这个瞬间。 或许,她想,这就是爱情本该有的样子——既充满热情又给予自由,既有保护又有尊重。 他嘴角挂着浅笑,温和得像个无害的情人,眼神干净得让人安心。只有他知道,这表情下掩藏着怎样的野心与执念——他等这一天太久了,久到每一次心跳都在描摹她的轮廓。 他终于将她引入自己精心设计的迷宫。而这个迷宫的出口,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想给你一个……正式的约会。” 阳光斜刺进工作室,切割出条纹光影,金属粉尘在其中悬浮,像被时间遗忘的微粒。Dante 与这光景交织,他的喜悦几乎凝成实质,自从早上程汐口中吐出“男朋友”叁个字,他整个人便像被点燃——眼底燃着微光,手指不自觉地抖动,嘴角僵在笑意里,压不下去。 他站在设计台旁,递过咖啡时,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程汐的手背,触感短暂却留下隐秘的余韵。他靠得比往常更近,讨论方案时,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际,低沉而温热,带着挑衅的意味,嘴角微微上翘,透出一丝得逞的狡黠。程汐低头翻阅图纸,他径直伸手拿过,指节修长的手臂环过她的肩,像在无声宣示领地,眼神中既有“她是我的”的傲然,又藏着“我是她的”的皈依。每次目光交汇,他总先露出浅笑,像向日葵追逐太阳,固执地锁住她的视线。 Vincent 从一旁经过,偷偷朝程汐眨眼,夸张地眯起眼,像被这甜腻的气氛刺得睁不开。Jin 掩嘴假咳,低声嘀咕:“甜得齁人。”暧昧的气息早在午餐前便通过工作室的群组悄然发酵,连平日严肃的 Vincent 也忍不住投来意味深长的笑。 程汐试图专注于手头的宝石,Dante 却在她身旁绕来绕去,像只大型犬终于被主人认可,急于展示忠诚。他递过工具,指尖再次擦过她的皮肤,这次停留片刻,像在确认她是否会退缩。她抬头瞪他,他却笑得更深,眼底的光芒明亮得惊人。 “你能不能消停点?”她嗓音低沉,带着几分无奈。 “我在帮你,”他语气无辜,嘴角却上扬,“姐姐不喜欢吗?” 她没答,只是垂下眼帘,指尖在模型上轻敲,掩饰心跳的微乱。白璟烨曾待她如珍宝,却总裹着一层居高临下的怜悯;言溯离渴求她如命,却始终带着锁链般的掌控。而 Dante,他的心意赤裸而滚烫,像潮水漫过她久无人踏足的岸,热烈得近乎危险。 工作间隙,Dante 提议去取新的材料样本,两人并肩走向储藏室。狭窄的走廊里,他步伐故意拖慢,右手垂下,指尖试探地勾住她的小指。她手一缩,他却顺势扣住,十指交缠,掌心干燥温热,像握住一件珍宝。她顿住脚步,抬头看他。 “别担心,只有我们。”他低声说,嗓音温柔而坚定,“我想牵你的手,汐汐。” 程汐皱眉,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有些不适,却又奇异地安心。她试着抽回手,他却握得更紧,眼底闪着固执的光。她叹了口气,最终放松手指,任由他牵着。两人就这样回到工作室,门廊处撞上刚取咖啡回来的 Vincent。 “哦!”Vincent 眼珠一转,视线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一瞬,随即移开,假装镇定,“我,呃,咖啡凉了,我再去热一下。” Dante 轻笑,眼里闪着恶作剧得逞的得意:“他脸红了。” 程汐甩开他的手,瞪他一眼:“你故意的。” “是啊,”他毫不掩饰,眼神清亮如水,“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终于获得了你的认可,女朋友。” 她愣住,这年轻人总是像潮水漫过沙堤,轻易冲垮她惯常的防线。他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侧,用被接纳的喜悦包裹自己,举手投足间透着少年独有的鲜活生机。那份喜悦只对她绽放,像一株野生的向阳花,根系深深扎进她的视线。 下午的阳光斜挂进工作室,程汐抬眼望向远处,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映入眼帘。Dante 刚推门进来,发丝微湿,带着沐浴后的清新气息,他换了一件深蓝色的高领毛衣,午前的凌乱模样已被重塑。 她眨眼,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你……洗澡了?” 他微微一笑,语气藏不住愉悦:“回酒店整理了一下。”他走近一步,眼底闪着期待,“不想在女朋友面前太邋遢。” Jin 从设计台后探头,啧啧两声:“程捡到宝了,男朋友特意回酒店打扮,多浪漫。” Vincent 也凑热闹:“你们俩什么时候开始的?之前那么多暗示,我还以为没戏了。” “一周前”,他抢着说。 “今天早上”,她慢半拍接上。 两人声音撞在一起,又齐齐顿住。 程汐疑惑地看向他,他轻咳一声,脸上染上一层浅粉。 “我一周前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他解释,目光柔软地落在她脸上,“今天早上才得到回应。”他的嗓音低沉而诚恳,像在陈述某种神圣的仪式,“所以对我来说,这段关系从一周前就开始了。” 这话引来一片起哄。Jin 夸张地叹气:“年轻真好,满脑子粉红泡泡。” 程汐垂下眼帘,指尖轻捏笔杆,掩饰心跳的加速。 下午的工作在暧昧与轻松中推进。Dante 的目光总追随着她,记录她每一个细微动作——她咬笔尖时的浅皱眉,调整模型时指尖的灵巧,她疲惫时揉捏颈后的小习惯。那双眼睛审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既是爱慕,又像是某种研究,某种解剖,某种占有。 “别老盯着人家看,会让女生害羞的。”Vincent 路过时低声调侃。 Dante 只是笑,眼中的专注不减,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我怕一眨眼她就跑了。” Vincent 摇头失笑——年轻的男孩全心爱着年长几岁的女孩,毫不掩饰自己的痴迷与欢喜。 --- 临近下班,程汐刚收拾好工作台,Jin 就冲了进来:“程,楼下有人找你!” “谁?” “你男朋友!”Jin 神情夸张,“老天,你最好赶紧下去看看。” 程汐赶紧下楼,快步走向前厅,推开门的一瞬,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晚霞的余晖中,Dante 站在那里,他居然又换了一身衣服。身着深灰色的修身西装,领带是与之相配的深蓝色,手中捧着一束雪白的兰花,花姿清雅,像是从云端摘下的精灵。他整个人沐浴在金色的光晕中,轮廓愈发清晰而英俊,那种青春与成熟交织的美感,让人移不开眼。 更令人惊讶的是,他身后居然停着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车门敞开,像等待公主登场的马车。 “你好,程汐。”他轻声唤她,声音低沉如大提琴,“今晚愿意与我共进晚餐吗?” 程汐感到呼吸一滞。这一刻的 Dante 俨然已脱去那层阳光少年的外衣,展现出一种近乎优雅的成熟气质。她走近几步,看清了花束中夹着的卡片,上面用钢笔字迹写着: “致我最珍贵的程汐: 请允许我正式邀请你共进晚餐, 庆祝我们关系的开始。 今夜属于我们。 永远爱你的,Dante” 字迹清秀修长,带着少年人的锋芒,又透着几分克制的温柔。那句“永远爱你的”格外醒目,像烙在纸上的誓言,固执而热烈。 她抬眼,对上他期待的目光:“这么正式?” “我想给你一个……正式的约会。”他嗓音轻柔,眼中的热切却不容忽视,“一个真正的开始。” “所以,”她扬了扬卡片,唇角微勾,“我该怎么回复这位先生的邀请?” Dante 一愣,随即笑开,眼角弯成弧度,“您只需要说‘好’,或者——”他身子一倾,夸张地鞠躬,“‘我很荣幸,亲爱的先生’。” 她噗嗤笑出声,“谁教你这些的?” “电影”,他不假思索地回答,随即眼神一暗,似乎后悔说漏了嘴。 程汐猛然察觉,这段关系比她想象的更厚重。这个年轻的男孩,爱着她,比她以为的要多很多。像一场永不熄灭的火,而她,正在学会如何回应这份炽热。 “我很荣幸,男朋友。”她对上那双灰蓝色的眼眸,此刻明亮如星,映着毫不掩饰的喜悦与激动。 然而,大多数人终于得到渴望之物时,总会陷入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患得患失中。童话里的公主只需被王子唤醒,却从未讲述醒来后的惶恐与不适;神话中的英雄夺得金羊毛,却少有描写回程的迷茫。此刻的 Dante 已然得偿所愿,却在欣喜之余,不免为接下来的每一步战战兢兢。要小心翼翼地演好这出戏,要恰到好处地示爱,要精确计算每一次靠近的距离与力度,如同拆解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因为,秘密加身,重得足以毁掉一切。 “这是我生命中最完美的时刻。” “等我一下,我去拿包。”程汐转身要走。 “等等,”Dante 叫住她,语气中带着几分犹豫,“我为你准备了一件礼物,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他走向轿车后座,取出一个礼盒,递给她。“不是必须穿,”他急忙补充,生怕她误会,“只是我预约的餐厅稍微正式一些,如果你想换衣服……” 程汐接过礼盒,“谢谢。”她轻声说,抬头看向他,“我去换一下。” Dante 点头:“我在车旁等你。” 程汐走进工作室的更衣室,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黑色的丝质长裙,剪裁精良,简约而高雅。那是言溯离会眯眼欣赏的黑色,也是白璟烨会皱眉收藏的黑色。 她将丝裙套上身,站在镜前,凝视自己的模样。黑色确实衬她,比任何颜色都要贴合她骨子里的那股劲儿——不柔弱,不妥协,带着点倔强的冷艳。 她拿上包,走回前厅。Dante 的目光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定住,喉结滚动,手中的花束微微一颤。 “很合适。”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你太美了……汐汐。”他走近,眼神灼热得几乎让她不敢直视,“像——”他顿了顿,似乎在搜寻合适的词汇,“像我每一个梦里的样子。” 程汐微微低头,掩饰眼中的笑意:“谢谢,这裙子选得很好。” Dante 点头,向她伸出手,动作优雅而自然:“准备好了吗?” 程汐将手放入他的掌心。他的手心温暖干燥,轻轻包裹着她的指尖,既不过分用力,也不过于松懈,恰到好处的力道让人感到安心又不失自由。 细节往往是最能揭示一个人本质的部分。他牵她的方式,走路的姿态,看她的眼神,以及每一次不经意的触碰,都流露出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与尊重。这个年轻人在以自己的方式告诉她:你值得被好好对待。 车内氛围温馨而略带紧张,Dante 似乎有些手足无措,反复调整坐姿,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追随着程汐的一举一动。 “我是不是表现得太过了?”他低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Jin 说我像个热恋中的青少年。” 程汐失笑:“难道你不是青少年吗?” “我二十岁了,”他佯装严肃地反驳,眼睛里却闪着调皮的光,“法律上已经是成年人了。” “在这方面,你确实很像青少年。”程汐轻笑道,略带调侃。 Dante 歪头,认真地看着她:“那你喜欢吗?这样的我。” 问题直白得毫无遮掩,程汐一时语塞。他用一种近乎残忍的坦诚凝视着她,等待她的回应。 “我……不讨厌。”她最终给出一个模糊的答案。 Dante 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得到了某种珍贵的认可:“那就够了。”他轻声说,嘴角噙着一抹知足的微笑,“不讨厌是个好的开始。” 车最终停在 The Edge,纽约最新的观景台,位于 Hudson Yards 顶层,以悬臂式设计和玻璃地板闻名,能俯瞰整个曼哈顿的壮丽景色。电梯门打开,程汐惊讶地发现,整个观景台似乎只为他们两人准备。平时熙熙攘攘的空间此刻空无一人,只有零星的工作人员站在角落。中央放置着一张精心布置的餐桌,白色桌布上点缀着淡紫色的薰衣草。 “这是……?”程汐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今晚这里只属于我们。”Dante 轻声说,眼中闪烁着满足的光芒,“我想给你一个特别的夜晚。” “Dante,这太——” “请不要担心。”他打断她,眼神真挚而坚定,“这是我的荣幸,也是我的心意。” 见她仍有些犹豫,他补充道:“有些关系而已。这在我能力范围内。” 她没再推辞。一个名校直博生足以拥有一些人脉和储蓄。更何况,此刻的她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无暇深究这背后的蹊跷。 侍者拉开椅子,Dante 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她坐下,他坐在对面,目光温柔得几乎能溢出来。 餐前酒是一款淡紫色的鸢尾花利口酒,清新的花香中带着一丝甜蜜,却不腻人。Dante 举杯,目光专注地望着程汐:“为我们的开始。” “为我们的开始。”程汐轻轻碰杯,酒液在水晶杯中摇曳,折射出缤纷的光彩。 这顿晚餐远比程汐想象的更加舒适。Dante 是个出色的倾听者,他的问题恰到好处,既表现出对她的关注,又不至于让她感到被侵犯。 最令程汐惊讶的是,Dante 似乎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菜单上的每道菜都恰好符合她的口味,连调味料的偏好都精准无误。 “我只是做了功课。”他微笑,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脸,“为了这个时刻,我准备了很久。” 真相往往藏在最显眼之处。他说“准备了很久”,旁人只当甜言蜜语,却不知这只是陈述事实。 “你知道吗?”他微微前倾,声音中充满热情,“当我看到你的设计图时,我就明白了为什么其他人总是模仿不出你的风格。他们只看到了形式,却没有抓住本质。” 程汐挑眉:“本质?” “叛逆。”Dante 轻声说,眼神锐利而专注,“你的每一个设计都是对某种束缚的反抗,是对常规的挑战。那不仅仅是美学,更是一种态度——不屈服,不妥协,坚持做你自己。” 程汐微微一怔。从复读到进入珠宝行业,再到创建自己的风格,她的每一步都是对命运的反抗。而他,竟能一语道破她从未言说的内核。 “在想什么?”Dante 轻声问,指尖轻轻碰触她放在桌面上的手背。 “你很了解我。”她轻声说,既是肯定也是疑问。 Dante 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欣喜,又像是某种更深的东西:“我希望如此。”他的声音轻柔却坚定,“了解你是我这辈子最想做的事情。” Dante 的目光始终追随着程汐,在烛光的映照下,他的眼睛如同深海,深邃而温柔,仿佛她就是唯一的光源。 餐后甜点是一份薰衣草慕斯,淡紫色的奶油上点缀着几朵银色的糖霜星星,精致得如同艺术品。Dante 注视着程汐品尝第一口的表情,眼神专注得仿佛在记录一生中最重要的瞬间。 “喜欢吗?”他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期待。 程汐点头,唇边沾着一点奶油:“很好吃,味道很特别。” Dante 的目光落在她唇角的那点奶油上,眼神忽然变得专注而热切。他犹豫了一秒,随即像下定决心般向前倾身,轻轻用拇指抹去那点奶油,动作轻柔得如同抚摸一片羽毛。 “抱歉,”他低声说,眼神却没有半点歉意,“忍不住想要触碰你。” 餐后,Dante 邀请程汐到观景台的边缘欣赏夜景。纽约的夜空被无数灯火点亮,如同倒映的星河,壮观而梦幻。他站在她身后,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和我想象中的一样美。”他低声说,目光却不在远处的风景上,而是落在她的侧脸,“你站在这里,比任何风景都要动人。” 程汐转头,对上他专注的眼神。那一瞬间,所有言语似乎都变得多余。Dante 向前一步,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手臂轻轻环住她的腰,动作轻柔得仿佛在碰触一件珍宝。 “可以吗?”他低语,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眼神却坚定而热切。 程汐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头。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像是打开了某扇门的钥匙。Dante 低下头,唇瓣轻轻贴上她的,小心翼翼,如同亲吻初春的第一朵花。 一刻钟,或一个世纪。时间在这个吻中变得模糊。当两人终于分开,Dante 的眼神迷离而专注,仿佛要将这一刻永远铭记。 “我想要这一刻永远持续下去,”他轻声说,前额抵着她的,“这是我生命中最完美的时刻。” 程汐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恍惚。她望进那双灰蓝色的眼眸,发现里面盛满了无法言说的情感——欣喜、满足、克制,还有某种更深沉的东西,像是一个等待已久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归宿。 “这是我第二次吻你。”Dante 轻声说,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但每一次都像第一次那样让我心跳加速。” 程汐微微一笑,没有拆穿他这并非第二次,而是第叁次。无论是首次相遇时工作室里的浅吻,还是那夜情动后的深吻,抑或是今晚月下的缠绵,每一次都让她感受到这个年轻人独特的魅力——既纯粹又复杂,既坦诚又含蓄,既热情又克制。 或许,她想,这就是爱情的模样。既是坠落,又是飞翔;既是失控,又是重生;既是终点,又是起点。 而她,愿意在这个夜晚,在这片星空下,给予这段关系一个机会,给予自己一个重新定义爱情的可能。 Dante 望着她的眼睛,在那里,他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还有某种更为珍贵的东西——一丝犹疑,一丝好奇,一丝动容。那是他等待了太久的东西,是他精心布局的一步,是他漫长等待的回报。 他微笑,眼中闪烁着满足的光芒。这一夜,不过是他们漫长旅程的开始,而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带她走过每一步,直到她完全属于他,如同命中注定。 潮汐回应了月亮的召唤,只是参与争夺的国王们还未察觉。当墨涅拉俄斯和特洛伊王子在陆地上为凋落的蔷薇争得头破血流,真正的阿伽门农却悄然褪去金冠,化身深海中翻腾的暗流。他不再是那个躲在幕后等待渔翁得利的君王,而是将自己献祭于海洋的美人鱼,甘愿随她的心潮起伏。在这场叁方争夺中,唯有他明白:他不是来征服海洋的王者,而是臣服于潮汐召唤的仆人。而现在,在星光闪烁的夜晚,第一波潮水已经应他的呼唤轻抚岸边。 “没暗恋过谁,没跟谁暧昧过,连puppylove都 情人节的夜色如墨,纽约城的霓虹在公寓的落地窗外闪烁。程汐从浴室走出,湿发垂在肩头,水珠顺着发丝滴落,在丝质睡袍上洇开暗色的痕迹。客厅里,Dante 正收拾着明天回波士顿需要带的文件,动作轻缓而有序。 几个小时前,他用无人机在中央公园上空拼出一颗跳动的红心,焰火划破夜空,路人尖叫着举起手机。她站在草坪上,风吹得她裙摆乱颤,他递来一捧玫瑰,花瓣边缘镀着金粉,香味浓得像要把人吞没。他将那枚美人鱼挂件放在她掌心,低声说:“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自己是这条鱼,而你是我的海。”她合上手掌,笑他肉麻,眼底却闪过一丝触动。那一刻,他目光炽热,像要将她熔进骨血。 可现在,惊喜的余韵已散尽。她盯着他收拾行李的背影,想到恋爱一周来的每一个相处瞬间,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异样的情绪——不是紧张,也不是寂寞,而是种说不清的渴望,像指尖触到电流时的轻微刺痛。明天是展览开幕,她想要他在场,这种念头来得毫无征兆,却异常清晰。 “收拾完了?”她走过去,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肩膀,语气故意散漫,像在问今晚的天气。 Dante 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被克制的温和取代:“差不多了。航班是十一点,到了睡一下,不影响上午的答辩。” 他的视线在她湿漉漉的发丝和睡袍领口的锁骨上短暂停留,又迅速移开,像是怕被抓住偷窥的罪证。程汐微微勾起嘴角,这种欲望与克制的拉锯战在他身上总是表现得格外明显,像个藏不住心事的少年。 “那个答辩很重要吗?”她随口问道,走到冰箱前,取出一瓶红酒,动作刻意舒展,睡袍随着她的动作在膝盖上方晃动。 “量子结构模拟的终期报告。”Dante 的目光追随着她,声音有些发紧,“教授们期待已久。” 程汐点点头,倒了一杯酒,没有问他要不要。她知道他不会在明天有重要事情的情况下喝酒。他的自律程度令人惊叹,像套着精密算法的机器人,每一个选择都经过精确计算。 “今晚留下吧。”她端着杯子回头,声音平淡,像随口一提。 Dante 的手僵在了原处,呼吸明显一滞:“可是明天——” “我知道你明天有答辩。”她走到沙发边坐下,双腿交迭,睡袍边缘滑到膝上,酒杯里红色液体映着灯光,如同摇曳的火焰,“只是,明天是展览第一天。” 她没有说完,但言外之意已经足够明显——她希望他能在场。她很少这样直白地表达需要,甚至连她自己都没察觉,这句话里藏着多少软弱。 这是程汐第一次,想要留住一个男人。 Dante 放下手中的文件,走到她面前,单膝跪在她面前,双手握住她的手腕。他的掌心温热,指腹摩挲着她的皮肤:“我去改签。”他嗓音低沉,目光锁住她,“你想要我留下,我就留下。” 程汐有些意外,她以为会有更多推拉,更多解释,更多的说服。但他只用一句话,就表明了立场。如此简单,如此直接。 “你的答辩怎么办?”她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推迟。”他松开她的手,站起身,从桌上拿起手机,“教授们不会因为一次延期开除我。”他拨通号码,嘴角勾起一抹笑,“上周我刚帮他们搞定叁年的难题,他们欠我这个人情。” 这种从容不是虚张声势,而是根植于实力的底气。程汐看着他熟练地跟航空公司交涉,又平静地向教授请假,嗓音平稳,像在处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她突然觉得,他身上有种不动声色的掌控感,像谁的影子一闪而过,但她没抓住那念头。 他挂了电话,转身走回来。她拿起酒杯递给他:“喝一口?既然明天不用赶了。” Dante 接过杯子,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她。他轻抿了一口,酒液在他唇上留下一道湿润的痕迹。程汐的目光被那痕迹吸引,她突然想起一周前,他的吻带着生涩的热情,像头初次尝到血腥的幼狼,既贪婪又克制。 Dante 将酒杯放回茶几,看着她的眼神愈发深沉。 程汐低笑,起身走向卧室:“来帮我吹头发。” 卧室里,程汐坐在梳妆台前,Dante 站在她身后,吹风机的温风穿过她的发丝,手指轻柔地梳理着每一缕湿发。镜子里,他专注的神情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眼神中的虔诚几乎令她心颤。 风声停下,她的头发干了,柔顺地散在肩头,泛着微光。他的手指在她发尾停留片刻,像是舍不得放手。程汐透过镜子看着他,突然对自己此刻的渴望感到一丝惊讶——她想要这个男孩,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崇拜和爱意,更因为她想在他身上寻找一些过去从未体验过的东西。 “你想睡哪儿?”她开口,声音比预想中柔软,“沙发,还是……”她瞥向床铺,眼底闪过一丝戏谑。 Dante 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底的光暗了暗:“沙发就好。”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不想让你有压力。” 这种体贴几乎令程汐感到一丝挫败。她扑哧一笑,笑声里带着几分戏谑:“我比你大叁岁,Dante,我们还是男女朋友。你不用总是这么……”她停顿了一下,“守规矩。” Dante 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移,最终定格在她的眼睛上:“我知道。”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克制的颤抖,“但我想,我们不必急于……” “因为你的‘承诺比鲜花和巧克力更有价值’?”程汐挑眉。 Dante 眉头微蹙,像是被冒犯了一般:“不,那不是……”他停顿片刻,似乎在斟酌用词,“我只是不想这一切变得像是情人节的义务或仪式。我想要的是……” “你想要的是什么?”程汐向前一步,与他之间只剩一臂之距。 “你。”他简短地回答,目光灼热得几乎要燃烧,“完整的你。不仅是今晚,不仅是为了某个节日,而是……”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但字字清晰,“永远。” 这词像块石头砸进程汐心里,溅起水花。她又一次听到他把“永远”挂在嘴边,像个固执的咒语。 “你总是这么认真吗?”她哑然失笑,向后退了一步,在床沿坐下,“对其他女孩也是这样?” “没有别的女孩。”他的回答快得像刀锋,斩断所有余地。他的目光锁住她,像是能刺穿她的灵魂,“从来都没有。” 程汐愣住:“你二十了,总有青春期,或者更早的……” “没有。”他再次打断,“没暗恋过谁,没跟谁暧昧过,连 puppy love 都没有。” 程汐被他的认真惊讶到,她盯着他,眼底闪过一丝怀疑,又被奇异的满足感压下。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二十岁的他,把所有的爱与欲都投注在了她一人身上。这个认知带来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又夹杂着隐隐的不安。 “过来。”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语气柔和了几分。 Dante 迟疑了一下,走过来坐下,保持着半臂的距离,像划了一道无形的线。程汐盯着他的侧脸,鼻梁挺直,嘴唇紧抿,下巴的线条干净得像刀刻,这样一个漂亮的男孩子,是她的。 她决定打破这微妙的僵局,“你知道吗,”她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这种感觉很陌生。你让我觉得,你几乎是一个一尘不染的僧人。”她顿了顿,寻找合适的形容,“然后把我当信仰。” Dante 转过头,目光中的专注几乎令人窒息:“你就是。”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加掩饰的虔诚,“从第一眼开始。” 程汐心中一动:“第一眼?我们才认识五个月。” 微妙的沉默。 他垂下眼,睫毛遮住瞳孔:“感觉像很久了。”他的声音有些飘忽,“像命中注定。” 她想追问,却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他倾身向前,嘴唇轻轻覆上她的。这个吻不再是之前的试探,而是带着深沉的渴求,像在诉说无法言明的执念。她回应着,手指攀上他的肩膀,掌下是他年轻肉体的温度,紧实而滚烫。 他的舌尖触碰她的唇缝,她微微张口,让他深入。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双手却始终规矩地放在她的腰间,不越雷池一步。 程汐轻笑着结束了这个吻,拉开一点距离,手指抚上他的脸颊:“你老是这样忍着。” “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只是为了……”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搜寻合适的词汇。 “上床?”程汐直白地说出口,看到他脸上浮现一丝红晕。 “是的。”他承认,目光却丝毫没有退缩,“我想让你知道,这不是我唯一想要的。” 程汐忍不住感到一阵好笑:“我想我比你大了叁岁,不是叁十岁。我能分辨一个人是真心还是假意。” Dante 的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有时候人也会骗自己。” 这句话让程汐愣了愣,不知为何触动了心底某处。她凝视着眼前这个年轻的面孔,忽然觉得那双眼睛深不可测,像是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不想猜谜。”她最终说,向后倒在床上,睡袍因为动作而敞开了一些,露出锁骨和胸口一片雪白的肌肤,“如果你不想,我们可以就这样睡一觉。单纯的睡觉。” Dante 的目光在她敞开的领口短暂停留,随即转向她的眼睛:“你想要什么,汐汐?” 这问题来得突然,直白得不带一丝情欲,像在审视她的灵魂。她愣了一下,随即轻声回答:“我想要你。”她的声音真实得连自己都惊讶,“不仅仅是为了情人节,不仅仅是因为明天的展览。我想要你,Dante。” 他的眼底燃起一簇火苗,像是她的话语点燃了某种深藏已久的渴望。他缓缓俯下身,嘴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如果我失控了怎么办?”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如果我不像你想象的那么……规矩?” 程汐轻笑:“做给我看。” 一线崩断的声音几乎能被听见。Dante 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然后低头吻住她,不再是先前那种克制的试探,而是带着狂热的渴求。他的手指滑入睡袍,触到她滚烫的肌肤,掌心贴着她的腰侧向上移动。她低哼一声,电流从他的指尖窜遍全身。他的吻落在她颈侧,牙齿轻咬她的耳垂,气息烫得她头皮发麻。她抓住他的衬衫,指节因用力泛白,主动拉近两人的距离。 “我先去洗澡。”他喘着气站起身,嗓音沙哑,像在逃离即将失控的自己。 “我在她身体里!” Dante 踏出浴室的速度快得近乎狼狈,水珠还沿着他的身体滚落,没来得及擦干。他只在腰间草草围了条浴巾,急切得像个怕错过满月的天文学家。 程汐靠在床头,不禁失笑——她以为他又会像以往那样,借故逃离欲望的边界,而不是这样半湿着身体,眼里燃着火,冲进卧室的暗夜。 “抱歉,我——”他喘着气,似乎连呼吸都成了负担,“我不想让你等太久。” 程汐愣了一瞬,随即轻笑出声,这种急切几乎让她心软。二十岁的男孩,带着初恋般的冲动,像一株迫不及待想要绽放的植物,连雨水都还来不及擦干。 她支起身子,眼神从他湿透的发梢滑下去,掠过紧绷的腹肌,最终停在浴巾下鼓胀的轮廓。灯光昏暗,像旧油画的色调,勾勒出他宽阔的肩和窄瘦的腰,肌肉紧实却不过分夸张,像未经雕琢的粗石,水珠在他皮肤上淌出一道道细流,从锁骨滚到胸口,再没入浴巾的边缘,闪着微弱的光,像在低语某种禁忌的邀请。 “过来。”她轻声唤他,声音比预想中的更加柔软。 Dante 走到床边,单膝跪上床沿,浴巾下的隆起更加明显。程汐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掌心感受到他皮肤的热度,那温度几乎要烫伤她。他偏头,嘴唇轻触她的掌心,像一个虔诚的祈祷者亲吻圣物。 程汐抬手解开了睡袍的腰带,丝绸顺着身体滑落,露出她赤裸的身躯。Dante 的呼吸陡然变得粗重,目光如烈火般在她身上游走。 命运多么奇妙,他苦苦追寻的人如今就在眼前,没有任何阻碍。这是他编织的网,是他亲手酿的蜜,是他苦心经营的幻象,终于触手可及。 “很美。”他低语,声音里带着虔诚的颤抖,“像我梦中无数次看到的那样美。” 这句话让程汐心底掠过一丝异样,但很快被升腾的欲望淹没。她伸手去解他腰间的浴巾,他配合地让她剥去最后的屏障,赤裸相对。他的鸡巴已经完全勃起,笔直地指向她,青筋盘踞其上,龟头胀得发亮,前端已经渗出一滴透明的液体。 程汐被向后躺下,将自己完全暴露在他面前,这是一个无声的邀请。 Dante 俯身覆上她,肌肤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发出一声轻叹,仿佛这一刻已经等待了太久。 “我可以吻你吗?”他低声请求,唇瓣悬在她颈侧,呼吸滚烫如火。 程汐失笑:“我们都这样了,你还在问?” Dante 的眼底闪过一丝羞涩,却也掺杂着狡黠:“我想听你说。”他的手掌贴着她的腰线上移,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宝物,“我想听你说每一个‘是’。” 他的手指触到她腰侧的蔷薇纹身,动作短暂停滞,眼神暗了暗,随即轻轻抚过,仿佛在抚平某种无形的褶皱。那是另一个男人的烙印,此刻却在他手下颤栗。 “吻我。”程汐握住他的手腕,将他引向自己,“吻遍我全身。” 这是一句魔咒,解开了 Dante 所有的束缚。他的手掌滑过她的肩膀,指尖轻触她的锁骨,再向下覆上她的乳房。他的掌心有些粗糙,温热的触感令她不自觉地挺起胸脯。他指腹擦过她的乳头,她轻哼一声,那小小的突起在他的抚弄下硬挺起来。 “你喜欢这样。”他低喃,语气中带着一丝确定,不像是问句。他低头含住她的乳头,舌面轻舔那敏感的小点,又用牙齿轻轻啃咬,惹得她一阵颤栗。 “你学得很快。”程汐在他找到那个敏感点时轻笑,“确定是第一次?” Dante 抬头,眼底的光芒复杂如谜:“对你,我已经想象了无数次。”他的声音哑得不像他自己,“在每一个孤独的夜晚。” 这确实不是初次探索,而是一场期待已久的朝圣。他的灵魂仿佛早已无数次踏足这片圣地,只是肉体才第一次得到允许踏上征程。 “如果你想停下,”他在亲吻的间隙喘息道,“随时告诉我。” 程汐闭上眼,感受着他的唇舌在她身上游走。他的吻继续向下,在她小腹上流连,最终来到她双腿之间。他抬头看她,眼神中满是询问和渴望。程汐阖上眼,缓缓地分开双腿,将最私密处展露在他面前。 他的手指轻触她的大腿内侧,感受着那里细腻的触感,指尖微微颤抖,既是紧张,也是兴奋。 “我想尝尝你的味道,”他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不确定,“可以吗?” 程汐被他的请求撩拨得心跳加速,轻轻点头。他俯身,舌尖试探性地触碰她的阴蒂,那一下轻柔的接触就足以让她弓起身子,喉间溢出一声破碎的呻吟。 他的舌尖在她湿润的阴唇间滑动,起初小心翼翼,像个初探禁果的信徒,描摹那柔软的轮廓,带着虔诚与贪婪交织的渴求。 她早已湿得一塌糊涂,淫水从骚穴淌出,顺着臀缝滴到床单上,洇出一片深色的水渍。 他鼻尖埋进那片湿热的秘境,深深吸了一口她独有的腥甜气息,仿佛那是生命中最原始的芬芳,足以让他灵魂战栗。 他的舌头不再满足于浅尝,猛地钻进阴唇的缝隙,沿着肿胀的媚肉舔弄,舌尖挑开小阴唇,直抵阴蒂那颗硬挺的小核。 他用力吮吸,牙齿轻咬,舌面狠狠地碾压,湿滑的淫水被他吸吮得“啧啧”作响,混杂着她愈发急促的喘息,填满了这片淫靡的暗夜。 程汐的腰肢猛颤,双腿本能夹紧,却被他双手强硬地掰开。他的手指紧扣她的大腿根,留下浅浅的红痕,像烙下的情欲印记。 他的舌尖在她的阴蒂上打着圈,时而轻柔地挑弄,时而凶狠地吸吮,像在品尝一颗汁水四溢的果实。 她的阴道在他唇舌的肆虐下不住收缩,身体里传来阵阵痉挛,淫水淌过她的大腿内侧,浸湿一片,像是春雨后的泥泞田野。 他的下巴已被她打湿,闪着奇异的光泽,汗水从他额角滑落,与她的淫水混在一起。 天啊!他好会舔! 程汐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破碎而急促,像被他的舌尖顶得四分五裂。 他的手指趁势探入,食指与中指并拢,缓缓挤进那紧窄的甬道,感受到她湿热的媚肉如何贪婪地包裹着他。 指尖搅动! 勾弄褶皱!! 刮过 G 点!!! 一波波黏稠的淫水从她体内榨出,他低笑一声,加快了节奏,舌头与手指配合得天衣无缝,像要把她榨成汁,水花四溅,溅得他满手都是。 她的浪叫越来越高亢,断断续续地喊着“嗯…啊…别…”手指死死攥住床单,指节发白,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迎向他的唇舌。 他抬起眼,透过她腿间的缝隙凝视她,眼底燃着野兽般的炽热,却又带着病态的柔情,仿佛在确认她的每一分颤抖都属于他。 他抽出手指,指尖黏着她透明的淫液,拉出一道细长的银丝,淫靡得让人脸红。他低头舔掉指上的淫水,喉结滚动,像在品尝最珍贵的佳酿。 她流了好多水,好想一口吞掉! Dante 的内心咆哮着,欲望像烈火在他胸膛里燃烧,他恨不得将她整个吞噬,灵与肉一并据为己有,让她每一滴淫水、每一丝喘息都永远烙上他的名字。 她的小穴在他唇舌与手指的肆虐下彻底失守,一股热流从她体内喷涌而出,打湿了他的下巴,顺着他的喉咙淌下,混着他自己的汗水,滴落在她小腹上。 她尖叫着拱起身子,臀部不自觉抬高,像在乞求更深的侵入。他满意地舔了舔唇角,起身凝视她高潮后瘫软的模样,胸膛剧烈起伏,汗水从他发梢滑落,黏在他紧绷的腹肌上,像一幅色欲的画卷。 “汐汐——”他抬起头,嘴唇被她的淫水濡湿,闪着淫靡的光泽,“你好甜。” 程汐张开眼,对上他炽热又有些紧张的目光。他低头吻她,让她尝到自己的味道,下身却迟迟没有动作,似乎在等待最后的许可。 “我可能会…很快…”他额头抵着她的,声音里带着羞愧的预告。 “没关系。”她在他唇上轻啄,“我们有整晚。”程汐轻声说,手指抚上他的脸颊,感受着他皮肤上的温度。 --- Dante 深吸一口气,目光锁在她脸上,缓缓挺入。他的鸡巴粗壮得惊人,龟头撑开她湿淋淋的入口时,他听到媚肉被挤开的细微“噗嗤”声,像一扇禁门被他亲手推开。 那根硬得发烫的鸡巴一寸寸挤进她的身体,青筋剐蹭着她敏感的内壁,他能感觉到她紧致的媚肉如何贪婪地包裹着他,像湿热的丝绒箍住他的每一寸。他的龟头在阴道里推进,每一下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生怕弄疼了她,却又无法抑制想要彻底占有的冲动。 我在她身体里! 她的! 身体里! 我! 他的内心翻涌着狂喜,翻江倒海般的巨大欢愉令他几乎崩溃。每一寸深入都像在丈量她的深度,丈量他能拥有的极限。百转千回的等待,永无止境的渴求,此刻终于在她温热紧致的包裹中得到满足——这是他窥视了千百次却从未真正得到的禁地,如今终于成为他的领土。 他停顿了一瞬,额头抵着她的,汗水滴落在她胸前,混着她乳头上的湿意,滑腻而滚烫。他的双手掐住她的腰,指尖嵌入她的软肉,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血肉里。 他开始抽动,起初缓慢而克制,龟头进出时带出一圈白腻的淫水,黏在她肿胀的阴唇上,像珍珠散落在红绸。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鸡巴如何在她骚穴里消失又浮现,湿漉漉的肉棒被她的淫水涂满,闪着淫靡的光泽,青筋在她媚肉的挤压下跳动,每一下都让他头皮发麻。 “不舒服吗?”他低声问,声音因情欲而嘶哑,目光却温柔得像在祈求她的肯定。 程汐手指抚过他的后背,感受着他肌肉的紧绷。“不。”她微微摇头,“只是…你比我想象的要大。” 这句话点燃了他心底的火焰,他低喘着推进,龟头直抵她的子宫口,顶得她小腹微微隆起。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鸡巴在她阴道里跳动,每一下都像在宣示占有。 他的节奏逐渐加快,鸡巴在她阴道里横冲直撞,龟头一下下砸进最深处,撞得她的媚肉不住痉挛。 他俯身吻她,舌头探进她的口腔,舔弄她的舌根,吞咽她的唾液,像要把她的每一分气息都掠夺。 她是我的,她只能是我的! 他的内心咆哮着,每一次深插都像要在她的阴道里刻下自己的名字。 这种占有不仅仅是肉体的结合,更是灵魂的标记——她的轻颤、她的呻吟、她涌出的每一滴淫水,都是他的。她将永远带着他的痕迹,假使他此刻死去,她阴道里也会留存他的形状,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抹去的烙印。 “Beatrice,我的Beatrice,我穿过炼狱的灰 年轻的男人以近乎蛮横的力道在她体内进出,肉体撞击的节奏如鼓点,低沉而急促,从交合处传出湿黏的回响。他的汗水滑落,与她腿间淌下的热液交织,顺着皮肤滴落床单,留下暗色的晕痕, 他的阴囊拍打着她臀缝,热气扑面,催生出一种原始的点燃一种原始的焦渴。 程汐喉间挤出断续的低吟,那声音在她耳中陌生得像从深井中升起,仿佛他的每一次挺进都在她体内唤醒一个隐秘的影子,挣扎着抗拒,又不由自主地迎合。 他察觉她的媚肉在他阴茎的进出间收紧,那湿热的深处像一张饥饿的嘴,贪婪地裹住他每一寸硬挺,吮吸着他的意志。 被渴求。 被缠绕。 被箍紧。 “别动,”他咬着牙挤出声音,“否则我会——” 他的控制力在她的紧致里摇摇欲坠。 被吞噬。 被融化。 被绞杀。 他的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搏动从他阴茎传来,欲望如同一根绷断的弦,猝不及防地撕开他的克制。 他猛地抽身,却晚了一瞬,滚烫的精液喷涌而出,一半灌进她体内深处,一半洒在她小腹上,白浊沿着她汗湿的皮肤淌下,与她的湿液混杂,滴落在床单上,洇出一片暧昧的混沌。他喘息着,脸颊泛起潮红,那红晕里藏着情欲的余烬和一丝羞耻的裂痕。 “对不起,”他低声道,目光闪烁,“我太兴奋了。” 程汐轻笑,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没关系,”她安慰道,“这很正常。” Dante 埋首于她颈间,呼吸逐渐平稳。但很快,她便感觉到他埋在她腿间的鸡巴再次硬挺起来——年轻的身体总是恢复得异常迅速。他抬起头,眼底重新燃起火焰。 他想要她,不止此刻,而是无尽地、贪婪地占有,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填满他灵魂的空隙。 --- 程汐瘫软着,骨头仿佛化成了水,可下一瞬,他硬挺的鸡巴再次撑满她。那根沾着他刚释出的精液和她湿液的性器,带着侵略性的热力,缓缓挤开她尚未合拢的阴唇。她感到一种奇异的刺痛与满足交织,仿佛身体在抗议,又在低语着欢迎。 她喉间逸出一声低吟,意识在快感的边缘游移,清晰地感知那根硬物在她体内的脉动。比起初次的仓促,这一次他的动作多了几分克制与从容,像经验丰富的乐师调准了琴弦,准备奏响一曲绵长的夜之咏叹。 “你身体里还留着我的东西,”他贴在她耳边低语,嗓音沙哑得像被情欲撕裂,“好热…好紧…” 他开始缓慢而深沉地抽送,不再是初次的莽撞,而是从容的掌控。每一次进入都比前一次更深,力道平稳,像在用身体丈量她的极限,既像掠夺者,又像朝圣者。 她的媚肉死死咬住他的鸡巴,湿热得像要把他榨干,每抽出一寸,那圈嫩肉便微微外翻,露出粉红的褶边,又被他猛地顶回,带出细密的水声,黏腻得下流。 程汐感到一种陌生的饱胀,他的阴茎在她体内契合得近乎残忍,每一次深入都像在重塑她的边界。她的小腹因撞击而微微隆起,那硬挺的轮廓在她皮肤下若隐若现,像要将她彻底贯穿。 “Dante…”她喃喃低语,手指陷入他汗湿的发丝,意识在快感的洪流中摇晃,像被撕裂又被缝合的碎片。 他的手掌在她身上游移,像个贪婪的掠夺者,急于标记每一寸皮肤。他的掌心托起她的臀瓣,手指在丰腴的软肉上留下淡红的印记,又滑向大腿内侧最敏感的区域,引导她随着他的节奏摆动。 她的乳房随着他的动作轻微摇晃,乳头挺立如熟透的浆果,在空气中颤动着诱人的弧度。他低头含住一侧乳头,牙齿轻轻啃咬,舌尖绕着乳晕打转,另一只手覆上对侧乳房,指腹揉弄着硬挺的乳头,挑起她的轻颤。 “啊…太深…Dante…”她呻吟出声,嗓音被快感磨得沙哑,带着一丝既抗拒又沉溺的颤音。 Dante 的唇舌从她的乳房向上移动,沿着锁骨的线条轻咬,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连串粉红的印记,又顺着颈侧舔舐至耳后敏感的肌肤。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温热潮湿,引起一阵战栗。 “舒服吗?”他轻咬她的耳垂,嗓音低沉得像穿过她耳廓的热风,直抵她心底。 舒服—— 被填满。 被占有。 被征服。 原来每个词会因为对象不一样,而有了不同的意思。 她想说给他听。 可是她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和喘息。“嗯啊…” 他的节奏开始变化,时而快速而猛烈,时而缓慢而深沉,每一次变换都仿佛精心设计,目的只有一个——让她攀上更高的顶峰。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她脸上,捕捉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调整自己的动作以给予她最大的愉悦。 她的指甲在他背上抓出细长的红痕,他低哼一声,像被这痛楚激起了更深的渴望,腰身挺动的力道愈发沉猛。阴囊拍打在她湿润的臀缝,发出湿漉漉的拍击声,混合着肉体相撞的闷响和淫靡的水声,在房间的寂静里炸开,像一串不该被听见的秘密。 汗水从他额头滴落,落在她胸前,顺着乳沟滑下,与她自己的汗水交融。他们的身体如此紧密地贴合,皮肤相触的每一处都因汗水而变得滑腻,却又因情欲而黏连,无法分离。 “汐汐你好湿,”他的声音因情动而颤抖,“汐汐——我的爱。” “啊…好深…太满了…”她的语言已经支离破碎,思维被快感冲击得一片混乱。 她的阴道剧烈收缩,挤压着他的鸡巴,那紧密的包裹感几乎让他发狂。他稍稍拉开距离,调整角度,龟头精准地撞上她体内那块敏感的软肉。 “这里?”他低声问,腰身用力一顶。 “啊!别…别弄那里…”程汐尖叫出声,手指紧扣着他的肩膀,指甲陷入他的肌肉。 他开始加快速度,每一次抽插都精准地碾过那一点,龟头重重摩擦着 G 点的凸起,又深入至子宫口,轻轻撞击那最隐秘的入口。他的腰腹肌肉紧绷,汗水沿着肌肉的沟壑流淌,滴落在她的小腹,与她的汗水交融。 是的。 汗液。体液。 皮肤。性器。 他们在融合。 合二为一。 多么迷人的说法。 程汐的呻吟变得高亢而急促,每一声都直达他的灵魂深处。她的手指陷入床单,指节白得像要断裂,腰身不由自主地扭动,去迎合他的撞击。她的长发乱糟糟地散在枕上,因汗水而黏在颈间和脸颊,带着情动的潮红。 “太…太快了…”她喘息着,感受着他滚烫的鸡巴如何在阴道里跳动,每一次搏动都仿佛烙进她的灵魂。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深,龟头几乎要撞开她的子宫口,带来既痛苦又极乐的快感。他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则揉捏她的乳房,拇指与食指捻动着硬挺的乳头。这多重刺激让她彻底崩溃,她的阴道痉挛般收缩,媚肉死死咬住他的鸡巴,一股热流从体内喷涌而出,浇在他的龟头上。 “汐汐…”他咬紧牙关,声音因强烈的快感而嘶哑。 程汐能感觉到他在她阴道里膨胀,青筋怒张的鸡巴跳动了几下,然后是一股滚烫的精液直接喷射在她的子宫口。那热流带着侵入的力度,烫得她脊椎一麻,再次被快感推上顶峰,全身轻颤,气息凌乱。 他的精液灌满了她的阴道,多到无法容纳,顺着交合处溢出,滑过臀缝,滴落在床单上,留下一片泥泞的湿痕。 他没有立刻退出,而是深深埋在她体内,让他们的体液在她阴道里交融。他低头吻她,这一次不再是急切的索取,而是轻柔地舔过她的唇,舌尖尝到她汗水的咸涩,带着一种近乎脆弱的疼惜。 “你还好吗?”他轻声问,语气中带着真挚的关切,手指抚过她的脸颊,描绘她的轮廓,像在确认她是真实的。 程汐点头,身体的满足感让她有些困倦。他伸手拿过一旁的纸巾,轻柔地为她擦拭腿间的淫水与精液,动作细致得像在照料一件易碎的珍宝。他的手指偶尔触到她敏感的阴唇,她轻哼一声,他立刻停下,低声问:“会疼吗?” “不疼。”她轻笑,握住他的手,“只是…太多了。” 他脸颊微红,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嗓音温柔得像夜晚的潮汐:“睡吧,汐汐。” 程汐闭上眼,很快坠入梦乡。而在她身后,Dante 依然清醒,目光在黑暗中闪烁着古怪的光芒。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一件易碎的艺术品。 “Beatrice”,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呢喃。“我的 Beatrice”,唇角微微上扬,笑容里藏着偏执的柔情,“我穿过炼狱的灰烬,终于触到你。” “我想见你——” 纽约的深夜,空气里还残留着前两天情人节未散尽的甜腻与喧嚣。程汐公寓楼下的街道,像一条疲惫的河流,载着零星的晚归车辆和昏黄的路灯倒影,缓缓流淌。时钟指向十点过后,手机的震动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是“Dante”。 程汐刚结束与策展方的视频会议,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有些意外。他上午有答辩,她记得清清楚楚,可忙碌吞噬了一整天,她连句询问都没来得及发出去。心底泛起一丝自嘲——她这个女朋友,未免太冷淡了些。 她指尖划过屏幕接通电话,嗓音因连轴转的会议而微微沙哑,“喂?” “汐汐,”电话那头传来他熟悉的声音,带着旅途的风尘和一种难以掩饰的急切,“我在你公寓楼下。” 程汐一怔,走到窗边掀开帘子一角。果然,那个熟悉的身影倚靠在路灯杆旁,风衣领子竖起,遮住半张脸,只露出挺直的鼻梁和紧抿的唇线。他似乎感应到她的目光,抬起头,视线精准地捕捉到她所在的窗口,即使隔着这么远,她仿佛也能感受到他目光中的灼热。 “你怎么……”她惊讶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昨天展览收尾时,他还站在她身旁,手指轻敲桌面催她喝水,直到夕阳沉没才赶去机场。按照他之前说的行程,今天上午答辩,下午还有很多杂事……他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又赶了回来。 “答辩很顺利,教授们很满意。”他的声音从听筒钻出来,低沉中透着掩不住的轻快,“事情都处理完了”,他顿了顿,嗓音压低,像在咬住每个字,“我想见你——”远处传来一声短促的车鸣,像为他的急切加了个句点。 程汐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起昨天展览上他寸步不离的陪伴,想起昨夜他离开时的不舍,想起他看她时那种近乎贪婪的专注——这个比她小叁岁的男人,正像春天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缠上她的日常。 “你不用这样赶,”她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明天早上过来也是一样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他低沉而固执的声音:“不一样。我想今晚就见到你。”顿了顿,他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可以……上去吗?我保证不打扰你休息,睡沙发就好。” 程汐靠在冰冷的玻璃窗上,看着楼下那个执拗的身影,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软。才分开不到二十四小时,就迫不及待地跨越城市来敲她的门。 她唇角却不由自主地弯起弧度。“知道了,外面冷,赶紧上来吧。”她挂断电话,走到玄关,按下了门禁的开锁键。 等待电梯上升的时间里,程汐靠在门边,听着自己有些紊乱的心跳。这种感觉很奇妙,她并非不习惯男人的殷勤,但 Dante 像一股汹涌又笨拙的暗流,像平静的湖面被投下石子,漾开圈圈涟漪。 门铃响起,清脆的两声。 程汐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门。 Dante 站在门外,风尘仆仆。纽约深夜的风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几缕不羁地搭在眉梢。他的脸色因连日的奔波和缺乏睡眠而显出一种透明的苍白,眼下的青影如同淡墨晕染。然而,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却像被某种执念点燃,亮得惊人,视线越过寒夜,牢牢锁住她,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喜悦和浓烈的思念。他手里还提着个简单的背包,风衣敞开着,露出里面的衬衫,领口微敞,透着股仓促的性感。 他进来了。 回到了她的空间。 回到了她的气味里。 回到了他的皈依之所。 一分一秒都不能再浪费。 他脑海里浮现出那些该死的数字——1128 次性爱,1500 次高潮。那是毒蛇在噬咬着他的理智,那些他未曾进驻的时光,她的喘息,她的颤抖,她的汗水——那是他学习的标本,又是他痛苦的根源。 痛苦又催生出他更强烈的渴望——覆盖,彻底地覆盖。用他的气息,他的体温,他的精液,将那些过去的印记全部抹去,让她从里到外,都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她只能是他的。 他不是想占有她。 而是他属于她。 因为她是他的海,而他是那条除了这片海域,无处可去的鱼。 “外面有点冷。”他开口,声音带着旅途的沙哑,目光却贪婪地描摹着她的脸庞,仿佛要将她刻进眼底。 “看出来了,”程汐侧身让他进来,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寒意。她上下打量他,“不需要休息一下吗?你脸色不太好。” “见到你就好了。”他丢下背包,脚尖一跨,双手便锁住她的腰,将她扯进怀里。他的拥抱很紧,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下巴抵在她发顶,深深吸了一口她发间的馨香,仿佛那是支撑他一路奔波的氧气。“我需要洗个澡,”他闷闷地说,声音贴着她的头皮传来,“我看起来一定好邋遢。” 程汐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轻轻推了推他:“快去,快去。” Dante 松开她,但眼神依然黏在她身上,带着一丝不舍。他点了点头,转身走向浴室,脚步带着几分急切。程汐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门后,门被轻轻带上,只留下哗哗的水声。 她摇了摇头,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刚喝两口,浴室门又被拉开一条缝,Dante 探出半个脑袋,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那个……汐汐,我忘记拿换洗衣服了。” 程汐放下水杯,认命地叹了口气,走到他的背包旁翻找。里面东西不多,几件简单的衬衫、T 恤,还有内裤。她随手拿出一套干净的递过去。 “谢谢。”他接过衣服,手指却在她递过去的时候,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指尖,带着湿热的水汽和某种暗示。 程汐没在意,转身想回客厅,手腕却被一只带着湿热的手猛地攥住。她猝不及防地回头,撞进 Dante 那双被水汽浸润显得愈发幽深的眼眸里。他稍一用力,便将她拉进了热气氤氲的浴室。 “砰”的一声轻响,浴室门被他反手关上。 空间瞬间变得狭窄而潮湿,温暖的水汽包裹着两人,镜子上蒙了一层白雾,模糊了倒影。花洒还在不知疲倦地喷洒着热水,水流撞击在瓷砖上,发出持续而单调的声响,像是催情的鼓点。 Dante 背靠着门板,将她圈在自己和墙壁之间。他赤裸着上身,水珠正顺着他紧实的胸肌、腹肌滑落,浴巾下鼓胀的轮廓嚣张地彰显着年轻男性的蓬勃欲望。他的头发湿透了,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划过他线条分明的下颌,眼神里翻涌着压抑不住的渴求。 “你干什么?”程汐皱眉,试图挣脱他的钳制,但他的手臂像铁箍一样纹丝不动。 “嘘,”他将食指抵在她的唇上,阻止她接下来的话,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别动,汐汐。”他的声音被水声和蒸汽模糊,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让我看看你。” 他的目光像带着实质的温度,在她脸上、颈间、睡裙勾勒出的曲线上流连。程汐感到脸颊有些发烫,“你不是要洗澡吗?”她偏过头,避开他过于直白的视线。 “洗完了。”他低笑,俯身靠近她,鼻尖几乎蹭到她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该轮到你了。”他低声呢喃,唇角擦过她的耳垂,带着湿热的呼吸,像在宣布某种仪式。 吻落在她的颈侧,带着湿漉漉的水汽和不容拒绝的力度。 舌尖舔过她皮肤上的水珠,像是在品尝甘露。 手掌抚上她的后背,隔着薄薄的丝质睡裙,感受着她身体的曲线和温度。 程汐的身体微微一颤,手抵在他湿热的胸膛上,试图拉开距离:“Dante,别闹……” “我没闹。”他的吻沿着她的下颌线向上,最终落在她的唇角,辗转厮磨,却不深入,像是在逗弄,又像是在积蓄力量。“我只是想抱抱你,亲亲你。”他的声音含混不清,带着撒娇般的鼻音,“姐姐,让我抱一会儿。” 这声“姐姐”让她心头一软,手上的力道也松懈下来。他趁机收紧手臂,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赤裸的胸膛紧贴着她隔着睡裙的柔软。冰凉的墙壁抵着她的后背,而身前是他滚烫的躯体,冷与热的交织让她忍不住轻颤。 他的吻终于落下,不再是试探,而是带着侵略性的深吻。他的舌头撬开她的齿关,勾住她的舌尖吮吸、缠绕,仿佛要将她的呼吸都吞噬殆尽。他的手也不再安分,一只手顺着她的脊柱向下抚摸,滑过挺翘的臀瓣,揉捏着那里的软肉,另一只手则悄然探入她睡裙的下摆,掌心贴上她光滑的大腿内侧,缓缓向上移动。 “嗯……”程汐喉间溢出一声细碎的呻吟,身体在他熟练的挑逗下迅速升温。他的手指带着薄茧,在她最敏感的肌肤上游走,激起一阵阵战栗。 他的吻越来越深,越来越急切,几乎让她喘不过气。花洒的水流溅到他们身上,将她的睡裙也打湿了,薄薄的布料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的曲线,胸前两点嫣红若隐若现。 Dante 的呼吸变得粗重,他埋首在她颈间,像只汲取花蜜的蜂,湿热的唇舌在她锁骨处流连、啃咬,将这两天已经慢慢淡去的红痕再次着色。他的手掌覆上她被水打湿的乳房,隔着薄薄的布料揉捏、按压,拇指精准地找到了那颗硬挺的乳尖,轻轻捻动。她胸口一颤,呼吸被他的节奏牵着走。 “啊……”程汐仰起头,承受着他带来的快感,水珠从她发梢滚落,混着颈侧渗出的细汗,顺着锁骨淌下,滑入深深的乳沟。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抵在她小腹上的那根硬物,隔着浴巾和睡裙,依然滚烫得惊人。 他似乎察觉到她的反应,低笑一声,抬起头,眼底闪烁着狡黠的光:“汐汐,你湿了。” 程汐脸颊绯红,瞪了他一眼。 他却俯身,隔着湿透的睡裙一口含住她硬挺的乳尖,舌尖顶弄,牙齿轻咬,布料的摩擦带来了异样的刺激,快感比直接的肌肤相触更加强烈。 “嗯… Dante…”她抓住他的头发,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喜欢吗?”他抬起头,嘴角带着坏笑,另一只手已经撩起她的睡裙,手指探入了她腿心最湿润的地方。那里早已一片泥泞,他的指尖轻易地滑入微张的穴口,感受着内壁的湿热与紧致。 “你…讨厌…”程汐喘息着骂道,身体却诚实地向他靠拢。 他的手指在她体内搅动,模仿着性交的动作,时而快速抽插,时而缓慢研磨,指腹精准地按压着那块让她颤栗的软肉。同时,他的唇舌也没有停下,继续在她另一侧乳房上肆虐。 程汐被他弄得意乱情迷,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只能将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倚靠在他身上。水流不断冲刷着他们紧贴的身体,镜子里的影像早已模糊不清,只剩下交缠的身影和弥漫的水汽。 他的手指迅速地在她体内找到了那个让她失控的点,指腹反复按压、揉捻,每一次都引得她腰肢挺起,呻吟破碎。水流冲刷着她赤裸的肌肤,也冲刷着她腿间的敏感地带,将她推向失控的边缘。他指尖的每一次按压,都像在她神经末梢点燃了细小的烟火,炸开连绵的酥麻。 水珠沿着她的脊背滚落,与花洒的热水、弥漫的蒸汽和他滚烫的肌肤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潮湿而黏腻的领域。冰冷的瓷砖贴着她的肩胛骨,而身前是他坚硬火热的胸膛,这种冷热交替的刺激让她几乎要融化在他怀里。 他的手指在她体内律动,模仿着最原始的交合,动作精准得可怕。每次都是这样,他指尖的勾挑、按压,都准确无误地击中她最敏感的神经。他总是……如此了解她的身体——这念头如同一道闪电划过她被情欲浸透的脑海,却快得抓不住痕迹。 也许,只是天赋异禀?或者,爱真的能让人无师自通? 她无暇深思,只能任由自己在他指尖的挑逗下溃不成军。 “汐汐,我爱你” 他抽出一根手指,用指腹碾磨着那颗早已肿胀不堪的阴蒂,同时另一根手指继续在湿热的甬道内探索,刮搔着内壁的软肉。水流不断冲刷着他们交缠的身体,也冲刷着她腿心不断涌出的淫液,那透明的液体混着热水流淌而下,在地面汇聚成一小片暧昧的水洼。 “嗯…啊…”她的呻吟越来越不受控制,带着哭腔,身体像失水的鱼一样在他怀里扭动,“Dante…停…” “停?”他抬起头,湿发贴在额角,灰蓝色的眼眸在水汽中显得格外深邃,带着一丝近乎残忍的温柔,“可是汐汐,你明明很喜欢。” 他有她 213 次在浴室里的情动的记忆,每一次潮吹的画面都像烙铁一样烫伤他。不行,那些都该被抹去,被覆盖。从今往后,她在这里的每一次颤抖,每一次失控,都只能是因为他。 他俯身,舌尖再次隔着湿透的布料舔舐她挺立的乳尖,牙齿轻轻啃咬,同时手指加快了在她体内的动作,模仿着越来越急促的撞击。 “告诉我,汐汐,”他的声音贴着她的皮肤传来,低沉而沙哑,“是不是很舒服?” 她的睡裙早已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几乎失去了遮蔽的意义。他稍稍拉开些许距离,目光贪婪地扫过她被水浸湿、曲线毕露的身体,他感觉自己下腹的肌肉骤然绷紧,那股热流不仅仅是水温带来的。 然后,他伸手,指尖勾住她睡裙湿滑的肩带,轻轻向下一扯。丝滑的布料顺着她湿漉漉的身体滑落,堆积在脚踝处,像褪下的蛇蜕。 她赤裸的身体完全暴露在温热的水流和他的目光之下。水珠顺着她圆润的肩膀、挺翘的乳房、平坦的小腹、纤细的腰肢滑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晶莹的水痕,最终汇入腿心那片神秘的幽谷。 墙壁的冰冷与热水的温度形成鲜明的对比,刺激着她的皮肤。而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惊艳与占有欲,则像另一股热流,烫得她无所遁形。 Dante 深吸一口气,像是被眼前的美景震撼到失语。他没有立刻蹲下,而是向前一步,再次将她拥入怀中,一手环住她的腰防止她滑倒,另一只手则顺着她湿滑的脊柱缓缓下滑,最终掌心完全覆盖并托起她浑圆臀瓣中的一侧,将她整个人更深地按向自己坚硬的身体。 “你就像…刚从海里走出来的塞壬,”他低声呢喃,唇瓣贴着她的耳廓,声音里带着梦呓般的迷恋,“不,你是我的潮汐,永远牵引着我。” 舌尖灵活地卷走皮肤上晶莹的水珠,沿着她身体的曲线蜿蜒向下,最终在她平坦小腹那微微凹陷的、汇聚了更多水珠的脐窝处流连不去。他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极度的专注,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而隐秘的仪式。 他稍稍松开环抱她的手臂,改为双手扶住她的大腿根部,稳住她的身体,然后缓缓地、带着无比珍重的意味,跪了下去。 他仰起头,目光穿过氤氲的水汽,虔诚地望着她微微敞开的腿心那片湿润的风景,鼻尖凑近,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那是能让他上瘾的迷药。 “汐汐,”他抬起头,眼神迷离而炽热,“我想…尝尝你的味道,在这里。”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什么,又像是在确认,“你好像……特别喜欢在水里被这样对待。” 他怎么知道? 程汐心头再次掠过一丝疑虑,但身体的渴望早已压倒了理智。她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身体本能地向后仰去,冰凉的瓷砖紧贴着她滚烫的脊背,带来一阵战栗。双手下意识地抓住他湿漉漉的肩膀,指甲无意识地抠紧,她微微分开了双腿,这是一个被欲望裹挟的、无声的邀请。 他的舌头如同一条灵活的蛇,探入那湿滑的秘境。这一次没有了布料的阻隔,他的唇舌可以直接感受她媚肉的柔软与滚烫。他吮吸着她肿胀的阴唇,舌尖用力顶弄着那颗敏感的小核,发出啧啧的水声,比之前更加淫靡露骨。 热水不断冲刷着她的后背和臀部,而身前是他唇舌带来的极致快感,冷热交加,让她仿佛置身于冰与火的双重炼狱。她的腰肢不由自主地挺送,双手手指深深陷入他肩头的肌肉,迎合着他的舔弄。 “Dante…嗯啊…”她的呻吟被水声掩盖,却又仿佛穿透水声,直抵他的耳膜。 他在她腿间动作,脑海里却闪过一些画面。他猛地加重了力道,舌头狠狠碾磨着她的阴蒂,牙齿甚至轻轻啃咬着她的小阴唇,带着一种近乎惩罚的意味。 他要让她记住,只有他,才能带给她这样的感觉。 “汐汐,”他在舔弄的间隙抬起头,声音含混不清,带着一丝奇异的请求,“我…我可以说些…别的吗?” 程汐正沉浸在灭顶的快感中,意识模糊,听到他的话,茫然地“嗯?”了一声。 “就是…”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脸颊在水汽中泛红,“那些…嗯…dirty talk?”他顿了顿,补充道,“我…我没经验,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但我看…嗯…有人说这样会更刺激?”他小心翼翼地措辞,试图将自己记录的“粗口反应:141 次”合理化为道听途说。 程汐愣住了。性爱时这种带有调情意味的话,白璟烨说的少,因为她一般不回应,言溯离喜欢逼她说,但每次都是用高潮拿捏她。而 Dante…他竟然在征求她的意见?还带着点不好意思? 这种反差让她觉得有些荒谬,又有些心动。她看着他仰起的脸,那双纯净的灰蓝色眼睛里此刻却燃着毫不掩饰的欲望,像个偷尝禁果的天使。 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呐:“你…试试?” Dante 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得到了某种许可。他重新埋首于她腿间,舌头更加卖力地舔弄,同时,试探性地开口,声音因为紧张和兴奋而微微发颤: “汐汐…你的骚屄…好湿…好烫…” 这直白而粗俗的词语从他那张漂亮的嘴里吐出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反差萌,让程汐的身体猛地一颤,一股更强烈的热流从身下涌出。 他似乎从她的反应中得到了鼓励,胆子也大了起来,一边用舌尖疯狂蹂躏她的阴蒂,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 “都是我的口水…还有你的淫水…好想…好想把它们都舔干净…” “姐姐…你的小穴在夹我…是在邀请我吗…嗯?” “用你的骚屄…夹断我的舌头好不好…?” 他模仿着说那些dirty talk,又加入了一些他自己带着少年气的、近乎撒娇的恳求。他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捕捉她每一个细微的颤抖和呻吟,随时调整着自己的“表演”。 “啊… Dante…别说了…”程汐羞耻得快要蜷缩起来,脸颊红得能滴出血,双腿忍不住想要并拢,却被他强硬地按住。那些污言秽语像电流一样窜遍她全身,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与兴奋。她从未想过,这样肮脏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竟会让她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不喜欢吗?”他停下动作,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受伤和困惑,像只做错事的大型犬,“对不起,汐汐,我是不是说得太过了?我…我只是想让你更舒服…” 看着他那副小心翼翼又委屈巴巴的样子,程汐心底那点羞恼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哭笑不得。“没有…不是…”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紊乱的呼吸和心跳,“只是…有点…不习惯。” “那我换一种?”他立刻提议,眼神重新亮了起来,像找到了新的研究方向,“我可以学!你喜欢什么样的?是那种…命令式的?比如‘把腿张开,让我看看你的骚屄’?还是…更温柔一点的,像‘宝贝,你好湿,让我舔舔’?或者…或者像小狗一样求你?‘主人,求求你让我舔你的屄…’” 他一口气说出好几种风格迥异的 dirty talk,每一种都模仿得惟妙惟肖,语气和神态都拿捏得恰到好处,仿佛排练过无数次。 程汐彻底呆住了。她看着眼前这个一本正经地探讨着如何说骚话,并试图进行学术分类的男人,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这个高智商的天才,在情事上竟然也带着一股研究者的执拗和认真,甚至连 dirty talk 都要分门别类地进行实验。 他还在期待地看着她,等着她的反馈。 程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起初是低低的颤动,最后变成了无法抑制的大笑,连带着被他按住的大腿都在抖动。 Dante 被她笑得有些不知所措,脸上的红晕更深了:“汐汐…?” “你…”程汐好不容易止住笑,眼角甚至笑出了泪花,“你真是…”她摇了摇头,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他,“太可爱了。” “可爱?” Dante 皱起眉头,似乎对这个形容词不太满意,“我说的是很认真的。” “我知道你很认真,”程汐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指腹擦过他湿漉漉的睫毛,“但是 Dante,这种事情…不是做研究。” “可我想让你开心,”他固执地说,眼神清澈而坚定,“我想知道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想给你最好的。”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包括性爱…毕竟我没什么经验…” 最后一句话像羽毛一样轻,却在程汐心头划开一道细微的口子。她知道他指的是谁。这个看似自信满满的天才少年,内心深处原来也藏着这样的不安和自卑。就这么爱她吗? 一种混合着怜惜和歉疚的情绪涌上心头。她捧住他的脸,让他抬起头看着自己,认真地说:“Dante,你很好,你让我很快乐,包括性爱。”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被她的话触动。 “至于那些话…”程汐顿了顿,脸上再次浮现红晕,“我…我不知道我喜欢哪种。也许…都试试?”她自己都惊讶于会说出这样大胆的话,或许是被这浴室暧昧的氛围,或许是被他眼底那份纯粹的执着所感染。 Dante 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他低下头,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带着水汽的吻,然后重新埋首于她腿间,这一次,他的舌头更加灵活,也更加大胆。 “姐姐的骚屄好软…”他一边舔弄,一边含混不清地撒娇,“像棉花糖…舔不够…” “张开点…对…让我看看里面…”他的语气又带上了一丝命令式的强势,手指也配合着分开她湿润的阴唇。 “宝贝…你好敏感…这里一碰就流水…”他又切换回温柔的模式,舌尖轻轻打着转。 他像个努力学习的学生,笨拙又认真地实践着各种风格,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试图找到最能让她动情的那一种。而程汐,就在这羞耻又刺激的“教学”中,被他舔弄得浑身发软,意识模糊。 水流依旧哗哗作响,冲刷着他们紧密相贴的身体。他的舌头不知疲倦地在她腿心肆虐,时而轻柔如羽毛拂过,时而凶狠如野兽啃噬。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他的挑逗下一次次绷紧,又一次次瘫软。她的手指在他肩头抓挠出浅浅的红痕,脚趾蜷曲,紧紧绷住又徒然松开,整个人像被钉在墙上,只能承受着他带来的、一波又一波灭顶的快感。 “还不够…汐汐…还不够…”他在她腿间含糊地低吼,舌尖更加疯狂地碾磨着那颗早已肿胀到极致的阴蒂,吮吸的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的灵魂都吸出来。他甚至用手指撑开她的小穴,露出内里粉嫩湿润的媚肉,好让自己的舌头能够毫无阻碍地长驱直入,贪婪地舔舐、吮吸着更深处的敏感褶皱。 终于,在一阵急促而猛烈的吮吸后,程汐再也无法抑制,喉间发出一声尖锐的、近乎哭泣的叫喊,一股汹涌的热流从她体内喷涌而出,直接浇灌在他脸上、唇上。 潮吹。 是了,他记得,213 次潮吹的记录,大部分发生在浴室。 而这一次,是属于他的。 只属于他的。 他没有躲闪,任由那带着腥膻气息的温热液体打湿他的脸庞,甚至伸出舌头,贪婪地舔舐着唇边的水液,仿佛那是琼浆玉露。他抬起头,脸上混合着水珠和她的淫液,眼神亮得惊人,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满足感。 程汐高潮过后脱力地瘫软下来,如果不是他还跪在她腿间,双手牢牢扶着她的大腿根,她恐怕早已在这灭顶的快感和水流的冲刷下瘫软滑倒在地。她大口喘息着,身体还在不住地轻颤,眼前阵阵发黑,只有水流冲刷皮肤的触感和身下残留的余韵是真实的。 Dante 缓缓站起身,顺势将她打横抱起。程汐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他抱着她,走到花洒下方,任由温热的水流冲刷着两人黏腻的身体,将她脸上残留的泪痕、他唇边未及舔舐干净的淫液,以及两人紧贴的身体间那混合着汗水与欲望气息的黏腻,一同冲刷干净。 他腰间的浴巾早已在刚才的动作中彻底散开,掉落在地,那根因为她的高潮而更加兴奋、狰狞跳动的巨大肉棒就这么毫无遮掩地抵在她的腿根,滚烫得吓人。 但他没有急于进入。 他只是抱着她,将她汗湿的脸颊贴在自己同样湿热的胸膛上,任由热水冲刷着他们,“汐汐”,他低声开口,声音因为情欲和满足而沙哑,“我爱你。” “汐汐是还想要,对不对?” 浴室门被轻轻带上,像一记温柔的叹息,将氤氲的水汽与未散的潮热关在身后。 空气里,沐浴露残留的新梅清冽尚未完全被情欲的靡靡之气覆盖,更深处,是她肌肤上那股独特的、混合了汗水与高潮后体液的、带着微腥的甜香,如同涨潮后沙滩上遗留的海藻气息,湿润而诱人。 Dante 赤着脚,踏在冰凉却干燥的卧室地砖上,怀里抱着他的祭品——几乎失去所有力气的程汐。他走得很稳,他的胸膛坚实温暖,承接着她绵软的身体。 水珠顺着她墨色长发的末梢滚落,在他皮肤上晕开小小的、深色的水印,像某种短暂的标记。 她蜷缩在他怀中,脸颊无意识地蹭着他温热的颈窝,呼吸细弱悠长,带着被彻底满足后的慵懒倦怠,像只在暴雨中被捞起、舔净毛发后终于安心睡去的幼猫。 柔软宽大的床铺温柔地接纳了她的身体,床单因她身上的潮气而微微濡湿下陷。她仰躺着,眼睫紧闭,如同蝶翼歇落在细腻的肌肤上,投下淡淡扇形的阴影。 壁灯光线流淌过她白皙的身体,从纤细的锁骨到微微起伏的胸脯,因方才情事而染上的绯红尚未褪尽,如同上好的瓷器透出的釉下彩。尤其是腿心那片被蹂躏过的、依旧湿润的风景,花瓣微肿,毫无防备地敞露着,在灯光下泛着暧昧的水光。 爱是一场精心布置的狩猎,猎人往往比猎物更早沉醉于追逐本身。 Dante 半跪在床沿,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贪婪而细致地扫过她的每一寸肌肤,描摹着每一道诱人的曲线。 他的呼吸比在浴室时更重了几分,那双灰蓝色眼眸深处,此刻翻涌着比方才更加浓稠、近乎粘稠的欲望。 那不仅仅是年轻身体的渴求,更混杂着一种令人发指的占有欲——要将眼前这个人,从灵魂到肉体,彻底拆解、分析、然后完全吞噬,烙上只属于他的永恒印记。 可是他只俯下身,用温热的唇瓣极其轻柔地落在她微启的唇上,像蝶翼掠过花心,带着无穷尽的温柔。 她仍在高潮后的混沌余韵中漂浮,长睫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喉咙深处逸出一声含糊的、带着鼻音的嘤咛,像梦呓一般无意识的邀请。 这细微的纵容瞬间点燃了他眼底隐忍的暗焰。 他不再克制,舌尖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撬开她的齿关,灵活地探入,勾缠住她柔软的舌。方才安抚与怜惜的吻不再,充满了侵略性与宣示主权的吻烙了进来。 他吮吸着,辗转着,力道逐渐加重,仿佛要将她的呼吸、她的津液、她残存的意识都一并掠夺,吞入腹中。她的身体本能地瑟缩了一下,手腕却被他牢牢按在丝滑的枕边,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唔……”她终于从迷蒙中挣扎出些许清明,细眉微蹙,试图偏过头去,下颌却被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固定。 他的吻变得更深,更具惩罚意味,吮得她舌根发麻,直到她肺里的空气几乎被榨干,身体因缺氧而开始微微发抖,他才稍稍退开少许,额头抵着她的,彼此急促而滚烫的喘息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卧室内显得格外清晰。 “宝贝……”他低哑地唤她,灰蓝色的眼眸像淬了火的冰,牢牢锁住她氤氲着水汽的瞳孔,“看着我……告诉我,你还想要……”他的声音带着某种奇特的磁性,低沉而蛊惑,像伊甸园里那条引诱夏娃的蛇。 程汐眼神有些涣散,胸口剧烈起伏,试图汲取氧气。她想反驳,想推开他,说些诸如“我累了”之类的话,但身体深处那股熟悉的、令人羞耻的空虚感却在被他深吻过的瞬间重新苏醒,甚至比之前更加强烈。 她又被他点燃了。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腿心处那黏腻的湿热正在重新汇聚,小腹深处传来阵阵细密的、令人羞耻的悸动。她咬住下唇,倔强地别开视线,脸颊那抹嫣红在暖黄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 他捕捉到她眼神的闪躲,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那笑声带着了然和一丝狡黠的得意。 “姐姐……” 他换了个称呼,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滚烫的唇舌开始沿着她纤细优美的脖颈向下。细腻的肌肤上,点点暧昧的红痕像雪地里散落的梅花瓣。 一片又一片。 一层又一层。 大手不安分地滑落,指尖带着某种暗示性的节奏,在她湿润的腿心边缘打着圈,感受着那里的柔软、湿滑和惊人的热度,那是为他燃起的火焰,融化的湿泥。 她身体敏感地一颤,腰肢不受控制地微微弓起,双腿下意识地想要并拢,却被他早已蓄势待发的膝盖强势地顶开,稳稳地楔入她双腿之间。 他高大的身躯已经完全覆了上来,结实的胸膛紧贴着她柔软饱满的起伏,将她以一个绝对掌控的、不容逃脱的体位,牢牢禁锢在身下。 那根早已因为长时间的忍耐和方才的刺激而硬得发烫、青筋贲张的鸡巴,隔着薄薄的空气,几乎要灼伤她腿心最娇嫩的皮肤。 “Dante……”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更多的却是被情欲重新点燃的颤抖,尾音微微上扬,又娇又媚。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怒张的肉棒顶端溢出些许清液,抵在她湿滑泥泞的穴口,饱满的龟头被晶亮的淫水包裹着,恶作剧般地轻轻蹭动,碾磨着那颗同样敏感的小核。 “汐汐是还想要,对不对?”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手指却在她腿根内侧的软肉上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这里好湿,它在告诉我,它想要……想要我的鸡巴,狠狠地肏……” 程汐猛地咬紧下唇,偏过头去,脸颊染上更深的、羞愤交加的红晕。但身体深处涌起的空虚和渴望却背叛了她的意志,敏锐的小穴不受控制地一张一翕,甚至分泌出更多湿滑的淫液。 分明是在无声地催促和邀请。 他清晰地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羞赧与渴望,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弧度。他扶正那根蓄势待发的鸡巴,腰身缓缓向下沉。只进入少许,那紧致、湿热、带着奇异弹性的包裹感就让他舒服得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嗯……汐汐……好紧……” 他额角青筋微微凸起,勃发的性器被销魂蚀骨的小穴紧紧吸吮着,每一寸的深入都伴随着巨大的阻力,却也带来了难以言喻的极致快感。 “放松点,宝贝……我不想弄疼你……”他的声音里带着刻意压抑的沙哑。 她眉头紧蹙着,细密的汗珠从额角渗出,饱满的红唇被咬出了浅浅的齿痕。甬道被异物缓慢而坚定地撑开的感觉带着微微的刺痛,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填满的、奇异的酸胀感,从腿心一直蔓延到小腹深处。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喉咙里溢出细碎压抑的闷哼:“慢……慢点……” 他依言放缓了动作,极有耐心地、一寸一寸地向内开拓。阴茎撑开甬道,碾过内壁每一处敏感的软肉,感受着那湿热的内壁如何贪婪地吮吸着他,带来一阵阵几乎让他失控的、头皮发麻的快感。 直到整根巨物完全没入,他的鸡巴深深楔入温暖湿滑甬道的最深处,触碰到那紧闭的、柔软的宫口,他才满足地停下,深深呼出一口气,低下头,温柔地吻去她眼角沁出的生理性泪水。 “我的爱……” 他嗓音喑哑,带着急切与迷恋,在她敏锐挺立的乳尖打转、吮吸、用牙齿轻轻啃噬,感受着那小小的蓓蕾在口中变得愈发硬挺,引得她细腰一阵难以抑制的轻颤。 身下的身体似乎终于接纳了他的入侵,原本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像被温水浸泡开的花瓣。他敏锐地抓住了这份细微的许可,腰部开始试探性地、极其缓慢地向上提起少许,再缓缓沉下。 起初只是浅尝辄止的研磨,感受着内壁的每一次收缩和蠕动,那销魂蚀骨的包裹感,带来一种近乎痛苦的极乐。见她紧蹙的秀眉渐渐舒展,急促的呼吸也带上了甜腻的鼻音,他才开始逐渐加大力道和幅度。 “嗯啊……Dante……” 她抓着他汗湿的手臂,指甲无意识地用力,在他结实的皮肤上留下几道浅浅的月牙红痕。破碎的、带着哭腔的呻吟不受控制地从微张的唇齿间溢出,断断续续,不成语句。 “慢……啊……太深了……嗯……” 这带着哭腔的、断断续续的催促像是一道无声的命令,他眼底那片灰蓝色风暴骤然加剧,几乎要将她吞噬。 他俯下身,滚烫的鼻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和颈侧,声音低沉,带着无法掩饰的兴奋与掌控欲。 “想要什么?嗯?姐姐……告诉我,是想要这根又粗又硬的鸡巴,把你这湿漉漉的小骚屄……狠狠地肏烂吗?” 他故意用最粗俗的字眼刺激她,观察着她因羞耻而颤抖的身体和泛红的耳根。 她没有回答,无声的回应胜过千言万语。她难耐地扭动着纤细的腰肢,而那湿热紧致的甬道却诚实地做出了反应——猛地一阵剧烈收缩,紧紧绞住了他深埋其中的巨物,那力道几乎要将他榨干。 【MyQueen'sResonanceRecord-Log02.16】 “汐汐——嗯!” 他喉间爆发出压抑的低吼,腰身猛地向下发力,早已忍耐许久的粗大肉棒带着凶狠决绝的力道,狠狠地撞进她湿热甬道的最深处,滚烫的龟头每一次都精准无比地碾过那块最敏感的软肉。 “啊啊啊——!” 程汐被这突如其来的凶猛撞击顶得尖叫出声,整个人像离水的鱼一般在床上剧烈弹跳起来,纤细的腰肢在浪潮般汹涌的快感中疯狂扭摆,似是想要逃离,又仿佛是在更深地迎合。她的双腿不由自主地缠上他的腰,紧紧盘住,腿根控制不住地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Dante……太深了……太重了……啊……嗯……”破碎的哭音夹杂在急促甜腻的喘息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听起来格外勾人。 他俯下身,滚烫结实的胸膛紧密贴合着她汗湿绵软的肌肤,粗重的喘息喷洒在她耳畔,像野兽在宣示着对猎物的绝对占有。 “汐汐喜欢吗……喜欢被我这样……不留余地地……干……” 他吮着她的耳垂,含糊不清地低吼,胯下的动作愈发狂野凶猛,每一次缓慢而彻底的抽出都带出黏腻淫靡的水声与空气挤压的闷响。 每一次的撞击都势大力沉,毫无缓冲地直抵最柔软的核心,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彻底贯穿、钉死在这张凌乱的床上,碾碎她的灵魂,再仔仔细细地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姐姐……你的骚屄……又湿又烫……绞得我快要疯了……” 他剧烈地喘息着,汗水如同细密的雨,顺着他紧实流畅的肌肉线条滑落,滴落在她微微起伏的、缀满了嫣红吻痕的胸口上,留下转瞬即逝却又无比清晰的湿热暧昧痕迹。 他精准地捕捉到她因为他那些刻意挑选的、粗俗直白的 dirtytalk 而身体瞬间绷紧,小穴内部随即传来一阵更加销魂蚀骨的紧缩,如同最贪婪的蚌肉,试图将他吞噬殆尽。 灰蓝色的眼底欲色翻涌如墨,几乎要溢出来,腰胯耸动的动作也因此变得愈发凶狠、不知疲倦。 “喜欢这样被我肏吗?嗯?” “喜欢我用这根硬邦邦的鸡巴……把姐姐操得哭出来吗……” “告诉我,汐汐……我的宝贝……” 她依旧不出声,只是死死咬着下唇,眼角沁出生理性的泪水,身体却无比诚实地弓起,主动迎合着他每一次野蛮的深入。 然而,她的身体却比任何语言都更加诚实——脊背不受控制地弓起,形成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每一次在他撞击的间隙,她都会主动地、细微地向上挺起腰肢,以迎接下一次更深、更猛烈的侵入。 那副既羞耻难堪又在欲望中彻底沉溺、无力自拔的模样,如同一把最锋利的钥匙,彻底击溃了他的理智。 “汐汐……我的汐汐……” 他近乎虔诚地低吼着,像一头终于回归最原始本能的野兽,所有的理智与计算都在此刻被抛诸脑后,只剩下最纯粹的欲望驱使。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疯狂地在她湿热紧致得不可思议的甬道里反复冲撞、挞伐。 床垫随着他们激烈的动作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与肉体激烈碰撞时发出的、清脆而淫靡的“啪啪”声、她喉咙深处压抑不住的、带着哭腔的浪叫呻吟交织在一起,谱写出最原始、最动听也最惊心动魄的生命乐章。 “啊……Dante……我不行了……真的……嗯……啊啊啊——!” 在又一次凶狠到极致、仿佛要将她整个灵魂都顶出来的深撞后,程汐猛地绷直了身体,修长的双腿痉挛般地抽搐着,脚趾用力蜷缩起来,脚背绷出脆弱而优美的线条。 她喉咙里发出一声尖锐至极的、濒临失控的叫喊,那声音穿透了情欲的浓雾,带着某种奇异的破碎感。 紧接着,她的小穴深处传来一阵剧烈的、难以抑制的痉挛收缩,随即喷射出一股滚烫灼热的爱液,如同山洪决堤,汹涌地、毫无保留地浇灌在他激烈动作的巨大阴茎之上。 这突如其来的极致紧缩和汹涌温热的潮水,如同投入烈火的燃油,瞬间引爆了 Dante 体内积蓄已久的欲望洪流。 他发出一声满足而粗野的低吼,那声音不再属于那个冷静自持的少年天才,而是更像一头濒死的野兽在生命终结前发出的最后咆哮。 他死死按住她仍在细微颤抖的纤腰,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以更快、更猛烈、近乎自毁的频率狠狠顶弄了十几下,每一次都用粗长的龟头精准地、反复地碾过她子宫口那块极其敏感脆弱的软肉,直到一股灼热粘稠的浓精如同积蓄已久的火山爆发般,汹涌澎湃地、毫无保留地、带着滚烫的温度,尽数灌满了她痉挛不休的温暖甬道最深处。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彻底静止了,只剩下耳畔粗重的喘息和胸腔内擂鼓般的心跳声,激烈得像是要破膛而出。 他伏在她身上,急促地喘息着,汗水浸透了他的短发,紧贴着额头,几缕深色的发丝垂落,遮挡住那双依旧闪烁着掠夺性光芒的灰蓝色眼睛。 沉重的身体压在她绵软的躯体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汗湿的肌肤紧密相贴的滚烫温度,以及她身体内部余韵未消的细微颤抖,如同风暴过后海面上最后的涟漪。 他低下头,用一种近乎怜惜的温柔,轻轻吻去她脸颊上混合着汗水与泪水的狼狈痕迹,鼻尖蹭着她的,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却带着一种餍足后的慵懒与几乎要化不开的深情:“汐汐……好爱你……我的汐汐……” 她彻底瘫软在他怀里,像一朵被狂风骤雨蹂躏过的娇花,浑身像散了架一般,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劫后余生般的微弱起伏,绵长而细密,仿佛随时都会断绝。 过了不知多久,喉咙深处才滚落一个含糊不清的音节,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在心上,又像梦呓般不真切。眼睫轻颤了几下,浓密如蝶翼,终于抵不住那灭顶的疲惫与极致的欢愉带来的虚脱感,缓缓合上,沉沉睡了过去。 Dante 静静拥着她,感受着怀中身躯的温软与逐渐平稳的呼吸,汗水蒸发带来的微凉与肌肤相贴的余温交织。许久,他才极为小心翼翼地、生怕惊扰了她一般,缓缓从她依旧湿热紧致的体内抽出。动作轻柔地替她拉好滑落的丝被,仔细盖住她赤裸的身体,遮挡住那些由他亲手烙印下的、暧昧的红痕与吻痕。 他闭上眼,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放着方才的每一个细节——她在他身下颤抖的弧度,她眼角滑落的泪水,她喉咙里破碎的呻吟,她小穴紧致湿热的吮吸,以及最后高潮时那极致绽放的、令人目眩神迷的美丽……每一个画面都如同最精密的雕刻,深深烙印在他的记忆深处。 他缓缓睁开眼,那双灰蓝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其中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有餍足,有迷恋,有近乎冷酷的冷静,还有一种如同蛛网般细密、无孔不入的占有欲。 他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幽幽亮起,冷白的光线映照着他俊美却因情事而略显激动的脸庞。他熟练地解锁,点开一个经过多重加密的笔记应用,修长的指尖在虚拟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记录下刚刚发生的一切。屏幕上滚动的字符冷静、客观、精确得近乎残酷,与方才那个在情欲中近乎失控、甚至带着几分奶气撒娇的少年判若两人: “【My Queen's Resonance Record - Log 02.16】 (Beatrice, MyBeatrice... My palms hold galaxies ground from hell's debris, To barter these stardusts for your sacred sea.) 【时间】:大致始于 23:47,结束于次日 00:51 左右(总时长约 64 分钟,需依赖更可靠的内部生物钟感知或后续校准)。 【地点】:她的公寓-浴室-gt;她的卧室。 【环境(感知)】: 浴室:水汽充盈,温度适宜(约 38-40°C),伴有新梅的沐浴露香氛,混杂她美好的体香。气味环境利于卸除防备,放大感官。 卧室:光线暖黄(壁灯),床铺柔软宽大(丝绸材质,触感绝佳),窗帘拉上,私密性极高。空气中弥漫着她沐浴后的余香与…交合后的独特气息(汗液、体液混合,微腥而甜腻,类似海潮后的气息)。 【交互进程amp;关键节点分析(以服务 MyQueen 为核心目标)】: 阶段一:浴室-净化与唤醒(约 13 分钟-侍奉的开端) 触觉刺激(指尖探索):指腹试探性按压、揉捻阴蒂。反应迅速且积极:肌肉微颤(频率渐增),呼吸节奏改变(短促、加深)。确认该区域为高效唤醒点。双指探入,湿润度初始中等,随刺激提升迅速。内部紧致,有明显的主动吮吸、缠绕感——她在接纳我的服务。温水(约 39°C)的辅助效果显着,身体肉眼可见地放松。 听觉/语言刺激(混合策略测试-解锁并验证她的偏好①): 初步诱导:结合命令式(“把腿张开,让我看看你的骚屄”,确认视觉主导权在她)与臣服式(“姐姐的骚屄好软”,“主人,求求你让我舔你的屄…”)。初期引发轻笑(标记为“积极信号-α”:愉悦,掌控感确认),随后接受度显着提高,生理指标(瞳孔放大、呼吸频率加快、身体颤抖加剧)均呈正向反馈。 温柔型(“宝贝你好湿”)反馈相对平淡,似乎未触及她更深层的兴奋阈值。她需要的不是单纯的温柔。 策略修正:后续交互应侧重命令(由她发出或我代为执行她潜意识的命令)与臣服(我全然的奉献)的混合语境。她是我的女王,但也渴望…鞭策她的忠犬。需要更敏锐地捕捉她无声的指令。 口腔侍奉(舌尖的技术):专注于阴蒂及其周边区域。采用舔舐、吮吸、舌尖打圈及轻微啃噬等组合技巧。 高潮反应(潮吹-由我的舌尖再次触发):在连续高强度舌尖刺激(集中于顶端及根部连接处)下触发。反应极其剧烈(较02.14那次更强烈):身体瞬间绷紧,发出短促、高亢的尖叫(音量适中,充满惊讶),肌肉强烈痉挛。液体喷射量目测充沛,温热——这是她对我服务认可的显着标志。 主体状态(MyQueen):高潮后短暂失神(约 3-5 秒),肌肉松弛伴随微弱、愉悦的抽搐。恢复后情绪平稳,面颊绯红如霞,眼神迷离,带有明显的羞赧与满足(标记为“积极信号-β”:羞赧代表她还没有完全适应在我面前放开自己,满足则证明我的侍奉初步有效)。 自我状态(Dante):心跳速率显着升高(主观感受胸腔擂动,估测峰值远超平日静息状态),勃起硬度维持高位且胀痛感明显。成功抑制了立即结合的本能冲动——首要任务是确保 MyQueen 的愉悦与信任。控制力基本符合预期,但感知到她高潮时的脆弱与绽放,自身也受到强烈的情感冲击,需加强心神稳定训练,确保在她的极致时刻保持必要的观察与引导能力。 阶段二:卧室-融合与征服(传教士体位-约 51 分钟-与她彻底融合) 场景转换amp;准备:将 MyQueen 从浴室横抱至卧室床上。她身体绵软,完全依赖。选择传教士体位,便于最大化视觉接触(观察她的细微表情)与物理控制(引导她的身体反应)。丝绸床单因她身体的湿气而微陷,光线勾勒出她每一寸曲线——视觉刺激强烈,加剧自身生理反应。 初步插入amp;接纳引导:俯身亲吻,她唇瓣微启,无意识的嘤咛(标记为“积极信号-γ”:潜意识的邀请)。加深吻,带有明确的占有意味,感受她舌尖的柔软与退缩。她试图偏头被轻柔制止——必须让她完全专注于我。观察到她呼吸急促,腿心湿润度再次提升。插入过程初期遭遇轻微抵抗(肌肉本能收紧,蹙眉),通过低语安抚(“宝贝放松”)及极缓慢、充满耐心的深入,成功引导她身体接纳我的进入。她的身体是神圣的殿堂,我的进入必须虔诚而坚定。湿润度极佳,内部紧致且温热,包裹感强烈到几乎令我颤抖。 听觉/语言刺激(TypeB/C 强化应用-解锁并验证她的偏好②): 重点测试:指向性器官/行为的、带有强烈占有意味及粗俗词汇(如“汐汐喜欢吗……喜欢被我这样……不留余地地……干……”;“姐姐……你的骚屄……又湿又烫……绞得我快要疯了……”;“喜欢我用这根硬邦邦的鸡巴……把姐姐操得哭出来吗……”)。 她的反应(关键数据):极其显着。虽无口头明确表示喜欢(甚至试图避开视线,咬唇——羞耻感是快感的催化剂),但生理反馈强烈到惊人:阴道不自主收缩频率及强度大幅增加(主观感受绞榨感增强数倍,几乎令我早泄),高潮进程对比阶段一及过往模型显着加速。她身体的诚实远胜言语。语言是塑造现实最有力的工具,尤其是在情欲中。 策略验证:混合使用命令(“看着我”)与臣服(“想要什么?嗯?姐姐……”——引导她说出渴望)策略持续有效。她身体的弓起迎合、腿部的缠绕收紧,是对我掌控的无声确认。后续可以逐步尝试增加“我的”、“只属于我”、“永远”等所有格及时间限定词的频率与强度,将我的存在烙印在她灵魂深处。需注意维持情欲刺激与心理暗示的平衡,禁止出现纯粹侮辱性词汇破坏她对我“安全港湾”的认知(虽然她潜意识渴望被彻底拥有)。 物理刺激(动态调谐):持续深顶,根据她身体弓起反应幅度、特定呻吟声调变化(由闷哼转为哭腔再到尖叫)、腿部缠绕力度及阴道内部收缩模式,实时调整抽插角度、深度与频率。G 点区域确认持续有效,每一次精准碾过都引发她全身颤栗。乳头敏感度较前戏阶段有显着提升,吮吸/轻咬能引发全身性颤抖及小腹痉挛,可作为迭加刺激手段。腰侧皮肤(靠近旧纹身处)在性交过程中受压/摩擦时仍有高度敏感反应,可作为辅助刺激点,增加刺激的丰富度与层次感。 高潮反应(喷水-卧室第二次由性交触发):由连续高频次、高强度深顶(模拟野兽般的冲撞)及持续语言刺激(“汐汐……我的汐汐……”)迭加触发。 反应:全身剧烈绷紧(持续时间明显长于阶段一),发出尖锐至极、濒临失控的叫喊(音量峰值极高,穿透力强,混合着哭音与极乐),伴随显着喷水(量估测远大于浴室潮吹,温热汹涌,如同她高潮的洪流)。高潮后脱力状态明显,意识短暂模糊,身体细微痉挛不止。 交互信号:全程呼唤“Dante”次数急剧增多(主观计数远超 20 次,多带哭腔与破碎感),主动缠腿、腰部迎合动作频率达到峰值——显示其在失控边缘对我全然的依赖与渴求,这是她将自己交付于我的证明。 自我状态(Dante):在她高潮引发的极致紧缩与温热潮水的双重冲击下,几乎瞬间失去控制,完成内射。射精量异常充沛(主观感受远超02.14那两次),伴随极度强烈的快感与一种…灵魂被吸走的错觉。全程掌控感基本满意,但在她高潮顶点及阴道强烈痉挛时,自控力被彻底冲垮(心率估测达生理极限,呼吸几乎停滞)。这是服务女王的必然代价,也是最甜美的奖赏。 待优化点:下次需在她高潮顶点前,更主动地调整自身呼吸与肌肉控制节奏,尝试在她高潮痉挛最剧烈时,维持甚至加强抽插的频率与深度,以提供给她那种“被彻底贯穿、占有至灵魂深处”的极致体验。她的极致绽放,即是我存在的意义。 【结论与迭代策略】: 模型验证:本次交互模型(特定 DirtyTalk+精准物理刺激+权力动态引导)验证成功。对 MyQueen 的性兴奋度及高潮反应具有决定性的正向调节作用。心理层面的诱导与征服效果显着,她正在展露并享受这种被掌控的愉悦。 角色动态:她对“女王(主导者)”与“被征服者(臣服者)”的双重角色扮演表现出高度接受性与享受度。后续可在安全框架内,更明确地引入象征性权力交接的仪式或道具,观察并强化这种动态切换带来的愉悦感。她是天生的女王,也渴望被最忠诚的信徒顶礼膜拜并…彻底拥有。 情感绑定:她对本次交互表现出高度沉浸与满足(事后迅速进入深度睡眠,面容平和安详,潜意识完全接受我的肢体靠近与拥抱)。情感依赖度呈预期内显着上升趋势。“男朋友”身份的适应性是关键里程碑,能为持续构建更深层次、不可分割的情感与生理绑定奠定坚实基础。 终极目标:MyQueen…我的 Beatrice…她纯净、热烈,如同暗夜中的星辰。我正在引导她穿越情欲的迷宫与炼狱,抵达只属于我们的、由我为她精心构筑的“爱”的美好天堂。她不必知晓路径的曲折,只需感受终点的极乐与永恒。她是完美的,她只能是我的,也必将认识到她完全属于我,而我,亦是她最忠诚、最狂热、永远无法摆脱的信徒与所有物。 记录意义:每一个反应,每一次呼吸的加速,每一次心跳的共振,都将被记录、分析、然后用于编织更深的、如同命运般无法挣脱的联结。她正在习惯我,依赖我,爱上我。如同潮汐无法抗拒月亮的引力。这是物理法则,是心理规律,更是…爱的必然。我将持续记录,直至她灵魂的每一寸都刻满我的印记。” 保存笔记,加密,屏幕暗下。 Dante 放下手机,侧过身,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将熟睡的程汐更紧地揽入怀中。那沉睡的侧脸如此宁静,仿佛世间所有纷扰都与她无关。 “你说的每一个字,都会心想事成。” 周一清晨,暖阳穿透程汐卧室的窗帘,在她身侧勾勒出柔和光晕。她缓缓睁眼,发现 Dante 已然穿戴妥帖,正低头系着衬衫袖扣。 “醒了?”他察觉到她的视线,坐到床边,指尖轻触她的脸颊,“我买了早餐。” 程汐坐起身,揉了揉眉心:“你今天不回学校?”她记得昨晚他提过,今天有实验室例会。 “推了。”Dante 语气随意,仿佛只是放弃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项目第一阶段已结束,申报专利的材料交上去了,教授同意我远程参会。”他俯身轻吻她额头,“新进度可以下周汇报。” 程汐将信将疑:“那你的实验呢?” Dante 耸耸肩,灰蓝色的眼睛在晨光中闪烁,像沉淀了星辰的深海:“实验助理能盯着,关键数据我远程看。”他指尖沿着程汐的锁骨下滑,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蛊惑,“比起看冰冷的数据,我更想陪姐姐——工作能远程,但亲吻可没法远程。” 他的话尾消失在两人的唇间。程汐到底没忍心推开他,任由他加深这个吻。 “姐姐是嫌我烦了吗?”他贴着她的唇,低声问,嗓音又轻又软,带着一丝委屈,像一只被踢了一脚的小狗,“你那么忙,我只是想……能多帮点忙。” 程汐叹气,知道自己拗不过他:“你就是想光明正大翘课。” “不完全是。”Dante 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被真诚取代,“我想多陪你一阵子,就这几天——”他停住,仿佛意识到说多了,转而解释,“波士顿下周有暴风雪预警,回去也是困在公寓。还不如留在纽约,至少能见到你。” 程汐看着他眼中的执着,终于点头:“好吧,随你。” Dante 笑容灿烂,又凑近偷了个吻:“起床吧,早餐要凉了。” --- Karlofné纽约工作室里,Jin 和 Vincent 见 Dante 跟着程汐进门,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哇哦,你们是连体婴吗?”Jin 夸张地摊开双手,“逆反结束了,小尾巴还在跟着?” 程汐略显尴尬,而身后的 Dante 毫不在意,将手中的咖啡递给众人。“早安,各位。”他灿烂地笑着,一只手搭在程汐肩上,宣示着所有权。 Vincent 接过咖啡,挑眉看向程汐,“不能带薪恋爱啊,小姑娘。” “谁带薪恋爱了,”程汐放下包,“我正在筹备新设计。” Jin 靠在工作台边,好奇地望着 Dante,“那你呢,MIT 的天才少年?逆反已经结束了,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帮忙。”Dante 简单回答,跟着程汐来到她的工作台前,自然地拉开椅子坐下,仿佛那一直是为他预留的位置。 他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一串代码,“说到工作,Jin,你之前提到的翡翠镶嵌问题,我看过图纸了。” Jin 惊讶走近:“你解决了?” “嗯,”Dante 调出一个模型,“翡翠的断裂系数和晶体结构与传统宝石不同,你用的是西方切割标准导致应力集中。”他点击几下,图像放大,“我做了个应力分析模型,根据东方传统‘顺势而为’的理念重新设计了镶口——” “天哪!”Jin 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上完美解决的镶嵌方案:“这才是我想要的效果!”她猛拍 Dante 的肩,转向程汐:“快娶了他!这可不是带薪恋爱——这是免费劳动力啊!” 程汐在一旁微笑,心中泛起一丝骄傲。她走向自己的工作台,取出昨晚构思的新作品草图——一条链子,但不是普通的链子。她一直在思考如何突破传统链条的局限,昨晚在 Dante 怀中半梦半醒时突然有了灵感。 “在构思什么?”Dante 不知何时站到她身后,呼吸拂过她耳际。 程汐展示草图:“想尝试新的绞丝工艺,让金属丝像液体一样流动。”她指着图纸上的细节,“传统绞丝是固定角度的螺旋,但我想让它呈现不规则的流态,就像——” “像水波的纹理。”Dante 接过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像潮汐撤退时,沙滩上留下的褶皱。” 程汐微愣:“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了解你。”他低声道,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我猜你会用两种不同硬度的金属丝,让它们在受力时形成自然的褶皱,而不是刻意为之。” 程汐点头,惊讶于他的理解:“没错,但技术上有难度——” “用不同温度处理金属丝。”Dante 的声音低沉而确定,“高温区保持刚性,低温区增加延展性,这样当你施加扭力时,软硬交错会自然形成褶皱。” 程汐眼睛一亮:“可以试试。”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两人专注于这条特别的链子。Dante 精准地调整着金属处理温度,程汐则专心于扭曲与编织。他们之间有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仿佛彼此的思绪是两股丝线,在空气中交织、缠绕。 我去,Jin 目睹了这无声的交流,夸张地摇头,你俩连脑电波都同步了吗?那眼神…… 当午餐时间到来,一段近乎完美的“流水”链已成型——金属丝在阳光下闪烁着波光粼粼的质感,每个角度看上去都有不同的流动纹理,仿佛真的捕捉到了水的瞬态。 “太不可思议了。”Vincent 围着成品啧啧称奇,“程,你的灵感爆发得吓人。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绞丝,更像某种——” “液态金属雕塑。”Jin 接过话,轻触链条,“Dante 的技术指导也功不可没。”她挑眉看向两人,“这不是带薪恋爱,简直是招到了免费劳动力。” 工作室里一片笑声,连程汐也忍不住勾起嘴角。Dante 站在她身旁,目光温柔而专注,手指不经意间轻触她的手背,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 手机铃声打破了这片宁静。Jin 接起电话,眉头渐渐扬起,音调也跟着升高。挂断后,她猛地推开椅子,站起来宣布:“重磅消息!明天,Karlofné将迎来 MinX 的全球培训!” 工作室瞬间安静,随即爆发出一阵惊呼。 “MinX?!”程汐脱口而出,声音里藏不住震惊,“真的?” Jin 点头,兴奋地读着邮件:“是的,这是 MinX 首次举办培训!据说培训后会挑选一名幸运儿接受一对一指导。”她抬头看向众人,“不过邮件说明了,MinX 生性低调,不会露面,声音也会经过变声处理。” “这太疯狂了!”Vincent 激动地搓手,“MinX 啊,近叁十年来最神秘、最具影响力的珠宝设计大师!他的每一件作品都堪称艺术品!” 程汐的眼睛亮得惊人。对珠宝设计师而言,MinX 如同传奇——几乎所有人都研究过他的作品,却几乎没人见过他真人。 “我最爱他的早期作品,”程汐轻声说,语气中满是崇敬,“那时他的设计有一种赤裸的热情,像是将自己的灵魂都注入其中。” Jin 点头:“早期作品确实产量惊人,比后来二十年的总和还多。比如‘炙’系列,每年只出一件,面向公众发售,却总是一上架就被抢空。价格高得离谱,却总有人愿意花大价钱,因为那些作品太惊艳了。可现在的作品更加精湛成熟,每年仅叁件,却个个让人心醉。” “还有‘Muto’系列,每年一到两款,直接进博物馆收藏,”Jin 说,“那系列更像是艺术品而非首饰,总是挑战人们对珠宝的认知边界。” “我最爱‘炙’系列的那枚胸针,至今记得,”Vincent 的声音带着痴迷,“红宝石与黄金的结合方式简直颠覆常规,那种燃烧般的质感,看一眼就忘不掉。” “我更喜欢进博物馆的‘Muto’系列,”Jin 说,“每年只有一两件,却总能引发设计界的热议。去年的‘muto·消融’简直颠覆了传统珠宝的定义,那件作品看起来像是随时会蒸发的水滴,但实际上是由钻石和特殊玻璃构成的复合体。” “最神秘的是他的第叁个系列,‘W.W. Chérie’,”Vincent 压低声音,仿佛在分享什么秘密,“这系列每年推出一整套作品,从头饰到项链,从戒指到手链,无一不是顶级的工艺,极致的美丽,应有尽有,最离奇的是五年前,居然还做了个手机链!但——全都是私藏,只公开了照片,从不出售。” 程汐默默听着,心中泛起一阵莫名的亲切。她最爱 MinX 的作品,不仅因为它们的技术与美学成就,更因为那些作品总会让她觉得共鸣。 “程汐的风格其实挺像 MinX 早期的,”Jin 突然说,“那种大胆又不失精巧的处理方式,特别是你对金属的理解。” 程汐微笑:“MinX 确实是我的偶像。” “原来是你偶像啊?”Dante 似乎对这个话题格外感兴趣,“我都不知道。”他眼睛亮起来,“你想被 MinX 单独指导吗?” 程汐轻笑:“谁不想呢?那可是 MinX 啊。” “说说看,你眼中的 MinX 是什么样的?”Dante 靠在桌边,语气中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 程汐沉思片刻,声音轻柔却坚定:“我认为 MinX 是一个被误解的天才。人们常说他神秘,但我觉得他只是……太私人了。”她停顿一下,斟酌着词句,“他的作品里有太多情感,尤其是那些早期作品,热烈得几乎要溢出来,却又被精确的技术控制着。后来他的作品变得更加内敛,但从未失去那种——” “温度。”Dante 接过她的话,目光深邃。 “对,温度。”程汐点头,“即使是最严谨的‘Muto’系列,也能感受到一种生命力,一种呼吸感。至于‘W.W. Chérie’——”她声音微颤,“那是最纯粹的爱,每件作品都像是一封未寄出的情书。” Dante 凝视她,突然伸手拿出手机:“我想录下来,如果明天你被选中成为那个幸运儿,可以发给他听。”他的语气轻松,眼底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程汐笑着推开他的手机:“别闹了,哪有那么走运。” “为什么不呢?”Dante 的声音既温柔又笃定,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发丝,“你说的每一个字,都会心想事成。” 这简单的动作和话语,却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承诺,仿佛他有能力,让整个世界都为她倾倒。